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世间男子皆不喜欢束缚,她懒得多说几句,殿下的身体与她何干, 只要别死了就好。
她心底没他,样样豁达,那么她就做一个温柔可人的贤妻,事事都顺他心意。
陈敏终道:“今日猎得了一只灰白猞猁,改日裁了给你做毛领。”
“谢殿下挂念。”裴迎弯起嘴角。
明明殿下生了裴迎的气,却在围猎时思考:灰白猞猁的料子给她做什么好。
裴迎两手搭在他脖颈,望着他笑,性子来的快去得快。
虽然她不擅长骑射,谁说会一无所获?殿下总不会忘了她的那份,他是个锯嘴闷葫芦,生气了也不会真的不管她,永远默默施予。
四下无人了。
“殿下饮酒了,不如早些歇着吧。”
室内一片昏暗,他浑身酒气,似乎朦朦胧胧地做些什么,也无人知觉,裴迎眸光亮亮的,格外清晰。
“是你不得要领才会疼。”陈敏终静静道。
裴迎:“以后不骑马了。”
“不好。”他一把将她拉过来,状似无意地抵住。
滚热的酒气袭来,她本就是不胜酒力的人。
不敢忘记冬猎那晚,她才堪堪饮了几盏酒,若是与他面对面,怎么想都是很危险的。
裴迎想起爹爹呵斥兄长的时候,无意中说过:真正喝醉的男子,哪里能起势,不过借酒做些不敢做的事。
所以她倏然明白了,殿下没喝醉。
“殿下,您似乎很讨厌我们裴家的样子。”她轻声问。
她故意提到裴家,故意扫他兴致,
陈敏终并没有蹙眉,眼眸中出乎意料的平静。
“你觉得你父亲知道我的事吗。”他转守为攻。
裴迎愣了一下,她老实回答:“爹爹或许并不知情。”
他嗤笑了一声,裴迎也不敢再问了。
裴迎开始拉扯些有的没的。
“您还记得今日骑马的时候,一只小矮马被拴在廊柱旁,瞧见我们一个个上了马,人来人往的,就是没人搭理它,它气得尥蹶子,把一旁的坐墩给踢翻了,真是有灵性的小畜牲。”
裴迎想起了这件趣事,小梨涡旋上嘴角。
“那是四皇子的马。”陈敏终道。
裴迎笑了:“哦,难怪它不冲别人撒气,就冲我们来呢。”
陈敏终心不在焉。
殿下一只手撑在裴迎的脸侧,她的笑意瞬间凝固。
她曾大胆地咬他的唇角,她真的不该这样做。
裴迎是逗他玩,但殿下并不会逗她,他做什么都很认真,贯彻到底。
陈敏终一向稳重自持,使自己的神智在可掌控间。
她睁开眼,陈敏终的墨发垂落下来,遮住了月色,于是天地间只剩他凤眸中的湖光山影,殿下抿紧嘴唇,竟然清冷威严,一本正经。
他的手并没有停下。
“裴氏,你是不是总喜欢招惹我。”他轻声说。
令人胆战心惊,他的目光依然紧紧盯着她,想起她曾不满地小声嘟囔:“您就那么回事。”
他面色一冷,腾空将人抱起,分开她的腿,正想狠狠欺负,冷不防裴迎“嘶”了一口气,腰身撞上枕席,她的腰本来就疼。
裴迎忍不住攥紧了指尖,陈敏终有些无奈地将她放下。
“腰还疼呢?”他问。
“没事。”她轻声唤出口,想要继续。
“有事。”
他不动声色地推开她的手腕,惹她气恼也不顾,伤了腰不该行事,裴氏不懂事,可他该恪守道理。
裴迎两颊微鼓,气呼呼的,郁闷极了,像个过年时节因牙疼吃不着饴糖的劣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