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誉得意地讽刺她道,“郑景怡,这么晚了,殿下怎么还没派人来释放你呢?”
郑景怡牙齿都在发抖,哆哆嗦嗦道,“你……你等着吧,明天我……我一定要揭发你。”
方长誉得意道,“你揭发什么呀?殿下只说关禁闭,又没说必须冻着,是你自己蠢。看来,殿下对你情义也很一般嘛,你这么冻着,他都不心疼。”
郑景怡大喊道,“来人!来人!给本小姐开门!”
张尧寒闻声赶来,道,“郑小姐,未到时辰,您还不能离开!”
郑景怡道,“本小姐要去她那间!”
牢门打开,郑景怡抱着床破被子,就往方长誉的牢房跑去,一去直接挤上炕,往方长誉的被窝钻。
方长誉一边推她,一边大吼,“你给我下去!我最讨厌跟人同床!”
郑景怡跟鱼一样灵活地挤进了被窝,“就不下去!”
方长誉怒骂道,“要不是你这个缺德玩意儿算计人,今晚能有这事儿?”
郑景怡左耳进右耳出,只管睡觉,不到半个时辰,她就睡着了,还发出了呼噜声。
半夜,方长誉被呼噜声吵得实在睡不着。
方长誉一巴掌拍在郑景怡的脸上,“郑景怡!你给我醒醒!你呼噜声太大了!还让不让人睡了?”
郑景怡睡得死沉死沉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烦死了!
方长誉扯了两团稻草,塞在耳朵里,翻了个身。
终于翌日天明。
郑景怡一醒来,就开始鬼哭狼嚎,“啊——殿下居然真的关了我一整晚!他竟让我在这又脏又臭的牢房里睡了一整晚!他居然如此无情!”
方长誉心想,你昨晚睡得可开心了,睡眠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
这个郑家大小姐,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主。
方长誉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算账,“郑景怡,你睡觉打呼噜打得好响,吵得我要崩溃了。以后谁娶了你,可要每日受这罪,真惨啊!”
郑景怡果然脸色大变,“你给我闭嘴!”
方长誉威胁道,“哎呀,以后看你表现喽,你要是再算计我,我可能忍不住嚷嚷得满京城都知道。到时候,别说安王殿下了,就是寻常人家,看又有哪个敢娶你!”
郑景怡咬牙切齿,哼了一声,不接话了。
看到她吃瘪的样子,方长誉才稍稍觉得出了口气。
两人一同走出了牢房,一起往回走。
走到半路,方长誉突然停下来,“等会儿,先去厨房找点吃的。万一先去回话,那个暴君又刁难我,让我跪在门外,自己又不搭理我,那我岂不是只能看着你干瞪眼儿?”
郑景怡虽然看不惯方长誉,不过,经过昨晚的事,她对方长誉的求生技能倒是完全认可,遂与她一起去厨房寻吃食。
这已是请罪的第三天,方长誉照旧自备蒲团,去承运殿大门外跪着。
今天,还多了一个拖她下水结果一起被罚的郑景怡。
吉昭宁提醒她们道,“方主子,郑姑娘,殿下心情很糟,属下劝您二位今天就不要再喧闹了,以免火上浇油。”
“殿下怎么了?”
“殿下昨日上疏,请求让生母王太嫔迁居寿康宫,与郑太后同住,皇上都准了,偏偏秦太后压着不放,殿下此刻正十分上火呢。”
方长誉了然于心,“哦,多谢吉大哥提醒啊。”
当年,秦太后忌讳安王母子,用了一些手段,给王太嫔扣上了教子无方的罪名,先皇受了蛊惑,亲自下旨,命王太嫔不许抚养皇子,也不许接近皇子。
先皇驾崩后,秦太后掌了权,又把王太嫔安排在了偏僻的宫殿,吃穿供给也是差的。
宫中的规矩森严,顾忌也很多,为了不给母亲添麻烦,不给秦太后做文章的话柄,朱启铎回京至今,也不曾去给王太嫔请安。
方长誉都忍不住气愤,朱启铎为了守卫这个国家,年纪轻轻就断了肋骨,留下老毛病,可他的母亲却没有得到善待。
方长誉也不哀嚎了,就安静跪在门外。
不过,她可是小动作不断,跪一会儿就偷摸瘫坐着,揉揉腰揉揉腿,一听到有动静又马上跪好,时不时还从袖子里取出零嘴,像做贼一样塞进嘴里偷吃。
郑景怡鄙夷地看着她,“你简直就跟市井小混混一般,毫无大家闺秀的气质。”
方长誉也不示弱,“您倒是大家闺秀,就是半夜爬人被窝,还一整晚放呼噜炸弹,吵得人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