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全员的白月光——姜允
时间:2022-05-14 07:13:34

  南姝嘴角讽刺,“我的从前就这么不堪入目,丑陋到甚至要恳求你来抹去?”
  傅惊野手撑了过来,拨开南姝濡汗的鬓发,“那倒也不是,你那不堪入目的从前我就能接受。可惜你执意要跟自己过不去,非要选陆星盏,那我也只能放你去撞他这座南墙。”
  音调在南姝耳边再次压低后,那不知真假的温柔蛊惑忽然退去了伪装。
  “接近陆星盏,不就是为了想调查你养母的死因,何必这么麻烦,我能给你一切。”温热的掌心扣住了南姝的头,那声音好似咬着她的耳廓,“前提是,你要肯付出同等的代价。“
  木勺哐当一声滑倒在地上,盆中的水淋了一地,木板上飞快地冒出一缕白烟。
  南姝推开傅惊野,站在他的身前,薄薄一片影覆着嘴角弧度阴险的男人。
  “很少看你这个样子,这是被我说中了?”
  傅惊野显然不知道,作为“高等级人物”之一,南姝如今没有理由不憎恨他。
  室内暖热,南姝只觉得内心冰冷,一簇簇蓝色的火苗燃在天寒地冻里,悲伤的情绪变成肆意张狂的刀锋,她闷闷笑了几声,抬眸冷峭。
  “谁说我接近陆星盏是为了我那个倒霉的养母?你我都是在阴暗里待久了的人,十分懂得光热的诱惑,好不容易能有人拉我一把,我为什么还要选择你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傅惊野眯起眼,揣测着南姝,晦暗不明。
  “陆星盏,就是你的光?你以为他能救你?”
  南姝的睁大的眼里满是憧憬,展示出来的更像一种狂热的野心。
  却更无人知道深处的悲伤。
  “不然呢,你一个自身都难保的人怎么救别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交易,自己的事情都查不出来,又怎么能声称能给我一切。你只是想拉我和你一起困在深渊,成为你的提线木偶,任你玩弄,永无出头之日。”
  傅惊野的眼神终于变了。
  南姝再一次地踩入了他的雷点——他久久无法明白的真相,终年脱身不得的仇恨泥潭。
  午夜梦回时的噩梦飞快闪过,刺激着他灵魂深处的心魔。
  刀刀入肉的动作,鲜血染红的衬衫,抛下丈夫和孩子逃之夭夭的女人,车轮摩擦地板的剧烈声响,追着车尾撕心裂肺喊着妈妈的孩童……
  仅有六岁的孩子,死里逃生以后,魇了三年才醒过来,从此之后他仿佛就不像他了——一只魔鬼,扭曲了作为人的内心。
  正如南姝骂的那样,傅惊野不人不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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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姝的声音并不大,却是拳拳到肉。
  “傅惊野,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几次三番地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你找不到负了你父亲的母亲,负了你哥哥的乔阳绘,所以找到像她们一样的我,把我当做她们来惩罚。这种找人替罪的行为能带给你多久的快意?“
  傅惊野一言不发地盯着南姝,那样子像头带着杀气的狼。
  几乎迅捷的,他捉住南姝的手腕,就像猛兽扑咬兔子的颈动脉,起身时,手臂揽住她的腰,望着她的眼睛却无半点旖旎可言。
  “这么做,你委屈了?”
  呼吸缠绵间,南姝冰封的双眼直视着戾气恒生的傅惊野,声音是柔和轻缓的。
  “先不论委屈不委屈,我为你感到遗憾,你的母亲跟别人跑了,你的大嫂也抛下了你大哥。可我不是三心二意的人,我只喜欢陆星盏一个。”好像知道这一句话的威力,她傲慢地勾起唇角,“所以你找错人了。”
  傅惊野眉宇折出一块阴翳,放在南姝腰间的手也紧紧裹成了拳头,铁块似地发着颤。
  南姝全然不在意傅惊野此刻的样子,视若无睹地警告他,“我和你不是一路人,以后不要来招惹我了。“
  说完便要从他桎梏中脱身。
  傅惊野哪里可能轻易让南姝逃走,南姝越是要隔开他,他越是紧锁不放,她推一寸,他进三寸,南姝的挣扎无异于以卵击石。
  “你如果早有这种觉悟,就没有今天,到底是谁招惹的谁?”
  “放手。”
  “别以为你那些诡计我不知道,利用我的时候倒是顺手。现在终于搭上陆星盏了,垫脚石想扔就扔?”
  “放手!”
  “陆星盏就是你的救世主,我就一定是拉你进深渊的魔鬼是吧!”
  “那不然呢,陆星盏不会伤害我,而你总是在让我受伤!”南姝怒视傅惊野,音量也高了一些,“待我好的人我不要,要跟一个神经病?”
  不知是不是动了肝火的缘故,呼吸也有些艰难。
  傅惊野额角皮肤染了层薄红,他死咬着牙关,唇瓣颤抖,忍默半秒,捁着南姝双肩的力道更收几分,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在近处望着南姝。
  “不管你信不信,这次不是我。”
  信不信在南姝这里不重要,她靠着自己的力量挣脱不了傅惊野,就拿出事先准备的东西扎了他。
  胳膊猝不及防的刺痛让傅惊野皱了下眉,即刻涌上来的眩晕感让他意识到南姝的诡招。
  待傅惊野从旁栽去的瞬间,南姝推开他,朝门口走去。
  可在门把手着力时,发现门锁住了。
  她摇了几下,门却像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室内的温度开始攀升。
  不,应该是很早起,桑拿房的温度就开始升高了,只是之前升得缓慢,并没有任何察觉。
  南姝回身看了傅惊野一眼。
  药物的剂量虽然少,但仍旧会剥夺行动力。
  高大的年轻男人瘫软地倚在座位上,神色从未有过地虚弱,
  而南姝也没比傅惊野好多少,身体摇晃,脚步虚浮,在就近的榻榻米上坐了下去。本就处在病中,刚才因为种种事情情绪波动大,现在也是一阵疲软滞闷。
  傅惊野抬起沉重的眼皮无力地看向南姝。
  “门……打不开?”
  南姝点了下头,之后便支撑不住地侧卧在了榻榻米上,气息奄奄。
  傅惊野恢复了一些力气,过去将南姝扶起来。
  再不复刚才的张扬犀利,羸弱的少女,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脸颊一片潮红,靠在他的身上像搁浅的小鱼,一呼一吸都很艰难。
  饶是如今的境地,傅惊野也有些觉得好笑。
  南姝有所察觉,睫羽艰难地颤了颤,掀起模糊的眼睛看了他一下,显然很不开心,“你笑什么。”
  “我笑你当然是你可笑,不知道从哪里受了刺激,蝎子尾巴乱蜇人。”
  南姝眉宇折深了,作势又要推开傅惊野,手指攥着他的衣襟却半点力气也没有。
  沉闷的环境,让她越发觉得困顿。
  “别睡。”
  为了让她保持清醒,傅惊野拖着南姝从舒适的榻榻米上站起来,少女却像一株软塌塌的植物,蔫不拉几地倚在他的怀里。
  挽起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散开,落在有些松弛的领口,汗水一滴滴从皮肤里渗透出来,周身的衣服湿透了,一股奇妙的幽香不知从哪里飘出来,从感官汇入内府。
  “你……什么味道?”
  傅惊野用了些力气,抱稳了身上直往下坠的少女,在弥漫开来的幽香里喉结滚动。
  不知道刚才这股味道是否存在,好像在温度高起来以后,香气就浓郁了很多。
  奇妙地撩拨着某处神经。
  同一时间的美容院里,收拾床位的技师拿着空罐大惊失色。
  “你怎么用的这种精油?”
  刚才给南姝按摩的技师迷糊,“怎么了?”
  “刚刚来的是个学生吧,你怎么用……”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你用错了,这是给结了婚的女人用的,用来晚上调和阴阳秘事的,用之前你怎么不看看瓶盖。”
  大概是瓶身有所损坏,都有个“欢”字,所以一时没注意就拿混了。
  迷糊技师难堪又害怕,“应该也不会有太大作用吧,加上现在天气这么冷,应该闻不出来。”
  “那倒也是,用处真有这么大,用品店都关门了,都是假噱头——但你好好收着,不要让经理发现了。”
  刚说到经理,下一秒就响起了经理的声音。
  “南姝小姐已经走了?”
  两个技师忙回答,“对!去桑拿房了。”
  等经理走了,两个人从门缝里偷看,本来是想提防经理,却看到一个风清月朗的年轻同学。
  经理给他转述了南姝的去向以后,他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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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惊野撞了一次门,门过于沉重,一丝一毫都撼动不了。
  耗费了些力气,颇有些精疲力竭地回去,却没有休息,而是将汗津津地南姝抱了起来。
  南姝抓着傅惊野的衣襟,腿越发地软了。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想起了很多,但好像又什么也没想。
  傅惊野拍了拍南姝的脸,她半睁的眼睛一片迷离涣散,热得已经虚脱了。
  他也热,而且很干渴。
  “靠着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不要老是依靠我。”
  他的声音沙哑,但南姝好像根本听不见,仍旧往他倒,往他贴,倒是前所未有地“主动”。
  “不是说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吗?”
  南姝听到傅惊野的打趣,刚好指甲就在他腹前皮肤,愠怒间要掐他,不料高估了现在的身体,注意力散开一些,重心立刻不稳,身体虚软晃了晃,膝盖一折差点栽下去,傅惊野还算及时地抱住了她的腰,将人搂了回来。
  有了这番惊险,再也不敢乱动,少女纤细的手臂从背后环着傅惊野的腰,脸颊贴在他胸膛,一小口一小口地呼吸着,急促却很微弱。
  “等我出去……杀了你。”
  “可惜了,我们好像要殉情了。”
  傅惊野说得如此坦然,好像对人间没有留恋。
  南姝却认真地生起气来,她还有要做的事情。
  这段对话后不知又过了多久,就在南姝坚持得越发难受时,黑暗遮下来的瞬间,混沌的意识中破开一声巨响,冷风和冰雪一股脑地吹了进来。
  外面来了许多人,都在为这打不开的门慌张着急。
  然而就在焦头烂额准备报警的时候,门被人从里面踹开了。
  门板往外飞出几米,洞开室内里,傅惊野双手横抱着南姝,从里面出来,红色的血从伤口淌成蜿蜒的小蛇,在冰冷的雪地上咬出一个个滚烫的洞。
  江睢懵了一会,最终还是被赵柏岸撞醒,连忙上去给傅惊野披上毯子。
  傅惊野看了眼南姝,江睢只好把毯子先盖到南姝身上。
  耳边有了室外的声音,南姝睁开眼睛,一眼认出前面的身影。
  “陆……”
  南姝在傅惊野身上挣了挣,“放我下来。”
  傅惊野药效未过,踹门时也花了不少力气,南姝推他,他也抱不住,顺势放下了她。
  江睢见状提醒她:“刚出来先别乱动……”
  哪只南姝头也不回,摇摇晃晃地就往前面去了。
  “我要找……陆星盏。”
  陆星盏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南姝在朝他而来,扒开人群往前跑了几步,在南姝摔下去的前一刻抱住了她。
  “感觉怎么样?”
  南姝累得说不出话来。
  “我带你先去房间,医生马上过来。”
  陆星盏将南姝横抱起来,毛毯的边沿划过饮雪的梅花,他转身眼角看了眼傅惊野的方向。
  傅惊野脸色苍白,唇瓣冰冷,惫倦的目光放在陆星盏怀里的那一团瘦弱的身躯上。
  南姝好像在陆星盏怀里睡着了。
  就好像他不来,她就不敢睡一样,此刻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
  ——这是众人看到的样子。
  众人没看到的是,在走下弯道的瞬间,她睁开了眼,看向了天空的方向。
  某一时刻,瞳仁微微往一侧滑去
  工作人员和兄弟们簇拥着傅惊野,人群中,他已经转过了身。
  南姝终于脑袋不堪重负地往陆星盏的臂弯偏靠几分,黑发随之垂落。
  她的头发很长,发梢牵过冰冷的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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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惊野一直没有闭眼,叶冬藏担心地劝他。
  “惊野,要不休息一下吧?”
  医生已经走了,帮他包扎了脚上的伤口。
  洗去身上的汗水,换了一件白色的浴袍,傅惊野靠在罗汉床上,双目空洞无焦。
  叶冬藏看傅惊野不搭理自己,找赵柏岸嘀咕。
  “你说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南小姐怎么跑去找陆星盏了,如果没有阿野她根本出不来吧。”
  赵柏岸看了傅惊野一眼,“别说了。”
  江睢这时候从外面回来了,他坐到傅惊野的身边,压着声音,“阿野,你调查监控,是觉得这事情是人为的?”江睢的表情既严肃又不可思议,“这世上有谁敢害你啊?”
  傅惊野闭上眼,不知何意地摇了摇头。
  脑海里回忆起那日魏烛的声音。
  “阿野,你怎么会认为段闻鉴的事情,和你父亲当年有关?”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一更,后天晚上11点继续肥章
  啊,慕英好舒服,我也好想去读【bushi】
 
 
第30章 
  桑拿房中气闷, 南姝的心跳还是很快。
  醒来的时候,十分疲倦。
  陆星盏从外面接了电话回来,看到南姝醒了, 给她倒了杯水。
  “你怎么会来?”
  陆星盏虽然从刚刚起一直守着南姝,脸上却没什么笑意。
  “老师临时要复习一个知识点,要求同学都要到教室, 你不在,我是出来找你的。”
  校园卡能追踪到位置,从班主任教务系统能够查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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