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等人在院中寻了一圈,都没人说看见过娘子出去,她只能抱着最后的希望又找回了屋子,没想到林湘珺好端端地躺在床上。
听到动静后悠悠转醒,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她:“这是怎么了?”
“娘子方才一直在屋里?”
“是啊,我困着呢,也不知何时睡着的,刚刚起来方便了下,你们这是怎么了?”
刚刚进屋的只有春喜一个,其他婢女都在外头守着,到底林湘珺在不在屋里她们也不知道。
一时之间,春喜也有些不确信了,难不成真是屋里烛火昏暗,她一时眼花看错了?
“没,没事,还以为是府上遭了贼,娘子既然乏着,便继续睡吧,奴婢守着您。”
“年关将至是会有些胆大的飞贼,你们也小心些,几人一块守夜,我继续睡了。”
别看她面上淡定,实则心跳得都快出嗓子眼了,说着翻了个身朝内,不敢让人发现她的破绽。
等她平和的呼吸声响起,婢女们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虽然是虚惊一场,但有了方才的事,春喜总觉得心里不安,便铺了地铺睡在了榻边。
屋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夜色渐浓,烛火燃至一半,林湘珺缓慢地睁开了眼。
刚经历了这般惊险刺激的事,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确定春喜睡着了,她才摸出枕下的一颗夜明珠,那是她小的时候怕黑,父亲给她寻来的宝物,一共十六颗,即便不点烛火,在这夜里也能明亮如昼。
她用夜明珠照亮了手心的一块东西,这是临关下窗前,沈放塞到她手心里的。
那会紧急着呢,她也没法仔细瞧,本该等到明日天亮了再看,可她就像是揣了个宝贝,哪儿还等得到明日,迫不及待就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宝贝。
她摸得没错,这确实是块玉,且是块碎玉,玉的上半部分缺了好大一块,但隐约还能看出它原先的轮廓,应该是块椭圆形的玉牌。
之前她与沈清荷说她喜欢收集美玉,这不是骗人的话,她自小就喜欢玉石,库房里堆得最多的也是玉。
故而一眼就能瞧出这玉的品质并非上层,但巧妙的在于隐隐似有只猛虎盘于玉上,这不是雕刻出来的,而是天然形成的。
林湘珺立即想到沈清荷之前说的,沈放丢了块玉牌,是平阳郡王所赠,他一直视若珍宝。
难道就是这块,他已经找到了?那又为何是碎的。
他临走的时候别的都没说,只是把这玉塞进了她手里,留了句;“我过些时日来取。”
当时她以为他的意思是把东西先放在她这,过些日子来拿。
可她知道了这玉牌的含义,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他如此霸道地亲了她,他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他既然亲了她,是不是代表着他是喜欢她的。
不然也不会亲手做了孔明灯,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夜里进来寻她,只为给她送上生辰礼。
他也喜欢她。
那他说的取,该不会是娶吧……
林湘珺的脸瞬间又烧起来了,不自觉地舔了舔唇瓣,她的下唇刚刚被沈放给咬破了,稍微舔到一下都会有刺痛感。
但她并不觉得疼,反而还有些甜蜜,把玉牌放在心口的位置,过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收起夜明珠和玉牌,脑海里不停地重复着方才发生的事,简直幸福得要飞起来了。
她抱着被子翻来覆去地偷笑,原来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是这样一种感觉。
如此辗转反侧,直到月过中天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杨意守在隐巷内,等得心底着急,他花了好些功夫买通了林府的下人,安置好了废院的东西。
但这么久了不出来,还是担心,生怕沈放被人瞧见,若是缠斗起来,对他的名声定然是有影响的,这个节骨眼上可是一步都错不得。
来回踱了十几圈,就差翻墙进去找人了,可算把沈放给等到了。
“郎君,您可算出来了,如何,没人瞧见您吧?”
沈放没说话,只是脚步轻盈地从他身边经过,杨意就明了地闭了嘴,他那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哪还需要多嘴问啊,定然是事事顺心。
他虽然是萧太傅派到沈放身边伺候的,可几番下来,他对沈放那是一万个拜服,这位主子做事果决手段狠戾,绝非等闲之辈。
将来他若登基为帝,万民臣服,连萧太傅都要俯首臣称,又何况是他呢,故而心中早把沈放当成了自己的主子,事事为他考量。
“郎君,这会宫门落了锁,要明早才能进宫了,未免有人起疑,您不如先回郡王府歇息。”
若是平日,沈放许会警告他少言,他万事皆有分寸,可今日却破天荒地点了点头,还夸赞了他一句思虑甚全。
喜得杨意都要怀疑夜里能瞧见日光了,转念一想便知道,定是郎君在林娘子那讨了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