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特想看你俩巅峰对决！”吴舟比划了一下，“恶女VS恶女！”
谢棠扯了扯嘴角，高贵冷艳的走开了。
吃饭的时候吴舟贼心不死。
“你要不给我分析一下宋月渠这个人？你们女人看女人不是一看一个准吗？”吴舟说。
谢棠真的快烦死了，放下筷子，很认真的说到：“不想吃，就从我眼前消失。”
吴舟失望的闭了嘴。
但是在回去的路上，谢棠却忽然说：“宋月渠这个人，杀人不像是为了泄私愤，应该有更深层的理由。”
吴舟沉默了两秒：“是……”
“她有说为什么要杀王涌泉吗？”谢棠看着前面，“我猜她并没有说。”
吴舟却低低笑出了声。
还说不感兴趣，这不是挺上心嘛。
“为什么呢？”吴舟翘着嘴角，给谢棠递梯子。
“我觉得宋月渠在从警方身上找成就感。”谢棠回想着吴舟给她讲的来龙去脉，“从她第一次进局子，浑身就散发着一种‘我要看看你们能查到哪种地步’的态度。你们不知道她为什么杀人，她就觉得这局她赢了。”
“如果她室友真的是她杀的，那你觉得，和杀王涌泉的理由一样吗？”吴舟顺着谢棠的思路往下问。
谢棠垂下眼：“说实话，我不知道。毕竟我和她没有见过面……但是我认为，她杀王涌泉的理由可能在胡宁宁身上。”
吴舟点点头：“是的，我们也想到了。毕竟她见了胡宁宁之后才开始谋划杀人。所以，她是因为正义感？”
“不。”谢棠说的很干脆，“如果她标榜自己的行为是正义的，那么她为什么要在警察这里找成就感？这是矛盾的。”
谢棠靠在椅背上轻轻闭上眼：“宋月渠……她身上太多矛盾的地方了。你们要小心。”
吴舟用余光瞥了谢棠一眼，要小心？小心什么？
第 23 章
当手续齐全后，吴舟他们再次审问宋月渠。
“又见面了。”宋月渠依旧脊背笔直，笑的很单纯。
“状态挺好呀。”吴舟把文件夹放桌上，拉出椅子坐下，“心态也挺好。”
宋月渠勾起嘴角，向前倾了倾身子：“我一向如此。”
“好了，不废话了。”吴舟目光锐利的看向她，“你平时人缘怎么样？”
宋月渠轻轻蹙了一下眉，摸不清吴舟什么意思，但还是很配合：“挺好的。没和什么人结过仇。”
“是这样吗？”吴舟笑了起来，“李巧仁也和你关系很好吗？”
猝不及防提到这个名字，宋月渠表情僵硬了起来，嘴唇慢慢抿成了一条线。
“你别这么看着我，有些吓人。”吴舟笑容更大了，“你和李巧仁关系怎么样？”
宋月渠一动不动的看着吴舟，似是在平复心情，然后说：“我们整个寝室关系都很好。巧仁的死，我们都很难过。”
“李巧仁死的那天，你是第一个发现的是吧？能再说说当时的情况吗？”吴舟问。
宋月渠面露难色，正要开口，被吴舟截住：“你不要说你不记得了，那种场面我想你是一辈子都不会忘的！也不要说你不想回忆，王涌泉你都面不改色的杀了，李巧仁的死亡现场对你来说应该没那么可怕吧。”
宋月渠暗中咬了咬牙，才说：“当然记得。”
然而宋月渠说的和卷宗里记载的别无二致，小细节都没有不同，吴舟暗暗想，宋月渠果然是个滴水不漏的人。
吴舟低头翻了翻当时的卷宗，不解的问到：“我有几个地方不太懂，想请教一下当事人。你那天晚上喝了多少水呢？”
宋月渠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问你一般晚上会喝多少水，一杯？”吴舟耐心的复述了一遍。
“我……”宋月渠觉得其中有诈，但是不知道吴舟葫芦里在卖什么药，“300毫升的杯子，一杯半吧。”
“哦。”吴舟点点头，“我女朋友有个坏习惯，睡觉前不上厕所就睡不踏实，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是不是都这样？”
宋月渠有些不耐烦：“你女朋友有这个习惯，关我们年轻人什么事！”
郑越在旁边“噗”了一声。
“所以你没有这个习惯啊？那你膀胱好厉害。”吴舟一脸的佩服，“李巧仁夜里9点到11点死亡，就算她11点死的吧，那么在此之前喝酒自杀，挣扎了一阵没有死，再去上吊，保守一点估计，她10点开始行动吧……也就是说，你从前一天夜里10点，到第二天早上9点，至少这11个小时没有去过厕所，真厉害！”
宋月渠点点头：“我也觉得我很厉害，但事实就是如此。”
吴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又问：“那你们宿舍那天几点熄的灯？这个卷宗里没提到，这是个崭新的问题。”
宋月渠正准备回答，脑子转了两圈，噎住了。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吴舟不给她时间。
“这种小事真的记不清了。”宋月渠斟酌了两秒才回答到。
吴舟皱起了眉头，说：“那奇怪了，你室友们说你睡眠很脆弱，有点光都睡不着，怎么，宿舍几点关的灯你不知道？至少你睡觉前灯是关了的吧。”
宋月渠轻轻的扣了扣手指：“那倒是，但是我睡的时候灯已经关了……不过我真的不记得到底是几点关的灯。你真想知道，那只能去问李巧仁了。”
“所以不是你关的灯？那李巧仁可真贴心，自杀还怕影响你睡觉。”吴舟略带嘲讽的说。
宋月渠似是懒得装了，表情变得很冷，眼角像一把锋利的刀，淬着毒：“我的室友们，都是顶好的人。”
吴舟也收起表情，看着她。
“吴警官。”宋月渠白皙的小脸依然动人，可那神态却带着说不出的阴，像是一朵莲花下盘踞着一条毒蛇，美与恶在这里融合。
“吴警官，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是请你拿出证据，否则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宋月渠说到。
回到办公室，郑越就把文件夹摔了。
“她这是打算死皮赖脸到底了？”郑越愤愤不平的嚷着。
吴舟却很淡定：“就没想过她能这么简单的承认，我们要想让她说实话，就得像王涌泉的案子一样，把证据拍她眼前才行。”
郑越这就不明白了：“那我们今天是干嘛？打草惊蛇？”
“不，我是为了试探她。”吴舟回想起来宋月渠的回答就想笑，“还真是她干的。那我们就可以放开手调查了。”
的确如谢棠所说，宋月渠这个人，在找成就感：我不否认是我做的，但是想让我承认，那你们需要打败我。
虽然吴舟看起来胜券在握，但是他也没什么思路，正如他问宋月渠的那些问题，可以用来怀疑，但是无法作为证据。而李巧仁的尸体已经火化，最有力的证据已经随着尸体化为灰烬了。想找出别的证据，难如登天。
这起案子，宋月渠实在是做的非常完美了。
刑侦2队一时有些士气低迷。
大周被气氛感染，工作毫无动力，在归整错3次资料后，终于忍不住了。
“同志们，这不是我们2队该有的战斗力啊！”大周卷起一打废纸，在桌上敲着，“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还能怕她吗？”
胖头陀点点头：“老子当年当兵的时候，整个连，如果提不起劲，就去跑个十几公里就行了。”
“别别别。”郑越一听就腿肚子转筋，“咱们不兴这个，不兴这个。”
三星堆也是有些苦恼：“我们还是没找到正儿八经的突破口。”
吴舟点点头：“主要是过去了这么久，人证物证都很难再找到。”
这可有些麻烦了。
郑越颤巍巍的举起了手：“那个，我有个不成熟且可笑的想法。”
三星堆笑了起来：“呦，这谦虚的。”
吴舟也有些期待的说：“你说说看，我想知道有多不成熟。”
“就......我最近看了一个电视剧。”郑越缩了缩脑袋，“女主是个法医，她和男主破案的时候，会模拟凶手和死者，我看他们模拟一遍就知道问题在哪里了。”
吴舟和三星堆齐齐沉默了，无他，槽点太多，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胖头陀忍不住了，蒲扇大的巴掌招呼到郑越脑袋上：“你是个警察！4年警校读狗肚子里了？”
第 24 章
郑越哭丧着脸：“我就知道是这种结果，早知道我不说了！”
吴舟的嘴角才扯起一半，忽然顿住：“嗯？也不是没道理。”
“师傅！”郑越眼睛一亮。
吴舟摆摆手：“你这个启发到我了。”
就如同那个反走迷宫的理论一样，这件事可以从结果向前推。已知宋月渠杀了李巧仁，那么可以推出李巧仁的死亡过程绝对有宋月渠参与——宋月渠参与的地方就是本案的突破口。如果像郑越说的那般演练一番，就可能会发现一些之前被忽略的细节和有矛盾的地方。
警察的行动力惊人，一旦决定要做，那么就非常迅速的开始准备。
宋月渠宿舍共计四人，均是上床下桌。上铺的床板距地面有一米八，上铺的栏杆高25公分。床的右侧是供上下用的梯子。
当时正值暑假，三星堆联系了位于山阳新区的省理工大。果然大学宿舍都大同小异，理工大恰好有一幢内部结构类似的宿舍被腾了出来，正等9月新生来入住。
值班的宿管阿姨将钥匙给了他们，并告诉他们随时都可以来用。
吴舟、三星堆、郑越一起来到宿舍里，为了尽可能的还愿，他们还买了同款杯子同款干红同款跳绳，连李巧仁椅子上绑的垫子都买了类似的款式。
吴舟和三星堆抱着手臂，对郑越说：“你可以开始了，要注意有信念感！你现在是演员，一个要死的演员。”
郑演员慌了：“我！我吗？”
“不然呢？”吴舟说，“三人出行，小人受累。”
“可是！可是你们俩比我帅啊！我来演吗？我不行啊！”郑越像一只被抛弃的狗仔，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俩。
吴舟摇摇头，语重心长：“我们是比演技，今天不看脸。”
“好吧......”郑越扭扭捏捏的坐在椅子上。
“你的电视剧里，男女主怎么演的？你比葫芦画瓢不会吗？”三星堆不满意的说。
郑越害羞的说：“有点羞耻。”
“加油！”吴舟和三星堆很敷衍的说着。
郑越做了几秒心理建设，开始了他的表演。
打开了干红后，郑越叹了声气，倒了半杯，一口闷下去。
十秒后，郑越捂着胸口说：“啊，好难受！”然后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吴舟、三星堆：“......”
10秒后郑越坐了起来：“啊，我又没事了。不行，我要死。”说罢站起来去拿右手边隔壁床梯子上的跳绳，然后他将跳绳系在上铺的栏杆上，挽了个结，将头伸了进去。
“呃！”郑越吐出舌头，“我死了。”
三星堆紧了一下手表的表带就要来揍郑越：“你大爷的！说了让你有点信念感！你他丫的在这里演什么流水账！”
郑越捏着绳子苦兮兮的躲着：“我真的不会啊！”
吴舟在一旁冷眼看着，说：“不行，我们得找一个个子和李巧仁差不多的人来试。”
三星堆扭头看他：“什么？你还真的认真看了？”
吴舟憋着笑安抚了一下三星堆，才说：“这个上铺的栏杆，距地面得有2米，普通女生想系绳子绝对没郑越这么容易。”
郑越连忙说：“对啊对啊！所以不应该让我来演啊！你们找个小个子来嘛！”
187的吴舟和183的三星堆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没错，得找小个子。
自刘倩出事后，刑侦2队便没有再来女警了。
三星堆搂着吴舟的肩膀：“贡献一下你家谢棠吧。”
吴舟沉吟片刻：“虽然她的确是小矮子，但是我觉得她不会喜欢这个理由的。”
三星堆拍拍他胸口：“放心，我有谱。”
恰好到了午饭时间，吴舟他们接了谢棠出来吃午饭。
谢棠站在粤菜馆门口，眯了眯眼：“鸿门宴吧？”
三星堆略微心虚：“怎么会呢！”
谢棠抱着胳膊看了三星堆一眼，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便进了饭店内。
三星堆慌张的抓着吴舟说：“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吴舟一脸高深莫测：“是你要招她的......”
整个吃饭的过程，谢棠冷眼看着，发现三星堆和郑越略微有那么点殷勤，吴舟眼里的笑都快掩不住了。
果然是有什么事吧？
“说吧，什么事。”谢棠夹起一块叉烧，“看在美食的面上，我心情还行。”
三星堆精神一震，连忙说：“请你帮个小忙。”
等谢棠站在理工大宿舍门口后，才觉得上了贼船。
“我觉得今天不行。”谢棠说，“我穿着裙子和高跟鞋，不太方便。”
吴舟将谢棠夹在胳膊下面：“一切好说，隔壁万达给你买一身。”
“对对对，记得开□□，给你报销！”三星堆连忙说。
太过于殷勤了，谢棠越发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差事。
万达就在理工大不到3公里的地方，二人速战速决，去彪马迅速给谢棠从头到脚买了一套。
吴舟暗中想，这是这么多年来陪谢棠买衣服最快的一次！太爽了！以后都能这样就更好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谢棠开始了她的表演。
谢棠在宿舍里转了两圈，对吴舟说：“你去对铺，就宋月渠那个床上坐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