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生两眼放光的盯着温不钰手中的玉壶,通体发光,白玉玲珑,这不是梦里砸了她的玉壶吗?
不行,不能让玉壶落到其他人手中,苏茉生凭着这一个信念,拿出和老乞丐争抢的气力扑向温不钰。
从人群之中突然冲出的小巧身影,不明所以的扑向温不钰,多年习武让温不钰敏捷的躲过了来者的突袭,只见那身影跌落在地。
原来是个女子,那女子抬眼用一双漂亮坚定的眸子盯着自己,温不钰微微诧异,他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女孩。
苏茉生没想到温不钰竟躲开了,害她摔了个狗吃屎。她咬着唇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走到温不钰面前,抓住了壶的另一半,生气的说:“嘿,这个壶是我的。”
温不钰听到苏茉生的话后,唇角微微上扬,“证据呢?”
温不钰真心笑起来该是很好看的,现在虽然他的唇角微扬,但是桃花眼却丝毫没有波动,所以苏茉生知道这也是个披着羊皮的狼,皮笑肉不笑的主。
“证据没有。”苏茉生眼睛也不眨一下,直白的说。
“没有证据,那有钱吗?”温不钰接着问。
“钱也没有。”苏茉生好像更加理直气壮了。
周围的人本来散的差不多了,现在又来了苏茉生这一出,大家渐渐又聚起来了,大家都在低声讨论但是大多数还是不明所以,包括一脸懵逼的摊贩老板。
新月也不明白自己家的小姐为何突然上前,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温不钰本以为苏茉生是有备而来,现在才明白这女子就是耍无赖来了。
他没心思陪她浪费时间,便说:“既然姑娘什么都没有,那恕在下失陪。”转而对身旁的卫邑道:“卫兄咱们走吧。”
这卫邑是护国大将军之子和温不钰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武功高强,现在在宫里当差,年纪轻轻便是禁军副统领。
这些苏茉生当然不知道,不过她看得到卫邑腰间佩的剑,玉壶重要,小命也很重要,所以她弱弱的问:“你们两个大男人不会打女人吧?”
习武之人怎么会打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耿直的卫邑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样,大声的呵斥:“我们堂堂七尺男儿怎会和你这女流之辈动手。”
他脸上鄙夷的表情让苏茉生暗爽,你不打最好,那我可要动手了。
苏茉生朝温不钰莞尔一笑,指了指天上,“你看,有鸟。”然后以迅雷不及之势伸出脚狠力朝温不钰的靴子上踩去。
听到头顶温不钰吃痛的闷哼,苏茉生发出最后一次猛攻,她攥着玉壶想要夺过来因为用力整个人都向后沉。
这一脚确实让温不钰出乎意料,任谁都想不到一个女子竟跑过来大胆到踩他的脚。
脚上的微痛感,让他忍不住产生了一股报复的欲望,他单手执玉壶微用力向前一送,苏茉生始料不及,身体瞬间失去重心,整个人向后倒去,就在她快落地的时刻,温不钰另一只手揽住她的盈盈杨柳腰往后一拉,苏茉生整个人都结实的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整个过程发生的太快了,苏茉生吓到连连尖叫了两声。
新月以为温不钰要伤害自家小姐,再胆小也不管不顾的冲上前来。
好似有了苏茉生的前车之鉴,卫邑这次倒是发挥了禁军副统领的风范,况且新月怀里还抱着书本,在他看来更像过来行刺的。
卫邑快速剑出鞘,众人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剑便回鞘。
新月呆愣在原地,她怀里包的好好的书本从蓝色印花布里散落在地,那几本书不知为何已经四分五裂。
苏茉生亲眼见到自己那四本言情小说画本被卫邑的剑气撕成几半,只两秒钟她放开了手中玉壶从温不钰怀里挣脱开来,快速的跑向言情画本的残荷。
“你有病吧,这可是我好不容租来的,很贵的。”苏茉生大声的骂着卫邑,蹲在地上捡散开的画本。
咦,这画本怎么有点不对劲啊?怎么这些男人女人都是□□着交缠在一起的呢?
苏茉生听到人群中发出的倒吸气声,她抬头看到眼前新月涨的通红的脸和欲掉落的眼泪,始作俑者卫邑别过头去,一副“画面太美,我不敢看”的模样,温不钰提溜着玉壶站在原地还是笑的一脸温文尔雅。
“谁家的女儿这么不知廉耻啊?”
“长得这么漂亮,行为这么下作,真是知面不知心。”
“恶心死了,娼妓不如。”
……
这群看戏的人站在道德制高点开始谴责她,这些话对苏茉生来说不痛不痒,她本想站起来反击,但是看着新月已经泣不成声,她是无所谓,可是新月不是。
对新月来说,别人的话是刀子,生生剜着她的脸面,所以便什么都没说。
收拾好零落的书本,苏茉生拉着新月离开之前,信誓旦旦的对温不钰威胁:“温不钰是吧,你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温不钰:我等着
第6章 到底如何智取玉壶呢?
“刀九爷在搞什么,我要言情画本,他给的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苏茉生回府后,生气的把七零八落的书本掷于方桌上。
哭了一路子的新月已经停止了抽泣,红着眼圈站于一旁。
“你说你,抱着书没事跑出来干嘛?”苏茉生瞅着新月恨铁不成钢的问。
“我以为温公子要伤害小姐,一时担心便冲出来了。”新月小声的说,因为长时间哭泣,她的声音里掺杂了些许鼻音,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苏茉生觉得好像她再说什么倒显得是她的不是了,仿似她欺负了这小丫头一般。
她叹了口气,这时代遍地的柔弱女子,娘亲,新月动不动的就哭,不知道是不是潮流使然,总之她这21世纪的女汉子在这里是完全格格不入。
她拿起桌子上的釉花瓷壶,斟了一杯茶推到新月面前,“站着作甚,坐下喝茶。”
新月坐下端起茶杯,顿觉疑惑,小姐高端端的为什么让她喝茶,她好奇的问:“小姐为何突然要新月饮茶?”
“你今日是出了水的芙蓉,我怕再不补补水,你会旱死。”苏茉生笑着说。
新月顿了顿,才明白过来苏茉生的言外之意,知道小姐是故意揶揄她今日落泪之事,面上一红。
“那个是,我一个女孩子,众目睽睽之下那些书…”新月本想反驳,眼神不经意瞥到桌上的春宫之书,赶忙低下眼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
苏茉生早就把新月的举动尽收眼底,暗自好笑,古代的闺中女孩都太纯洁了,很多成亲之时都不知男女之事。
她拿起桌上的春宫之书,本想找张图逗弄一下新月,翻动了两下,突然激动的把书丢回桌上,满面绯红。
算了,还是纯洁一点好。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娘亲王氏的声音越来越近,苏茉生大叫一声“收书”,便快速窜到门前,“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新月手忙脚乱的抱起书本,往左走走,又往右撞撞,紧张到不知藏到哪去。
“诶,这孩子大白天的为何关着门呢?”王氏好奇,让身后的丫鬟去敲门。
“砰砰”门响两声。
“谁啊?”苏茉生快速跑到床前,揭开被子,示意新月。
新月像扔掉烫手的山芋一样把书本一股脑儿的扔到床上,不过片刻,她的脑门上已经沁出汗珠。
苏茉生小手一挥而就,被子不偏不倚盖住了足以要她小命的书本。
“茉儿,你在干嘛,是为娘啊。”王氏见苏茉生久久不开门,以为出了什么事,声音渐渐焦急起来。
“娘亲,来了。”苏茉生忙应了一句,新月匆匆赶过去开了门。
王夫人见是新月开的门,有些生气:“你在作甚,为何这么迟才来开门?”
被训斥的新月支支吾吾的想要开口,苏茉生怕她说出什么来,抢在新月之前回答:“我和新月正在研究新的绾发法子呢。”
“茉儿怎么突然想到要研究绾发了?”王氏问道,女儿一向只对诗词歌赋有兴趣,其他的一切不过由专门的人准备,也不甚在意。
苏茉生上前挽住王氏的手臂,娇羞的说:“娘亲,茉儿不是女孩子嘛,哪有女孩子不爱美的呢?”
“看来,我的茉儿是真的长大了,知道打扮了。”王氏欣慰的拍了拍苏茉生的手。
她以前还担忧自己这唯一的女儿整日与书磨为伴,身上会少了女儿家的娇羞妩媚,如此看来并不是,女儿家的妩媚是藏于骨子里的。
“不过,娘亲为何而来?”苏茉生问。
其实王氏是来跟苏茉生商谈她的终身大事的,从及笄以来一直都有不少贵家公子上门求亲,以前觉得苏茉生还小,而且王氏和苏大人膝下无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舍不得让她这么早出嫁,现在苏茉生也快满17岁了,王氏和丈夫也觉得是时候了,但还是想了解一下女儿的想法。
“女为悦己者容,茉儿研究琯发可是为了心仪之人?”王氏慈爱的看着女儿问道。
心仪之人,“以前”有没有她不知道,不过现在百分之百没有。
“没有。”好像要急切证明自己清白一样,苏茉生大声的回答。
“茉儿没有,爹娘一定会给你找个好儿郎的。”王氏笑着说。
苏茉生一想,坏了,怎么忘记古代的包办婚姻制度了,我一个新女性可不能把后半生的幸福埋葬于封建制度之下。
她目光坚定,语气坚决的对王氏表明心迹:“娘亲,茉儿不想嫁人,我想永远承欢于二老膝下。”
这冠冕堂皇的一句话说完,连苏茉生自己都惊讶了,她一个语文没上过90的人,竟然说的出“承欢膝下”。果然人的潜能在紧急情况下更容易被激发。
“傻丫头,哪有女子不出嫁的。”王氏宠溺的摸摸苏茉生的头。
“有啊,”苏茉生本想举出几个例子来,奈何潜能容易激发,但是腹内诗书却不容易凭空捏造,所以她一个例子都举不出来,只能厚着脸皮撒娇:“我不管啦,茉儿就是想陪爹娘,不要嫁人嘛!”
苏茉生整个人都靠在王氏身上,扭动着撒着娇,王氏被女儿逗的合不拢嘴,王氏只道女儿是讨论起婚嫁之事害羞,只好先“不嫁,不嫁”的应允她。
苏茉生看着王氏离开时难掩喜悦的身影,便知娘亲根本没把她的“不嫁”当真。
在爹娘给她找到如意郎君之前,她必须先拿回玉壶回到现代去,不然真得被锁在哪个贵人家的后宅一辈子望断秋水,求夫君爱怜了。
现在玉壶在温不钰手中,明显他爹左丞的段位比老爹的翰林学士的高,强取豪夺肯定行不通,只能智取或者和做交易。
做交易,苏茉生环顾四周,没一件真正值钱的东西,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忙碌的新月身上。
新月长的真心不错,一点不像是丫鬟出身,身段也漂亮,脸蛋也水灵。
苏茉生撑着脸笑嘻嘻的问新月:“新月,我帮你许个人家如何?”
新月的身形明显僵硬了一下,手中的抹布掉落在地,她忙忙捡起,眼神闪躲了一下:“小姐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不是看你长的好,做丫鬟可惜了,帮你许个好人家做大少奶奶不好吗?”苏茉生回答。
新月突然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小姐,求求你,别赶新月离开,新月不想回家,也不想嫁给那个绸缎庄主。”
“谁人赶你了,你这是干嘛,起来说。”苏茉生连忙拉起新月,掏出帕子帮她擦眼泪,只道,我这是找了个丫鬟,还是寻了个小姐回来啊。
从新月断断续续的叙述中,苏茉生大概了解了新月的遭遇。
父母为钱把貌美如花年纪似玉的女儿卖给妻妾成群的财主,女儿不愿,离家出走。
这完全是和恶势力勇敢斗争,女中豪杰,苏茉生对新月竖起来大拇指,新月问:“小姐你做这手势是什么意思,渴了吗?”
“你很棒,我支持你逃婚的意思。”苏茉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以前的亲戚都是过来奉劝自己,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嫁过去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现在小姐却说支持她,叫她如何不感动。
“小姐,新月愿意一辈子都服侍您。”新月坚定的说。
苏茉生点了点头,看来把这丫头送给温不钰的计划得打消了,那拿什么换呢?
苏茉生低头看了看自己发育还算曼妙的胸部,想起那天温不钰的模样,顿时老脸一红。
如果非要走到这一步,还真是委屈我了,苏茉生拢了拢外衣。
左丞相府中
温大人仔细瞧着儿子花了一千两买回来的玉壶却瞧不出任何珍贵之处,玉虽是好玉却也不值千两。
温大人摇摇头,“不钰,为父看你这千两出的不值。”
温不钰潇洒一合扇,只笑不语,值不值还未有定数。
作者有话要说:
千两玉壶值不值?
温不钰:说不好,走着瞧吧。
第7章 还你的“才子佳人”
隔日用完早饭,苏大人突然想起苏茉生已苏醒多日,以前他们父女俩总隔三差五的聚在一块,吟诗作赋,刚好他最近有感而发写了几首格律,想给女儿鉴赏一下。要知道女儿写词作诗的能力可在他之上,而且小小年纪便被皇上赐予“千古第一才女”的殊荣。
苏大人差一丫鬟来寻苏茉生,苏茉生听说让她去书房,顿时觉得浑身瑟瑟发抖,她也知道“苏茉生”被誉为“千古第一才女”,不管是不是言过于实,她的才气总是不俗的。这到了书房,老爹一定会和她谈论起诗词歌赋来,早知道要穿成文化人,便多背几篇古诗词了,书到用时方恨少说的完全在理,苏茉生感叹道。
实在不行就耍赖吧,被玉壶砸坏脑袋也不是不可能,顶着这张脸,老爹总不会怀疑她不是亲生女儿吧,这样想着苏茉生丧失的底气都回来了,她中气十足的把门敲的“彭彭”直响。
“进来,哦,茉儿快过来,帮爹爹看看这首新诗。”苏大人忙忙从书桌的太师椅上起身,手攥一张雪白宣纸,上面洋洋洒洒的写着一首五言律诗,苏大人本来紧锁的眉头因为女儿的到来变得舒散不少,他把诗稿递给苏茉生,侧着头等着听苏茉生的高见。
苏茉生接过苏大人的诗稿,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时而摇头时而点头,仿佛真的在细细品茗一般,其实她的内心已经开始骂娘了,计算着怎么忽悠老爹。
苏大人看到女儿摇头晃脑的样子以为她并不满意,不免担忧起来,“茉儿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