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重生)——谢书枍
时间:2022-05-09 07:41:41

  柳氏若算计人魔怔,是真的罔顾性命,所以姜棠不喜欢她,很不喜欢。
  这倒叫陈宴清有些意外,“这都想明白了?”
  “你什么意思?”瞧不起谁呢?
  姜棠撅嘴,掰着手指头算,“早上到现在快过去一天了,我怎么也都想明白了,我是想的慢,又不是没脑子。”
  陈宴清嘴角一勾,“是是是,我的错,说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虽有心让姜棠学些东西,但也没想到姜棠出乎意料的聪明。
  人有了软肋,胆子就会变小,这是真的。
  ……当时听到骨哨声响,他按着痕迹一路过去,看到地上的鲜血,第一反应竟是怕。
  直到瞧见姜棠无事,这种感觉都没有淡去。
  今日他对柳氏下了重手,也是因为这个嬷嬷的缘故,今日柳氏推到假山上的是个嬷嬷,难保明日推的不是姜棠。
  他不敢赌,所以才出手。
  与他相比,姜棠咬了一口糕点,显的淡定多了。
  “因为紫苏说,那边路况危险,大家都不敢跑,如果不跑的话傻子才会撞到假山上。”
  陈宴清:“那你怎知那个嬷嬷不是柳氏同伙?”
  姜棠回忆了一下,许久方道:“因为嬷嬷流的是真血,正常人都很惜命,而且她说有人来祭拜,之前的香烛纸钱不知怎的潮了,脸上疑惑是真,而且并不情愿出来。”
  “最后我过去的时候,嬷嬷和紫苏一起被扣押,没人给她治伤。”
  姜知白曾教她用人之道,身为主子要想让人臣服,用钱用物终究都不牢靠,因为总有人会比你厉害,但用情就不一样了,每个人情的深浅不同,便是独一无二。
  那个嬷嬷如果是柳氏的人,柳氏为了表示为她做事是有好处了,怎么也会先帮人看伤笼络人心吧。
  然而,并没有。
  这下陈宴清可对姜棠另眼相看了,“你倒是观察入微啊!”
  这句话让姜棠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我想的慢嘛,父亲和阿兄在我病好后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观察,把什么都记好了,他们才好给我报仇。”
  “你很聪明。”若脑无伤,未必不能成事。
  听陈宴清夸奖她的话,姜棠眼珠一转,朝他伸手道:“那我能申请,为了我的聪明,多要一块糕点吗?”
  本来带笑的男人瞬间敛了神色,余光往盘里一瞥,“你已吃了四块,比往日多了两块。”
  北院厨娘知道姜棠爱甜,为了讨好她糖都不要命的放,白日的话陈宴清能开恩给她,但晚上怕她积食牙疼,绝对不会法外开恩,想都不要想。
  姜棠撅嘴,“给嘛给嘛,我又不是自己吃。”
  陈宴清看着被她抓起来的手,很享受这种亲昵。
  “那你给谁吃?”
  上一次她说要带给老王妃,谁知夜里爬起来私吞了,陈宴清防着这一手。
  姜棠没有犹豫,“给你吃啊!”
  她凑过来道:“奖励你处罚柳氏辛苦了,也奖励你夸我。”主要是夸她,她高兴。
  陈宴清:“……”
  那你可放过我吧!
  吃了这个腻得慌,待会他得漱多久口。
  “可我很想奖励你啊!”
  老王爷对他太严厉了,陈宴清从来享受普通人应有的快乐,喜欢他的时候,姜棠就想把这些情绪都和他分享。
  她想她的陈宴清,也能喜怒哀乐,岁岁欢愉。
  陈宴清见她挺失望的,只能朝她招手,“那你过来。”
  姜棠探身凑过去。
  然后他抓住姜棠的手,咬过她的嘴,启唇渐吻。
  离开的时候回味了一下,一本正经道:“我要这个糕点就好了。”
  姜棠眨了眨眼,笑了。
  很难想象这是陈宴清会说出的话。
  她高兴的搂过去,脚丫蹭过他的腿得寸进尺问:“那这个糕点甜不甜呐?”
  “……甜。”
  甜死他算了,陈宴清想。
  姜棠吱吱的笑了,眼睛一弯,月牙儿似的,里面窝着最亮的明月。
  然后她伸手挂到陈宴清脖子上,塌着身子悄声道:“那夫人今天高兴,就奖励你再吃一口吧!”
  有时候,姜棠某些不经意出口的甜言蜜语,真的让人无法招架,他也怀疑过谁教她的,后来发现不过是出于撒娇的本能。
  很荣幸的是,这种本能有且仅限于他一个人,这不得不让陈宴清飘飘然。
  就像现在,心情似乎很不错的陈宴清揉揉她的脑袋,嗓音温和道:“好。”
  他真是越来越稀罕她,都不像他了。
  这以后要是离不开了,可怎么办啊!
  陈宴清不禁有些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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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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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惊马·浴室 [V] 
  意外一场冰雹。
  城外临时搭建的避难所塌陷,压伤了许多百姓。
  陛下身子不好,不理朝政,大过年把烂摊子甩给了李陌,凡涉及救灾官员一律结束年假。
  陈宴清作为太子近臣,自然首当其冲。
  不过他不大乐意。
  姜棠问:“为官为民,你不想帮助很多人吗?”
  她眼睛干净,就像雨后一尘不染的天空,问出这样的话,没有旁人的一言难尽,就是真的想简单知道。
  陈宴清说:“我帮他们作甚?”
  “人一辈子的苦难无法分担,我最落魄时也没人帮我,如今又凭甚要求我回头,朝曾经漠视诽谤过我的人伸手。”
  他只管好她,就够了。
  姜棠对此心软又心疼,似乎能想象倒他摸爬滚打的样子。
  她抬起头温柔的摸摸他的耳朵。
  ——很遗憾啊,没能参与你的过去。
  陈宴清为官,从不遮掩他的目的,就为权势。
  他生的不易,长的艰辛,便希望自己强大,被人欺不如被人惧。
  他心狠手辣,缺乏爱心,让他去杀贪官污吏还行,但让他去协助救人这委实有些困难。
  彼时两人在院中消食,他站在夜色中眼眸深邃,就像黑暗的使者,没有星星的月亮。
  陈宴清平静的告诉她,“以德报怨那是圣人,我不是。”
  他是俗人,也不大度。
  记得所有伤害,也喜欢风水轮流转。
  可他看着牵自己手的小妻子,她眼神纯粹,善意温暖,烛光都格外眷顾这个漂亮的姑娘,给她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他就想,自己心已经烂了,她却很鲜活。
  那些不好的,就别告诉她太真了,他望她永远单纯,永远快乐。
  可姜棠摇着他,“但你有很认真看卷宗,为了查案彻夜通宵,你没有一天休息,也没断错任何坏人,你是好官别人却看不见。”
  陈宴清发笑,他是好人?
  那是他为了她,偶尔装的像个人。
  “你对好人的概念是什么?”
  姜棠开口,“像话本子里那样,执法断案,公正严明,不畏强权,为民伸冤。”
  很抱歉的是,陈宴清笑了。
  噗嗤一声端望着她,“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并不是所有执法断案者,都能为民伸冤,这四个词对谁都可,唯独对陈宴清不可,说出来就像是笑话。
  姜棠却没笑,抿着唇抓着他,很茫然的捏他指腹,上面都是老茧,她却十分珍惜。
  “可做了好事就该留名啊,比如你走出去,经年之后史册会记住你!”
  陈宴清对此稍显意外,他从未想过史册留名,是骂是赞不过身后事,活着痛快不就行了,但俨然他夫人不这么想。
  晚间的冷风吹过,不知哪里落下几片黄叶,烛光下轻如蝶翼,落在姜棠低垂的发顶。
  姜棠倾身,环住他的腰,“陈宴清好,我就想让人知道!”
  这点姜棠又是和他不一样的,对于妻子的好,陈宴清想珍藏起来谁也不见。但陈宴清好,姜棠恨不得昭告天下,让轻视他的人知道,这是两种全然不同珍惜人的表现。
  他沉稳,她则孩子气。
  “好。”
  他捏捏她软乎乎的指尖,不禁失笑。
  那就为人所记吧,不为千古流芳,而为经年之后枯骨埋魂,让墨注一笔陈卿,有妻姜棠,历史见证她是他的。
  姜棠又高兴了,露出两个梨涡,在他怀里打滚。
  于是大年初二这日,陈宴清去城外,姜棠一个人按习俗回姜家。
  陈宴清亲自送她去的,说起来也奇怪,明明是说好的事情,临到分开她却舍不得。
  但这种情绪可不好表现出来,她就在马车坐立不安的调整着。
  要按往常这么不老实,陈宴清早就说她的,但今日男人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却只字未言。
  最后下车的时候却朝她张开怀抱,清贵道:“过来。”
  姜棠挪过去,被他抱住腰。
  陈宴清眼睛黑漆漆的,里面藏着姜棠看不懂的笑意。
  姜棠被盯久了,不自在的别开眼,但等一会又忍不住回头,巴巴的看过来。
  等他挑眉回望,她又飞快躲避,似乎就等着他说什么。
  陈宴清说的却是,“到了,去吧!”
  姜棠被拍了小屁股,心里闷呼呼的走了,明面上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马车走了却跟定住了一样遥望。
  粉竹提醒了两次。
  “夫人,外面风大。”
  “夫人,马车走了。”
  姜棠嘴里应着恩,过后又开始发呆。
  姜棠瞧不见,等马车转弯的时候,侧面的帘子那条缝隙才落下,“走快些。”
  “是,大人。”
  陈风不理解,为何陈宴清方才让他慢,现在又让他快,他也不敢问。
  谁也不知道此时里面的男人眼尾带笑,胸膛有着说不出的快意,聪敏如陈宴清会不知道姜棠想听什么吗?
  但那句不舍他就是没说,不是故意逗弄她,而是出于男人的自私。
  即便今日不见,他也要她想他念他。
  “怎么,你是腿坏了还是眼坏了,盯着空气瞎瞅什么呢?”
  姜棠没回头,怅然又恍惚道:“没有啊,我腿眼很好。”
  “那怎么不知道回家,是冷风很好吹吗?”身后男子戳戳她的后脑勺。
  这下姜棠回神了,转头瞧见姜知白复杂的看着她,“我看你是心坏了。”
  姜棠讪讪道:“我心怎么坏了?”
  姜知白嫌弃,“飞了呗。”
  姜棠:“……”心怎么会飞呢?
  见她神情,姜知白就知道她没反应过来,于是虚搭着她的肩分析道:“你看,阿兄问你啊,你现在是不是胸闷气短,不愿动弹,饭不想吃,玩不想玩,就连回家的喜悦都没剩多少?”
  姜棠瞪圆了眼,“阿兄怎么知道?”
  “呵,因为我神。”姜知白道:“你不行啊姜棠,你这是病。”
  姜棠忙凑过去问:“什么病啊?”
  姜知白嘴角翘起来,“相-思-病。”
  相思病!?
  姜棠这才明白,自己是又被阿兄打趣了。
  她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姜知白冷呵一声,“知道的你夫君是出门救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今日出殡呢!”
  姜棠:“……”
  “阿兄不要这么说……多不吉利啊!”
  姜知白呵呵,懒得搭理她,转身走了,也没叫她。
  姜棠瞧着姜知白不大高兴,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模样就像以前她说别人家的哥哥好,姜知白和她生闷气一样。
  她好几次想牵牵他服个软,都被姜知白迅速避过。
  他傲娇道:“我,姜知白,不吃嗟来之食。”
  没了夫君才来跟他,他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为了彰显自己不屈的志向,姜知白跟她表示,“我今日很忙,吃完饭就出门,你自个儿耍知道吗?别来烦我。”
  “啊!”姜棠嘟嘴道:“那有什么意思嘛。”
  姜知白说:“要有意思找你夫君啊,别占别人男人,懂吗?”
  “别人的男人,是说阿兄你吗?”姜棠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姜知白:“……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他感觉自己又被内涵是怎么回事儿?
  “没有没有,阿兄最俊,喜欢你的人可多了。”
  “哼!”
  姜棠松了一口气,哄阿兄好难哦!
  但还是表示自己对他的关心道:“那阿兄是去哪里啊?”别是什么危险的地方,那她不许的。
  姜知白没骗她,但也没说全,模棱两可道:“我出趟城。”
  出城吗?
  这话在她脑子过了一周,姜棠忽然想起已出城的陈宴清,两人中途遇上太子府马车,听到里面李陌正在斥责着谁,好像是李蓉嫣闲不住,在唐心的帮助下女扮男装,溜上了太子马车,把李陌给气坏了。
  如今阿兄也要出城……
  姜棠瞬间眼睛一动,明晃晃的带着激动,“好啊!!”
  ——快去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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