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说可把周聪吓得不轻,边后悔当初见钱眼开,边恼恨身旁人拖累自己。一个没忍住,冲旁边大吼道:“有大人在,你还不快认罪!别把我给连累了!”
原本那男子只是瞪着莫轻轻,闻声转过脸,看向周聪,戾气似是要从眼里迸出般。吓得后者一屁股坐在地,赶紧往旁边挪了挪。
惊堂木又是一震。
“堂下何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为何来此,速速禀来!”
男子倒是配合,“张德,清江县人,来这做茶叶生意。”
“茶商?”陆知县顿时有些明了。
长洛县虽地偏,可生意往来不少,其中茶叶生意尤盛,光论一个南区,每日也有几十上百的茶商出没,贩卖散茶的居多。流动性大,故而并非全部登记在册,难怪找不见这人的登载。
“本县四起女童失踪案件,可是你所为?”
“草民冤枉,草民向来老实本分,哪有这个胆子……”
话音未落,堂内便响起冷笑。
莫轻轻恨恨盯过去,“老实本分?就别玷污这两个词了,我可是差点死在你手里。”
张德讥笑。
“小娘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说。你说我差点杀了你,证据呢?”
“证据不就在你手上?”白他一眼,莫轻轻转而看堂上,“回大人,昨日犯人欲害民女,民女反抗时用木簪扎伤他的右手,一验便知。”
“来人!”
两个衙差上前,摁住张德,扒开他右手缠的细布,回道:“大人,确有伤口。”
不过一夜,俨然还看得出上面的窟窿,又是新伤。
陆知县登时一拍桌案。
“张德,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大人明查!这伤是昨夜草民不甚摔倒,撞到一根刺木上,这才留下。”张德不慌不忙,“何况,她有何证据说这偏是簪子扎的?”
说罢挑衅地一瞥,瞧见姑娘黯然的神色,更是得意。他自然要得意,因为簪子早在昨夜就被他扔进灶膛内,这会儿怕是烧得灰都不剩。
他嘲讽道:“你若没证据,那可是诬陷,大人定……”
“有证据!”
一道清脆嗓音骤然打断张德的话。
陆文嫣走出,小手微扬,便见衙差端着证物上来,赫然就是根带血的木簪,在堂内格外刺眼。
张德面色一白。
“大人,这是抓捕张德时,从他屋子里搜出的。我认得是掌柜的平日所戴,若掌柜的所言有假,簪子怎会出现在他屋子里?”
“不可能!我明明……大人,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假的?”陆文嫣冷哼,“你的意思是我们县衙,乃至我们大人作伪证了?”
“我、我并非这意思。”
木簪还未呈到知县跟前,陆文嫣便一把截获。
“嫣儿!”
她丝毫不理会堂上人,拿起簪子仔细看,又到张德跟前瞅瞅伤口。
“我看这伤就是簪子扎的,毫无二致。萧大夫,你见的伤口无数,来看看吧。”
想起姑娘的两只手,萧慕云还当真走近了,粗略瞥一眼,便凤眸眯成条缝。
“是。”
张德:“……”
莫轻轻唇角微翘,不等张德辩驳,也开口道:“大人,其实此人不仅两番欲杀害我,丢失的女童也是被他所掳走。”
她字字慷锵,门外人听得清楚,顿时喧嚣又起。
“肃静!你继续说。”
莫轻轻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再托出,末了,不忘看向陆知县旁的师爷,“牛师爷,您可还记得半年前,我曾带着伤来过县衙。当时便向您说过,我受歹人所害,您还让画师描过一副画像。”
看看陆知县,牛师爷垂眼思索片刻,突地一脸恍然。立即喊人来,轻语一通。
不待多时,小厮便送来画像。陆知县两相比对下,岂有不明白的,吩咐人将画像送到周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