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穿越到三十年后一起养老——野随
时间:2022-05-12 08:06:04

严聿临走近,捧着她的脸,一下又一下地吻着。
是心疼,也是澎湃的爱意。
严聿临指尖来回摩挲着她的唇瓣,几乎是颤抖地问:“你不要这样,好吗?”
季准楠此刻的状态像是个待成型的一罐瓷娃娃,正在经过烧窑这最后一道工序,烈焰熏天,汹涌地要烧尽她最后一片肌肤。
穿越所带来的一切,尽数打落她的预期,将她的人生搅得一团乱。
她只是抬起头来,借着这微弱的灯光,静默地看着他。
严聿临将她褪在洗手台的衣服取过来,罩在她空落落的肌肤上,将她紧紧抱住,嘴里念念有词:“会好的,会好的……”
过一会儿,季准楠才恢复过来,嗓调沙哑:“我……”
严聿临目光牢牢锁住她。
她哽咽了一瞬,浑身颤抖:“我之前,之前做电子族谱的时候,不是要登记嘛……我当时在想其他事情,就没多注意。直到刚才闭着眼睛的时候,眼前灰蒙蒙的,再加上最近做的一些梦,我才想起来……为什么登记的时候,我爸妈的照片是黑白的……我。”
话语截断在此刻,她的泪水大颗大颗决堤而出,从眼角滚落到双颊,满脸的荒唐。再顾不上妆容是否会花,也不在意自己哭的样子是否很丑陋。
时过境迁,所爱之人早已消失在这世间。
但这已发生的一切被清空在记忆走廊里,这份回忆明明属于她,却被残忍抹去。
季准楠惨淡地撇下唇角,眼里的光芒被尽数打散。
幸运之神不再宠幸瓷娃娃,而她也没能挨过这最后一道磨炼,从前的从前,皆化成泡沫,一戳即碎。
她熬过了春天,却在夏天凋零了。
严聿临死死地咬紧腮帮,看着眼前的人在怀里泪如雨下,心里似烈火焚烧。
“你要相信,我们是可以找到回去的方法的。”他贴在季准楠耳廓边低语,脸颊擦走她的泪痕,“不是还有‘春昔’吗?那个女人不是说让我们周五再去吗?”
抽泣过后,季准楠缓缓地停止哭泣。
“季准楠,不要绝望,不要回头。”
季准楠安静地听着他说话。
“有些时候,我们谁都没有错,也没有谁是一辈子都被时光偏爱。但这一生,有些人,有些爱,注定无法陪你抵达终点。但一定会有种信念能带领你望穿生死,你要记得,你不必向这个世界俯首称臣。”
他的声音停留在半空中里。
后来的季准楠也没能想到,这短暂的一生,他的声音能够穿越四季的风,助她抵达最后一颗离海的礁石。
这样虔诚无畏的爱,一生只有一次。
岁月犹如神偷,曾经的国王与王后从王座上退下,当初骄纵的小公主被迫成长,她的容颜日益衰老,不得不只身披荆斩棘。
而那身骑白马的王子也已发尖落雪,他不远万里而来,跪地献上宝剑,赠与斩恶龙的勇气。
王子抬头,眼中情愫炽热且真挚。
他说:“公主,无论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助你一臂之力。”
公主垂首,接住宝剑,低低地回应着他:“这把宝剑能斩恶龙吗?”
王子摇头:“不是宝剑,是你。”
因为信你能护这山河无恙,所以我愿化作你的骑士,护你一生。
季准楠最后在严聿临的监督下完成了洗漱,她困倦地倒在浴缸里,他细心地为他擦拭着。水光潋滟里,她柔软的脚尖打破平静,水渍溅了他一身。
严聿临光着膀子,白发被水润湿,与未来得及变黑的头发混在一处。他的眸添了道深深的褶皱,后背闪过一丝疼痛,但那颗心脏还是少年时那样。
自我流放过,晦涩闕暗过。
但目之所及,心之所向,从未变过。
原来一颗心只为一个人跳动,这样有始有终的爱情,并不是天方夜谭。
这一生,有些人,失去过后才懂得可贵。
严聿临擦干她皮肤上的水渍,将她抱到洗手池上,温柔地擦着她的发丝。
季准楠望着他,冲他挑了挑下颌,问:“你猜我会不会被你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感动到?”
严聿临摇摇头,答:“不知道。”
“严聿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自信了?”
严聿临高大的背影落在她眼里,比她想象中还要英俊雄伟。
严聿临微笑着说:“感动你从来都不是我的目的,让你感受到我喜欢你才是。”
季准楠怼他:“喜欢个屁。”
对啊,那不是喜欢。
严聿临贴近她的脸。纠正道:“那不是年少时的喜欢,是爱,这一辈子只给一个人的爱。”
白云与苍狗老去,蒹葭化作春泥。
陈年易逝,唯爱这件事不会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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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一章比较压抑,后面应该会好一点。
忍不住就提前发了。
爱你们~
 
第25章 VOL.25
 
吹风机轰隆隆大作,光洁的镜子中呈现两道人影。
季准楠坐在高高的洗手台上,双肩乍现,细软的手臂圈住眼前的男人,长发塌在脖颈处,水渍缀连往下滴。
第一颗,滚落水槽中。
严聿临宽大的手掌扶住她不堪安分的腰线,喉间憋着一股劲,嗓调上扬,带着颇为宠溺地笑:“乖,别动。”
季准楠不听,继续伸手堵住他的唇。
第二颗,几乎是砸到严聿临胸膛。
他的脸微调换了角度,脱离开后,伸手揩去水渍,“啧”了一声,扣住季准楠的后脖颈,玩笑道:“还要闹,是不是?”
季准楠藏在浴巾下的腿抬高朝他踢去。
第三颗,正中严聿临唇心。
他顶了腮帮,抬高膝盖顶开季准楠两腿,双手撑在她正后方的瓷砖上,俯身向前,最后颇为无奈地垂首道:“好,季准楠,你行!”
唇·齿相接,方才的水渍浅浅入了季准楠的喉咙。
镜片上的水渍一点点蒸发,留下小小的印子,正巧覆盖在严聿临摁·压季准楠的那只光滑白皙的甲片所在的阴影处。
严聿临伸手向季准楠的后方,指尖轻轻一勾,水龙头自动出·水。
他极坏地弹水到季准楠的脸上,笑问:“不是很累吗?怎么还跟我闹。”
季准楠停了两秒,垂下头颅,靠在他胸膛上:“真的很累。”
“困了就搭在我肩上睡吧,我一会儿抱你回床上。”严聿临伸手替她挽耳廓处乱飞的发。
季准楠的肩膀一点点塌下来,她在他的温柔中阖上双眼,睫毛尽数熨帖地搭在下眼睑上。
她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情感的运载体,在精疲力尽之后,终于沉沉睡去。
严聿临这才有时间整理自己,以及收拾残局。
……
翌日霞光飞射,季准楠醒来的时候,左侧的枕头上全是她的衣物:黑色的胸·罩、橙色的短袖以及天蓝色的牛仔裤。
她从枕头上挣脱起来,脑袋后倾,与脊背几乎形成九十度。
直到真正清醒后,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严聿临的上衣,内·裤失踪。
身边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催促嗓调,但语气并不强烈:“快起来洗漱,早饭我买回来了,你要的卸妆的我也买回来了。”
季准楠掀被下床,踩在不合大小的拖鞋里,脚尖微微蜷缩。
“我怎么穿的你的衣服?”她昨天是真睡沉了,一点记忆都没有。
严聿临喝着稀饭,看都不带看她一眼的,喉结上下滚动:“还能怎么穿?难不成你梦游自己给自己套上的?”
季准楠听完一噎,昨夜折腾这人的报应来了。
季准楠往自己脸上抹泡泡的时候,严聿临就在她旁边用吹风机,热风刮到她脸上,泡泡被掀飞。
她自觉地离远了些。
可后来才发现这人手中攥的不正是自己那条失踪的内·裤吗?
季准楠难以置信地从他手中夺过:“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严聿临不疾不徐地从她手中夺回来,施施然展开,用热风吹,“昨天你弄湿了,我将就给你洗了。”
过一会儿,他亲自递到季准楠面前,痞坏地撑着身子看她:“你要不要亲自检查?香皂味的。”
季准楠白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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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澈定的那家餐厅比较近,但当两人赶过去的时候,林疏影的家人已经到了。
棕红色的大门从外推开,人影晃动。
林疏影正对着门口,坐在两个面孔陌生的人身旁,看向地面的脑袋瞬间抬起来。
林疏影的母亲叫做程浓,继父叫沈邵,两人都是执教多年的高中教师。
季准楠手臂软软地搭在严聿临的臂膀里,下一秒,脸上挂满了笑容:“抱歉,来迟了。”
程浓拉着沈邵的衣袖,两人一前一后起身。板凳被推到后方,“刷”的一声,在此刻显得无比尖锐。
程浓客气摆手:“没有没有,是我们早到了。”
季准楠礼貌回笑。
未来亲家的见面首先是从一段平淡的职业入手的——
季准楠握着茶杯,感叹道:“听我们家严澈说你们都是高中部老师啊?这不得是为了国家培育优秀后代啊!了不得啊,我小时候最敬佩的除了人民警察就是教师了!”
严聿临突然附身贴近她的耳廓,压低声音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记错了啊?某人以前不是告诉我,她最怕的就是警察,然后是教师。说她无论如何都不要跟做这两行的人打交道?现在是怎么回事啊?自己打脸自己啊?”
季准楠目光平视不移,桌下的左手却悄悄覆在严聿临的膝盖上,缓缓使力掐他。
她面色装作和蔼,几乎是咬牙道:“你抬杠也要分时候好吧?现在是在给儿子撑场面,就算你是阿基米德的后人,也得陪我演完这一场。”
严聿临半闭着眼睛,“啊”了一声,默默压下她的手,笑说:“嗯,我太太说的都是真心话。”
第二步,家长式的聊天话术是从一段的“秀恩爱”式表演开始——
季准楠抬起眉梢,脚尖轻轻擦过身旁的严聿临,而后定在远处的油炸玉米盘上。
严聿临瞬间心领,上身微挺,取公勺给季准楠装了一勺入白瓷碗。
季准楠朝对面的人笑笑,说:“他知道我喜欢吃这个,你们也吃点。”
严聿临也给自己装了一勺,抬额时眸光里满含温情:“看笑话了,我和我太太的口味差不多,所以她喜欢吃的我也喜欢。你们也尝尝,简直甜到心坎上。”
程浓与沈邵对上眼神,幅度极轻地顿了下颌。
第三步,话琐碎日常,平淡里出真情。展现夫妻恩爱的方式百发百中,但却是检验演技的最佳时刻。
沈邵问:“你们两夫妻结婚得有几十年了吧?”
严聿临冷静地想了想,淡定回答:“我和我太太结婚二十九年了。”
程浓扭头看向沈邵,拍了拍他的肩膀,惊讶道:“真让人羡慕!”
很快,季准楠也跟上反应,摆出一副泡在蜜罐里的小女人姿态,眉目弯弯,脑袋不时往严聿临肩上轻搭:“没办法。我们那里有一句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挑着走’。不论他是什么模样,我都会陪他一辈子。”
沈邵听到这里,脑子里突然跳了几下,刚递到唇边的瓷杯里的茶水忽然倾泻而出,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严聿临大大方方表示:“我太太的想法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们啊,后半生也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下去了,这辈子都不会离婚的。”
季准楠咬牙应声。
程浓见到这样恩爱的夫妻氛围,心里的戒备线降下去不少。
她其实来之前有许多打算,通常来说父母的婚姻状态是什么模样的,孩子婚后便也差不了多少。
沈邵侧过脸,压低声音问:“这下你该放心多了吧?你看人两夫妻多恩爱啊!这种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一般会对妻子很好的,以后就算是我们家疏影嫁过去,也不会受多大委屈。”
程浓点点头。
……
程浓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耸动鼻子。她歪头瞥了一眼沈邵,咳了一声后,将话题重新挪回严澈和林疏影身上。
“我家疏影,就是性格比较内向,有的时候心里明明藏着事情,不爱给人说,我就特别怕她这样扭捏的样子害了她。”
季准楠言笑晏晏,无死角展现出她的温柔,摆手说:“放心吧,这都不是事。只要两个孩子好就行,我们不怎么在意这些小事的。”转头冲严聿临抬了抬下颌。
严聿临心领:“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我家严澈是个外向的。这两个孩子性格刚好互补,要不说怎么能在一起这么久呢?”
……
季准楠也没想到,最后时刻竟然是严聿临带飞全场,原本紧张的家长见面会硬是被他这妙语连珠直接变成了脱口秀比赛现场。
脱口秀嘉宾:严聿临。
助演嘉宾:季准楠。
群众演员:程浓、沈邵。
观众:严澈、林疏影。
Winner:严聿临。
程浓走的时候,紧紧握着季准楠的手,目光定在林疏影的身上,嗓调低沉:“亲家啊,我的女儿我自己清楚。从小到大,她虽然不是最优秀的,但她也并不差。”
季准楠正应着,抬眸便撞入程浓婆娑的泪眼中。整个人顿时愣在原地,张着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我没有什么特别担心的地方,我能看出来你和你丈夫都是知识分子。日后疏影若是嫁到你们家,那是她的福气。”说着,她当场抹了一把眼泪,眼角泛着红血丝,“如果没有,那只能证明她和你们家严澈差一点缘分。”
季准楠点头:“嗯,没事,两个孩子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做决定吧。我们老了,管不了他们一辈子的。”
“如果我们家疏影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不要有所顾忌,直接告诉她。她面皮虽然薄,但是也不会……”程浓哽咽了。
季准楠嘴角的笑容有些凉,一本正经地安慰程浓:“放心吧,疏影是个好女孩,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她。”
送走两座大佛后,季准楠的心才真正落了地。
严聿临将季准楠拉到自己身边,黑色车身擦着她的衣角驰骋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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