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女医生——医小鑫
时间:2022-04-30 07:52:34

大妖没有假模假式的让座、递水,而是单刀直入,“婧静,你怎么在周总办公室?你们干什么呢?”
“綦垚姐,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多?”
这小姑娘,竟然开场白就把自己噎住了。的确,一时心急,没有充分铺垫,自己以什么立场过问这些工作之外的事情!自己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剧本都没有,怎么就能上场演戏了呢!
看大妖一时无话,谢婧静以为定是不便说。她按捺不住,不愿这样僵持,只能由自己来捅破了,“綦垚姐,是你单恋周莫尔?还是你和他本就是一对儿,为了避嫌才在公司里刻意保持距离?”语气还是和善的。
“你想干什么呢?”很好,谢婧静忍不住先开口,正中下怀,大妖不急不缓,脸上还挂着捉摸不透的笑容。
不过在谢婧静看来,这很装,很做作。
“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周莫尔,他——”她突然加快语速,“我承认我喜欢他,所以我不介意和你竞争。”
还未等大妖还口,她又接着铿锵出声:“你也不必用道德来绑架我,我更加不介意。”她的脸红扑扑的,大妖似乎能看到她的心前区在剧烈地隆起、落下。
大妖很想笑,真的忍不住,谢婧静这些话像老早就预备好的一样,天知道她准备这些台词,用了多长时间,费了多少脑细胞。不能笑,她转过身,拼命忍着,她觉得自己太不善良了,甚至可以说有点邪恶。
谢婧静以为大妖突然背对着她,是在掩饰失态、掩饰愤怒。肩膀怎么在抖?难道在哭?她突然有些慌,“你不是这么脆弱的一个人吧!对你有交代之前,我并没有做什么。”
大妖还是那样的姿势,仍旧沉默不语。
“公平竞争,你都不敢接受?”谢婧静向前迈了一小步,她开始有点不知所措,她本不想伤害大妖,但伤害可能已在所难免。
“若我和他本就是恋人呢?”大妖终于做好表情管理,可以不露馅地面对自说自话的姑娘。
“你们又没结婚。”她停顿了片刻,也许在揣摩自己的逻辑,“其实我不怕得不到,只是怕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心意。”听上去竟无比委屈。
大妖有点奇怪她的脑回路,搞不懂,估计也辩不清,算了,既然如此大言不惭,那我何不成全这份深情!循小蹈,对不起了,不是我无能,这种事本就是挡也挡不住、堵也堵不完的。如今你们之间扑朔迷离,那我倒想看看周莫尔是不是真的一根筋!弱水三千,只取你这一瓢饮。
“不如你去和他表白吧!”
谢婧静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思绪乱作一团,满脸都在怀疑大妖的用意。
“真的,不是赌气,也不是反话,你做你想做的事,若你真的得偿所愿,我綦垚也不是小气之人;但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也要死了这份心,别再纠缠。”
谢婧静定定地盯着大妖,此时在她眼里,大妖想着自己也许不亚于一尊背后散发光芒的圣母雕像;还有一种可能,贱人就是矫情的套路女心机婊。谢小姐内心原本的颜色,决定了此时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
“我绝不从中作梗,如何?”
大妖不再为难她,交了底。
谢婧静的误会也好,自己的诓语也罢,她既已对自己和周莫尔的关系心知肚明,却仍然不受束缚,又怎会对远在大洋彼岸、虚无缥缈的一个女人讲德行、怀愧疚。
“我信你,也答应你。”谢婧静语轻意重。
终究还是个坦诚的人,也有些勇气直面自己的心意,不妨就让她折腾一把。
生物钟的节律,并未因醉酒而改变,周莫尔睁开眼,摸了一瓶水,大口灌了进去,有些倦意,但头不晕不痛,洗漱完,还算神清气爽。
昨晚好像看到谢婧静和大妖出现在办公室,记忆有些模糊,他不在意,便不再多想。
查看邮件时,手机震动,他昨晚兴致高涨时,发给魏洛问候的信息,终于有了回复。
“魏洛,最近怎么样?”
“我们去冰钓回来,循蹈生病了。”
消息刚发出,第五魏洛的电话就响起来。
“你们露天冰钓?”听着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可算是找到发泄口了。
第五魏洛也不示弱,“是啊,不然嘞?”
“脑子锈到了,不是有很多木屋经营冬钓吗?”
面对见多识广的周莫尔,第五魏洛泄了气,不再狡辩。
既然知道他关心什么,直入主题就好了,“感冒药、退烧药都吃了,本来下午退了,晚上又烧起来。”
返程的路上,循蹈开始发烧,第五魏洛买了药,安排小妖和金雨改住酒店,大家都需要好好休息,尤其循蹈,不要被打扰。给循蹈放了洗澡水,她撑着泡了热水澡,他又给她端水喂药吹头发,直到她退了烧,他才出房间。
不过睡前再去看,她又烧起来,倒水递药找换洗衣服,刚刚消停片刻,回周莫尔消息,这个家伙,以前在学校还不明显,真的是长大了,有异性没人性!如此劈头盖脸!
“不去医院?看病难吗?”周莫尔有点咄咄逼人的架势。
第五魏洛收了收情绪,但终究还是做不到好言相慰,“我们就在医院工作,她又有保险,看病哪能成问题!不过就是普通的上呼吸道感染,我们自己就能治。”
“你不是说她烧退了吗?怎么又在发烧?”
第五魏洛深深感到,在周莫尔当下的认知里,自己就是罪魁祸首,有义务接受他的审讯。不过自己还不想因此而发脾气,“反复个几次也很正常啊。”语气已尽量平和。
对方电话已挂断,第五魏洛默默收起手机,只觉疲累感袭来,周身无力,一阵剧痛从胸锁乳突肌后缘逐渐向上蔓延。他聚拢眼神缓解突如其来的眩晕,然而并不奏效,他只能向后仰,瘫坐在沙发里。
循蹈再次吃了退烧药,出了一身汗后,不再感到冷,但她仍裹着被子,身体的刺痛感减轻,不用量,也知道体温降下来了。再而衰、三而竭,但愿别再烧起来,骨头软了,肉也麻了,躺在异国他乡的病榻上,真是莫大的折磨。
喘着粗气,摸起床边的手机,“喂——”她鼓足了力气。
“小蹈,你怎么样了?”
熟悉的声音,思念的声音,将自己融化其中的温柔声音在耳边响起,循蹈将手机挪到眼前,果然是周莫尔,她又将手机移回耳边,一瞬间,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竟哽咽无语。
“怎么不说话?很不舒服吗?”是着急的声音,关切、心疼。
“我好想你!”循蹈再也按捺不住。
离开周莫尔的每个日日夜夜,无比思念却深深压抑,确是人间至苦的滋味。
“我今天就买机票,过去看你。”
周莫尔垂眸,难过不已,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她是自己最心爱的人,是怎么忍下心来让她承担、选择一切,却不给她一丝交代。
循蹈微怔,“你有签证吗?”
周莫尔痛着笑,“当然。”
循蹈轻答哦。
她第一反应竟是关于签证,周莫尔欣喜不已。
“小蹈——”他开始踌躇,循蹈安静地等待他接下来的话,“在你心里,我还是最对的那个人吗?”
“你永远都是。”
没有丝毫犹疑,循蹈带着虚弱的奶音哭腔,在周莫尔听来,比拒绝、伤他的话要虐心一万倍,他恨不得此时此刻能穿过时空门,把小蹈狠狠抱在怀里。
 
第63章 63
 
思考了百千次对错,犹豫了千万次进退,所有的心魔,竟已全部化开。自己原来可以不在乎所有的纷纷扰扰,自始至终只求那一人。
“等着我。”
因为没有直飞航班,谢助理安排了明天出发的联程航线,时长最短,价格最贵。
今天周总心情大概是出奇得好,叫他过去的声音,像是掺了一斤最甜的糖,进到办公室,老板竟弯着眼睛、扬着嘴角。谢助理不禁蹙眉,周总昨晚该不是把脑子喝坏了吧?什么?订赴美的机票,越快越好。
啊!原来是要去见心爱的医生小姐姐——他的心情晴雨表。怪不得有一种□□飘飘然之感,谢助理拎得门儿清,周总吩咐的这件事,要办快、办好。
机票信息发到周总手机上,他秒回“好”。公司里,早已不见他的踪影,直到入夜,谢助理收到邮件,周总发的工作调整安排。
“原来周总也有这么猴儿急的时候。”谢助理嘟囔着,这一扑,值得玩味,“是已经破冰了?还是赶着去灭火?”
迷迷糊糊中闹铃响起,天已亮,洗漱间,电话响起,周莫尔看了眼手机,是母亲的号码。
怎么这么早来电话,周莫尔心中掠过一丝不安。电话接通,刚叫了声妈,电话那边已传来阵阵哭声。
“儿子,你快回来吧,你爸爸在抢救室——”哭声和周边的嘈杂声袭来,后面的话语再也听不清。
周莫尔一个激灵,感到轻微的眩晕,他扶住洗手台,“爸怎么了?”
电话被父亲的秘书接起,“周莫尔,你快回来,周董急性脑出血正在做急诊手术。”
周莫尔大脑一片空白,他未再多问,只是快速地回知道了,便匆匆挂了电话。
谢助理这两天和订票系统缘分不浅,都是急差,要快。
三个小时后,周莫尔已经坐在回汉市的飞机上。刚才周莫尔从电话中得知父亲的手术顺利,已送进ICU密切监测,父亲如今还在危险期,生死未卜,周莫尔心急如焚,去美国的行程只能搁置。
未免小蹈担心,他发出留言:“小蹈,公司有急事,所以行程只能取消,我暂时不能去看你了,不要失望,不要生我的气,我很担心你,睡醒了务必和我联系。”
周莫尔赶到医院时,母亲等一行人均等候在ICU门外,母亲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眼角仍挂着泪痕。她神色慌张,从座椅上站起,踉跄着奔向儿子。周莫尔搂住母亲,柔和抚慰,“妈,别怕,我回来了。”
母亲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拉住母亲冰冷的手,轻抚着她的后背,“我在路上已经问过专家了,爸没事的,一定会好的,相信我。”
母亲这才有力气抬起头,她的眼皮浮肿、结膜充血,微微颔首,周莫尔搀着她向座椅区走去,她腿软的无法行走,周莫尔只好背起她前行。
听主诊医生讲述病情,父亲的脑出血应该与高血压相关,好在及时送入院,行微创手术清除血肿,解除了脑出血对脑组织的压迫,也最大程度减少了脑出血造成的次生损害。
周蔺晨患高血压病多年,近年来公司在新项目上投入巨大,他被委重投艰,工作强度日益加大,便总是忘记按时服药,也疏于管理自己的身体。据母亲说,父亲偶有头痛,测血压都在一百八以上,才能想起吃药,而且定时的体检总是以工作忙为由拖延,她苦口婆心地劝导,总无济于事。
周莫尔十分后悔没有关心过父亲的身体,他恼火从未用心督促他管理自己的慢性病。
“度过危险期后,可以由ICU转入普通病房,病后可能遗留左侧肢体偏瘫,不过一般治疗半年后,如肌力好转就可以步行,慢慢能恢复生活自理能力。不要太忧心。”主任交代道。
病情已了解得差不多,医生看起来也十分疲累,周莫尔谢过打算告辞,门口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传来敲门声,主任请进声刚落,周莫尔便望见母亲的身影。
“妈,爸的病情主任都已经和我讲得很清楚了,我回去和你慢慢讲。”
母亲轻轻点了点头,但仍愁眉不展,她又往前迈了两步,盯着医生,眼中闪着忧虑,犹豫着开了口:“主任好,我爱人他做的微创手术效果会不会不如开颅手术?”
主任微微笑道:“您放心,现在立体定向技术、神经导航辅助微创技术飞速发展,大部分的脑出血手术不再是‘大开大合’的开颅手术,微创手术损伤进一步减少,患者获益越来越大。”
母亲稍稍平静,她刚刚进重症监护室探视了老周,他仍未苏醒,揪着的心始终放不下,不知手术是否能达到应有的效果。
“那他现在的血压控制得好吗?”
“我刚刚去看过了,是很好的血压范围,急性脑出血的患者,我们是将收缩压控制在110-140mmHg。”主任仍然耐心地答复。
母亲还想再问下去,周莫尔出言劝阻,她现在心神不宁,慌乱仍未平息,她需要的不是接收越来越多的讯息,而是要减负,清空疑虑,耐心等候父亲的苏醒,陪伴他慢慢康复。
“他可是进了ICU啊!”母亲又伏在儿子身上抽泣起来。
相似的情形,主任应该见得太多,他的面部更加柔和,慈祥的目光望向无助的人,话语沉稳浑厚,“术后进ICU是一个必要的过程,能有更好的监护治疗和术后护理,放宽心,他很快会苏醒的。”
母亲的身体终于不再紧紧绷住,她的情绪逐渐平复,周莫尔心疼母亲,她本是一个柔和文雅的女人,而今突如其来的打击,带给她太大的压力和悲伤,她激动失态,仿佛变了一个人。
周莫尔深深吸气,缓解着心中的不安和忧虑。
反复发热的情形终于被遏制,今晨醒来,循蹈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想到周莫尔应该已坐上飞机,甜蜜更是由内而外源源不断地溢出。
她舒展着酸痛的身体,坐起来靠在床头,头还是有些晕乎乎的,伸手拽过手机,看到周莫尔的留言。他绝不会因小事而对自己食言。不安,失落,瞬间包围了循蹈,她即刻拨通电话,好在电话很快被接起。
“小蹈,你醒了!你怎么样了?”
听起来是安然无恙的声音,循蹈终于停止了胡思乱想,“我好了。周莫尔,你没事吧?”语气虚弱、焦急。
“我没事,是我爸,急性脑出血,好在手术及时,不过现在人还在ICU。”
“啊?那医生怎么说?周叔叔,怎么会突然脑出血?我记得他有高血压病的,没有好好控制血压?”
“应该是的。医生说手术顺利,后续就是密切监护。”
我们生活在一个近乎撕裂的年代,两代间或有着天壤之别的思想差距,周蔺晨是循蹈很喜欢的长辈之一,他不信奉传统的面子、形式、亲情礼节尊卑,他尊重年轻人的空间、习惯,从不对周蔺晨和其他晚辈指手画脚,他追求平等且有效的沟通,他和许多上一辈人不同。
循蹈心中难过、担忧,“那阿姨还好吗?”
周莫尔长叹一口气,“还行吧!”
循蹈心中隐隐作痛,她能察觉周莫尔的所有情绪,体会他所有的感受,他收拾起脆弱恐惧凌乱不堪,坚强地面对,可惜此时此刻自己不能陪在他的身边,只祈望着自己的话语能带给他一丝的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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