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该死——温壳
时间:2022-04-30 08:42:11

“去,我也去买点东西。”李巧仁笑了笑。
出了宿舍楼,哪怕已经是4月下旬了,刚下过雨的空气还是微微有些凉意。
宋月渠被风一吹,抖了一下,立马挽上李巧仁的胳膊,与她挤在一处。
“我穿的太薄了,太阳一落山有些冷哎。”宋月渠说。
李巧仁摸摸她的胳膊,只有一层衬衣,的确薄了点:“没事,到超市就不冷了。”
宋月渠点点头,余光瞥着不远处的监控,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真好。”
“什么?”李巧仁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整迷惑了。
“可以和你这样手挽手走在校园里,真好。”宋月渠说,“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李巧仁更是不明就里:“说什么傻话呢。”
宋月渠低头笑了笑:“只是觉得眨眼间就要分离了。”
“你个白痴,离毕业还早着呢!”李巧仁在心里默默翻个白眼,大约男生们就喜欢这种柔弱又感性的女生,茶里茶气的。
学校里有两个超市,宋月渠想了想,对李巧仁说:“我们去前面那个超市吧,那里有卖酒的。”
李巧仁惊讶的问:“你要喝酒?”
“不不不,我觉得你应该买瓶酒。”宋月渠认真的建议,“你不是说你这两天喉咙痛吗?晚上我听你翻来翻去是不是睡不好啊?”
李巧仁捏着喉间的皮肤皱了皱眉:“是,昨天夜里疼的我耳膜都在颤抖,难受死了。”
“我听说喝点红酒助睡眠很有用的,你不如买一点,回去两杯下去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宋月渠摸摸李巧仁的眼角,“你看这黑眼圈大的。”
李巧仁是个典型文科生,理科成绩一塌糊涂惨不忍睹的那种,生活中毫无常识,但是你让她做个英文朗诵,写个历史人物小传,倒是非常厉害。李巧仁知道宋月渠平时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涉猎一点,因此在这种事情上非常的信任她。
“这么神奇吗?”李巧仁说,“那我试试看。”
宋月渠抿起嘴笑了。
 
 
第 29 章
 
 
二人看似亲密的挽着手去了超市,宋月渠去前面拿零食,告诉李巧仁酒在后面那排,李巧仁也没多想,径直去了后面挑酒。
回了宿舍后,二人照例是吃点零食,洗漱一下,看看电视剧。
宋月渠站在阳台门前,拉上了窗帘,然后侧头对李巧仁说:“记得喝酒哦。”
李巧仁正在看手机,随意的点了点头。
“哦,还有。”宋月渠站在李巧仁背后轻声说,“我要上床听歌去了,你要是叫我,大点声,我的耳机隔音比较好。”
“知道了。”李巧仁头也不抬。
宋月渠轻手轻脚的爬到上铺,将床帘拉好,仅留下半掌宽的一个缝,她拿出耳机套在头上,就这么盘腿坐在昏暗的帐子里,静静的看着下面。
耳机里单曲循环的是苏打绿的《他举起右手点名》,很酷的一首歌,编曲弘大,吴青峰的唱功了得,让这首歌成了宋月渠近两年来听的最频繁的一首。
以至于,每一个音符颤抖的模样她都烂熟于心。
宋月渠盘腿坐着,手肘撑在腿上,手指抵在脸侧,轻轻的打着节拍。
她像一只耐心的蜘蛛,用几十天的时间编织了网,静静的等待猎物撞进来。
今天,猎物站在了蛛网的边缘,懵懂的迈出了步子。
夜里九点五十,李巧仁在下铺玩了会电脑,她倒了杯水,正准备喝呢,忽然想起来下午她和宋月渠一起买了酒。
多喝一点是不是就可以酣睡到天亮?那倒是不错。
幸好超市附送了开瓶器,不然这橡皮塞子还不知道怎么弄出来,但是也花了一点功夫。
其实李巧仁不懂酒,她就随手在货架上拿了价格适中的一瓶,结果是瓶干红,味道和她想象中有些不一样,总觉得有些酸涩,配上酒精的辣,实在是有些难以下咽。李巧仁皱着眉头勉强咽下去一口,直接想放弃这瓶酒了。
不过……这瓶酒78块呢,不喝有些浪费了。
李巧仁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看了看已经倒在杯子里的这半杯,有些舍不得,毕竟她一个月生活费只有1500,好歹,得把杯子里的喝完吧,剩下瓶子里的酒回来让室友分着喝掉算了。
于是李巧仁捏着鼻子,灌药一般把那半杯干红倒进了胃里。
看到这里,宋月渠勾起唇角,她就知道,李巧仁这个人有些抠门,却要面子,就比如在买东西这件事上,不论是买衣服买零食,哪怕别人提出的建议她并不认同,并且价格上觉得很肉疼,但是为了面子,她还是会装作云淡风轻的接受。
宋月渠其实很会拿捏人的心理。
喝罢酒,李巧仁又喝了一大杯水,看起来那干红是真的不好喝。然后她接着去看电脑,宋月渠瞧着,似是在刷什么网页。
挺配合的,宋月渠想,要是这家伙和别人聊天或者在网页上留言什么的,到时候警察查下来反而不好解释。
大约过去有二十分钟,宋月渠看了看表,十点十二分。
李巧仁开始出现症状了……她应当是有些眩晕,一开始以为是喝了点酒,开始上头,但等她站起来后,发现可能没那么简单,晕的非常严重,她站立不住,“啪”的一声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宋月渠的耳机里正唱着:令人愤慨的不是受苦,而是受这苦没理由……
李巧仁在地上扭曲了一下,奋力翻了个身,似是想向宋月渠呼救,在沉重的喘息声中,她看到宋月渠轻轻撩开帘子,微微侧起头看着她。
看官们,若有选择,你会当受害者或刽子手?
李巧仁捏着脖子,她喘不过气了,她现在头痛到无法思考,她一时不明白为什么宋月渠要这样子看着她——坐在高处,垂着眼,无悲无喜的模样,看她在地上濒死挣扎。
她要死了吧,李巧仁混沌的脑子蹦出了这个念头,她颤抖着向宋月渠伸出手……救救我吧……
宋月渠摘了耳机,几个小时下来耳朵被闷了一层汗,腿也麻了。她活动了一下脖子,将腿挂在了上铺的护栏上,轻轻晃着。
救救我啊,李巧仁嘶喊着,但是从嘴里出来的却不成音调。
有些吵,宋月渠想,宿舍的隔音并没有那么好,还是谨慎些。
于是宋月渠从枕头下摸出小蓝牙音响,连了手机,瞬间房间内充斥着吴青峰声音。急促、连续的曲调,李巧仁却听起来像催命的咒语,因为这时她才明白,宋月渠并不打算救她。
李巧仁脸部与脖颈涨红,她想要自救,用力朝门口爬去,面色又红了两分,她此刻的肌肉绷到最紧,表情可怖。
地板是光滑的地板砖,摩擦力很小,李巧仁挣扎着,却吃不住力,脚部一滑,脱了力,直接踹翻了一侧的椅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宋月渠眯起眼,转头看了一眼房门,啧,没有上锁,要是此刻有人听见动静推门而入就坏了。
哎,当时上床前应该先把门锁好的,现在还要费功夫下去锁门。
宋月渠慢吞吞的下了梯子,心里复盘着。
李巧仁费了很大的力气,却只挪动了半米,就眼睁睁看着宋月渠走到门边,“啪嗒”上了锁。
“嗬!嗬!”李巧仁喘着粗气。
宋月渠站定在她面前,弯下腰看了看她的脸。
李巧仁艰难抬头,她其实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耳朵里也像塞了棉花,宋月渠音响里的音乐都遥远了起来,朦朦胧胧间,她听到宋月渠好像笑了一下。
“吃了头孢,不能喝酒,你不知道吗?”
李巧仁猛的睁圆了眼!
头孢!
李巧仁算是半个药罐子,久病成医,平时哪里不舒服自己就按照经验吃点药,小感冒什么的都不用去看医生,这次嗓子不舒服,可能是有点上火,于是就喝了两包清热去火的冲剂,但是收效甚微。那天上课回来,李巧仁就看到桌上有一盒头孢,宋月渠笑眯眯的告诉她头孢这种药,治上呼吸道的感染非常有效,还是吃点吧,好的快。
这是好意,李巧仁欣然接受了。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份她以为的关心与好意,却是宋月渠谋划已久的杀戮。
宋月渠端详了一下李巧仁的表情,觉得还是在上铺看着有感觉,于是跟着音乐轻哼着,回到了上铺。
歌曲已经不知道循环了几遍,又从头开始:这是众人共谋的一个恶游戏……
 
 
第 30 章
 
 
宋月渠以为她会看到李巧仁生命一点点的流逝,毕竟上次那个死的太快,她觉得手法还是有点粗糙,这次这样配着音乐才有格调,李巧仁能在如此优秀的音乐里坠入地狱,说到底,还是她仁慈。
可是李巧仁的呼吸却慢慢平稳了起来,似是有缓过来的前兆。
这是为什么?
宋月渠今晚第一次皱起眉头。
思来想去,宋月渠这才想到李巧仁晚上好像没吃头孢!
这药一天两次,一次一粒,早上那次李巧仁是吃了的,但是二人傍晚从超市回来,李巧仁似是没有再吃。
或者,服用头孢后喝酒,致死率并没有那么高?
不论原因如何,这次已经是失败了。
宋月渠站在李巧仁身边,垂头盯着她。
但是,李巧仁必须死,已经没有退路了。
宋月渠在宿舍踱来踱去,忽然看到另一个室友的梯子上挂着跳绳,脑子里隐隐绰绰有了plan B。
“你看过法医相关的书吗?”宋月渠取下跳绳,将绳子搭在李巧仁上铺的栏杆上,“我倒是读过一点,其实人上吊,有很多姿势的,并不是电视演的那样只会晃晃悠悠的吊着。”
李巧仁艰难的转过头,一滴泪从眼角滑下,她张张嘴,声音低不可闻:“求你……”
宋月渠没有听见,但听见了也并不会在意李巧仁的哀求,她接着说:“缢死有三类缢型,前位、后位、侧位,你喜欢哪种?”
“唔。”宋月渠系好绳子,后撤半步端详了一下,“缢死还有很多体位姿态,但是咱们宿舍空间有限,又加上你这个人嘴巴坏的很,就用跪姿吧!”
“你是得跪一下我,还你嘴巴的债。”宋月渠弯起眼睛笑着。
宋月渠抱起李巧仁,发现人在脱力的时候真的是非常沉,为了避免李巧仁乱抓乱挠,宋月渠从背后抄着她的腋窝,勉强将李巧仁上半身抬了起来。
李巧仁憋着劲与宋月渠对抗,但是因为药物的作用,她实在是反抗不得,她知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放……放过我。”李巧仁艰难的说,“我,不说……”
“噗。”李巧仁此时与宋月渠离得极近,清楚的听到宋月渠在她耳边笑了一声,然后说到:“放过你?想什么呢。”
接着,宋月渠将李巧仁的头向绳套内放去,但是李巧仁微微摆着头,让宋月渠一时无法成功。
但是宋月渠也不恼,每个生命的最后,都会挣扎,而那点求生欲,是生命来过这个世界最后的呐喊了。
这么想来,死亡的确是浪漫的。
“勒死和自缢的痕迹是不一样的,法医能检查出来,所以,你听话点,让我们彼此都轻松点。”宋月渠低头看着李巧仁的发顶,好心建议。
李巧仁闭上眼,嘴里发出无助的呜咽。
就在宋月渠快筋疲力尽的时候,李巧仁的头终于被套上了。
“It’s time.”宋月渠在李巧仁耳边说罢,松了手……
生死一线时,哪怕李巧仁眼前发黑血压暴增,她还是奋力挣扎了起来,宋月渠耐心的摆好她乱蹬的腿,来到她面前。
李巧仁头发散乱,姿势怪异的颤抖着。宋月渠盯着李巧仁,看她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嘴里奇怪的声音渐渐消失,她这才挪开视线,瞟到了李巧仁的桌上。
只听宋月渠喃喃:“还是不写遗书了,这样的事情多做多错。”
宋月渠又微微弯腰看了看李巧仁,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睡觉睡觉。”宋月渠伸了伸懒腰,关了灯后准备上床。
在路过李巧仁的尸体时,宋月渠顺手拍了拍她的发顶:“晚安。”
第二天一早,宋月渠睡到自然醒,迷糊了几秒后,才想起来昨晚自己还算顺利的搞定了李巧仁,立马趴在栏杆上向下看去。
李巧仁还是昨晚那个动作,颈子被跳绳吊着,散着发,垂着头,双腿半跪着,脚尖拖在地上。
毫无生气的模样,像个死物。
忽然宋月渠笑了起来,已经死了,可不是个死物嘛。
嗯,那接下来怎么着来着?宋月渠想了两秒,然后放声尖叫起来,然后她清了清嗓子,正打算从梯子上下来,一想,不对,正常人早上起来看到室友吊死在自己对面,还有胆子从尸体面前穿过去吗?
所以要装作很慌乱很害怕的样子。
宋月渠眸子一转,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就像儿时在公园游乐场一样,雀跃的、连拉带扯的拨开那些床帘,然后来到隔壁床的梯子前,下了床。
开门时宋月渠转头看了一眼被拽掉一半的帘子,和那垂着头的李巧仁。
非常完美。
听完了宋月渠的自述,吴舟不寒而栗,这个看似美丽的女孩做的事情却如此骇人听闻,她居然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和尸体共处一室,然后睡到自然醒?
吴舟和谢棠一边撸串一边唏嘘不已:“也太狠了!”
谢棠挑挑拣拣,拿起一串香菇吹了吹:“后面还有你们忙的,宋月渠这个人……”
“这个人怎么了?”吴舟问。
“我觉得她藏的东西挺多的,你们接着往下挖试试看。”谢棠说。
“比如呢?”吴舟接着问。
谢棠想了想:“比如她和她母亲为什么不和,和她那个双胞胎妹妹的死是不是有关系?她现在如此心狠手辣,除非是天生的,不然就是后天有什么刺激到了她,让她性格逐渐扭曲,我觉得那个刺激很有可能是她妹妹。还是那句话,她太从容了,这次真的是她第一次杀人吗?”说着说着,谢棠看到吴舟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她。
“你笑什么!怪瘆人的。”谢棠抬手拍他肩膀一下。
吴舟眨了眨眼睛:“我觉得我家棠棠真聪明,分析的非常专业。”
谢棠一看他的神态就知道这货早就想到了:“你烦不烦!”
“真的!”吴舟坐直身体,“我们能想到,是因为受过专业训练,并且有了几年经验,但是你不一样啊,你能说出那么专业的分析我是真的觉得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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