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班的男生更是拍掌叫好,有几个还吹起了口哨。
江辞舟看着容白目光投到台上,也跟着轻轻互相,那纤细瘦弱的一截手腕也露出了一小截,上面戴着一条红绳串起的樱桃手链,却不是当初那条了。
他看着觉得碍眼极了,心里痒痒的,他想拿把镣铐把那双皓腕扣起来,这样她是不是就拿不下来了。
元旦节目表演很多,时间长,又大多是歌舞节目,容白中间一度犯困,眼皮不停地打架,最后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领导总结陈词,她动了动脖子,发现有些酸痛。
“姐姐醒了?”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容白动脖子的动作一僵,她抬头一看,不是江辞舟是谁。
他居高临下地看她,眸中是粲然的笑意。
容白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靠在他肩上睡着了,她顾不上颈部的酸痛感,立刻坐直了身体,眉毛蹙起。
“你怎么不叫我?”
江辞舟撩眼看去,带着丝丝委屈,“我看姐姐睡得沉,想你应该很累,就没打扰你,抱歉。”
容白:“……”
为什么神态语气和说出的话都好像她是一个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渣女?
到底是没占理,容白只能硬邦邦地说。
“不用抱歉……”
“姐姐不是气我没有叫醒你吗?”那边不依不饶。
“……没有气,是我的问题。”容白心里叹了一声,认命的说。
上面的总结陈词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就是班主任的事了,有些老师组织学生回到班级再进行二次总结,但容白在活动开始前已经把该说的话说完了,就打算就地简单说明就让他们解散。
周围的人都起来了,她刚站起来,就发现自己的衣袖被拽住了,她回头,对上那双狭长的丹凤眼。
于成百上千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站在她面前,附耳过去,轻声道:“姐姐,新年快乐。”
容白的心随着他低而倦的嗓音颤了颤,再看他是眼里满是复杂。
他不知道自己用这张脸随便撩人很犯规吗?即使她不是颜控,但她知道自己对这个小孩也有兴趣。
既然有兴趣,又怎么经得起这么撩。
容白的嘴绷得紧紧的,最终还是把那句“新年快乐”咽回去了,只化成了一声不轻不重的“嗯”。
第75章
只可惜最后容白想原地解散的想法也破灭了,因为她被十三班的学生们拉到操场上拍合照去了,他们拍起照来不亦乐乎,刚拍完又被一班拉去拍照了。
最后折腾了大半天,结束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容白和肖望去停车场时,白行止正带着耳机一边听听力一边等着,他们初中部没什么太多的花样,加上他们临近中考,老班管得严,节目看到一半就被叫回去自习了,所以一早就结束了。
容白拉车门时,白行止眼尖地发现有什么不对,他有些诧异,“你手链呢?”
他之所以会注意,是因为这是容白托人在西藏买的,她昨天刚收到就爱不释手,加上颜色本就鲜艳明亮,她今早上戴着的时候特别晃眼。
而且他了解她,首饰基本戴了不会离身的。
肖望听他这么一问也有些诧异,“好像表演刚开始还戴着。”
容白翻看袖口,又摸了摸口袋,眉毛逐渐打结,堵在心口的一句“艹”最终还是下去了。
怎么会丢?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最后一次的印象停留在她打瞌睡之前,难道是合照的时候不小心掉了?
时间毕竟太晚了,加上范围太广,容白拧着眉毛说:“算了,困了,丢了就丢了吧。”
虽然这么说,回去的路上,容白还是有些不爽,那手链她才戴了一次,怎么每次她戴一条新手链都会丢。
上次那条丢了还是被江辞舟捡到还给她了。
元旦一过,恒中每天都充斥着哀嚎声,因为期末总考即将到来,考完就是过年,能不能过好这个年全看这次考试结果如何。
容白也忙得团团转,每次上完课太阳穴突突的疼,扁桃体发炎又引起发烧。
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不好。
林霏见了直皱眉,一边吐槽当个老师怎么这么辛苦一边给她每天泡金银花甘菊茶,随身给她准备退烧药胖大海。
更让容白头疼的是江辞舟,他现在越发明目张胆地对她示好,虽然班上其他学生都看不太出来,但是容白很清晰地察觉到他的变化。
这天早自修,容白把他叫出教室,两人面对面站在走廊处。
其实叫他出来前容白已经打好了腹稿,可是对上他那双长而含笑的眸子,一时间想不起来要怎么说,偏偏面前的人也不开口,只等着她先说。
容白只能硬邦邦地开口,“你不用这样对我?”
他原本散漫地靠着墙壁的身体微微直起,像是随口问,“怎样?”
容白不自然地别开他紧盯着地目光,“那些感冒冲剂我自己会泡,暖宝宝贴我也能自己买,桂花我家后院种了好几棵,你也不用特意每天早上折一支放我办公室……”
虽然她确实喜欢桂花香,而她家桂花不是四季桂,早已经谢了。
“总之,这些都不用你做,因为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大用,而且浪费你的时间,老师知道你是关心我,很谢谢你,但你现在应该以学习为重。”
江辞舟静默了片刻,轻笑一声。
她把这些都说成一个学生对老师的尊敬,姐姐还真是不给他留退路。
他做这些倒没别的意思,不过是遵循本能,想对她好,但既然她觉得是打扰,他也不喜欢强求别人。
于是嗯了一声。
很好,解决得很利落,比想象中的要简单。
容白心里松了一口气。
一直到下课,她心情都比较放松。
——“美女老师。”
容白走下楼梯的脚步顿住,回头就看到追上来的付江吹,她眉毛一扬,表示不解。
“还有事吗?”
付江吹走到她面前,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轻咳两声缓解尴尬,才不好意思地开口,“辞哥他第一次对女生这么好。”
容白默了两秒。
“所以?”
付江吹听出了她这两个字里含着丝丝不悦,连忙摆手否认,“当然了我不是说他第一次对别人这么好就必须要求你接受他的好。”
随即换上一副认真的神色,“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如果他哪里做得不对,老师你就念在他第一次这么做太生疏了,原谅原谅他,实在不行,你可以跟我说,我会教教辞哥的。”
他和温祈都看出来辞哥这段时间对老师微妙的变化,这些变化让他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叹。
辞哥终于走出了自己的小世界。
但是今早他被叫出去回位置后,付江吹明显地察觉到他情绪的异样,即使他并没有说话,也没有摆臭脸,可是他就是感觉到了。
辞哥又回到了他的小世界,封闭,自我,冷漠。
所以他才擅作主张来找容白,虽然他不知道他们在外面说了什么,但以辞哥情窦初开的笨拙样看来,或许他的小动作并不得美女老师的心,也许还会被看出端倪的美女老师委婉拒绝。
其实他也没有办法改变容白的决定,但他就是怕辞哥那些笨拙的,没有技巧的对别人好的举动会引起反感,他只想在容白心里打一针预防针。
辞哥只是因为第一次,并不是他不尊重她。
容白听着他认真的神色和语气,愣了愣才笑道:“我知道了,你放心,你们在老师眼里都是很好的学生,这些不会影响我们的师生情。”
容白走后,付江吹叹了叹气,他怎么会听不出容白的意思。
回到办公室,容白的心跳才逐渐平静,她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直到姚湖叫她她才意识到教材还抱在怀里。
她的心有些乱。
好在,后面一直到期末考,江辞舟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他又恢复以前的模样,见到她会笑着叫一声姐姐。
别的再没有。
考试结束后,再过十天左右就是新年,容白家洋溢着喜庆的氛围,面前的忙碌工作在她家会持续很久。
因为今年过年周世尔一家和钟灵毓一家都是在容白家过,所以林霏每天都出门置办年货,没有一天是闲下来的。
过年当天更是忙碌的不行,林霏和钟灵毓妈妈,姥姥一起在厨房里忙碌,因为临时起意要在院子里吃年夜饭,这个时候外面还下着小雪,白雾年和钟灵毓爸爸便在后院里现搭起棚子和长桌。
容白家本来没有贴窗花的习俗,可是姥姥以前过年总教他们剪窗花,剪的窗花精美漂亮,于是他们几家也都在过年剪窗花。
周痕在这方面最有耐心,肖望没有试过,两人便一个教一个学在客厅里剪窗花。
周世尔,白行止,钟灵毓和容白则在大门口贴对联,周世尔和白行止一人一边,钟灵毓和容白也双手揣兜里指挥者。
“左……左……再右一点。”
“小乖你跟着动什么,你贴歪了知道不。”
“钟、灵、毓!”
“今天过年不许说脏话,想骂我也憋回去。”
时有邻居路过和他们打招呼,整天街都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容白因为一大早被拉起来,到了下午就犯困,正好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她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回房间了。
冬天日长夜短,还没到晚上天色就昏沉下来,深蓝色的天空还飘着细细碎碎的小雪,落在道路两边的积雪堆上。
“小乖,去张阿姨家把饮料拿过来,我今天付过钱忘拿了。”林霏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肖望本来还在剪窗花,想到白行止,周世尔和周痕三人刚刚去买烟花了,本来叫了她一块儿,但她手上的窗花没剪完,就没跟着去。
她连忙起身应道:“干妈,行止他们去买烟花了,我去拿吧。”
“肖肖,天都黑了你别去了,路上雪滑,等行止他们回来再让他们去。”
肖望已经来到玄关处换鞋了,“没事的干妈,等行止他们回来张阿姨可能就关门了,我去去就回来。”
肖望出门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街道两边的门口挂上了大红的灯笼,白家的灯笼更特别一点,它边转边闪着五彩的灯光,这是林霏特意挑的。
张阿姨家只是附近一家小超市,离家里不过五百米,但是走过去的路七拐八弯的,还要经过一条没人的黑漆漆的小巷。
小巷窄窄的,没有路灯,一路上的积雪也没人清,肖望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听着脚下发出细小咯咯的声。
因为怕过去时那边会关门,肖望去的时候脚程提快,万幸的是过去时他们家正要关门,林霏买的饮料就被张阿姨的小女儿抱在怀里。
“我正要送过去给你们。”
肖望忙接过去饮料道谢,两人又互道了句新年快乐便各自回家。
回去的路上,肖望便没有那么赶,因为穿着林霏买的新衣服的缘故,她没有直接把饮料抱在怀里,而是用手提着。
以往过年家里不仅不热闹,反而更冷清,肖德汉要么一晚上不回来,那她就和妈妈一起买点好吃的,要是肖德汉回来了,又是一顿毒打,嘴里还咒骂她们不准备点好的过年,实际上钱都被他拿去赌博酗酒了。
后面妈妈不在了,过年基本上就只有她一个人,对她而言和平时并无区别,如果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万家灯火,所有人都齐聚一堂的时刻,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刷题吧。
第76章
这是她第一次过真正意义上的年,从一个月前她就很激动,一直到现在她还是沉浸在喜悦激动中,她终于体会到别人面前向往的心情和过年时幸福快乐的心情了。
肖望沉浸在喜悦中,在她再次踏入这个小巷时终断了。
她停住脚步,笑容瞬间凝固。
面前的男人比较之前更加颓废,看着肖望脸上的表情变化,肖德汉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一步步响她逼近,在她反应过来迅速往后跑时。
肖德汉冲过去拽住女孩的头发用力一扯,女孩刚发出一声惨叫就被他摔在地上。
手上的饮料随着肖望摔倒的身躯一并重重的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肖望摔得措不及防,还好积雪很厚,她没摔得怎么样,只是身上的厚棉袄蹭了白雪,但是头皮传来的疼痛在提醒她,这不是做梦。
瞥到那个身影还在步步紧逼,肖望不停地向后退,她牙关轻颤,“你……你想干嘛……”
这条巷子附近没人住,这个时间段也没人经过,远处传来了鞭炮声,她就算呼叫也没人听到。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肖德汉笑了两声,“肖望,你现在连爸爸都不叫了。怎么,你不会觉得你找的老师还能来救你吧?”
他笑声让她觉得渗人,她觉得他今天状态不对,和以前都不一样,让她很害怕。
肖望知道这时候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她试着平息紊乱的呼吸,“爸爸……你……你怎么过来了?”
“你是我女儿,大过年的,爸爸来看看自己的女儿有什么好奇怪的。肖望,我跟你跟了很久了,你现在可以呀,有新衣服穿,住这么大的房子,每天上下学还坐车,爸爸想近你身都很难。”
肖德汉把她逼到一个死角,越说他脸上的表情越是不甘。
“可是老子把你养这么大,你连一点钱都不给我,也不回来看看我,我想找你要点钱过分吗?可是你那个老师居然把我拖到巷子里打!”
说到这,他表情逐渐扭曲狰狞,“那个臭□□!我身上疼了一个多月,现在你倒好,跟那个打你老子的人一起热热闹闹的过年,那老子呢!”
肖望被他疯魔的样子吓到了,她想摸出什么东西砸向他,可是雪地里什么都没有,连块石头都没有。
她只能试图稳住他的情绪,“爸爸,你别生气,我……我回去给你拿钱好不好,我们回去过年。”
“真的?”肖德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的情绪都被藏匿在黑暗中。
在看到肖望毫不犹豫地点头时,肖德汉笑了一声,笑声十分难听,下一秒,他狠狠地甩了一巴掌过去。
肖望被打到失声,她的头偏过去时差点撞到后面的墙,耳鸣声横穿她的大脑,让她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
肖德汉却并不解气,他一脚对着女孩的肚子踹过去,“老子才不信你!你这个杂种,和你那死去的妈一样恶毒!你们都想害死老子!我现在欠了一屁股的债,他们都要杀了我……杀了我!行,你也是我的种,你别想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