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恋:女凰江山——筱冰兰月
时间:2022-05-02 12:04:33

夏侯琳此刻却泣不成声,哭喊着:“请姐姐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替她擦干了眼泪,安慰着:“姐姐不是要丢下你,而是想更好的保护你,如今姐姐自身难保,替你寻了个好去处,你便去吧!这样我也能安心些”
无可奈何,夏侯琳收拾好细软,带上行囊独自一人离去,可赫连妤冰终究不放心,追出院外,又从袖中取出了令牌,交到夏侯琳手中:“记住,将这块牌子收好,若遇上任何官员兵丁盘查或是阻拦,你只管出示这块令牌,他们便不会为难你,而且还会放你顺利离开,护你周全。”
赫连妤冰给夏侯琳的这块令牌正是当年司马誉所赠,如今她只希望能够保得夏侯琳顺利的到达青枫别苑。
都走了,这下子都安静,赫连妤冰打发芝兰和芝梅离开,无奈两人不让跟着便只愿一死,赫连妤冰只能让他们俩跟着,收拾好行囊,次日便带着两人往虚无观走去。
一路上赫连妤冰都在思量,也许她能为司马誉做的也仅此一件事了,不管是曾经的以身相许、以命相救、还是利用,都不重要了,只希望这件事之后他们之间再无交集,到了虚无观门外,赫连妤冰才开口说着:“将我的行踪告诉你们的主子吧!你们一路跟着我,不就是为了替你们上面的人盯着我么?”
只见芝兰、芝梅俩人立即跪倒在地,赫连妤冰只淡淡一句:“若想在继续跟着我,就照我的吩咐去做。”赫连妤冰深知,虚无观乃是远离红尘的地方,如今却不得不为自己的私信再度沾染红尘之事。
在虚无观大殿上,赫连妤冰叩拜之后,回到了自己在虚无观拜师学艺时住过的小院,时隔多年却早已物是人非。
 
夏侯琳几经波折回到了京城郊外,敲响了青枫别苑的大门,询问之后才知开门的是江姑姑,将信件和令牌一并交给了江姑姑,领着去见了湘太妃,湘太妃阅过信件之后才道:“这孩子总是这么心善,对弹劾自己大臣之女竟能以姐妹相称。”
随即又瞧了瞧夏侯琳,又想起了曾与赫连妤冰相处的时光,赫连妤冰这个孩子湘太妃是打从心底的疼爱与喜欢,问着:“你叫夏侯琳?”
只见夏侯琳眼中稍微愣神,随即恢复平静,轻声慢语的打着:“是的,我就是夏侯琳”
“哀家是先帝的湘妃,既然你是她的义妹,她又将你托付与哀家,哀家自当尽己所能,护住你,你且跪下,给哀家磕个头,你这个干女儿,哀家便认下了”
对这突如其来的认女,夏侯琳显然有些惊慌失措,江姑姑在一旁提醒着:“姑娘,咱们湘太妃自从避居在此之后,可是从不过问宫中和外间之事,若不是俪皇贵妃之请,咱们湘太妃也不会收你当义女啊!”
夏侯琳看着江姑姑,听着江姑姑的话反问着:“俪皇贵妃,你是说我遇到的人是俪皇贵妃,她不是死了吗?”言毕,对上了湘太妃的眼神,湘太妃手中握着那块令牌,才道:“这块令牌整个萧国只此一枚,见此令牌犹如皇帝亲临,这是当年皇帝赐给赫连妤冰的,也就是如今的俪皇贵妃,只是她活着的消息恐整个萧国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你要守住这个秘密,谁也不能说。”
她不敢想象自己竟然是俪皇贵妃的义妹,心中满是感激竟然用如此重要的东西来护着自己,将自己送到了隐居避世的湘太妃跟前,还能让湘太妃收自己为义女,如此情谊,竟是自己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立即朝湘太妃叩头:“女儿夏侯琳拜见干娘。”
只这一声拜见干娘,青枫别苑的大门被羽林军给推开,外间的整齐有素的人走了进来站立在两边,队伍后面竟是一身龙袍的皇上,只见司马誉轻声道:“湘太妃”
湘太妃淡淡一笑:“皇上,哀家自看见这块令牌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皇上会到青枫别苑来,只是却比哀家料想的要快些。”言毕将令牌递给了江姑姑,江姑姑转呈到皇上手中,仔仔细细地瞧着,又望着下跪的夏侯琳:“以你的身份,她竟然对你以礼相待,可见是真的待你如亲妹,告诉朕,她在哪儿?孩子还好么?是公主还是皇子?”
“回皇上,姐姐生下的是公主,被银湖村大祭司接走了,听说大祭司得到神示说公主是银湖村下一任主母,所以姐姐叮嘱拈香带着公主去了银湖村,而姐姐跟我分开的时候,说是要去虚无观完成一些未了之事”
司马誉手中握着令牌,将手背在身后,站立着后背对着夏侯琳,才言道:“你寻回俪皇贵妃有功,又是她的义妹,如今你既已是湘太妃的义女,朕就封你为昌琳郡主,好好在青枫别苑照顾湘太妃吧!至于夏侯氏一族,朕会给天下一个交代的”
夏侯琳叩头谢恩后,司马誉朝湘太妃说着:“朕走了。”
言罢,握着令牌带着羽林军走出了青枫别苑,又瞧见那被化为灰烬的绿屿山庄,驻足停留片刻,吩咐銮驾回到宫中。
自从听说这块令牌出现后,他便一直派人小心留意着,竟不知她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赠送给了夏侯博的女儿,夏侯博可是从始至终都一直反对她的人,思虑至此,懿贵妃走了进来,用柔软的双手替司马誉按摩着太阳穴:“皇上,如今事已差不多了,去将她和孩子接回来吧!”
“玥儿,朕知道你与他情同姐妹,也是自幼的情分,你也许不知道,朕一直将她留在身边,最初只是因为游戏人间的一句玩笑话,也因是先帝赐婚正室王妃,后来便是赵允熙的出现和他楚国丞相的身份,还有他们之间那份过往的情感,让朕不仅产生了嫉妒,更将对她的情变成了利用,朕一直处在矛盾之中,不知道她如果知道了这一切,是否还愿意跟朕回宫”
懿贵妃停下手中的动作,递了杯茶到司马誉手中,司马誉接过茶碗,盯着茶碗似有些发呆,懿贵妃见此,她自认够了解司马誉,也够懂他,原来她所懂的不过是他对待感情的一面,而作为帝王的一面她却是从来都不懂他的:“皇上,总要去试一试吧!若妤冰不知道,就永远瞒着她,我相信就算她知道这一切,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会原谅皇上的。”
正在这时,元宝公公走了进来:“启禀皇上,尚书右丞水大人和兵部侍郎祝大人求见。”
懿贵妃告退欲从偏门走,司马誉才道:“你留下,朕有事一会儿需要你去办。”无奈皇上发话,懿贵妃只能站立在一旁等候吩咐。
尚书右丞水大人和兵部侍郎祝大人向皇上行礼后,司马誉给他们免了礼,水大人说着:“启禀皇上,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高承义接到圣旨后就已经按照皇上的吩咐在做了。”
听完尚书右丞的汇报,司马誉将御案上的圣旨交给了懿贵妃,带着信任的口吻嘱咐着:“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务必谨慎小心。”
懿贵妃接过圣旨后回到甘泉宫,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在寝殿,将圣旨打开阅毕后立即将圣旨合了起来,大声吩咐着:“来人,请岑贤妃娘娘到凤鸾宫正殿,就说皇上请她接旨。”
早已等候在此处的懿贵妃回想着当日的赫连妤冰在此间处置了的两位美人,从前有她在的后宫谁也不敢造次,如今这样的事却让她来做,罢了罢了,就当是为了皇上吧!
站立在小花园的懿贵妃静静地等待着,待岑贤妃进入凤鸾宫之后,懿贵妃带着岑贤妃在凤鸾宫游览了一遍才在正殿门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将圣旨交给了小银子,小银子原是伺候赫连妤冰的,如今依旧留在凤鸾宫,见此情形,也不多问,接过圣旨宣读着:“上谕:贤妃岑氏,自入宫以来屡屡干预朝政,并勾结前朝结党营私,以下犯上,陷害俪皇贵妃赫连氏,即刻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岑贤妃满心的以为皇上是要给她晋位份,或是让她做皇后,没想到等来的确是这样一道催命符,难道瑞王败了,不会的,不会的。懿贵妃漫步走到岑贤妃跟前才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利用别人,迟早要还的。”
懿贵妃随即带着众人离去,临了又吩咐着:“送到冷宫去,别脏了妤冰的凤鸾宫,今日之事在场的人都把嘴巴给本宫闭紧了,若有一字半句泄露出去,就用你们全家三族的性命作为陪葬吧!”
岑贤妃倒台,瑞王事败,司马誉如今最想做的就是将赫连妤冰以皇后之礼迎回宫中,他想要面对自己的真心。
 
赫连妤冰在虚无观的日子,如同一潭死水波澜不惊,自踏入虚无观次日,便换回了道家装束,所有的胭脂水粉对她来说都是多余,芝兰、芝梅也闲的无事可做,师父也不知道给她吃了什么,只觉得身体仿佛比以前好了很多,无论如何都是好事,如此便可安心在此潜心修道,随着师父悬壶济世。
数月过去了,回想着半月前师父与师伯让自己到大殿上,告诉了自己,让自己抛却红尘杂念出家,接任虚无观掌门,赫连妤冰再三犹豫了数日之后,终还是答应了师伯的提议,自己这样算是离开了权利之巅的斗争,也许这样的结果比流落江湖,孤自飘零的好,一切都已尘埃落定,皇宫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回去了,只是希望这次真的能够让你心无旁骛,心无挂碍的面对你的江山社稷,过几日便是掌门接任大典,赫连妤冰在小院内一袭青蓝色的道袍,素颜盯着桌上的琴。
良久,端坐在琴旁缓缓地抬起了手,亲抚着琴弦,琴音飞转时而轻快,时而婉转,时而哀愁,从琴音中能感受得到弹琴之人的心绪带着矛盾、哀愁又掺杂着些许快乐,一曲终了,听闻鼓掌之身,赫连妤冰闻声望去,竟是一个略微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公子哥,似乎又像是官场中人,细看之下心中暗叹,原来是他。
赫连妤冰点了点头:“施主舟车劳顿,不在客房休息,为何到来了此处?”
“在下是被琴音所吸引”言罢,仔细打量着赫连妤冰,“我们是否在哪儿见过?”
“天下之大,容颜相似的人大有所在,既然来到了我虚无观,来者是客,定不会怠慢了贵客”
“对不起,请恕水某唐突,也是事出有因,数年前在京城中的元宵灯会上遇见了一女子,似乎与您有些相似,所以故而如此一问”
“原来你就是猜中我出灯谜的人,输在你手里,我也不觉得是输了,右丞相请回吧!静悟乃是出家之人,您在此处呆久了多有便”说完转身离去,只听身后水大人口中言:“您又如何知道我便是右丞?”
赫连妤冰听到如此一问,心中暗道,她又如何不知,在宫廷里呆久了,从他踏进这小院开始,他便知道来着是谁,又如何不知道如今朝中的局势复杂,加之在宫内的时候与宸嫔交好,也知道她这个妹夫的人品与手段,才缓缓答曰:“萧国境内瑞王谋反事败,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惊动了咱们这些避世清修之人,大半个月前,瑞王事败窜逃,我便知道右丞大人会带人出来,因为朝中有左丞大人盯着,而且以右丞大人的谋略及文武全才的本事,朝中又有几人能担此重任,若真心想抓住瑞王,就请右丞大人稍安勿躁,贫道自会助右丞大人一臂之力”
赫连妤冰嘴角淡淡地起了个幅度欲离开,芝兰与芝梅同时走了进来,均是一袭民间女子是装束,赫连妤冰瞧了一眼右丞相后对两人说着:“什么事?”
芝兰与芝梅两人立即跪在了地上,芝兰却先开口说着:“您接任掌门的仪式已经定在了十日后”芝梅紧接着又说道:“宫里沈大人来了,说是奉旨而来,非要见您,否则不肯离去。”
“奉旨而来、见我,去回了沈大人,于萧国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宫廷与我再无关系,在掌门接任大典前,贫道谁也不见”言罢!看向右丞水大人朝芝兰吩咐着:“芝兰,右丞既然是虚无观的客人,也是萧国皇上的重臣,好好送右丞大人回客房,也算你最后伺候我一遭了,接任大典过后,你们姐妹俩,一起随右丞大人离开虚无观,我这里不在需要你们伺候了。”说完便离开了小院,回到自己的房内,盘腿而坐静心凝神。
右丞相似乎没有想到,面前这位隐居避世的道人,是虚无观十日后要接任掌门的人,既是出家人,却又对朝中局势如此了如指掌,她真正的身份究竟是什么,连沈楚霖都奉旨而来,难道跟宫里有关系,右丞相只是静坐在小院不肯离去,盯着亭中的琴默默发呆,芝梅无法,也只能在一旁陪侍。
赫连妤冰在房中静下心来后心中所思所念均是过往种种,对司马誉也总有挥之不去的情分与过往,只是这份感情有人却让他蒙上了阴影,欺瞒和利用,是为己所不能容下的,就如同当初大师兄对赫连氏一族所做的一切,都是无法让人原谅的,门外吵吵嚷嚷赫连妤冰赫然睁开眼睛,心知定是芝兰等人拦不住,而且师父与师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让她接任虚无观掌门的决定,只是她却有她自己的想法,如此吵嚷,又如何能静心呢。
起身打开了房门,一袭青蓝色道袍着身的赫连妤冰站在了门前,瞧着下跪的人,眼中满含不屑,自己已经离开了,又何苦在苦苦纠缠,也许为了他真的如师父所言,要走到那一步么,冷漠的口吻问着:“既是奉命而来,我也不为难你们,有什么事说完就赶紧离开。”
为首的人也不起身,跪在地上说着:“微臣奉皇上旨意,以皇后之礼迎娘娘回宫。”
“贫道担不起沈大人这一声娘娘,也受不起皇上所赐的皇后仪仗,于贫道而言,这些不过都是红尘俗世,过眼云烟,沈大人请回吧!”
赫连妤冰不理会众人径直回了房内,独留下一院子的人等候在此,亭中的右丞相依旧坐在那儿,沈大人瞧见了之后,起身便慢慢走了过去:“下官见过右相。”
右丞相伸手拨了两下琴弦,才问道:“免礼!坐吧!你既是奉皇上旨意而来,可否告诉本相,她究竟是谁,连你礼部尚书大人的面子都不给?”
沈楚霖理了理衣服与右相对坐着,缓缓开口道:“不瞒右相,屋内之人便是皇上心心念念的皇贵妃赫连氏。”
“是她,原来如此”仿若那时在宫里从长乐宫出来,瞥见的熟悉背影竟是她,当日勇闯议政殿,怒斥文武百官的赫连氏,气势何等强大,几度令弹劾他的官员不敢直视,只是在宫里她接受文武百官朝拜的时候竟是那样的容颜艳丽,姿容华贵,与今日所见的道袍素颜竟有天壤之别,不经意间竟然有这么多阴差阳错。
自岑氏入宫后,风风火火的处置了徐美人等人,却还遭朝中弹劾,若不是与皇上深谈,又从宸嫔口中得知她的所为,如此才华、如此医术、如此仁德、如此杀伐决断的女人,自己竟然也同朝中那些大臣一样,相信她是红颜祸水,会祸国殃民,若不是经过一番了解,不知道又要误会这位才华横溢、心系百姓、心系皇上的女人要何种程度,这样的女人正位中宫辅佐皇上,才是皇上之幸、萧国之幸。
 
数日后,司马誉带着高承义等人来到了虚无观,沈楚霖没有办好皇上交代的事只能在此等着,而右丞相是奉命出来追捕瑞王余党,踪迹到了虚无观附近之后线索便断了,也暂住在虚无观,这日赫连妤冰在屋内打坐完毕后,随手拿起一本医书翻看着,小院内站满了人,有沈楚霖带来的人,有右丞相忽然调来的守卫,正仔细看着,门却被一把推开,待赫连妤冰看清来人,竟是司马誉,心中起了一丝的波澜,随即便被冷漠的容颜所取代,依旧看着书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皇上比我预料之中得来的快了些,不过时间刚好,能赶上贫道明日的接任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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