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没了了。
容白直接切断电话,和白行止同时翻了个白眼。
周痕浅笑,“其实我觉得叔叔阿姨挺可爱的。”
虽然喧闹,但是很幸福,不像他和尔哥,除了姥姥,他们就只有彼此了。
吃完饭,周痕就开始收拾碗筷,被容白拉去客厅看电视,然后丢下一句,“白行止,你洗。”
第20章
差不多九点半的样子,周痕提出要回家,白行止眉头微蹙,“小哥,这么晚了你回去干嘛?林女士都让你留下来住,大不了我不跟你睡了,我去客房睡。”
周痕无奈地笑,“不是这个原因,我前段时间跟尔哥出去办事,姥姥都是一个人在家,虽然有人看护,但有我和尔哥陪肯定更好。”
听他这么说,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容白缓缓开口,“我也很久没看姥姥了,等老周回来了,咱们周末去看看姥姥。”
白行止也不好多留,只能同意,“也行,到时候再一起去看个电影。”
三人约好了,就送周痕出门,路灯下,他高瘦的身影一步步远去,脊背笔直,连背影都很干净。
两人看得出神,被一声突如其来地声音惊到了,他们家往前走两步就是钟灵毓家,周痕走过去恰巧被她妈妈在阳台上看到,不确定地看了几秒才惊喜出声,“小痕啊。”
周痕吓得脚步一顿,循着声音望去,然后礼貌地打招呼,“阿姨好。”
钟灵毓妈妈也是个咋呼的性格,笑得花枝招展,“哎呀好好好,你这是刚从容白家出来吧,灵毓不在家你都不来看看阿姨,阿姨可是想你的紧呢……”
站在家门口还没进去的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对周痕的同情,这不得聊半个小时。
钟灵毓妈妈说着说着就下楼了,拉着他让进去住一晚,明天直接去上学。
眼看周痕就要抵挡不住热情了,白行止只能出来当盾牌,他信步走去,边喊道:“阿姨,你给我借一下起子,我家的不知道搁哪儿去了。”
钟灵毓妈妈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但是她还想招呼周痕,一脸为难,“有是有,但是小痕……”
白行止不给她一丝机会,“阿姨你帮我找找,我急着开罐头。”
钟灵毓妈妈只好进去找,白行止给他比了个手势,让他赶紧走。
周痕眼神十分感激,跟他招了招手,又和不远处站在家门口的容白招了招手,然后离开的速度明显比刚刚快了不少。
姿色。
此时这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走廊外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最顶楼的豪华包厢里,张泽一动也不敢动地伏在地上,而他面前,一个少年正搁起腿,目光幽深。
“你们是商量好了来丢我的脸吗,吴兵前脚刚进了医院,你也想进医院?”
张泽连连摇头,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地落下,“燕……燕少,不是弟兄们不争气,那个女的实在太厉害了,她一对二完全不在话下,我们……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她生气起来的样子更可怕……
早知道他昨晚就不去招惹她了,被人家打了不说,现在还要忍受这位的怒火。
一直沉默地坐在对面的叶笛开口道:“我调查过了,她现在是十三班的新班主任,我听说今天十三班早自习大闹了一场,但她还在那里继续教。”
燕故这才抬眼望去,“她救了江辞舟的人,还去他班上教书,居然还能留下来,你说,她和江辞舟有没有关系?”
叶笛其实觉得只是巧合,但是他知道燕故对于和那位沾上边的事都很敏感,所以没接这话。
他又自顾自地说道:“咱们好久没去学校了吧。”
“半个月了。”
“明天去上课,顺便看看这个新老师什么本事。”话落,他目光瞥向依旧伏在地上的人,冷声道:“滚。”
张泽如同得了大赦,赶忙出去了。
第二天清早白行止就来敲门,“容白,你不是说做早餐吗?”
门咚的震了一下,显然是有什么东西砸过来了,白行止身体也跟着颤了颤,随之而来的是她闷在被子里不耐烦的声音。
“滚。”
约莫二十分钟后,他又来敲门,“早餐做好了,起来吃饭,咱们要出发了。”
容白洗漱好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樱桃挂饰,挂在包上,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昨天不知道在哪里把手链弄丢了,那条樱桃手链她才戴两次,还挺喜欢的,想着等下次再买一条。
刚刚半梦半醒,还以为林霏和白雾年还在家,所以听到早餐做好了一点也不稀奇。
可是当她看到盘子里稀碎又焦黑的不知名物,以及当事人一脸满足地吃着,顿时醒了,“不知道你平时哪来的脸说林女士。”
白行止翻了个白眼,“别瞎比较,这不挺好的,也就煎的时候不小心焦了点,翻面没翻好自然会碎,未免太苛刻了。”
也就?
她用筷子拨了拨碗里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它还有下降的空间吗?
总算知道为什么林女士自己炒的菜还能吃得下去的原因了,感情他们对自己做的东西都自带滤镜。
见她一脸嫌弃,他把那一盘端到自己面前,“不吃拉倒,谁让你说话不算话非要赖床,小爷我第一次下厨,你就知足吧,我可不像林女士还强人所难。”
“那可太好了,虽然你也强迫不了我。”容白打开桌上的奶,咕噜咕噜地喝下去。
容白把车开到附近的修车店修理,两人走去学校,到了校门口,她跟陈叔打了声招呼。
因为初中部和高中部是一南一北,完全不相干,所以两人进了校门就分开了。
“老楚已经跟那边打好招呼了,你直接过去吧。”容白交代了一句。
白行止应了一声,书包随意的往肩上一甩,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还没走进办公室就看见姚湖迎过来,她隐隐嗅到八卦的气息。
果然,姚湖一看到她就拉着她远离办公室,来到储物室门口,确保周围没人能听到,她才激动地开口,“容白,你听说了吗,燕故回学校了。”
“谁?”她漫不经心地问。
“忘了你一开始连江辞舟都不知道。”姚湖解释道:“燕故是一班的学生,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和江辞舟是死敌,他们俩从来不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学校,当然了,那也是因为他们都不怎么来学校。但是燕故明知道江辞舟最近每天都来学校,他还是来了。”
“所以呢?”听起来有点中二。
“你不觉得很刺激吗?他俩都很有势力的,背景都很硬,燕故背后是燕家,就是你认识的燕家,西城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燕家。”说到这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
燕家?这个确实有耳闻,仔细想想,不仅有耳闻,还有渊源。
还记得她小时候,燕家还请白雾年去他们家做保镖,当时的燕家已经很强大了,但是白雾年还是拒绝了,说他不会做任何人的保镖。
后来他们家就莫名其妙多了个小朋友,比她小三岁,那个小朋友在她家待了几年,天天留着鼻涕,哭唧唧地跟在她身后,跟块麦芽糖似的甩都甩不掉,偏偏白雾年又叮嘱她要照顾他,平时也要保护他,等她十三岁的时候他就被家人接走了,后面两人也没再见过了。
但是她已经忘了他的名字,因为他太爱哭了,所以她都是叫鼻涕虫,白雾年他们都是叫他弟弟,白行止那个傻子听多了也跟着叫弟弟,导致他走了以后,白行止一度觉得自己少了个弟弟。
容白的年龄是改过的,当初林霏怕她年龄太小会不好跳级,就带她改了年纪,实际上她的真实年龄比身份证上还要小两岁。
姚湖说他高二,那不就是十七岁吗?刚好比她小三岁,不会就是他吧。
姚湖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江家也不差,在西城也是赫赫有名的商贾,但比燕家弱了些,因为燕家的生意跟□□是沾边的。他们两家好像是有渊源的,但现在两家极不对付,尤其是江家对燕家的态度,跟对仇人一样……干嘛这么看着我?”
容白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笑,“我只是好奇你哪来的这么多消息。”
姚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是在一个网站论坛上看的,据说更深的还得花钱买,我想再观望观望,就没买,只得了这些消息。”
见李卉绮走上来,姚湖立刻噤了声,同她打招呼,“早啊。”
李卉绮一脸狐疑,这两人说什么呢?她一来就不说,有鬼吧,但她也不好问,于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然后从她们身边走过去。
姚湖对着容白耸了耸肩。
原本听姚湖提了燕家,容白心里已经埋了颗种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大课间的时候她被雷铮叫去了,说让她待会儿跟他代替恒中去市里开个会,回去拿包的路上,她还是选择走小路,没想到走了那三个傻子,还能让她在这里碰到人。
眼前人个子高挑,蓄着一头短发,五官立体,那双盯着她看的桃花眼似笑非笑。
看这架势,是特意等她的,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打架?”
燕故没料到她这么直接,但他不是来打架的,他单手插兜,表情惬意,“不,我只是敬仰容老师,希望能和你交个朋友。”
交朋友?
第21章
交朋友?
这个理由在容白这里不过关,起码她听起来很假,没想在不必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她声音有点冷。
“想跟我交朋友的人多了去了,你?凭什么。”
说出这话相当符合容白的为人作风,但是在燕故听来,还是不可避免的让他嘴角的笑略显僵硬。
“江辞舟是你朋友吗?”
这话听的她一脸莫名其妙,她轻嗤一声,想说你该找谁找谁去,别来碍我眼。
却见他身后出现了一抹修长的身影,江辞舟嘴角轻轻勾起,却不像在笑,“姐姐,过来。”
他的声音永远那么动听又随意,让本不是声控的她莫名地欣赏。
燕故先是一愣,复又笑着转过身,却直面迎来一股巨大的力道直击他的腹部,措不及防,他被踹倒在地,后背撞击到身后的石壁更疼,闷哼一声,稍显狼狈地抬头,眼睛死死盯着他。
江辞舟只是随意地拍拍裤腿,长腿一收,眼里带着阴翳和破冰的寒意,看也没看他一眼,重复着刚刚的话,“姐姐,过来。”
声音没什么变化。
这一突发状况容白也没预料到,她没什么同情之色,这样更好,省的她自己动手更麻烦。
没有再说别的,她经过他身边,“走吧。”
江辞舟没有多给地上那位一个眼神,跟着她一起走。
燕故额头上的碎发遮住了眼里的的玩味。
他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这么激动。
呵。
走出小路,容白随意地问,“你的敌人?”
他嘴角带着笑意,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还不配。”
容白心里却隐隐有底了,那人应该就是姚湖口中的燕故了,这下心情又没那么坦然了,如果他是小时候跟在她身后的鼻涕虫,那还挺特殊的。
她有些烦躁了,淡声道:“以后别叫我姐姐了。”
虽然听起来一点没让她排斥,甚至还能接受。
江辞舟亦步亦趋地跟着,表情略显无辜,“我刚刚救了姐姐。”
她轻哼一声,语气有点冷漠,“这是你们的私人恩怨,算不上救我。”
“可昨天姐姐自己承认了我是你弟弟,哪有转头就丢了的道理。”
她横了他一眼,他明知道昨天她只是顺水推舟,跟她攀什么交情呢。
见此,他一脸妥协,“那就听姐姐的,以后在学校叫你老师。”
跟她打太极呢。
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想到昨天的那条蛇,那种心悸感似乎还很清晰,心下一动,不禁问,“你那条蛇呢?”
江辞舟懒懒地掀起眼皮,“姐姐问这个干嘛。你很喜欢小青吗?”
她没有纠结他还在叫姐姐这个问题,就是想试试再看到它还有没有那种呼吸凝固的感觉,但她没有这么说,毕竟这是个奇怪的癖好。
“好奇而已,它一条蓝蛇,为什么叫小青?”
“它也有绿鳞,姐姐没注意?自从昨天被姐姐打了一巴掌,它就病了。”
骗人的,只是他现在没兴致照顾它而已,所以放家里了。
既然没带来,容白也就没有搭话的兴趣了,和他打了声招呼便径直往办公室走去。
这次他没有再跟上去,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阴戾和冷漠。
他确实对她有兴趣,但不至于此,可如果燕故想跟他抢,哪怕他毁了,也不会给他机会。
拿好东西她就跟雷铮驱车去新中开会,新中是公校中升学率最高的学校,其声誉在西城也是顶有名的,但和恒中相比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这次教育局选择在新中开会,也是在变相的给它撑腰,两人在门口签到时,那个老师是认识雷铮的,不好意思的说:“雷校,怎么还带学生来?”
她想说的是学生不能进去,但怕太直接了。
雷铮愣了下,才笑道:“这不是学生,这是我们恒中新聘的老师,容白容老师。”
容白点头示意,她已经习惯了。
这位老师是新中的老老师,所以一听名字就反应过来了。
几年前闻名遐迩的容白啊。
那年新中也是费尽心思想把她挖过来的,奈何没有成功。
成绩不是主要的,她那时候带着恒中在西市所有的中学里称霸,不仅在学生那里人尽皆知,在他们老师这也是传的沸沸扬扬,她惊喜道:“原来这就是容老师,幸会幸会,真是年少有为。”
雷铮很感兴趣地问:“刘老师认识咱们容老师?”
刘老师知道他近几年才进恒中,所以对之前的事不甚了解,想跟他八卦一下,但是碍于当事人在这里,她只好笑道:“耳闻过。”
又有不少人过来和雷铮打招呼,容白不喜欢这种场面,所以跟雷铮打了声招呼就落座了。
见她一走,围着的几人就开始讨论,“看见没,那是容白,她现在说恒中的老师了。”
有一个老师疑惑道:“哪个容白?”
“啧,西城还有几个容白?就是那个经常挂在恒中老师和楚校嘴里的小恶魔,头脑也很好的那个,教育局当时可重视她了,还派人去她家家访,没想到真的回西城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