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好似两人的关系有些不同了,可真要说何处不同,她又说不出来,总之她有些不好意思再这么紧紧地搂着他了。
很快便到了之前她丢大氅的地方,沈放将她放下,自然地把地上的银灰大氅捡起,绕开她的手,亲自给她披上。
“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怎么,他给你系得,我系不得?”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好端端的和沈厉州比什么?
沈厉州与她自小都是这样的,他给她披个大氅罢了,她三四岁的时候他们两还在一张榻上午憩过呢。
但她自觉这话是说不得的,乖乖地闭了嘴,任由沈放给她系绳。
沈放的手其实很好看,骨节分明修长纤细,可惜挨过冻又受过不少伤,这才会看着粗糙又丑了些。
她那有姨母赏的香膏,到时一定要记得给他,涂抹上没准会恢复些。
正胡思乱想着,沈放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脖颈,烫的吓人。
“五哥哥的手好烫。”
“是你太冰了。”
想着眼底闪过些许恼意,真不该让她上山胡闹的,吹了风又冻着了,加速给她批好大氅,“走吧,送你回行宫去。”
“咦,哥哥手上的血是哪来的。”
方才她光顾着害怕了,还以为那血肯定是那两个刺客身上来的,这会才发现是沈放受了伤,他的掌心裂开了一个很大的血窟窿。
天气太冷血已经有些凝固了,但伤口依旧渗人。
“何时伤着的,怎么方才也不说啊。”
林湘珺这才想起来,好似沈放让她闭眼之前,是有剑锋刺过来,但他不是提剑挡开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伤口。
而且他都伤成这样了还背她,她又不老实总是乱晃动,他的伤口可不得烂的更坏。
沈放见她急得眼眶红红,甚至比自己受伤还要难过,竟然有些隐隐的高兴。
这伤口还是上回他将玉佩捏碎与掌中时刺破的,一直反反复复没好全,今日动了剑伤口才会重新撕裂开。
若是知道她会如此在意,便怎么都不会叫她瞧见。
“不疼。”
“骗人,怎么会不疼呢?”
她赶紧从兜里掏出干净的帕子来,小心翼翼地给他缠上,“可千万不能碰了水,不然就更不会好了。”
怕会碰着他的伤口,林湘珺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等缠上后还不忘系个歪歪扭扭的死结,叫看得人哭笑不得。
他不擅长说谢,撇开眼轻咳了两声:“不过是个小伤,很快便会好的。”
“伤便是伤,哪有大伤小伤之分,一会我去找太子哥哥讨点药来,他那的金疮药最管用了。”
听到沈厉州的名字,他冷着脸将手抽了出来。
若是母亲不曾被平阳郡王相中,又未被赏赐出宫,那他过得便该是沈厉州的生活,自小陪着她长大的人就会是他。
父母的宠爱,群臣的敬畏,她的依赖,都该是他的。
他鲜少会自怨自艾,小的时候还会觉得是天道不公,受够折辱后,却想着无所谓公与不公,若人不公便屠尽万物,若天不公便破开这天。
唯有遇见她后,他开始假设如果。
可惜,这世上偏偏没有如果。
林湘珺再迟钝也感觉到了,沈放不喜欢沈厉州,但她想着沈放这会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与沈厉州无冤无仇,不可能突然对他有敌意,只能是因为萧澜月的关系。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有些酸酸的,她费尽心思讨好沈放,努力了好几个月,才得他些许好言好语。
可这萧澜月什么也没做,就能得到沈放的青睐,没准将来他当了皇帝,就会娶萧澜月做皇后。
她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两句,长得还不如她好看呢,难不成沈放就喜欢这般端着的女孩子?
“嘀嘀咕咕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
连撒谎都不会,支支吾吾,一看便是有什么,只是不等沈放细思,春喜便带着人来寻他们了。
“娘子,您怎么在这啊,让奴婢好找,您该回去用药了。”
“我瞧见山上有兔子,光顾着追兔子竟忘了时辰,瞧,箭矢我都找到了,太子哥哥还在吗?”
“在呢,陛下已经回行宫了,殿下与萧娘子还在等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