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棠小姨睨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坐着就喊累,明天有你好受的。”
“嘻嘻,小姨最好啦,给小姨捏捏肩。”西棠直起身,狗腿子般捏着她小姨的肩膀,笑嘻嘻道。
“棠棠——”
骆穗岁和李淳一敲门走进,向西棠小姨打着招呼。
“小姨好。”
“行,让穗岁和淳一陪着你,我还得去确认一下场地。”
西棠小姨见她的好朋友来,便起身拿过外套,向外走去。
“小姨慢走。”
等西棠小姨出门,三个女人就在房间里嗨了起来。
总统套房房间自然很大,十几件知名设计师高定款婚纱挂在客厅,很是惹眼。
西棠选中的婚纱是正红色无袖无领款式,裙摆小,整体偏瘦,但腰后处垂下的焦糖色纱裙,高级又独一无二,也方便走动。
“我的手捧花还没定下来,帮我挑一下?”西棠拿着两个手捧花犹豫道。
“这个复古系的吧,你的婚纱不是焦糖色吗,颜色搭一些。”
骆穗岁选中一个以咖啡牛奶玫瑰为基调的手捧花,和焦糖色婚纱很是搭配。
“好,那就它了。”见李淳一也点头,西棠愉快的做出了决定。
不一会,西棠坏笑着问道:“咱们晚上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骆穗岁连忙拒绝:“别,你作死别拉上我,你爷爷训人能把我训哭。”
就在刚刚,她和李淳一进门前,就被西老爷子逮住下了死命令,今晚必须看住西棠不许出门,省的坏了明天的婚礼。
果然,这位老爷子对自己孙女的认知还是非常清楚的。
“哎呀,你们的好姐妹明天就要嫁人了,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
西棠一手抓住一人,摇晃着胳膊可怜兮兮的说道。
“求求了,穗岁,淳一-咱们姐妹一场,要有难同享啊——”
李淳一和骆穗岁对视一眼,叹了口气道:“好吧,那等小姨去睡了,咱们偷偷溜出去。”
“好!”
两人被缠住,无奈,只能答应了西棠的要求。
西老爷子若是知道,这两人的意志力这样薄弱,怕是要被气吐血。
薄暮冥冥,海上渔火点点。
初春的傍晚,凉风拂过脸颊,带有少许刺痛。
三人奔跑到海边,对着无垠的大海,情不自禁的呐喊了起来。
西棠手掌做喇叭状,大喊道:“老娘明天要结婚啦!”
骆穗岁和李淳一对视,共同喊道:“我希望西棠能一生幸福!”
“那我希望骆穗岁赚大钱,早日成为女首富!”西棠扑哧一笑,继续喊道。
“我希望李淳一和王梓染能修成正果!”
“借新娘吉言!”
三个女人的欢笑声此起彼伏,幸好现在是旅游淡季,海边并没有什么人。
三人在海边打打闹闹,很是快活,殊不知不远处,正有几人笑看着他们。
“叙白,知凡,帮兄弟一个忙。”千俞拍了拍两人的肩,认真道。
海边的风越来越大,三人捂紧了身上的外套,赶忙逃离了海滩。
“太冷了,咱们回去吧。”
“哎,那边有个酒吧!走?”
三人在回酒店的路上,忽然发现一个不起眼的酒吧亮着灯,于是,很自然的脚底拐了个弯。
“走。”
随着门被推开,清脆的风铃声响起。
酒吧内只有一桌客人,仔细看竟是时叙白和徐知凡在喝酒。
骆穗岁惊讶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坐。”时叙白招呼几人坐下,这才解释道:“听歌。”
西棠疑惑:“哪儿有歌?”
随着西棠的话音落下,昏暗的舞台忽然亮起了一束光。
灯光下,千俞正缓慢的拨动着琴弦。
吉他声不似其他的管弦乐器那样浓墨重彩,它就像矿泉水一样,也许平淡了一些,但是弹奏者一颗陶然的心,能将所有人都陷在其中。
千俞一首接着一首,直到嗓音都有些变了,这才停下弹唱。
也许其他人不知道,千俞弹得这几首歌意味着什么,但是西棠是非常清楚的。
这是她出道以来,在公众舞台上唱过的所有的歌。
西棠望着台上的人,鼻尖有些泛酸。
千俞轻轻放下吉他,双手抓住麦克风,目光紧紧盯着西棠亮晶晶的眼眸。
手掌有些冒汗,千俞深吸一口气,按捺住那胸腔中疯狂跳动着的心脏,轻轻开口。
“西棠,抱歉,让你久等了。”
“十年前的婚约,现在说要来兑现,我希望还不算晚。”
“我想真心的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一直给我机会,不论是十年前,又或者是现在。”
“你是个骄傲的女孩子,你有魄力,你有胆量,在那样年轻的时候就敢独自闯入娱乐圈,我非常佩服你,同时我也被你深深吸引。”
“你是只向往自由的鸟儿,我不愿让我们的婚姻成为禁锢你的枷锁。”
“在此,我不会说以后会对你怎样怎样好,这些交给时间验证就好。”
“我想说的是。”
“嫁给我,我不会让你后悔。”
“我爱你。”
徐知凡带头鼓起了掌声,骆穗岁瞧着西棠眼眶中打转的眼泪,递了片纸巾给她。
西棠忙反手抓住了她的手,指尖微微颤抖。
西棠和千俞的婚约是十年前就定下的。
后来千俞离家出走,西棠孤身闯娱乐圈,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人是不可能的。
连西棠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刚尝到情窦初开的滋味,接着迅速被人抛弃,这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承受的住的。
后来,她锁死了自己的心房,不放任何人进入,即便千俞回心转意,她也没有放下。
她一向活泼开朗,大大咧咧,但在感情方面,却是小心翼翼的,不叫自己受到一丝伤害。
“西棠,嫁给我好吗?”
千俞走上前,轻轻抬起她的左手,望着那双迷茫的眼睛,坚定的问道。
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这场求婚对于两人的意义非同。
明天的婚礼只是为了应付两家人,走的一个形式罢了。
而此刻,才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一个小天地。
西棠的眼神中流露一丝的迷茫。
久久等不到回应,望着西棠,千俞那双明亮的眼睛,渐渐暗了下去。
骆穗岁瞧着情况不对,正想撤离现场,把场地留给这俩人。
忽然,她的胳膊被西棠抓住。
西棠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忽然变得坚定。
朱唇轻启,她说:“千俞,我答应你。”
第101章 相认
毕竟是西家与千家的联姻,婚礼规模非常庞大,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算是几乎来齐了。
看别人结婚就是会莫名的很感动,更何况这是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看着两人交换戒指,吻在一起,骆穗岁坐在台下也不禁湿了眼眶。
“哭什么。”
时叙白拿过纸巾轻轻擦着她眼角的泪,生怕把眼妆擦花了。
“感性细胞比较多不行?”
骆穗岁见时叙白面色如常,不服气的说道。
时叙白轻笑:“行。”
等西家和千家的老爷子致完辞,宾客们也就开始随意一些,互相走动着谈起话来。
“哎?那人是不是蒋律师?他也来了?”骆穗岁注意到另一桌的蒋旭,惊讶的问道。
时叙白顺着望去,点点头:“嗯,蒋旭的爷爷和千俞爷爷据说是故交。”
“好像没怎么在圈里听说过蒋家?”骆穗岁继续问道。
时叙白沉默片刻,只道:“他们家是从政的。”
“原来如此。”
骆穗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知是不是她太过敏感了,只要听到是从政两字,下意识的就会往不好的地方想去。
倒也不怪她,毕竟时叙白做国家秘密项目遭遇枪杀事件,若说是有人想要阻止项目的进行,她第一反应就是某个势力极大的从政家族。
“叙白,好久不见。”蒋旭也注意到了他们,打招呼道。
“好久不见。”时叙白应道,两人碰杯。
蒋旭向她点头示意:“骆女士。”
骆穗岁回答:“蒋律师,之前是事情多亏了你。”
“是我应该做的。”
骆穗岁见俩人很是熟稔,便打消了疑虑。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精神有些紧绷,有些草木皆兵了。
婚礼结束,骆穗岁陪着西棠呆到了晚上,两人这才坐车准备回家。
骆穗岁拿着手捧花,哼着歌,显然心情不错。
手捧花是时叙白接到的,自然就给了骆穗岁。
“心情这么好?”看着她,时叙白的脸上也被染上了笑意。
骆穗岁点头:“是啊,虽说是商业联姻,但是幸好两人是真心相爱,多难得啊。”
“嗯。”时叙白悄悄牵住她的手,低声道:“我们也是。”
骆穗岁睨了他一眼,倒也没有挣脱,唇角偷偷扬起。
时叙白见她心情这么好,难得对自己做的决定有些后悔。
“心情这么好,赐我一个免死金牌?”时叙白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道。
骆穗岁挑眉:“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接下来不论骆穗岁怎么问,时叙白都不说话了。
只是,当车停稳,看到不属于自家的豪车出现在停车场时,她便有了不祥的预感。
“家里有客人?”骆穗岁挑眉道。
“嗯。”
骆穗岁忽然有些生气,看着时叙白的脸并没有说什么,扭头就要往电梯走。
时叙白见她情绪有些不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穗岁。”
骆穗岁盯着他的眼睛,抿了抿嘴,挣脱开后,踏进了电梯。
“先生太太回来了,客人。”
见两人回家,魏叔上前接过两人的包包,正想说什么,但是骆穗岁并没有给他机会,直奔客厅沙发而去。
男人听到了声响,转过头就和骆穗岁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骆穗岁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脸,顿时一股冷意涌上心头。
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男人!
骆穗岁冷笑:“我是不是该叫你舅舅?”
尹樊愣住,提前打好的腹稿,顿时一个字也想不起来。
他就看着骆穗岁冷笑的脸,竟然说不出话来。
骆穗岁再次问候道:“舅舅?好久不见。”
“我是你父亲。”尹樊盯着那和他酷似的脸,开口道。
“鉴定书。”
骆穗岁接过亲子鉴定书,看到最后一行字后,闭上了眼睛。
尹镜恒这两日频频出现在她身边,她不动声色,有意让他拿到了她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
但是没想到她的亲生父亲,竟然是元樊!
骆穗岁瞧着报告上元樊的全名,又联想起霍尔根茨夫人的反应,顿时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樊尹霍尔根茨?您原来就是霍尔根茨家当年失散多年的大儿子。”
尹樊略带愧疚的看着她:“我很抱歉,没有及时找到你。”
“不用抱歉,我过的很好,既然已经认完亲了,就请回吧。”骆穗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冷声说道。
“骆穗岁!”
尹樊作为世界首富,哪里遭受过这样的待遇,一时间没忍住厉声道。
“呵。”骆穗岁冷哼一声,不再看他,扭头就上了楼梯。
从尹樊的口中听到自己名字,怎么就这么讽刺?
她到底应该是姓骆,还是姓元,又或者是霍尔根茨?
骆穗岁倒在床上,脑子一团乱麻。
为什么这个人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就这么闯入她的生活,堂而皇之地站在她的面前。
她记得尹樊是从小就养在元家的,即便是养子,对同一个家庭的姐姐产生感情,并做出这样不负责任的事情,到头来一句抱歉就想抹去过去的一切?
简直可笑之极。
“你早就知道?”
听到声响,骆穗岁闷声问道。
“刚知道没几日。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
时叙白自从知道霍尔根茨夫人送她婚纱时,就开始查两人的关系。
直到他发现,骆穗岁也在有意无意的查自己的身世。
他只想着可以早点让骆穗岁和亲生父亲相认,却忽略了她的感受。
他真是做了件糟糕的事情。
第102章 工作狂
骆穗岁可以接受她的亲生父亲对她的存在毫不知情,但元樊绝对不是。
当她拿到骆明浩的U盘,看到其中内容时,第一反应就是怀疑自己的身世。
因为她的出生日期太过模糊。
甚至骆明浩也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她不信元樊亲自做下这样的事情后,见她时,会没有过一丝的怀疑。
恐怕,元樊在接手元家的产业后,根本就不想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吧。
直到元慧病逝前,还紧紧盯着病房门,却也没有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那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