在北京只能待一周左右的时间,因为我们俩还需要回去上班。因此,回到北京的当天下午我就开始去了相关部门申请材料。然而,很幸运地在第四天就拿到了所有要求的材料和文件。剩下的三天打算好好地陪陪家人和朋友。
那天中午,爸爸说午饭出去吃,天天在家里吃挺没劲,而且小区附近新开了一家川菜馆,据说生意很火爆。四个人,下了楼,晃晃悠悠,沿着街边往餐厅走。路边的绿化带正在维修,路边堆了很多砖和土。爸爸兴高采烈地回过头,指着不远处的餐厅告诉我们就在那里;一不小心,他被脚下的砖头绊了一跤,摔倒在地;就在这时,威廉快速地迈出一大步,想去扶爸爸,但还是迟了。爸爸的脚扭伤了,威廉的手臂也被路边的树枝挂破了,流出了血。
“爸你怎么样?摔到了吗?”我和威廉赶紧扶着爸爸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哎哟,别动,疼”爸爸抬着左腿,不让我碰。
“哪里疼啊?”妈妈蹲在他旁边,摸着他的脚踝。
“就是这里”爸爸紧锁着眉头,一脸痛苦。
“快快,去医院”妈妈起身指着几百米外的诊所。
“我来背”威廉蹲在爸爸面前,小心翼翼地背起爸爸。
“小心点,别碰到受伤的脚踝”我帮威廉扶着爸爸,往诊所小跑过去。
“你们小心点,别再摔着你爸”妈妈跟在后面提醒我们注意脚下的路。
“妈妈你不要着急,我和威廉先去医院”我转过头告诉妈妈。
“你还可以吗?需不需要休息?”我一边跟着威廉小跑着,一边问他。
“我没事”威廉气喘吁吁地说,脸上都是汗。
五分钟后,我们跑到了诊所,威廉小心翼翼地把爸爸放到病床上,医生和护士立马开始检查。这时妈妈也到了诊所,一脸慌张地站在爸爸旁边,拉住他的一只手。
“没伤到骨头,只是扭了一下,不要紧。我给您开点消炎药再拿点膏药,在家休息几几天就会好的”医生仔细地检查完,脸带安慰微笑地告诉爸爸。
“谢谢你,医生”妈妈握着爸爸的手,连忙感谢医生。
“你的胳膊流血了,包扎一下吧”听到爸爸没事,我回过头看着他擦破的胳膊问。
“我没事,他的脚怎么样?”威廉听不懂医生的话,一脸着急地问我。
“爸爸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我又检查了一下他受伤的胳膊,让他不用担心爸爸。
“哦,那就好”
“爸,我去叫里辆车”我连忙跑到外面去拦车。“威廉,扶着爸爸出来”我边跑边回头对威廉说。
车子到了家门口,威廉搀扶着爸爸进了电梯,到了家里又小心翼翼地帮爸爸躺在卧室的床上。我和妈妈跟在后面,看着这一切,心里暖暖的。有些时候,具体的行动比解释更能让别人“原谅”你之前的过错。威廉肯定明白这个道理。
“给他擦擦吧”妈妈从药箱里拿出了紫药水,让我给威廉的胳膊擦一擦。
“嗯”我浅浅地笑了一下,叫威廉到卫生间去。
“我真的没事”威廉转过胳膊看了一眼。
“还是擦擦吧,以防万一”我看了看伤口,不严重,只是破了点皮。“今天辛苦你了”我边擦着药水,边对威廉说。
“都是应该的,你不用和我说谢谢”他伸过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抬头看着威廉,四目相视,笑着看着彼此,无言胜有言。
餐厅没去成,大家都还饿着。我和威廉站在爸妈的卧室门口,妈妈正拿着湿毛巾给爸爸擦手。威廉热情主动建议道他可以给我们做意大利餐,这时,妈妈转过脸,微笑着冲我们点了点头。我带威廉进厨房准备午饭,同时正好给他打下手。但家里没有太多的相关食材,他最后只做了意大利四份面和清蒸鹅肝。四个人,菜不够,妈妈又赶紧做了酸辣白菜、西红柿炒鸡蛋和一盘清蒸虾。午饭准备好了以后,威廉默默地进卧室搀扶着爸爸出来吃饭,又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在餐桌前。我站在厨房里拿碗筷,看着威廉;妈妈脱掉围裙,站在我身边,什么也没说,浅笑着,让我赶紧吃饭。
“今天真是多亏有你在,辛苦你了”爸爸拍了拍威廉的肩膀。
“叔叔,您客气了,我应该的”威廉放下筷子,看着爸爸说。
“多吃点菜吧,肯定饿了”妈妈指了指饭菜,示意威廉。
“好的,阿姨,你们也吃”
“给”我夹起一个大虾放进威廉的盘子里。
“你也吃”他转过脸看着我,脸上挂满了幸福的笑容。
威廉知道妈妈的英语水平有限,没办法和她聊很多,只是默默地帮助妈妈煮饭或打扫卫生以此来讨妈妈欢心。经过这几天短暂的相处,爸妈算是又重新接受了威廉,他的各种“献殷勤”终于没有白费。威廉很欣慰,为了表示他对我的重视,还邀请了在美国的父母与我们视频聊天。我把笔记本电脑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爸爸坐在沙发上和他们聊着天,妈妈坐在他身旁,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看着四位老人热情洋溢地聊着天,我转过头看了看威廉,真心希望那一刻可以永久地停留,那份生活的美好彻底地激起了我的贪婪。威廉温柔地看着我,笑了笑。我依偎在他的怀里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脑子里是空白,心里却是满满的幸福。
“你们干嘛呢?都在北京吗?”吃完午饭,我躺在沙发上给秦羽她们发微信。
“我在”张彤第一个回复。
“在”秦羽第二个回复。
“好吧,我不在,最近学习任务重,我还在学校里啃材料呢”单小欣最后一个回复。
“秦羽,张彤,晚上要不要出来吃饭啊?我明天就回布达佩斯了”
“好的,好的,一定去”张彤着急忙慌地回复。
“在哪儿?”秦羽问。
“去簋街吧”我建议到。
“好,晚上六点?”张彤问。
“OK”我和秦羽同时回复着。
我躺在威廉的怀里不知不觉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五点。
“妈,晚上我和秦羽她们聚餐,不在家里吃了”我起身跑进卫生间洗脸。
“哦”妈妈在卧室和爸爸聊天,转过脸应着我。
“威廉,你去换件衣服,等会儿我们出门去找秦羽她们吃饭”我回过头告诉还在沙发上躺着看电视的威廉。
“哦,好的”他揉着困倦的眼,起身去卧室换衣服。
“簋街36号,我等你们”我和威廉还在出租车上,张彤发来信息,说她已经到了。
“好的”我回复着,然后问司机师傅还要多久可以到。
“二十分钟吧,有点堵车”司机无奈地说。
“秦羽,你别迟到啊”张彤在我们群里嘱咐秦羽。
车子到了簋街的一头,我看里面人太多,就让司机停在了路口,付了钱,然后和威廉边走边找36号。“天呐,要走好远啊”我看着旁边门上写着“簋街3号”。
“人好多啊”威廉拉着我的手,跟在我身后。
“是啊,这里是美食街,吃货的天堂”我乐呵呵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威廉。
“哎呀,终于到了”感觉在人群中走了好久,才看到36号的门牌。
“这里”我们走进餐厅,张彤站起来向我们挥手。
“哎,你可真会选地方,我们从街头一直找到这里,累死了”我拉开椅子,抱怨着。
“这家好吃,大美女”张彤赶紧跑过来和我拥抱着。
“嗨,又见面了”威廉和张彤打招呼。
“秦羽呢?”我坐下来,倒了杯水,一口喝了半杯。
“应该快到了吧,刚才在群里给她发信息,她都没回”张彤拿起手机,又看了看。
“等她来了一起点吧”我拿起菜单,又放下。
“你这次回来只待一周,时间太紧了”张彤起身客气地帮威廉倒水。
“这不是回来办事嘛”
“我来了”秦羽急急忙忙地走进来,把外套和包往椅子上一扔,走过来抱着我。
“怎么了?”我看到她情绪不对劲。
“我没事”秦羽叹了口气,坐下来;“你好,帅哥”她看了一眼威廉,心不在焉地和他打招呼。
“你好,秦羽”威廉看了一眼我,不知道秦羽怎么了。
“快点菜吧,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秦羽迅速翻开菜单。“服务员”她看了几眼菜单,就让服务员过来点餐。“这个,还有这个,这个也要”她翻着,指着。“你们仨想吃什么?”她抬起头看着我们。
“我和威廉想吃水煮鱼”我一脸期待地说。
“再要半只烤鸭,还有四瓶啤酒和一大杯酸梅汤,加冰”张彤看着服务员说。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礼貌地走开。
“你怎么了呀?”我看着秦羽没精打采地愣在座位上。
“哎”她没回答我,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丫的,又怎么了?说话啊”张彤伸手戳了一下秦羽。
“今天早上,和周明朗吵了一架”她侧着身子,依靠在张彤怀里。
“怎么吵架了啊?”我不解地问。
“你说,我和周明朗认识两年了;他妈妈对我一直有意见,但我觉得他是真的爱我,我也一直在讨好他爸妈,就是不想让他在中间难做人”秦羽从张彤的怀里起来,拿起张彤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我不是答应他明年结婚吗,他也答应我不移民去英国”秦羽放下水杯。
“那不是很好吗”我奇怪地问道。
“现在我们住的房子太小,才一居室,我说结婚时再买个大一点的,毕竟以后还要有孩子。可是,他妈妈说她家楼上正好有一个在出售的房子,很不错。住得近,以后带孙子方便”秦羽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说啊,如果以后你们真的住在他妈妈家楼上,那肯定少不了矛盾”张彤端起茶壶,往秦羽面前的水杯里倒水。
“看吧,连你都看得出来。可是,周明朗说,住得近,彼此也可以有个照应”秦羽越说越气。
“哎,你们就为这个吵起来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还不止,他妈妈说结婚前必须要做财产公证,而且新房我也要出一半的钱”
“妈的,这个女的真恶心”张彤愤慨地骂道。
“周明朗的意思呢?”我问。
“他说他妈有心脏病,不敢刺激她,什么都答应”秦羽失望极了。“早上,我告诉他分手吧,不要再相互折磨了,他死活不答应”秦羽伸出手摸了摸眼眶。
“你这么好的条件,想找一个高富帅,不是问题”张彤拍着秦羽的肩膀,安慰她。
“你别瞎说”我从桌子底下踢了张彤一脚。
“你们的菜来了,请慢用”服务员端着我们的菜,一盘盘地摆在桌子中间。
“你快点吃吧,别气了”我给秦羽夹了一块肉。
“都吃吧,别提我的事了,不要影响你们的好心情”秦羽用意大利语和威廉说抱歉,并让他赶紧吃。
“你们是不是正在吃饭呢?”这时,远在维也纳的单小欣打开微信视频。
“对呀,你看”张彤把手机镜头对着满桌子的美食,把单晓欣馋得直流口水。
簋街的美食绝对值得大力推荐,好久没有回国的我拼命地往嘴里塞肉。威廉陪张彤和秦羽喝酒,单小欣不停地在视频里发牢骚。
“谁呀”张彤看秦羽翻看手机,让她不要理,专心吃饭。
“是周明朗”秦羽并没有接听他的来电,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叮”的一声,不一会儿秦羽手机收到一条信息。“下辈子,我依然爱你”周明朗给秦羽发来信息。
“你们快看,他这是什么意思?”秦羽一脸惊慌地把信息给我们看。
“哎呀,他不会想不开吧?”我吓得筷子掉到了桌子上,几乎要喊出来了。
“妈的,快点,快点”张彤起身跑去前台付钱,我们三个急忙跑出餐厅。
“这里,这里”张彤从餐厅里跑出来,指着不远处她的车。
“快点,快点上车”我拉着一脸茫然的威廉赶紧上车。
“妈的,还真是个痴情种”张彤边开车边骂着。
“没人接电话”秦羽连续给周明朗打了好几个电话。
“傻B,开这么慢,你散步呢?”张彤急速地超过了前面一辆车,从车窗往外骂。
“发生了什么?”威廉拽了拽我的胳膊,小声地问我。
“紧急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威廉解释这么复杂的情况。
“1108对吧?”二十多分钟后,我们终于赶到了周明朗家楼下,张彤踹开楼道的玻璃门,按开电梯。
“对的”秦羽一脸煞白,紧紧地握着手机,不停地给周明朗打电话。
“快点,快点”张彤不停地按照10层的按钮。
“快点开门”我们从电梯里跑出来,秦羽从包里掏出钥匙,双手不停地发抖。
“周明朗?”张彤跑到客厅里,大声地喊着。
“在这里”秦羽看到卫生间的门半开着,周明朗躺在地上。“明朗?你怎么了?明朗?”秦羽哭喊着,跪坐在地上,抱起气息微弱脸色苍白的周明朗。
“是安眠药”我捡起浴缸旁边的药瓶。
“让他吐出来”威廉已经明白了一切,抱起周明朗,让他趴在自己的腿上,把两根手指头插进周明朗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