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细细思索一番,点点头。
“本王可以跟你走,但是,本王要见你们国君。”
此话语气铿锵,就是命令。说的一点余地也不带。
计统领皱着眉。
呦呦指着院子里一小块菜地。
“本王六年未出归墟宫,吃食都是自己种的,本王倒是要出去去看看,是谁想挑坏我们两国邦交。”
计统领反应有些奇怪。
沉稳地点点头。
“既是如此,臣也不绑殿下,跟臣来,我自会奏禀陛下,请他来与辰王一叙!”
绑?
我他娘真是……
出来第一日,要被绑……
呦呦心里直接骂起来了。
面上有些晦暗,但直闪过一刹那而已。
水含突然从殿里跑出来,扑在呦呦身上。
给她套上一件暗花狐毛斗篷。
给她仔仔细细得系上带子。
这是?
呦呦抬着小脸看着水含,这个行为真是匪夷所思了。
水含带着点哭腔。
“殿下亲去洗冤,也要保重身体。”
然后胸口突然一凉,哆嗦了一下,整个人在狐裘里也看不出来。
凭着感觉,像是,一块玉牌?
呦呦看着水含,眼神在问她,这是什么。
水含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
“见到南息国君,给他看,关键时刻,可以保住殿下的性命。”
然后水含捏住她双手,一阵揉搓,每个指尖都狠狠的揉搓。
“殿下最是畏寒,披上,暖和些。我们一起去。”
向笙回头看着水含。
呦呦却对着向笙嗤笑一声,“怎么,你还以为能打出去不成?走吧,去看看南息的大牢,稍后回来。回不来,也就是住到牢里了,有何了不起的。”
说着就带着水含朝着殿外走去……
计统领看着这身姿仪态,真是性情,豁达……
计统领将他们三人一起压入大牢,三人分开关押。
想想的话,向笙最惨,他会武功,要给封住武功的话,真是要吃不少苦头。
呦呦躺在草里,此时她的待遇还是不错的,至少还在暖和的草堆里。
由此,看来南息还是很谨慎她的身份,不敢胡乱造次。
不然,此时睡得应该是阴冷潮湿的草才对。
邻海,能找到暖和的草也是不容易的,这样一想,呦呦觉得自己的日子也勉强算得上是优待了。
她从怀里,取出水含给她系上的坠子。
都带了好一会了,还是冰凉冰凉的,怎么捂不暖和呢?
拿出来一看,是一块云纹的淡蓝色的水晶玉牌。
呦呦怎么看,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冰凉,却又不刺骨。
捏了捏。
这玩意夏天佩戴,是个好东西。
肯定能降暑去燥。
对着光,也看了半响,质地通透,毫无杂质,水色饱满,挺不错的玉。
上面绳结挽得花倒是很别致,很是熟稔的感觉,像是东唐的花式!
为什么关键时候给贺嘉佑看,能救一命?这是免死玉牌?
门外有声音,她立马把玉牌挂在脖子上,隔了一层衣裳塞到怀里。
声音越来越近,她翘首以盼,想看是哪一位。
结果来了两个太监,将她双手一束,绑上就牵着带走。
期间她平平淡淡,毫不反抗。
应该是去见人,或是被提去审问。
不管是哪一种,她现在都是要去见人。
穿过大牢,她又下了一层,乌漆嘛黑的石壁透着森然阴寒湿冷。
还好水含有先见之明给她披上了一件斗篷……
被人拉扯着朝前走,走了一会儿,才走到一面石墙死路处。
必定是有暗门或者暗道。
这到底是通向何处?
呦呦心里有些犯慌。感知一下左臂腕子上绑的匕首,她才能心安一点。
但是不能窝在手里,终究心里还是有些慌。
一个太监扣门起声,打鼓一样打出了一个暗号。
门从里头打开。
石室里摆放了数十颗夜光珠,殿内亮如白昼。
然后越过两位太监中间,她清楚的看到了贺嘉佑。
跟六年前丝毫没变,只是脸部的线条更显刚毅,眸子里汇聚的东西更深沉了。
在短暂的对视过后。
贺嘉佑又开始不对劲起来,脸上肌肉抽搐,绷紧,显得狰狞不悦,忍着巨大的怒意一般。
?
这怎么跟当年一样?
看见她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一样?还是隔三差五就这样?
她被带着走进去,步伐轻的很。
哪怕这样,她每朝前一步,贺嘉佑又愈发深了一层杀气。
对,由怒转恨的杀意,杀气。
她心慌,手被束起来了,袖子里的匕首没办法捏在手上。
着实有些没有十分的安全感!
贺嘉佑不耐烦,却忍着:“你叫我来做什么?”
呦呦捕捉到的是自称,一位帝王在她面前自称“我”!
这就显得距离很亲近了。
难道将她看成了曲是欢?
呦呦大胆的试问,道。
“我长的,是不是很像曲是欢?所以你将我关起来?参加宴席也将我隔开?”
果然,贺嘉佑一听到曲是欢,整个人就爆发了。
从腰间拔出软件,对着她就是两剑。
在她两旁的太监直接倒地气绝,蓬勃的鲜血溅到她的身上。
一时间,呦呦被突如其来的发疯,吓得呼吸骤停,随即便重新恢复呼吸,却浅薄而急促。
贺嘉佑怎么跟疯了一样?
贺嘉佑提着鲜血淋漓的剑,走到她的身旁,一只手捏上来,钳住她的脸。
猛地用力,拉进二人的距离。
贺嘉佑跟她对视,目光凶狠,且带着一丝清明。
有一会,才咬牙切齿问道。
“你派人去兵部做什么?”
呦呦被捏的,话都说不太清,但依旧坚持说清楚每一个字。
“我―没―有!”
贺嘉佑将她在凑近一分,眼睛死瞪着。
真是疯了一样……
虚眯着眼看她。
嘴里还恶狠狠说到:“没有?没有?当年也是这一套,从我身边骗走了国书,伪造我的签字,送给李邵仪让他立功,不然,他凭什么娶你?
可惜,你费尽心思从我身旁窃取的功劳,仍旧没让你当上皇后,只是贵妃!”
声音高昂而尖锐,带着嘲笑不屑,和恨意慢慢冲着她来。
手上动作,一把将呦呦推开。
这一跤摔得结实,保护自己不及,磕到头,摔得她头脑有些发昏。
真把她当成了曲是欢。
果然当年和贺嘉佑说不清的曲是欢。
真是没想到,那样贵气娇俏魅惑的曲是欢和贺嘉佑,李邵仪还有这一段……
再了解了解清楚,那可真是一部话本子故事啊。
呦呦头才刚抬起来,贺嘉佑直接将她一把按在地上,双眼赤红。
看上去像是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时候门口有一阵响动,呦呦尽力的看了一眼。
是王舟。
他连忙跑过来,朝着贺嘉佑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贺嘉佑立马有些疲惫,泄了力道,正要倒在她身上时,王舟拖住他。
将他放到一旁贵妃椅上休息。
此时贺嘉佑正在喘息,闭目,额上汗意渗渗,面部森白。
此时如同是大病之人的模样。
刚才还精神饱满,情绪高涨,双眼赤红的杀人,认错人。
怎么一下子反差这么大?
待王舟将贺嘉佑放到椅子上刚好后,才踱步到她身边。
呦呦此时已经站起身了,只是衣裳有些凌乱,斗篷散开了一些。
小脸有四分之一在狐裘毛里。
王舟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是喃喃自语。
“像,太像了。你真的太像你母妃了……”
听不出好坏。
呦呦只道:“和我母妃有什么关系?”
王舟顿了半天,才面带凶煞得说。
“当然有,她不是个好人。”
呦呦对这句话异常赞同,点头,附和。
“我也这么觉得。”
王舟见辰王这样回答,真是不知如何接下去。便是一怔。
眼睛狐溜地转起来。
不与辰王打贫嘴。
“请辰王殿下告诉老奴,您去兵部到底要做什么?又想要什么东西?”
呦呦听到这里,心里怒骂,这是那个龟孙打草惊蛇?
李邵仪的人都这么蠢?这让她以后怎么下手?
心里真是无语至极。
唉声叹气连连!
呦呦面上平静,不敢露色,轻声慢调的说到。
“本王说没有,信吗?本王被你们关在归墟宫六年,哪里出的去一步?”
王舟才不理她。
“膳房里的猪肉都是鬼偷的,你们还在城墙上坐着钓鱼,殿下那个侍卫,夜夜在皇宫找寻什么?”
……
呦呦心里震撼,但是面上不显。
好家伙,还带监视!
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
“我就是改善伙食,和兵部侍郎一案毫无无干系!”
王舟看着她嬉皮笑脸,真是怔的出奇。
真的像极了曲是欢当年的皮样……
难怪陛下气疯过去,神志不得清醒。
“有没有干系,我们来查,殿下好生呆在牢里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