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小姐姐,麻烦你把爹爹的衣服速速还回去喽。”苏茉生笑嘻嘻的说。
新月把长袍从头上拿下来,可怜兮兮的样子,“小姐,你就别逗弄新月了,要是被老爷夫人发现,我会被打死的。”
苏茉生双手叉腰,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仿佛在说:“你看我像是在逗弄你吗?”
苏茉生的样子还真的唬住了新月,她抱着袍子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好像有万般委屈一样,泪水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苏茉生抚额,这时代的人还真的开不得玩笑,她无奈只能安慰:“好了,好了,逗你玩呢,你可别哭啊,不然我就成罪人了。”
新月抹了抹眼泪,认真的说:“不关小姐的事,是新月的不是。”
又来了,苏茉生害怕新月开始无尽头的自责和剖白,所以她立马拉着新月出了房门,朝侧门进发。
不走正门,是以防节外生枝,万一老娘知道了,又要噼里啪啦说上一堆文绉绉的话,什么女孩子不要抛头露面之类的。而且侧门靠近苏茉生居住的院子,出去十分的方便,苏府也挺大能省了不少脚力。
看侧门的老杨头自然认得自家小姐,要知道从侧门进进出出的都是当差的下人,或者是给厨房送菜的商贩,何曾有过像大小姐这样身份的人来过,他激动的迎上去:“大小姐,您这是要出门啊?”
“麻烦你给打开一下吧。”苏茉生礼貌的说。
大小姐竟然跟他说“麻烦一下”,这是何等殊荣,老杨头顿时老泪纵横,他颤颤巍巍的说:“不麻烦,不麻烦,给小姐开门是我的荣幸。”老杨头打开了门,恭敬的问:“小姐这是去哪?需要给您叫个轿子吗?”
“不用了,不过今天出去的事,嗯,你知道怎么做吧?”苏茉生对新月使了个眼色,新月连忙掏出几两碎银递给老杨头,老杨头推脱不过便收下了。
碎银这事倒真是苏茉生多虑了,那电视和小说里每当有什么事情要办时,总是给下人们塞点钱赌他们的嘴,所以她特地提前和新月说好只要她使眼色,便给钱给老杨头。但是老杨头这钱却收的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算了,就当小姐给的赏钱吧,他暗想。
出了门,苏茉生张开双臂,深呼吸一口,舒服啊。
“小姐,我们接下来要去哪?”新月自动忽略了苏茉生奇怪的举动,反正她已经习惯自己小姐突然举止怪异了。
“寻点书喽,新月你认路吧?”
新月点了点头,“那我们去附近最繁华的街道。”苏茉生笑着说。
这个时代多国鼎立,国与国之间时而发生战争,但是苏茉生所处的乾国却国泰民安,万物生长,不是因为现在皇帝治国平疆有方,而是因为这乾国的前任君主和其他国家签订了一个和平共处十大细则,大概是说,你不打我,我不打你,大家一起好好玩耍吧。
乾国的京城乾都在众多国家的都城中算是发展的比较好的,它是乾国的文化经济中心,完全是这个国家的命脉。
花了点小钱,在繁华街道上找到一个贼眉鼠眼小厮,在他的带领下苏茉生和新月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位于条条弯弯小巷深处的一个书贩处。书屋上挂一破旧牌匾上书“无名”二字。苏茉生暗笑:既无名又何必挂匾。
伸手推开书屋的门,书屋门吱呀作响,新月拉住自己小姐,怯生生的说:“小姐,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怪怪的。”
新月所说也正是苏茉生所想,可这里越是怪她越好奇,想寻宝探险的兴奋因子正在叫嚣,所以这无名书屋她非进不可。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腐书味,层层的书架上好多书本都落了灰尘,书架也被掩盖住了本来的颜色,“有人在吗?”
“好像没人,小姐我们走吧。”新月再次说道,她的声音有点央求的味道。
“没事,新月,你在这等等我,我去里面瞧瞧去。”苏茉生不顾新月的阻拦往里面走去。
书架里面竟有一条通往楼上的楼梯,苏茉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踏了上去。二楼不像一楼灰暗无光,它掌着灯,明亮不少,四壁堆满了书,房间正中央有一道屏风,屏风前面是一张长桌,桌上堆着很多手稿。
“有人吗?”苏茉生又问了一句,依然无人应答。
她大胆的走过去,顺手拿起地下堆着的一本书,本想翻开看看,突然听到有人说:“来者何事?”
苏茉生抬头,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一瘸一拐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他看不出年纪,但是脸上有一道伤疤从下巴延伸到侧颊,十分的触目惊心,苏茉生从未见过如此丑陋的男人,吓的咽了一下口水。
“你是刀九爷吗?”苏茉生记得带她过来的小厮跟她说这里的主人叫刀九爷。
“是我。”刀九坐在长桌前,开始研墨。
“我是来买书的。”苏茉生看刀九爷虽然长的吓人却好像没有什么恶意,便道出来的目的。
“小姐想要什么样的书?”刀九问。
苏茉生往前走了两步,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么大的二层竟然没有一个窗户,不禁疑惑,她开玩笑的说:“你这里为何不凿几个窗户,搞得好像密室一样。”
当听到“密室”二字时,刀九的表情明显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可瞬间又恢复如常,他不动声色的回答:“我的腿有伤受不得风寒,便干脆不要窗户了。”
刀九出来的时候确实是一瘸一拐的,苏茉生也就没当他说谎,自顾自的问他:“刀九爷,你这里是不是什么书都有啊?”
刀九爷笑着说:“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飞禽走兽,只要你说的出书名,我就可以帮你找出来。”他十足的商人自夸模样。
苏茉生笑着摆摆手,神神秘秘的说:“也不是什么名贵书籍,就是什么才子佳人之类的书。”
刀九爷一副吃惊的模样,却也没再说什么,走到一面墙前,从书堆里翻出三四本书,连着一块蓝色印花布递给苏茉生,“这只租不卖,半两银子半个月,押金一两。”接着叮嘱道:“最近官府查的严,你把它包起来,路上小心一点。”
苏茉生看着泛黄的封面干干净净的一个字也没有,又听刀九爷如此说,自然知道古代思想封建,女生自然看不得这些言情故事,便听话的用蓝印花布包好,她递给刀九爷一块白银。
刀九爷从袖口准备找钱给她,苏茉生说:“你先别急着找钱,剩下的钱先放在你这,半个月后我再来换别的书。”
苏茉生带着书告辞,楼下的新月看到小姐出来了,便赶忙迎上去,她担忧的问:“小姐你没事吧,我看你这么长时间没出来担心死了。”
苏茉生点了点新月的头,“假担心的吧,真担心你咋不上来找我呢?”
新月被羞的满脸通红,忸怩的说:“我是想上去来着,可是太害怕了。”
苏茉生把蓝布包着的书丢给新月,“下次真有危险而自己害怕,就出去找别人,别傻站着。”新月点了点头。
苏茉生离开前抬头看了看这个无名书屋,没有窗户的二楼在众多房子里显得尤其的怪异,她甩甩头把电视剧里的情节抛出脑壳。
刀九把苏茉生给的一锭银子放到桌子上,屏风后面走出一个男人,背着灯光,可以看到他半边俊美的侧脸,男人缓缓的亲启薄唇:“如何?”
刀九笑了笑,回答道:“估摸着是普通的风尘女子。”
“噢?”男人些许好奇,隔着屏风听女子的声音,干净通灵倒不像刀九说的风尘之人。
刀九自然知道主子为何疑惑,看着甜美大方,倒像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是刀九知道肯定不是,他说:“肯定是风尘女子,刚刚从我这拿走了几本专写男女之事的春宫之书。”
男人没了兴趣,他沉声对刀九说:“总之,别大意。”
刀九认真的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苏茉生:我哪点像风尘女子了,人家明明就是个纯情的高中毕业生而已。
第5章 争夺玉壶
出了小巷,街道上红瓦青墙,房屋阁楼林立,商铺挤挤挨挨,沿街商贩也叫十分起劲,穿着各色服装的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果然这才是街道才有样子,在这里逛街可比百货公司有意思多了,苏茉生来了兴致,便撒开欢来流连于各种摊位之间。
这家的脂粉秀扇,那家的珠钗罗裙,每一样物什都精美小巧惹人怜爱,摊主们从苏茉生的穿着就可以推断出来,这个小姐非富即贵,所以他们都非常热情卖力的向苏茉生推销自己的商品,唯恐让别人抢先一步。
就在苏茉生流连于一个卖珠钗的面前时,不知为何突然感觉自己的额头隐隐作痛。
她低头抚额,转身问一旁的新月:“新月,你看看我脑门有没有被碰破?我突然觉得脑瓜子疼。”
新月仔细瞧了瞧,小姐的脑门饱满光洁丝毫没有伤口,她摇了摇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说:“前些日子,彩月姐姐跟我说,小姐是因为被树上掉下的玉壶砸中了脑袋才会昏迷的,会不会是后遗症,回去要不要夫人找大夫开个方子吃吃?”
什么?玉壶?苏茉生吃惊的从新月嘴里听到“玉壶”二字,看来一切都不是偶然,梦里出现的玉壶如果真的存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苏茉生也和她一样被玉壶砸了脑袋,所以时空一交错,她穿越过来了,那玉壶就是穿越的关键所在,想要回去必须得找到玉壶。
但是玉壶现在在哪呢?世界之大,要她怎么去找,既然玉壶砸到了“苏茉生”,那肯定还在苏府,在爹娘那里,苏茉生想到这里便开心的要命,有了玉壶,她玩够了想回去便回去,简直完美。
“新月回府。”苏茉生高兴的对新月说。
转身没走两步路便看见一个摊位跟前围满了人,这个时代的一切对苏茉生来说向来是稀奇,况且她又是凑热闹不怕事大的主,便改变主意想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拉着新月向前凑了凑,逮着一个同样是凑热闹的人问:“大叔,你们围在这干嘛呢?”
那人一开始被搅了看戏的心情正准备骂骂咧咧,一转身发现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便好声好气的说:“左右丞相的两位公子正在争一个古董呢。”
丞相自古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这乾国的前任君主怕丞相一职功盖过主,便设了左右两位丞相相互牵制,稳定朝纲。
乾国的右丞相上官大人和左丞相温大人官阶相同,并无上下之分,两人同朝为官并无冲突,两家也相安无事,但是两家的公子竟然在大街上为一古董相持不下,着实让人觉得是一出难得的好戏。
苏茉生来了兴致,她拉着新月削尖了脑袋往人群前面钻,好不容易钻到了靠前了一点的位置,便听见温润如玉的男声响起:“老板,上官公子说这壶他已经买了,请问你可有收到他的银两呢?”
这上官少爷是右丞相之子,他上来便要抢夺玉壶,何曾给过一分钱,摊贩看了一眼生气的上官云海终是不安的摇了摇头。
上官云峰气从中来,指着摊贩大骂:“大胆刁民,你可知道我是谁,还敢跟我要钱,不想要你的小命了吗?”
上官云峰是乾都首屈一指的恶霸公子,仗着老爹有势力便在京城横行,无恶不作。
摊贩被上官云峰这么一恐吓顿时吓到腿软,他家上有老下有小,全家还靠他养活,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对着上官云峰求饶:“上官少爷,你就饶过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了,壶您要是喜欢拿走便是。”
上官云峰满意的仰天长笑两声,对着手下吩咐道:“把壶拿上,咱们走。”
手下上前刚想取走玉壶,便被突如其来的折扇打了手,看似只是被折扇轻轻的打了下手,但是那手下却哀嚎一声,捂着手跌倒在地,痛苦的挣扎着,上官云峰的另两个手下上前将其拉起退到一边。
上官云峰生气的质问:“温不钰,你这是干嘛?”
上官云峰质问声刚落,苏茉生便一鼓作气挤到了最前面,她想这下终于能看到了传说中左右丞相家的两位公子了。
最中央的男人在一群家丁拥簇下,头戴金色发冠,衣着花哨华丽,长的还算英俊,可是满面怒容,眼神狠厉,一股子奸邪之气。苏茉生拉了拉旁边人的胳膊问:“那人谁啊?”
那人低声说:“上官云峰,右丞相家的公子。”
苏茉生转眸,与上官云峰成对峙状态的是另外两个男人,约莫二十岁上下。
其中一个一身着绛红色衣裳,五官深邃,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复古纹饰的腰带侧面挂着一把长剑,剑柄下吊着一个白玉鸣环佩。
习武之人,正气凛然,长得也英俊潇洒,苏茉生默默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渐而观察,他旁边微侧着身子的白衣男人,他身材颀长,手中执一把闭合的折扇,折扇下坠着一块雕琢极佳的翡翠。
虽然白衣男人侧着身子,但是苏茉生敢确定这人容貌比刚刚那两个人更上乘。侧脸也拥有着堪称完美的轮廓,肤如凝脂奶玉,弯眉如漆,一双桃花眼,即使远距离也能看到阳光下他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的小片阴影,英挺的鼻子,樱色的薄唇向上形成一个诱人的弧度。一条银色发带束住如潭水般倾泻而下乌发,使它温顺的搭在白衣肩头。
苏茉生咽咽口水,心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了吧。见此帅哥,这古代总算没白来。
白衣男子对着上官云峰开口:“天子脚下,没有不出一文便得宝物的事。上官公子既然喜欢,温某也不便夺爱,壶你可以拿走,但是得把买壶钱留下,我看着此壶乃是上古玉器,价值不菲,最少值一千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就这破壶,温不钰,你疯了吗?”上官云峰当然知道这是温不钰给他下套,没想到他狮子大开口要一千两。
“不是一千两,是最少一千两。”温不钰也不恼,只是笑着提醒道。
上官云峰看着人群中逐渐产生了非议声,他自觉再往下去会下不来台,只丢下一句“这破壶你自己留着吧”便带着手下离开了。
上官云峰离开后,摊贩的老板拿着壶送到温不钰面前,恭敬的说:“温公子,小人一界白丁要这壶也没用,不如送给公子吧。”
温不钰接过壶,拉起在他面前弓下半个身子的摊贩:“温某今日若是白拿了壶,岂不和某些强取豪夺之辈一样,这壶我出一千两买下了,你隔日到温府来取便是。”
世人都道温家公子,能文能武,温文尔雅,才华无双,今日在场的人无不折服于他身上过人的机敏和风度。
摊贩老板忙忙叩谢,人们纷纷鼓掌庆贺,只一人除外,便是苏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