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丞相少年时
作者:青崖浮云
简介:
纳兰初在年幼的时候,曾做过一个梦。
在梦里,她不是卫国公嫡女,而是一个小村姑。
有一天村里下着大雪,她救回一个小少年。少年冷得像冰,总是不给她好脸色看,但纳兰初还是喜欢围着他转。每日把藏好的饭菜给他,为了凑够他上学的束侑,悄悄打两份草。
很长的时间,她都不明白,这种微妙难言的心思,原来叫作喜欢。
直到一朝梦散,他们再也没能见面。
一别经年,他是正得圣心的新科状元,而她却跌落尘埃,成了即将被流放岭南的叛臣之女。
明珠蒙尘,满都城的贵女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没想到却看到,白雪皑皑的朱雀街头,那个冷若冰霜的祁大人,温柔地牵着一个女子走过漫漫长街,背着她走过泥泞雪地,与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样子大相径庭。
很久很久之后,纳兰初问正在给她绾发的男子:“如果当年你没有找到我怎么办?”
他插上玉簪,轻描淡写道:“那就一直找,要是找不到了,就早些去忘川边等你。”
小剧场:
某日,政事堂散值之后,众大臣相邀去喝酒,唯有祁叙作壁上观。
众人殷言相劝,却冷不丁听见一句话。
“我们家,我做饭。”
由此,祁相“妻奴”之名传遍都城。
伊人入我梦,渡我晦暗生。
上天让你成为我生命中的一束光,是在等着有一天让我亲手把快乐归还给你。
温柔娇软大小姐×阴郁敏感私生子
立意: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
一句话简介:伊人入我梦,渡我晦暗生。
内容标签:天作之合 青梅竹马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纳兰初 ┃ 配角:祁叙 ┃ 其它:
第1章
“诶,你们听说没,卫国公府倒啦!”
“倒了?!你别是胡说。”
“嘿,我要是胡说,把脑子摘下来给你当球踢!听说卫国公府世子纳兰铮在北疆造反了,卫国公一家都被下了狱,连国公府都封啦!”
“真的假的?”
“我大哥在宫里当差亲口跟我说的,还能有假?”
“这倒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卫国公之女纳兰初,那可是都城第一美人,没想到早早年纪就遭此横祸,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咯......”
寒意料峭的夜晚,分外熬人。
刺骨的寒风穿堂而过,吹得窗子砰砰作响。
床上人咳嗽了声。
如兰连忙起身关上窗。
听见声响,纳兰初缓缓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如兰,现在什么时候了?”
如兰看了眼窗外,回道:“姑娘,才天亮呢,您再睡会儿吧。”
纳兰初摇摇头,苍白的脸浮上一层薄红。
眼看又要咳嗽,如兰连忙拍拍她的背给她顺顺气。
目光触及她眼下乌黑一片,纳兰初摸摸她的手,语气有气无力道:“如兰,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屋里冷,你便睡我这里吧。”
如兰连忙摆手,“姑娘,您是主我是仆,怎能让我睡您的地方。”
纳兰初闻言,怆然一笑,“我算哪儿门子主,如今我都要靠你养着。”
如兰的眼泪一滴滴砸下来,灼痛了她的手背。
“姑娘,是您和夫人当年把我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人这一辈子短,就算是我死了,也得让你好好活着。”
纳兰初摇摇头,“如兰,你走吧,我这病只会拖累你。”
国公府的人,跑的跑散的散,到现在就剩下如兰一人。
什么都变了。
哥哥被扣上了叛将的帽子,爹娘被下了狱,国公府被封......
他们说的也没错,卫国公府,确实倒了。
如兰泪眼模糊地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姑娘,您,您别这样,咱们偌大一个国公府,怎会说倒就倒?想必一定是陛下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世子多么正直一个人,怎会造反?”
纳兰初低声咳嗽了下,嘴角露出苦涩的笑。
“如兰,你还不明白么,不是哥哥当了叛将,而是陛下让他当了叛将啊......”
要让国公府倒台有一千种方法,但是构陷一个造反的罪名无疑是最快的。他们早已筹划多年,只恨她当时年幼,未能看清贼人包藏祸心。
“怎么会?”如兰眼泪愈发堵不住了,像水滴子一样串串滚落,“国公爷当年是怎么帮陛下登基的,难道陛下都忘了吗,如今为何要这般对我们!”
“嘘,不要说。”纳兰初手捂住她的嘴,又咳嗽了一声,小声说道:“如兰,你要好好活着。”
至少要比她活得长。
说完,她起身披上衣服,推开门往外走。
如兰起身问:“姑娘,你要去哪?”
纳兰初转过头,轻轻答了一句。
“出去走走。”
都城已经好几年没有下这么大的雪了,上次见到,还是在好几年前。
街边堆满了雪,很少有行人经过。
客栈大门紧闭着,从微敞的窗口隐约可见融融的火光。
人声鼎沸,喧嚷热闹。
纳兰初别过眼,理了理被风吹散的鬓发,拐进小巷里。
她单薄的身影停在一处掩着门的客栈前,敲了敲门。
“来了。”
掌柜的是个不满双十的女子,掀开门帘走出来。
看见她,她先是脚步一停,紧接着脸上就像被撕开一条缝般,露出怨恨又得意的冷笑。
“纳兰初,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我来找哥哥的书信。”
纳兰初没有生气,眉眼淡然,纵使面容憔悴,也不减她一身风姿。
楚觅见到她那副淡然的样子就厌恶,冷冷拒绝:“我这里没有纳兰铮的信。”
纳兰初望着她,目光直直的。
“你有。”
哥哥说过一定会寄信回来,楚家暗地里控制了整个都城的书信往来,哥哥寄来的信,一定在楚觅手上。爹娘如今在狱中,只有哥哥性命未卜,不知身在何处。
楚觅慢慢走到她面前,双眼带着满腔的恨意盯着她,“纳兰初,你把我害得这么惨,就算我有纳兰铮的书信,又凭什么给你?”
她的婚事,她的夫君,还有她的爹娘,还有她自己遭受的所有不幸,都是拜她所赐!
要是没有当年那一场相遇,她就不会惹上纳兰初这个晦气东西。
现在的她就仍然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楚家大小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见不得光的虫子,在这破客栈里避人耳目,躲躲藏藏,活得连条狗都不如。
苍天果然有眼,卫国公府败了!曾经高贵得不可一世的卫国公嫡女,竟有低声下气来求她的一天!一想到她今后凄惨的命运,楚觅就一阵畅快。
“你想让我如何?”
一阵寒风吹来,吹散了她的话。
想起如今的境遇,纳兰初心底生出一丝凄凉。
除了一条苟延残喘的命,她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我想如何?”楚觅嘴角勾起一丝狠戾。
当年的仇,她一笔一笔都记着,现在终于到了让她还的时候。
她冷冷一笑。
“随我来。”
楚觅撩开帘子,走进后院。
纳兰初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客栈后面是一片荷塘,冬日荷叶早已败落,只有几根残茎支撑着萎落的荷叶,一入冬,耷拉了满塘。
小时候,纳兰初每到夏天便时常来这里划船,有时候还能采得满满一袋莲子回去,让如兰炖莲子羹。这里是都城夏日的热闹之地,但一入冬,就鲜有人踏足。
纳兰初虽不知为什么楚觅要带她来这里,但她心里实在记挂着纳兰铮的安危。即便是知道她可能不怀好意,她也不得不来这一趟。
楚觅站在水边,从怀中抽出一张信件,递给纳兰初。
她刚要伸手去接,楚觅反手就将她推进了水里。
“你......”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水里挣扎的人,嘴角挑起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意。
“我就实话告诉你,纳兰铮的信早就被我烧得一干二净。不过你放心,等你到了那边,自然能一封不落地看完。”
这荷塘里的水深不见底,周围无人搭救,纳兰初今日必死无疑。
她嘲讽瞥了一眼,施施然离去。
“救命,救命......”
纳兰初不停往上探手,却只触摸到无穷无尽的冷水。
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往下沉。
水流堵住鼻腔,强烈的窒息感沉沉压来,刺骨的冷水抽近胸腔的最后一丝空气。
四周是一片绝望的黑暗。
她想要唤人,但一张嘴便有冷水灌入口腔,便是想睁眼都不能。
在死亡的恐惧面前,任何话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挣扎了许久。
她万念俱灰地闭上了眼睛。
没用的,纳兰初,没人会来救你。
就算救了你又如何?
你不过是一个叛臣之女,又如何能在这世间活得下去......
还是死了好,至少还落得个干干净净。
想到这里,她没再挣扎了,任由身体沉落塘底。
下去也好,她还能给爹娘和哥哥看看路。
意识在混沌之中,出现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少年站在树底,和煦的日光透过树影,落于他微垂的眼睫。他周身的光芒是阔别已久的暖意,让人忍不住追逐。
光明与黑暗交汇之间,唯有他的眼底闪烁着万千星辰的光。
熠熠生辉。
纳兰初笑了。
若是死后梦里有他,这死亡似乎也没那么可惧。
第一章是倒叙,讲的是女主长大后,接下来是小时候。
小可爱们支持一下预收叭~~~
城东沈家嫡女沈昭昭,五岁能爬墙,七岁能上树,带着一众贵女行侠仗义,慷慨解囊,沈家夫人做梦都想把这小祸害嫁出去。
城西将军府世子景怀瑜,五岁通习六艺,七岁百步穿杨,领着京城儿郎骑马击鞠,翘课翻墙,景大将军做梦都想把这不肖子孙赶出家门。
谁都没想到,城西一场大水,让这两个冤家做了邻居。
京城两拨互相看不惯的人心中立刻警铃大作。
“昭昭,隔壁那个景怀瑜皮相虽好,心里蔫儿坏,你可别被他拐了去。”
“怀瑜,隔壁那个沈昭昭性子忒坏,长大后必定是个母老虎,你且离她远些。”
在外,沈昭昭从没给过景怀瑜好脸色看,景怀瑜一见她就自觉绕道。
大家都以为两人是生死冤家,见面则掐的时候。
只见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景小将军蹲在地上,撩起袖子为一个摔倒的姑娘擦眼泪,低声下气安慰:
“你别哭,你一哭,我心都化了。”
京城贵女们咬牙切齿:“我们家小白菜终究还是被猪拱了。”
京城儿郎们痛心疾首:“怀瑜为何如此想不开。”
娇纵小青梅×恣意少年郎
我戎马一生,是为了护住年少时落于心头的那一朵桃花。
第2章
白日将尽,夕阳将薄晖洒向大地,为庄严的卫国公府镀上浅淡的金辉。
府内,两名侍女低声交谈着。
“兰姐姐,姑娘还没醒?”
“是呐,中午就睡过去了,太阳都快下山了。”
“想必是昨日练琴累着了。我听夫人说,姑娘每次练琴就会忘了时辰。”
如兰看见她手上提着的食盒,触了触凉热。
“姑娘说不定什么时候醒,这些先放在小厨房温着吧。”
“今天怕是不行。”送饭的侍女一边说,一边拉开食盒给她看,“这是今儿早上世子送来的螃蟹,本来小厨房是中午做的,哪儿晓得姑娘中午没醒,现在送过来的时候已经热过一次了,再热姑娘怕是不爱吃了。”
冬天螃蟹难得,她们也只能看看过个眼瘾。
如兰看她眼馋,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分了就是。”
姑娘一向吃得清淡,加上最近身体欠佳,怕是不爱吃螃蟹这种性凉的食物。
“真的?”
如兰笑,“真的。”
“谢过姑娘!”
送饭的小侍女白得了一顿螃蟹吃,提着食盒高高兴兴地走了。
真是年少不知愁啊。
如兰嘴角微微一笑,目光转向室内。
金丝楠翘头案上,一束寒梅正吐着蕊。
香气馥郁,于空气中浮沉。
层层叠叠的帘帐内,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女沉浸在梦中,睡得正香。
梦中,纳兰初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看到这副画面了。
一只寒鸦栖息在枯藤之上,在雪夜里嘎嘎怪叫着,周围不见一道人影,只有她默默往前走,不停往前走......
“死丫头,太阳都照屁股了还不起来,又要我揍你是不是!”
尖利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纳兰初睁开迷蒙的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没睡醒,掐了自己一下。
很痛,好像不是梦。
但眼前的情景就像幻境一般。
斑驳的泥墙,漏风的窗户,还有散发着霉腐之气的木柜。
身下有什么东西硌得慌,纳兰初低头一看,原来床上铺的是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