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只被揪住的小兔子,可怜巴巴地看向那个深沉的男子。
男子站起来,恭敬道:“付大人,久仰大名,在下萧擎,傻奴的……青梅竹马?”
他俯身,低声在付全耳边说了句话,让付全天灵盖都快被掀飞了,“傻奴忘了那个人了。”
付全夺过一颗糖,塞进了傻奴的嘴里,她还真吃了。
付全一哽,“你干的?”
萧擎无辜摇头,“非也,是明月。”
李远山那日被赶走后,傻奴一病不起,明月路走偏锋,天天逼傻奴吃糖,半个月后,傻奴终于吃了第一块来自于她的糖,然后就不知道李远山是谁了。
明月悔得哭了好几日,她只是想让傻奴惦记着李远山,有个活下来的盼头,没想到傻奴直接给忘了!
傻奴却茫然不知为何,她真的不记得李远山是谁了。
付全呆若木鸡,失忆之症竟在我身边?
他尝试和傻奴说皇后胎象不稳,想要见她。
很意外的,傻奴同意了,还回屋换上了在门口小摊新买的漂亮衣裳,说要见皇后了,穿得要隆重些。
她连老夫人都忘了。
去皇宫的路上,付全问:“你为何记得我?”
傻奴古怪地瞅了他一眼,“您救过我,县主那里。”
她的眼神很直白,仿佛脑子不好的人是付全似的。
付全继续问:“那你还记得县主为什么捉你?”
傻奴垂下了头,有些伤心,“记得,哥哥。”
傻奴见到皇后,规矩地跪下,脑袋伏得很低很低,她敏锐地察觉出屏风后有一道野兽般地目光,像是想吞噬她一般紧随着她。
“不记得了?”皇后喃喃,但没有困顿太久,声音又坚定起来,“儿子,你出来。”
高大的男人拄着拐杖,自屏风后走出,在傻奴面前站定。
带着压迫感的目光钉死在傻奴的发顶,傻奴抖了下,觉得自己快被这个男人的眼神给吃掉了。
冰冷的拐杖挑起她的下巴,傻奴无助地仰起脸,垂着眼帘,不敢看他。
李远山内心一阵撕绞,长久凝视后蓦地放下拐杖,回了屏风之后,颤声道:“我不看你,你站起来。”
她细皮嫩肉的,一点点红色都能肿成一片,经不起久跪。
他想拥她入怀,好好亲亲,可她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他还以为,她失忆了他们就可以重新开始……
刚才起的那一点希望瞬间被浇了个覆灭,变成了他眼底的沉沉死灰。
傻奴扯着自己的手指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姐姐没有告诉她该怎么办。
付全掏出一块糖,故意对着屏风后头大声喊:“傻奴,我给你糖,你吃一口。”
傻奴惑然眯起眼睛,在这吃糖,真的可以吗?
但糖到了嘴边,甜蜜的气息蛊惑着她,她张开嘴,任付全投喂。
乖巧得不像话。
屏风轰然倒塌,那个奇怪的男人双目血红,像只野兽般瞪着她,目光中似有失意、似有愤怒,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傻奴!”
傻奴呆呆地合上了嘴。她就说这里不能吃糖。
男人抢过付全的糖,放在她的嘴边,粗粝的指尖抵在她娇嫩的唇上,侵略着她的鼻息。
“吃。”
傻奴直觉他的糖不好吃,固执地紧闭着嘴。
李远山不可置信地晃了下,“为什么不吃我的?”
傻奴谨慎地答:“不是什么事情都要答案的。”
不好吃就是不好吃,不好吃就不吃,没有为什么。
李远山觉得自己要疯了,什么人的糖都吃,付全的都吃!
但就是不吃他的!
他强硬地撬开傻奴的嘴,硬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