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与皇(重生)作者:天下灯火
文案:
一枚玉佩换整个天下,值吗?
天下远不及她。
备受宠信的她在封后大典上逃婚,将从他手中盗得的召莱令交给他的死对头,她毫不犹豫地离开,留给他的只是一大堆麻烦。
他以为经过那些事之后,非她不可的那股劲已经过去了,直到他收到一封来自边关的血书以及一块玉佩,这才知晓她原来是他早已准备废弃的将军。
他不顾一切后果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不曾考虑过这是不是她的又一句谎话,这是不是一个陷阱,他亲自去了边关,只为了谎话连篇的她,为了她的一句“救我”……
她前世在紧要关头被人暗算,导致人亡城破,重来一世她下定决心必要改天换命,护住所有她想护住的人,结果一次举手之劳让她和皇帝有了复仇之外的感情牵扯。
牵一发而动全身,预定结局是否仍旧同前世一般?她不得而知。
她虽身在迷雾中,但仍旧披荆斩棘着向前。
女扮男装率性将军vs疑心极重冷漠皇帝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离淮,赵亦泽 ┃ 配角:尧萧衍,齐彦盛 ┃ 其它:苏,追妻火葬场,独宠,小甜饼,女扮男装
一句话简介:这重生的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立意: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1章 你倒是吃定朕不忍杀你了
“报……十万火急……”
金銮殿外传来一男子堪称凄厉的传报声,在大殿中回荡着的声音无情打破了大臣们营造的其乐融融的假象。
意识到那是边关传来的战报,殿内陡然寂静,大臣们齐齐低下头,生怕这番祸事牵连到自己,大殿内的气氛变得凝重。
太监总管李宁不敢私自妄动,眼睛下意识地瞥了眼神色莫测的皇上,而后低眸等待他的指示,过了良久,大殿中的气氛凝重到极点,才见他微微抬手。
李宁恭敬朝他低了低头,示意自己知晓,而后才直起身子,朝大殿门口方向声音嘹亮地喊了句:
“宣……”
而后,一位满身鲜血,士兵装扮的人被太监们合力扶进大殿,双脚无力地耷拉着,他身体所过之处,在大殿内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众朝臣中一片喧哗,神色各异,流了这么多血,这人怕是活不成了。
失去太监们的搀扶,那人无力地跪伏在冰冷坚硬的地面,沾满鲜血的大手里死死攥着一封早已脏污不堪的书信,艰难地扬起头颅,他眼睛里满是血丝,声音低哑粗砺,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过觉,喝过水:
“沈小将军……命在下尽快将此书信交由陛下,这关乎着前方战事能否取胜,这封书信至关重要……只能由陛下亲启……”
似乎每字每句都在燃烧他所剩不多的生命,话一说完,那人眼中的光亮渐渐熄灭,随后便气绝身亡。
这士兵不愧是定远军出身,这样了都要先将交给他的任务完成才肯死去 ,这也就不怪皇上对远在边关的永宁侯如此忌惮了。
军队强大对于国家而言自是件好事,可这定远军由上上位永宁侯一手建立,只认永宁侯,不认虎符,这定远军都快成永宁侯一家子的私家军了。
虽说永宁侯那个迂腐的老顽固很大可能没有异心,但有哪个皇帝会让自己的国土上拥有另一个掌权者,任由他人作大,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添堵嘛,平常人都不能容忍,更何况是赵亦泽那个……疯子……
是的,在众大臣的心中,现在的皇上就是个遇事不择手段的疯子,他霸道专权,冷漠嗜血,做事毫无底限,全凭心情,手段铁血,以暴力镇压那些坚决反对他主张的臣子们。
自权倾朝野的魏丞相被皇帝扳倒后,亲皇派的其中一个代表谢老大人很是高兴。
想来那魏清贤不过是以色侍人,先仗着年轻时的相貌将先皇迷得七荤八素,再蛊惑先皇慢慢将权利交与他,他何德何能可担任一国丞相?
想当初,先皇子嗣本就凋零,在先皇病重时皇子们竟接连出事,不是暴毙就是残疾,让他们都无法承袭帝位,那些所谓的意外定是魏清贤那贼人的“杰作”。
他还特意在先帝驾崩前从宫外寻来一位据说是流散多年的小皇子,让先帝同他滴血认亲,认回这个小皇子,待先帝驾崩后,他便一手扶持这个小皇子登基。
当然了,年纪尚小出身卑微,身后没有任何势力的小皇子当然要比宫中的皇子要好操控得多。
可魏清贤千算万算都未曾想到吧,他在一群龇牙咧嘴的犬中千挑万选竟选了一只善于蛰伏的狼,那魏清贤可是最善挟势弄权之人,这怕是他犯得最大的一个错误了吧,当然,也是最后一个了。
自己身处亲皇派,支持的是那个位置上拥有皇族血统的人,当时先帝驾崩,自己虽觉得皇族势弱,隐隐有些担忧,但还是没改变阵营,只是为了保全自身微微收敛了一些。
不过说实话,确实他都没想到,这小皇帝竟会如此争气,短短八年就将那乱臣贼子给绳之以法了,顿时心中骄傲,愈发觉得自己没有站错队,正统即真理。
心中一高兴,谢老大人的脚就有些飘了,他盯上了皇上的后宫,自己有个适龄的孙女,正好适合送进去分一杯羹,便倚老卖老,日日催着皇帝充盈后宫。
还将赵亦泽当先帝那么对待,想说就说,想骂就骂,先帝是顾及谢老大人曾是自己的恩师,加之他在亲皇派很有地位,所以他的建议难免会听一些,可赵亦泽是谁啊,一个人就倾覆了在朝堂盘踞多年的魏清贤一干人等,还会怕他?
被谢伯昌念了几次,估摸着是烦了,后来谢老大人再重提让他广纳后宫,赵亦泽直接就在朝堂上警告了他,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
备受尊崇的谢老大人顿感颜面扫地,火辣辣的羞耻与怒火直直向脑中冲去,他一冲动就以死劝谏,见皇上依旧是一派冷漠,谢伯昌没有台阶,面子上下不来,一怒之下不顾众朝臣阻拦,以头抢柱,不料力气过大,当场死亡,而赵亦泽面不改色,只叫人把尸体拖下去葬了……
自此以后,他们这些朝臣也就不敢动不动就以死劝谏了,因为他们知道,上头那位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他们可不想白白搭上一条命。
见皇上一副不准备理会的样子,李宁心中轻叹了口气,叫人上殿处理士兵尸体,这位士兵怕是白死了,明知晓皇上是不可能改变主意的,这又是何必呢,还不如战死沙场来得痛快。
太监们正将殿上的尸体拖走,一块白色玉佩从死去士兵的手心掉落在地,声音在寂静无比的大殿内显得格外响亮,将坐在高位那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目光触及那块熟悉至极的玉佩,他漠然的眼神顿时一凝,薄唇微启:
“将玉佩拿上来。”
拖着士兵尸体的太监们不敢动了,就那么停在原处,面面相觑。
李宁一愣,轻应了声,随后快步捡起地上的玉佩,从袖中掏出一方洁净白帕,弯着腰本想将玉佩擦拭干净再递给皇上,不料上方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不必了,给朕。”
陛下不是有些许洁癖吗?
不敢质疑,李宁双手捧着将玉佩递给皇上。
赵亦泽接过那块玉佩,轻轻摩挲着,像是确认了什么,眸色晦暗不明,大掌将那块小巧玲珑的玉佩慢慢握紧,蓦然走下龙椅,亲手将那血迹斑斑的信从死去士兵的手中生生抽出。
他盯着信封看了一会儿,神色莫名,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修长有力的大手慢条斯理地打开那封信,再面色平静地看完它,他的眼神在那熟悉的字迹上顿了一瞬,这字迹是暗红色的,还有隐约从纸上飘入鼻腔的腥气……
好,很好……
她竟敢以血书威胁自己,这是吃定自己不会杀了她……
她逃走后自己就说过,待自己寻到她,定亲手折断她的双腿,将她锁在椒房殿,让她哪里都去不了……
赵亦泽眸色愈发深沉,面色平静地步步踏阶,待走上宝座台,滔天怒火猛然爆发,一脚踢向堆满奏折的书案,轰地一声,书案差点被踢翻,桌上堆得小山般的奏折几乎全部落地。
殿中所有人被皇上的滔天怒火吓得齐齐跪下,没一人敢在此时出声,寂静的殿中就只听见上面那位愤怒的粗喘声。
众位跪伏着的大臣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这沈小将军是写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才能让向来不露声色的上面那位发这么大的火……
良久后,赵亦泽才收敛怒气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冷漠睥睨着下面的各位朝臣,他在伏跪众人身上扫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底下一个健壮身影上。
“谢均,现由你尽快安排支援边关事宜,朕,要御驾亲征。”
被点到的谢均惊讶地抬头看了皇上一眼,见他神情不似玩笑,立马应下。
这并不意味着他有多么想要应下这庄棘手差事,而是作为赵亦泽亲信的他,明白赵亦泽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脾性,他做出的决定无人能够改变,虽不明白为何皇上要临时改变计划,但作为下属的他,只能选择服从。
皇帝御驾亲征可不是件小事,严重的会动摇国之根本,朝中大臣见谢均将军果断应下,并不加以阻拦,顿时就慌了,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
大臣们眼神交错间,立刻就选出了一个代表出来,让他阐明观点,余下的人再共同附和。
他们选中的是这届的科举状元郎穆临,毕竟他在官场混迹时间短,初生牛犊不怕虎,而且他正直耿介,比较得皇上重用,想必皇上应该不会迁怒于他。
被选中的穆临虽看不惯朝中大臣这种贪生怕死的行为,但他也确实觉得皇上的行为有些不妥。
因着他妻子的原因,他们国家与海源国关系更胜从前,可保不齐海源国内有心怀叵测之人,会趁此机会进攻他们云秦,所以他还是从大臣队列里站出,谦卑拱手道:“为了陛下的安全,御驾亲征万万不可,还请陛下三思。”
殿上的大臣们像是突然找到了依靠,齐齐附和:“望陛下三思。”
大殿中的气氛简直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赵亦泽半阖的眸扫过殿下沆瀣一气,口口声声要自己保重身体的大臣们,心中只觉讽刺。
他清楚,这众位大臣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自己早些去死呢,他们这样惺惺作态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他们只是想要在朝堂之上极力营造出一副君明臣直的气氛,让他们觉得自己也并不是那么地……一无是处。
他望着心思各异的他们突然就笑开了,“好啊,听你们的,朕就不去边关了……”
第2章 被背叛之后,她重生了?
皇上肯听劝自然是好事,但大臣们心中隐约有些不安,皇上自羽翼丰满以来,便是专断独行惯了,今日竟如此好说话,还对着他们笑……
“既然你们对朕如此忠诚,那朕便圆了你们这些人的心愿,让你们……替朕去守着边关吧,你们同边关共存亡,如何?”
果然下一秒,上面那人声音轻飘飘,就像是在问他们今日天气如何一样。
众位大臣战战兢兢,额头上覆着一层细密的汗,他们就知晓皇上不会那么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刚刚还互相附和的众位现在没一人敢出声。
这边关一战打得算是异常惨烈,边关那请求支援的战报多如雪花一样飘进皇宫,然后通通就像是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朝堂上之上谁人不知,当今陛下疑心颇重,嗜血绝情,那位身份不明的女子逃婚后,陛下的脾性就愈发古怪,看这副模样,是要坐视不理,任由永宁侯一家子被蛮夷所灭,然后顺势再收回他们手中的兵权了。
现在去边关可不是开玩笑的,按照现在的情形,若不出意外的话,那边关必定在永宁侯的手中沦陷,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们可不想一起陪葬……
赵亦泽见方才还很有底气的他们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劝,生怕自己送他们去战火连天的边关,指腹摩挲着手心光滑的玉佩嗤笑了声,没有预兆地转身离去,一旁跪着的李宁高声喊了句退朝,便急忙跟在皇上后面。
步履匆匆的李宁看着前方陛下高大孤寂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他……或许知晓陛下为何非要一意孤行地改变他的原定计划……
其实在捡起地上玉佩的那一瞬,他便认出来了那块玉佩,它曾是陛下的贴身玉佩,从自己来到皇上身边的那天起,他便见皇上一直戴着,从未摘下过。
可自……那位封后大典逃婚后,他便再没见到过这玉佩,那位离去后,皇上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势力试图找到她,可她就像是人间蒸发般,那么多人,找了整整三个月,一点踪迹都未寻到。
如今陛下在朝堂上看了那封信发了那么大火后,竟突然决定去支援边关,这怕是……同怀姑娘有关了……
……
大约十二年前……
沈离淮朦朦胧胧间感知到自己躺在一处柔软温暖的地方,有人在一下一下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就像幼时娘亲经常对自己做的那般,鼻尖也萦绕着幼时房间中时常燃着的安神香的味道。
思绪沉浮间,她以为这是在梦中,便放下重重心防,多年后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鼻头微酸,顿时就觉着有些莫名的委屈,撒娇般蹭了蹭那人的温暖的手,意识不清地低声喊了声娘亲。
“淮儿别怕,娘亲在这呢。”那人似是感觉到了她的不安,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像是在默默给予她力量与安全感……
轻柔的声音似就在耳畔,手中的触感也异常真实……她紧闭着眼不愿醒来,就让她再懦弱一会儿吧,她已经多久没做过这等美梦了?
时间长到都记不清了,她以前并不是经常做梦,但只要一做梦,梦中都是漫天的鲜血,刺耳的尖叫,兵戈交接声,要不就是无边无际快要将人溺死的黑暗,只余她一人在里面挣扎沉浮……
“淮儿,是不是太难受了?怎么哭了?芸娘,芸娘……快去寻府医。”那人有些心疼,用丝帕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急忙唤奴仆去请府医,随后是杂乱的脚步声。
“蓁蓁,别着急,淮儿会无事的。”醇厚的男声带着安抚。
“铁石心肠的侯爷自是不担心了。”女人的话中带着刺,语调不似同她说话的那般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