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穿越到三十年后一起养老——野随
时间:2022-05-12 08:06:04

严澄一愣,小声道:“谁还记得那些啊?”
下一秒,杜显低头朝严澄笑,用手指抠了抠眉心,大方回答:“那是一个下雨天,澄澄的U盘落在了办公室,我刚好替她取下来,然后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严聿临听得点点头,笑问:“你妈让我问你,你们两个到底是谁追的谁?”
严澄憋红了脸,一下子叫出声:“爸,我错了,你回去帮我在我妈面前说说好话嘛。”
严聿临挺无奈地摊开手,耸耸肩,嘴里渡出一口气。
“你妈是我们家的老大,你爸我也没辙。”他悄悄朝门口瞥了一眼,“你妈最近火气有点大,正好,你先替我分担一点火力。”
“爸!”
杜显觉得这父女俩的相处模式更像是站在统一战线的队友,差点被逗笑。
……
出发前,季准楠给严澄打了一通电话。
在电话里,她板着脸,带着一丝不能拒绝的命令语气,咬牙道:“严澄,下周末,你必须回来吃饭。我不相信你才刚大病初愈,你们老板就这么严厉,让你周末都加班加点。”
严澄心虚地捂着电话,转过脸之前扫了一眼身边拿刀削苹果的杜显。
她的老板……就是她的男朋友杜显。
严澄抬起眼皮,望向窗外,嗓调压得极低:“妈,到时候我一定回来,你就放心吧。”
杜显被她这副掩耳盗铃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
……
季准楠的怒火稍稍平息:“你最近稍微吃清淡点,但是能多吃点就多吃点。小姑娘家不要为了身材就不要营养,瘦成皮包骨难看死了。”
严聿临掌着方向盘,不时模仿她,装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季准楠发现后,立刻白了他一眼。
那一边,严澄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道:“妈,我真的有在好好吃饭,我都胖了六斤了,脸都圆了一圈。”
“你脸哪里圆了?反正你自己清楚就好,我就不多说了。”季准楠没说几句,就挂断电话了。
车内恢复寂静,只有空调口缓缓排出凉风。
严聿临瞥她一眼:“怎么不说话了。”
“就有点……”季准楠顿了顿,后脑勺无力地搭在靠垫上,脸侧向窗外,“想我妈了。”
绿灯跳红,车身稳稳停了下来,斑马线上人潮人海。
这时,严聿临伸手过来,拍了拍季准楠的手背,故意逗她:“这么快就把严澄的事情想清楚了?不生她瞒报的气了?”
季准楠抿唇,想了想又摇头:“生气啊。可是,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做母亲好失败。严澄既然不愿意告诉我们,那肯定就是我们有做的不够到位的地方。”
“小季同学,要来一两二锅头吗?咱俩今夜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别闹,我说真的。”
“没闹。”
“你!”季准楠忽然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把气撒在通风口上,“太冷了,把这个关了吧。”
严聿临一声不吭。
季准楠拿手指戳了戳他,疑惑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不敢,因为我怕你骂我。”
季准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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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平城的两人,第一时间便去了南巷的“春昔”。
幸好,不虚此行,这家店是开张的。
高高的咨询台后仍然是那个脸上有疤痕的男人,低着头,带着旁人不可忽视的认真劲,手里握着一支毛笔,在一本册子上圈圈画画。
此次再不似之前那样莽撞,两人点了一杯茶水。
在短暂的等待期过后,男人桀骜地抬高下颚,眼神里裹满了“嚣张”二字。这次是真的把他的模样看得清楚,他的耳垂上有一颗黑色的耳钻,隐约看上去是一个大写的“Y”字母。
他意外地“呦”了一声,搁下毛笔,收拾好情绪后感叹了一句:“这次可算是机灵点了。”
这句话说得特别欠揍,让严聿临不得不萌生想教训他的想法,但那时并不是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将目光从这家伙身上撤走。
“我叫顾得。”男人从凳子上站起来,平视着严聿临,嗓调特别懒散,“我们这里也有规矩的,你们把名字告诉我,我还要登记。”
季准楠有眼见地站在了严聿临的身前,一只手碰了碰严聿临落在身侧的手臂。
“我叫季准楠,季节的季,准确的准,楠木的楠……就是木字旁,右边是南方的南。”
顾得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一字不落地记录着。
在他再次抬起脑袋之前,季准楠嗓调明亮地先开口:“他叫严聿临,严格的严,纪律的律去掉双人旁。”
还没交代完,顾得便打断她:“岁聿其莫的聿?”
季准楠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严聿临越过她走到咨询台前,神情颇为冷漠地回答:“是‘岁聿其莫的聿’。”
顾得头也不抬,只弯了一下唇角。
“登记完就可以了吗?”季准楠问。
下一秒,顾得装作不经意地抬头看她,拿笔扫过两人的脸:“来查大限还是来问事情的?”
查大限?还可以这样的吗?季准楠不由得听得发愣,但与此同时,后背细细地渗出一层汗,覆盖在肌肤上,浑身热气灼人,脑子里嗡嗡地叫。
她坚定道:“来问事情的。”
“说。”言辞简短,颇有些不耐烦的语气在。
季准楠四周望了望,确定周围的人没看自己后,压低声音道:“我们是来问怎么才能穿越回三十年前的方法的。”
“回?”顾得咬住这一个字。
严聿临生出的无名之火就快要炸出头颅,他屈指敲了敲台面。
顾得听到他这一动静,忽然看向他,“啧”了一声,语重心长道:“小伙子年轻气盛,别随时都那么火大,人生就那么几十年,每天都炸过来炸过去的,等到地府的时候,你的后悔录还不知道有多长呢!”
严聿临与季准楠默契对视。
这人竟然叫严聿临为小伙子?
要知道此时的严聿临可是顶着一副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孔,虽然老态并不明显,但那几道或深或浅的皱纹可并不能被忽视。
季准楠嘴唇张了几下,再也忍不住,探声询问:“你叫他为小伙子?可你看上去也不过才二十几岁吧。”
顾得将手插·进兜里,向后倾斜脖颈,收回来的瞬间,眼里多了那么道诡异的韵味,挑了挑眉,扭头看向季准楠。
他的态度从不曾变过,傲慢且无礼,他面无表情道:“是这样吗?看来我的这张脸还真是张通行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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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评论吗?
看到这里,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第28章 VOL.28
 
这句话好比自揭隐秘。
季准楠看一眼严聿临,他的眉心高攒着,唇角严丝合缝地撇下,表情说明了一切。
是的,这个叫做“顾得”的男人有古怪。
或者说,这家“春昔”的茶馆本身就是个更大的谜团。
严聿临直接问:“你也是穿越者?”
顾得轻笑出声:“我才不稀罕当什么狗·屁穿越者。”
然后他的目光稳稳落在严聿临的脸上,眸光里闪过一丝凶狠,上下扫视他一瞬,颇为冷淡道,“你叫‘严聿临’?”
季准楠想说“我们没有必要骗你”,但单看这眼神,心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
不再是那一副傲慢轻视的状态,更像是遇见了生平宿敌,剑拔弩张的张弛感仅在一触即发。
下一秒,顾得伸手碰了碰脸颊的疤痕,舌尖·舔·舐着唇角,一下又一下,像极了吐着信子的冷血蛇类。
“果真仍是那股劲儿。”他的指尖擦过下颚,斜刮到酒窝的位置。
季准楠看到他摆出的那副危险的笑容,不由得寒颤一瞬:“你认识他?”
她转过去,找严聿临求证。
但严聿临并不认识顾得,因此对他的这一句话甚是怀疑。
他斩钉截铁地说:“你这人简直是危言耸听。”
“危言耸听?”顾得伸手扶额,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双手交·叉着摩擦着,“你忘了我。”
这一句是肯定语气。
“忘了你不应该吗?”严聿临毫不犹疑便出口怼他,带着极其浓郁的讽刺意味在。
就在季准楠以为顾得要发怒的时候,他却做出了让人大为震惊的表现——顾得只是极轻地摇了一下脑袋,没有半分不耐烦,嗓调低沉:“阿临,你如今的模样让我可真失望啊。”
这副既亲切又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从哪里来的?
季准楠怔怔地注视着顾得,试着插入两人的冷战气氛中,当个缓冲剂也好。
“你说你和严聿临认识,怎么证明?要知道,一般人很难以相信。”
顾得伸出食指贴在唇上,比出“嘘声”的动作,他淡淡开口:“我和阿临是老相识了。”
季准楠喉咙上下动了动,最后还是没出声。
严聿临看着他这幅神态已经是不爽,再看到他不愿理睬季准楠的动作,心中怒火冲到天灵盖:“我们不是来和你吵架的。利益关系,你只需要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就行。问题问完,我们就不会再在你的眼前晃悠。”
季准楠的心脏快要炸出胸腔,砰砰砰地剧烈跳动,她不由得攥紧双手。
顾得掀起眼皮,摇摇头,失望道:“女人,又是为了女人。你严聿临是不是离了女人就没法活了?”
他的眼睛一横,黑色的剑眉几乎倒插入鼻骨,眼刀汹涌,狠劲四射,几乎刺到了季准楠。
严聿临敏捷地将季准楠捞到身后护着,表情严肃地瞪了回去。
两人避无可避地直视着对方。
一秒。
两秒。
三秒。
……
季准楠不知周围安静了多久,她撇头查看四周的动静。
很快,便不断有奇怪的目光纷纷射过来,似是指责。那一双双黑白分明的瞳孔里镶嵌了不同的情愫,有责备、怨恨,也有无尽的绝望。
一双双有故事的眼睛铺陈在眼前。
她似乎看到了刀光血影中一个个将士拼死抵抗,最后战死沙场,四肢僵化到如同枯木,脸上的血色渐渐散去,瞳孔中没了神采。
接着是倾盆大雨,雨水哗啦啦地奔腾向前,与血水和在一处,蔓延开来,像一朵硕大的死亡之花。
血·腥·味直冲到她的鼻腔,她“啊”地叫出声。身体颤抖到无法站立,喉管里似有异物向上涌出,张大嘴巴,开始作呕。
严聿临想要抱住她的时候已经迟了。
季准楠的身体无力地瘫软在地面上,脑袋低低垂着,左手压在郁闷的胸口,指尖快要失去血色,一下又一下地呕着。
严聿临立刻蹲下身,掌心顺着她的脊梁不断摩擦着。他扭过脑袋,看向顾得,几乎是愤怒地吼出声:“你对她做了什么?”
顾得抬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擦拭着手指,像是在擦什么异物,轻描淡写道:“你看你这句话说的,我又能对她做什么呢?你自始至终都把她好好呵护着,别人想要动她,很难。”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严聿临起身,抬脚要向走上前。
只是一刹那,身后的人群“唰”地一声脱离椅子。一个个牛高马大的男人,真正地看向了远处等待已久的人。
顾得别开眼,终是不忍道:“你回头看看吧。”
人影一晃,严聿临转身面向无数的人群,目光左右扫了扫。这才注意到,原来这里已经来了快几千人。
这个空间是什么时候这里变得这么大的?
又是在什么时候出现这么多的人的?
神思归位之后,他再度回到季准楠的身边,重复方才的动作,心疼地蹙着眉。
上千的人被严聿临忽视,顾得再也看不过去,“啧”了一声,一掌重重地拍在咨询台上。
他怒指着严聿临:“这么多年,你一点长进都没有!”
严聿临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继续安慰着难受的季准楠。
顾得忽然觉得自己无比可笑,“呵”了一声,手指垂落在身侧。
整个大厅乌泱泱的脑袋,却静悄悄的,恍若无人之境。
“你可知道,这里的人——”顾得从里面走了出来,挺立的长腿闯入严聿临的视线里,“苦苦等了你上千年。”
地上的两人身形一愣,久久没有动作。
季准楠压抑着呕吐感,稍稍侧着脑袋看,顾得没有影子。
正常人怎么可能没有影子?
她急促地喘着气,话梗在喉咙说不出来。
顾得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弓着背,宽大的手掌落在严聿临的肩上,目光笃定:“你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了你的信仰。”
严聿临半蹲的时间有点长,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双膝已经开始颤抖了,伸手试图压抑住这副不受控的身躯,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认识的到底是哪一个我?还是说,你认识的人不是我。”
季准楠双手笨拙地去碰严聿临压在膝盖上方的手。
他的指节细长,在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是白皙透亮。
严聿临此刻除了眉心微蹙,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肩头一动也不动,像个完美的雕像。
与此同时,顾得也看向他的指节,摆着一副臭脸,淡声道:“将军的手指不应该像白脸书生一样,病恹恹的,只提得起笔,提不起刀。”
严聿临攥紧拳头,打落他落在自己肩上的手,忍不住冲他吼:“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我并不认识你。”
顾得下巴朝着身后的人摆了摆,说:“你只是不记得了。就像看到你如今的模样,我也认不出来了。阿临,我变了,你也变了。”
无声的战火被点燃,烈焰弥满,双方僵持着,迟迟没有结果。
胜者如何?败者又如何?
故人已不再是从前的故人,而自己也不再是从前的自己。
变了,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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