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全员的白月光——姜允
时间:2022-05-14 07:13:34

  南姝坐在廊柱上边的花坛上,黑色叠纱,金丝闪烁,以星河做裙,月光为绦,法式珍珠贴片,嵌以欧泊,巧夺天工,被簇拥在大片温室蓝色妖姬中,遗世独立,看上去好像一只妩媚莫测的暗夜精灵。
  这个位置能看见东方瑛和陆星盏,只是距离有点远,在主场之外。
  陆月白找到南姝,倚在柱子上,挖苦起来,“怎么?接受不了,所以躲到这儿来了?”
  南姝看了陆月白一眼,就又回过了视线。
  这一眼没有任何用意,只是在确认来人,可放在居心不良的陆月白眼中,就成了南姝心情低落,无话可说。
  “所以你看见了吧,能跟我哥哥跳开场舞的,只能是东方瑛。”
  陆月白音量不大,甚至像在衷心劝告,柔软的银灰色鱼鳞长裙,随着她的靠近,置身水底般摇曳生辉。
  “我哥哥这个人呢,是有些缺点,同情心泛滥,总是特别喜欢去照顾别人。尤其是某些小时候走丢,十八年了才认祖归宗的可怜人,他身为班长嘛,没有理由多关照一些。“
  “可惜啊,有些人过于没有自知之明,误会了别人单纯的同情。明明对所有人都一样温柔,却一厢情愿地觉得他只对自己不同,怎么可能?”
  南姝听得耳朵痒,觉得陆月白自说自话的样子很可笑,但眼里没有表现出来,“是啊,某些人就是太没有自知之明,陆星盏只是乐于助人而已,对所有女孩子都一样,可怜的姐姐,可怜的南芮绮,怎么就觉得他对自己不一样呢?”
  陆月白一怔,“我说的是……”
  南姝兀自感慨,“陆月白你真是不够意思呢,明明觉得东方瑛才能配得上你哥哥,你怎么还在南芮绮面前鼓吹撮合呢?你究竟是何居心?”
  中央的场地上,东方瑛明显感受到陆星盏的舞步在往左边偏,直到他毫无征兆地转身,东方瑛发现陆星盏目光好似放远,俊逸的眉宇轻皱。
  南姝和陆月白正在争执,不对,应该是陆月白单方面的争执,南姝只是靠在柱子上,低垂着睫毛,舞会让她有点力不从心,劳累疲惫,其中好像还有几分黯然神伤。
  东方瑛抿了抿唇,“南姝是有些不舒服吗?”
  陆星盏闻声,视线放回面前的东方瑛,“没有,我是担心月白。怕她又去惹祸了。”
  说罢低了下头,人群没有发现陆星盏一瞬间的破绽。
  开场舞可以只是开场舞,但也可以不仅仅只是开场舞,它的意义很微妙。
  一直以来,陆星盏都是和东方瑛跳结伴,就算有时候抽不到彼此,同学们也会心领神会地换签,大家都在促成他们。
  如果有一天,开场舞不再是东方瑛和陆星盏,那一定意味着有什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陆星盏有些犹豫。这实在是过于明显了,明显到有任何的打破,都等于一种宣告。
  可,什么也不做,不也是一种选择吗?
  南姝不知何时起身,朝陆星盏走了过来。
  陆星盏瞳孔微缩,身子一僵,舞步掉了半拍。
  东方瑛花容失色,不过有惊无险,很快两人又回到了节拍上。
  她小声地在陆星盏耳边叫他的名字,陆星盏才慢慢地在东方瑛脸上聚焦,同时,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开场舞已经临近尾声。
  行过礼后,陆星盏转身之际扫了眼慢慢围过来,等待班主任致辞的人群,却未发现南姝的身影。
  好像刚刚看到的,只是幻觉。
  班主任饶老师拿着成绩单,笑容满面,“我手上的是这次期末考试的捷报,除了一位同学掉到了年级400名以外,其余同学都没掉出国际一班。”
  有没有反应过来的家长,奇怪地问自家孩子,“谁啊,掉到400名以外了,这么多?”
  那人回答,“当然是南姝了,她是两个月前才转学过来的,肯定跟不上慕英的进度。”
  陆月白站在南芮绮身边,碍于孟筱枝和南裕森在,挖苦藏在安慰背后,“南姝,你也不要灰心,以后再接再厉。”
  这时,成绩排名投影到了前方幕布,众人抬头望去,场下响起吸气声。
  有人没心没肺,高声惊喜,“哈!我终于不是班上最后一名了!陆月白,我谢谢你啊——!”
  是乔云稚。
  陆月白:!
  看见放在最后一排的自己的名字,她脚都立不住了。
  可是……自己是最后一名的话,那南姝是第几名?
  陆月白往上找去。
  作者有话说:
  【玄学皆为皆架空,胡乱编造切勿轻信】
  陆月白:这不是真的!漏!
 
 
第33章 
  南姝在第十六名。
  而南芮绮在二十名。
  南芮绮竟然还没有南姝考得高, 这是南裕森和孟筱枝万万没想到的。
  南芮绮不作声了。
  今天她其实受到的刺激不小。
  先是东方瑛和陆星盏的开场舞,然后是被南姝各方面碾压。
  结果一经公布,阔太们纷纷上前祝贺, “恭喜南董事长,南夫人,两位小姐都如此出类拔萃, 看来是南家基因优秀。”
  “是啊,南姝之前都没有接受过慕英教育,第一次考试都能进前二十,可不是智商过人吗?”
  “瞧你这话说的, 南大小姐只是生着病才发挥失常。”
  这人显然是顾忌南裕森和孟筱枝面子, 故意说的。
  孟筱枝有些惆怅。
  ——大家都不知道南姝真实身份,以为南芮绮才是真正的南家血脉, 南姝考得好, 甚至都不敢过多夸赞南姝,唯恐将南芮绮大小姐的风头压过。
  “多谢大家,小绮和小姝这次都是凭自己的本事考出的成绩, 源于她们自己的努力。小琦呢,我和阿森从小就放在眼底,难免严格,而我生小姝的时候, 身体不好,小姝生下来也遭了不少的罪, 之前一直都在千仰山住着,现在成年了, 才回到家里, 实在是受了不少苦。”
  众人提取到了重点, “南姝也是您的亲生女儿吗?”
  南裕森亲昵地搂着孟筱枝的肩,“是的,南姝也是我们南家的姑娘,是我南裕森和孟筱枝的亲生女儿。只是小姝之前身体不好,于是拜到了千仰山须途真人座下,强身健体,修身养性多年,成年才下山。”
  千仰山的须途?这在豪门里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无数名流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更别说还能成为其座下弟子。
  “那么南姝是柳涧的师妹了!?”
  孟筱枝笑道:“是的,柳涧是我们南姝的师兄。”
  越是体量庞大的豪门,越是信奉这套,这说辞于普通人那里恐怕有些好笑,但在名流间,却是十分有说服力。
  毕竟这位须途真人,不仅是神使般的存在,更是国学大师的代名词。
  大家都很羡慕南家找得到詹大师和千仰山道门这样的门路,柳涧近年来也颇有名气,各路富豪排着队请他看盘堪舆。如果南姝有柳涧这位师兄,那么不止能背靠南家,还能仰仗道门,更多了几分声望。
  家长们围着南姝瞧,溢美之词不胜枚举。
  “难怪,一股子仙气,原来是柳涧的小师妹。”
  “真是聪明过人的孩子,想来见多识广,看了很多古籍,诗书礼乐想必是得心应手吧。”
  南芮绮明明站在大灯底下,却觉得自己周身黯然无光。
  她已经没有任何愤怒的力气,只觉内心一片冰冷麻木。
  陆月白却不同,她的眼睛通红,望着南姝要滴出血了一般。
  周围有同学议论。
  “所以真的是谣言吧,南姝是千仰山的小仙童呢!成年之前都在山上修炼,怎么可能下山去害人嘛。”
  “就是,人家是有信仰的,怎么可能做那种欺负老人家的事情,一定是搞错了。”
  “好羡慕南姝哦,既是南家的小姐,又是千仰山的高徒,活得一定很有价值吧。”
  陆月白恼羞成怒,“你们听什么就是什么,没有自己的脑子吗!”
  同学诧异地望着陆月白,“天哪,疯了吧。”
  “考最后一名而已,这就被刺激到了?”
  “快逃,别跟她说话。”
  “嫉妒南姝吧,可是人家本来就是小仙女嘛,有本事自己也去千仰山,看道长收不收她这只老鼠精。”
  陆月白死死捏着拳,愤怒值几乎冲破计表。
  一阵响铃过后,大家掏出了手机。
  陆月白因为关注了那个爆料南姝的号,也及时接收到了消息。
  上面是一封道歉信。
  【此前的所有消息都是造谣,主人公是我的同学,很抱歉牵连到了无辜的人,请大家不要打扰无关者,同时也对我的这位同学郑重道歉,我不该捏造不实信息。我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造谣的后果……】
  这条道歉声明,就放在南姝最后一条爆料后面。
  ——有关于南姝那位养母,模糊的远景照片。
  断了手的妇人,在捡垃圾桶里一个塑料瓶子。
  陆月白刷新界面,想要再看清楚,那张照片却已经没有了。
  包括那些爆料谣言,统统消失,只剩下置顶的道歉信。
  南姝应付完那些逢迎的名流,目光锁定在低头紧盯手机的南芮绮身上,她迈步走去,半路手臂被人一挽。
  那人力道很大,一下子就把南姝拽到了玫瑰温室。
  乔云稚目光灼灼,“南姝,你真的是千仰山的小师妹吗?我好想知道你们道姑的生活呀!你是不是会功夫?我那天看到你打人,当时就觉得你很有技巧,教我几招呗!”
  南姝折起眉头,面露不善,“我学的是巫术,扎小人的那种。”
  乔云稚怔怔地望着南姝,好像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学扎小人。
  另一侧响起了爽朗的笑声。
  “南姝你看到了吧,她就是这么傻,一旦认定了什么人,那人说什么她都信。”
  南姝诧异,想不通怎么会在这里见到魏烛。
  “舅舅!你不要胡说!南姝说的是真的!”
  乔云稚这声舅舅,把南姝听得眯起眼。
  “魏大哥,是你舅舅?”
  乔云稚笑嘻嘻地点头,“我爸妈向来不爱管我,一直都是小舅舅来学校开家长会的。”
  魏烛颇为无奈地望着南姝,“从乔阳绘开始,我就在开家长会了,这丫头毕业,我的苦日子也该熬到头了吧。”
  南姝总算知道,为什么傅惊野会认识魏烛了,原来魏烛是乔董事长的大舅子,乔夫人的弟弟。
  南姝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乖软地看着魏烛笑,“可是你不应该和乔姐姐差不多大吗?怎么也帮她开家长会呀。”
  魏烛穿着皮毛一体的麂子大衣,在冬日里吐了口白气,手揣着兜。
  “有什么办法,乔阳绘那家伙就那种德行,横竖我是倒了她的霉。幸好老师也从来没赶我走。”
  乔云稚今天别样开心,一点也见不到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样子,“舅舅,你得给我礼物!我这次考了37名!”
  魏烛:“哦,倒数第二名。”
  两人吵吵闹闹,过了好半天,魏烛扫了场内一圈。
  “阿野呢?“
  乔云稚不解,“傅惊野他来了吗?他一贯不喜欢这种场合吧。”
  魏烛没有回答她,“没事,我自己去找。”
  乔云稚“哦”了一声,目光随之望向南姝,颇有点害羞,“那个……我不会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我知道那些人一定是坏人,你是为了自保才那样的。”
  南姝十分感动地走近一步,亲近地望着乔云稚,“谢谢你能体谅我。”
  乔云稚没想到南姝会变得这么友好,受宠若惊地挠挠鬓角,“下次……下次有人欺负你跟我说!我从小就练散打!”说着露出自己胳膊上的肌肉,“普通男的干不过我!”
  南姝的这段插曲过后,便是陆星盏的专场。
  众人都纷纷围过去,祝贺陆家公子又得慕英第一。
  得体地一一回应过后,陆星盏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四下寻找。
  终于在百米外的回廊看见南姝的一角身影。
  正要跑过去,胳膊被人拉了一下。
  是东方瑛。
  “阿盏,你今天怎么感觉心事重重的?”
  陆星盏头也没回,“我现在有点事情,抱歉。”
  东方瑛却没放手,“你是在找南姝?”
  陆星盏终于看向了她,但显然此刻他记挂着其他事,没有观察出东方瑛那双睁大的眼里,蒙了一层水色。
  前方的花园已经空无一人,陆星盏觉察南姝的消失,下意识拂去东方瑛攥着他衣料的的手,焦急找了过去,试图捕捉到最后一丝机会。
  然而迎接他的,是漫天的夜雪。
  乔云稚吃着蛋糕好奇地走近,“找南姝吗?她已经走了。”
  陆星盏泄气地闭了闭眼。
  乔云稚没心没肺地望着他,嘬手指上的奶油,“既然在乎南姝,那你还跟东方瑛跳什么开场舞。”
  在陆星盏愕然的视线中,乔云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魏烛以为他能在学校的元旦舞会上见到傅惊野,但显然他失算了。
  “我在哪?在元华区后山,怎么了。”
  傅惊野手肘搭在黑色跑车的驾驶窗台上,前面是空无一人的山道,阴风卷着他的额发,撩出一个漂亮的美人尖。
  魏烛头疼,“你真去了!?好吧,你去之前总要叫上我吧!我都说了不要一个人擅自行动!”
  傅惊野的声音被狂风吹散,“不必了,好不容易休息,跟你的小侄女好好过个节。”
  魏烛:“……”把乔云稚说得跟只有三岁一样。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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