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坐在床上,面朝里,眼珠儿滴溜溜转,将军血是什么?
门口伺候的小丸子听了,赶紧应了,一溜烟儿跑了。
再回来时,端着一只酒壶,一只酒盅,敲门。
萧君楚开门亲自接过,咣地关门。
小丸子不放心,还隔着门特意叮嘱一句,“皇上,慎重。”
萧君楚没理他。
按说,这将军血虽然是贡酒,但并不是给皇帝喝的。
有幸能饮下此酒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加了鸩毒,给被赐死之人。
另一种是,量大成瘾,给皇帝想要控制的人。
可,若是量小,则只是馋虫泛滥,可以把人馋哭,却并不伤身。
“换个姿势吧,这个朕看腻了。”
萧君楚拉长了腔,将酒端到床边,坐下,慢悠悠地,将小盅倒满。
殷红的酒,在盅里轻晃,灯影下妖艳地骇人,就如他回来之前吸食过的人血。
“早说啊!累死了!”
苏瓷见穿帮了,索性也不装了,见他过来,麻利拉过被子要把自己裹住,只露了个脑袋,在被子里努力活动了一下手脚。
“裹得倒是严!”
萧君楚什么都没看见,但也不急。
苏瓷将被子拉到下巴,缩成一团,戒备盯着他,“是你说让我换个姿势的。”
他身子一倾,稍稍凑近,“所以刚才朕站的远,你就是条鱼,现在朕过来了,你就给朕扮乌龟?”
苏瓷嗖地将脑袋缩进被子里,“我没有!”
她在里面闷声闷气。
萧君楚重新坐好,慢慢晃着手中的将军血,殷红色让他眸中多了一分戾气。
继续慢悠悠道:
“以后记得,朕给你脱的衣裳,朕会给你穿好。朕若没帮你穿,不准自己穿。”
“今晚这句话,不是与你商量,也不是强迫你。”
“这是……圣旨!所以,你只需谢恩,不可违抗。”
苏瓷在被子里:……
你还是给卫九泠的蛊毒弄死吧,我再也不心疼你了!
萧君楚见她竟然没有唧唧喳喳的反驳,眉眼一弯,戾气少了些。
“谢恩啊。”
苏瓷郁闷探出脑袋,“要不要我给你跪下?”
“你里面穿那么少,想要出来跪下,朕也乐见其成。”
苏瓷:……
她把被子裹得更紧。
萧君楚撑在床上的手,修长手指敲了敲床,低头,专注盯着杯中酒,目光软了许多。
“说吧,今天,都去哪儿了?”
“香云楼呗。”苏瓷知道是瞒不住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实话实说。
“又是募集善款的事?”
“我只是想替外面受灾的百姓做点事。”
萧君楚眉眼忽而低垂,笑意有些缱绻。
你是希望朕的子民能为他们自己做点事,而不是所有事,都靠朕一个人撑着。
朕听懂了。
“朕还没穷到要靠女人的地步。”
他心里软软的,可说出去的话,听着还是太过生硬,便立刻又转了个弯子。
“但是,你若喜欢,朕也可以勉为其难靠一下你。”
他说着,眼尾轻挑,那些笑意就更加温柔,还有些撩人。
“真的?你不跟我生气啊?这么说,我明天还可以出去?”
苏瓷这次整只脑袋都从被子里钻出来了。
萧君楚没说话,神情不置可否。
一想到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他依然不高兴。
她的好,只能给他一个人看。
他也不喜欢她总是想逃离他的掌控这种感觉。
但是更不喜欢她被折了翅膀后,仿佛病了般的样子。
“朕生气,所以要小惩大诫。”
他嗔中带笑,摇了摇手中酒盅,“今晚,陪朕喝一杯,就饶恕你。”
苏瓷见那将军血,红艳艳的,跟葡萄酒差不多,一小盅不过一口而已,也不怕,就说:
“好啊!”
她裹着被子,往前蠕动了一下,又被镣铐拴着,不能再往前。
再看看,托盘里,并没有多余的酒盅。
“我的酒杯呢?”
萧君楚的眉眼,瞬间如刹那花开,“你是杯,朕是壶……”
他仰面将手中将军血倒入口中,之后,丢了酒杯,伸手捏开苏瓷软软的腮,唇齿覆上,亲自喂了过去。
“唔……!!!!”
一瞬间,唇齿间如入了刀子,剧烈刚猛的酒气,下烧咽喉,上冲头顶,如瞬间将人五官七窍,四肢百骸同时灼穿的酷刑。
苏瓷两条腿将被子踹了乱七八糟,光着两只小胳膊捶他,却反而被他紧紧箍住了滑腻纤细的腰,完全挣脱不得。
锁链激烈的晃动,哗哗地细碎乱响,一片春色狼藉。
唇将唇彻底封死。
一滴酒不漏。
舌尖在烈酒之中灼烧,痛得如同沁了血。
一个侵略,一个挣扎。
一个寸土必争,一个一寸一寸败退。
一个食髓知味,一个越来越无力。
日晷,荡漾着金色波澜,一涌一涌。
被锁着的手臂,细细的腕子,戴着金色的镣铐,悬在半空中,无力垂着。
苏瓷被迫,将那一口酒一点一点,全都吞了下去。
可他却仍然不肯放开她。
将军血,最大的缺点就是,太烈!
根本不是女人能入口的酒!
闻都闻不得。
所以萧君楚亲自喂了她!
第129章 告诉朕,朕是谁?
喂了她,又怕她事后会疼。
又用唇齿抚慰她,如一头狼在纵情肆虐之后,又为伴侣舔舐满身的伤口,仔细而温柔,缠.绵悱恻。
直到怀中因为挣扎而挺得僵硬的身子彻底柔软下来,如一朵花儿一样,任他为所欲为,他才喘息不定地放开她。
“下次,再敢偷偷跑出去,朕会比今晚罚得更狠!”
他嗓音低沉,因为烈酒含了许久,唇齿间的记忆太过刺激,眸子有些泛红。
苏瓷仰面躺在他怀中,唇畔水漾,带着一抹殷红,忽然神魂颠倒一笑。
一口将军血,已经上头,
“呵呵呵~~~,寂夜,还有吗?”
萧君楚:……???
“我……,还要……!!!”
苏瓷歪歪斜斜,想手脚并用地从他怀中爬出去,找酒。
可是手腕被锁着,只差一点,却偏偏够不着。
但她不甘心,挣扎着想要那酒壶。
穿那么少,戴着镣铐,还用爬的!
萧君楚没喝将军血,但是他的帝王血已经冲到了脑瓜顶上!
“不能再喝了。”
他耐着性子把人抓回来。
“不行!我……还要!!!”
苏瓷也不管自己穿着的那两片布快要掉了,胳膊和腿一起上,还想从他腿上爬过去抢酒壶。
萧君楚抢先一步拿过酒壶,举过头顶,沉声道:“真的不能再喝了。”
“给我!”苏瓷竟然还跟他吼,又爬跪在他腿上,伸长了手臂去抢。
金色的锁链又是一阵哗哗乱响,呼之欲出的小东和小西在眼前晃来晃去。
“包子……,够了!”萧君楚被晃得眼晕。
他用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控制自己,耐着性子,“不能再喝了,对身体不好。”
“给我!”苏瓷跪在他腿上瞪眼威胁,“你不给我,我叫我家疯批揍你!”
“……???”
苏瓷恐吓:“我家疯批,扒你的皮!啃你的脑袋!咬你脖子!还放耗子吃你耳朵!!!”
萧君楚:……
他眉眼一弯,忽然不介意让苏瓷再多喝点了。
“好啊,朕喂你。”
他仰面,用壶将酒倒入口中一点点,含着。
苏瓷原本乖乖跪坐在他腿上等着,这会儿见他倒了酒,便真的将他当成酒壶,捧了他的脸颊,俯身含了他的薄唇,去嘬,去撬开他虚掩的唇缝,去要。
她的镣铐,碰到他的脸,有些凉。
她要,他偏偏不一次全给。
只诱惑她迫切地追着他,求他,又不得不顺着他。
等到她再次尝到了那如火烧刀子的滋味,被刺激的身子一颤,接着又追着要更多。
萧君楚开始慢慢纵容她放肆,手顺着腰,滑过覆着一层薄薄丝质小衣的大水蜜桃,指尖挑开那一层丝,穿行而入,将它掌控在掌中,摧残。
想捏它,掐坏它,掐爆它!
苏瓷将他口中那一点点酒,舔了个精光,人已经不知身在何处。
可嘴里却还哼哼唧唧,又奶又凶,“还要!我……还要!!!”
她忘了去找酒壶,只知道面前这人嘴里有好喝的东西。
她也不知道他那手到底在肆虐什么,索性直接跨坐下来,刚好压住。
这次好,不捣乱了。
只是他袍子上绵密的织锦绣纹,有些粗粝,磨得腿上软肉不太舒服。
萧君楚心头一阵潮涌:找死啊!
苏瓷没有感受到致命的危险,只专注捧着他的脸,盯着他的嘴,仿佛在对一只听得懂人话的酒壶说话。
“快点,给我!还要!”
她的酒壶,现在还真想给她倒点好酒!!!
立刻!
马上!
“包子。”
“啊?”
萧君楚眸子暗了暗,“以后记得,旁人给你酒,不能喝。只能喝朕给的。”
“知道了,知道了,快给我!”
苏瓷捧着他的脸,又吧唧嘬了一口,没嘬到酒啊,失望……
他拎起酒壶,却迟迟不入口。
“告诉朕,朕是谁?”
“‘朕’是包子的酒壶!”苏瓷乖乖回答,舌头已经发僵,脸蛋儿如燃了两团火烧云。
腰身之下,还坐在他手掌上。
萧君楚摇头,“答得不对,给个提示,朕可是谢无极?”
“不……是!”苏瓷咯咯笑着,一口否定。
“那就是卫九泠?”他略略满意,继续试探。
“不是不是……”
“商天行呢?”
“不……”
“包子,你说……,朕是不是阙浮生呢?”这一次,他说得有些慢。
萧君楚将最害怕的那个问题,放在了最后。
万一,她真的点头了,他又该如何处置她?
“哈哈哈哈哈……”苏瓷忽然笑了,穿得那么少,笑得花枝乱颤,“你傻不傻!哈哈哈哈……还是你当我傻啊!”
萧君楚笑不出来,“只说,是不是?”
苏瓷晃了晃,醉得云山雾绕。
“笨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只酒壶是谁变的!喊我包子,还一口一口朕,能是谁?当然是萧寂夜那个疯批神经病王八蛋!哈哈哈哈哈……”
她正笑得凌乱,被他拎着壶的手臂紧紧箍住,镣铐也跟着波光晃动,活色生香,风光摇曳抱满怀。
“那么,告诉朕,你可喜欢萧寂夜那个疯批神经病王八蛋?”
他盯着她的眼睛,迫切而认真。
她醒着的时候,他从不敢将那两个字说出来,问出来。
怕的是,输不起。
疯皇,再强大,再疯狂,内心深处,仍然是一匹从小就被遗弃在怒雪川上的孤狼。
他不敢相信任何人,理智也让他不愿将自己随便交付给任何人。
心,只有一颗,一旦给了,就再也要不回来了。
喜欢的,若是不能放心地彻底占有,就宁可咬断脖子弄死,彻底毁掉!
苏瓷好像有点被他此刻的神情震慑住了,醉醺醺地看着他的眼睛,良久,才道:
“喜欢。”
萧君楚眸子激烈颤动了一下。Grape
不!
只是喜欢还不够!
他依然不确定!
“有多喜欢?”他步步紧逼,追问。
“喜欢到……”
苏瓷身子不稳,晃来晃去,全靠他在腰间的手臂撑着。
“喜欢到……”
她脑子早就转不动了,根本想不出来。
萧君楚耐心等她的答案。
他很想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扑通!扑通!
他的心,几乎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比十二岁时候,第一次带兵,血洗怒雪川,将蛮人杀到灭族绝种时还要亢奋。
苏瓷终于想到怎么说了。
她兴高采烈,用尽全力,振臂高呼:
“喜欢到……,想要代替白月薇,给他当娘亲!!!”
第130章 我不要脸!我全世界最不要脸
苏瓷头顶的日晷,运势亢奋地瞬间冲满!
说罢,咣!
一脑门撞在萧君楚肩头上,睡着了……
萧君楚:……………………
他的手,还拎着酒壶在她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