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做完这些,这人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林湘珺也泄了气,木头人一个,一点都不好玩。
正打算要收回手老实站好,可手指刚抽离出来,就被紧紧地攥住了。
屋外是冰雪连天,她一路坐轿辇过来,手脚完全是冰冷的,可他的手却和面向完全相反,人冷心热,好似瞬间有股暖流包裹着她。
方才是林湘珺在作怪,这回却是主次倒了过来,他的手指顺着她的,一点点往上攀,而后像是张大口将她的手掌完全给吞没。
甚至还变着法得逗弄她,在她的手掌心写字,一笔一划,写得又慢又认真。
林湘珺最是怕痒了,尤其还是当着长辈的面,有种偷偷做坏事的隐秘感,她轻轻地颤了颤,想要把手给抽出来。
可沈放的手劲大,她尝试着挣扎了两下,都是纹丝不动。
更叫她面红耳赤的是,他的手指还在顺着她的手腕往上挠痒痒。
她今日正好穿得是宽袖的衣裙,反倒方便了他使坏。
林湘珺愣了下,不敢相信地偷偷瞄了眼身旁的少年,却见他面色如常腰背挺拔,丝毫都看不出冷若冰霜的面容下,正在做什么事儿。
偏偏一开始做坏事的人是林湘珺,这会被人反将一军,还没地说理去,只能默默地忍耐着。
他的手指有些粗糙,落在她细嫩的皮肤上,不仅痒痒的还有些刺拉拉的感觉。
好似他不是在她的手臂上划拨,而是在她心上挠了挠。
偏偏这个时候,周意礼的余光瞥见了她古怪的神色,关心地朝她看来。
“七娘,你的脸怎么这般红,是不是来的路上着凉了?”
说着还要伸手来探她的额头,林湘珺吓得立即站直身子,往旁边侧了侧身子,更好地挡住自己背在身后的手,顺便暗暗使劲,想要挣脱开沈放的禁锢。
可这人非但不放,还变本加厉,在她手臂上划动。
她瞬间后脊一个激灵,躲开了周意礼的手。
“没有没有,只是屋里有些热,过会就好了。”
恰好这会景帝咳了两声,周意礼的注意力立即又被吸引了过去,小心地给他顺了顺气。
林湘珺则趁这个机会,眼疾手快地用另一只手,在沈放的腰间戳了一下,在他诧异松动时,飞快地将自己的手给解救了出来。
一脱离他的掣肘,生怕他还要使坏,立即装作想要凉快些的往窗边挪了两步。
等无人瞧见时,冲他挤眉弄眼地做了个鬼脸,她离这么远,抓不着了吧。
她这般幼稚的动作,落在沈放的眼里,却可爱又生动,他未正眼瞧她,可余光里满是浅浅的笑意。
许是皇后照顾的周到,又许是连日的药起了些作用,景帝这会精气神好了些。
他虽然不知道两个小辈在做什么,但林湘珺发红的耳朵,以及沈放隐隐的笑意,他皆是看在眼里的。
他很喜欢沈放,从第一眼瞧见这个孩子便觉得亲近,自立自强又文武双全,除了受伤的半张脸,几乎挑不出丝毫毛病来,唯一就是性子太冷了些。
冷到像是个毫无情感的兵刃,难得能瞧见他神色松动,景帝也觉得高兴,这让沈放看上去更像个完整的人,自然不去戳破两个孩子间的小动作。
见林湘珺往旁边躲开了,也觉得有趣,朝她艰难地招了招手:“七娘,过来些。”
突然被叫到名字,林湘珺还有些发懵,眨巴着眼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她该不会这么倒霉又被抓包了吧?
呜呜呜,都怪沈放,她要是被训斥了,一定要把沈放也拖下水。
但没想到,景帝只是笑着看她,“朕记得离你的生辰快到了,那日让放儿给你送去的香囊喜不喜欢?”
“香囊别致又金贵,七娘很喜欢,多谢陛下。”
周意礼在旁边跟着笑:“难为陛下还记得,臣妾正要说这事呢,还有三日便是她的生辰了,一会也该让人送她回去了。”
这几日事情太多,先是她撮合人失败,又明白了自己心意,可还没和沈放多相处两日,陛下又病了,她险些要把自己的生辰都给忘了。
若是这会离宫,生辰那日肯定瞧不见沈放了,他定是半步都离不得景帝身边。
她不免有些沮丧起来,她的生辰是过一个少一个,父兄不在身边,连喜欢的人也不能在身边,真是好凄惨。
“这么快便要回去了啊,我还想多陪陪姨母。”
“你祖母都差人进来送了好几回信了,再不回去只怕她老人家要进宫来讨人了,之前让你留下陪我怎么都不肯,如今反倒娇上了。”
她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是舍不得姨母嘛。”
“好好好,等你的及笄礼过完,我再派人去接你进来。”
林湘珺这才欢喜起来,有了她在跟前说话,殿内瞬间变得热闹起来,就连景帝也频频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