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里,就她一个人自言自语,绛姑娘心思细腻但也有些疏离,阿泐真公子吧,好像很是自傲,而封越…她心中郁闷,现在根本没人能和自己说话。
这气氛过于低沉了。
“那个…”
绛妁抬手止住阿若的话头,她咽了咽口水看向封越,后者往前一步站在绛妁身侧,绛妁接过阿泐真递的剑又走了一步站在封越的前面。
她理应是这里比较厉害的吧。
听阿泐真说,她是大将军的女儿,自幼就保护阿泐真,所以绛妁一动几个人都停住了。
阿泐真自觉的拿出大刀,他擅长用刀,这种时候很是灵敏,他看了一眼阿若道“阿若姑娘,你在我们后面即可。”
“嗯嗯。”阿若努力点头,她小步走到封越身后,想碰却又不能碰,只踌躇着。
绿树后面突然动了起来,绛妁呼吸紧了紧,只见风一吹是一个大家伙。
“这是成精的壁虎吗?”
绛妁没见过这个她有些疑惑的向后面看过去,一双眸子疑惑的很,阿泐真也摇了摇头他也从没见过这东西。
“守宫。”封越抿了抿嘴“变了性的守宫,可不好办,说不准会干些什么。”
绛妁又看向封越,她低了低眼“守宫…是什么啊?”
“就是…大壁虎。”封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形容这守宫,按理来说这西城不应该有这种东西。
“我们不动,它应该不会主动…”阿泐真话还没说完,那守宫突然扑过来,绛妁下意识推开封越,她转头用剑挡住守宫的攻击,连连后退好几步。
她直直的被守宫扑出去。
“绛妁!”阿泐真惊呼一声他连忙过去护住绛妁,他接住绛妁时,绛妁心中有了些熟悉感,可不过刹那间便消失,她抬眼看向阿泐真,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中会有这种感觉。
“你没事吧?”阿泐真上下打量着绛妁,绛妁摇了摇头,等她再看过去,封越已经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身侧是阿若跑过来站在自己身边。
“阿若姑娘,麻烦你照顾一下绛妁。”阿泐真见绛妁确实没有事才放心,他把绛妁交给阿若,绛妁缓了缓气息道“它力气很大,你们要小心。”
阿泐真认真点头“你放心,我没事。”
她是女子对于这个确实没办法抵挡住,她借着阿若的力站稳“周围有人。”
“不应该吧,这也不是里面,就是有那种土著也不应该在外围出现吧。”阿若小声询问绛妁,绛妁微微皱了眉头“许是,里面出事了,所以这些人来外面,但如今并不确定是否是人。”
“啊?还能不是人吗?”阿若咽了咽口水,这可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样啊,绛妁感觉到阿若的手紧紧拉着自己,她拍了拍阿若的手“你放心,怪物打不过,人我还是可以的。”
那守宫再次冲过来,阿泐真大刀挡住它前面的爪子,封越手里没剑,绛妁道“封公子…”这话还没说完身后有了动静,绛妁瞬间反应过来,她把阿若一推,原来阿若位置上一刀砍上来。
绛妁用剑把大刀给挑起来,正好封越接住。
“阿若姑娘,待会跟紧我,莫要走丢。”
那边阿泐真和封越和守宫越打越远,这是两个人心底默契要离两个女子远一些,但这边并不舒坦。
草丛里突然跳出来一群人,绛妁看了阿若一眼,阿若坚定的点头,绛妁心里放心下来手里的剑握得更紧,她剑慢慢抬起来指向那些野人一般的人。
那些人身上涂着泥土,突然这些人冲过来,绛妁也冲上去,刀剑之间阿若心里怦怦乱跳,绛妁每一下都是极具进攻性的,她拥有杀气。
绛妁发现这些人也没有杀心,慢慢的她也没有下狠手。
“等下。”
突然一声传来,绛妁见这些人都不动了,自己也放下剑身后阿若走过来“绛姑娘…这是怎么了。”
“领头人来了。”绛妁眯起眼看着来者,来者是个老人,老人也看不清面容只见他停下脚步道“外来人,来这里干什么。”
绛妁收起剑微微行礼道“听闻这里有怪,为避免影响悦城,故来。”
“原来是担忧怪,当年它悦城弃我们流落至此,如今担忧这里祸乱才来,我竟天真以为是悦城想起我们啊。”老人冷笑一声,按理来说这些事他不会轻易提起,但是他逢遇见外人就说,心底里竟也希望会有人传话,让悦城来接他们回去。
老人看着绛妁疑惑的眼神,哀叹一口气“年轻人,你走吧,见你也年轻没有参与当年的事,快走吧,这里面的东西,不是你能抵挡的。”
绛妁摇摇头“我觉得不行,如果我是悦城人,那就应该守护悦城。”虽然她记不起往事,但如果她是悦城人,那就不应该离开。
老人紧紧盯着绛妁,不知想起来什么,他长叹一口气“太像了,罢了,你去吧。”说着他抬手让众人一起离开“我也算为你提醒了,只希望你不要被辜负。”
他踏着树枝离开,绛妁看着老人佝偻的背影,不知怎么觉得凄凉,见人离开她才回头看着阿若“他指的是什么?”
阿若微微一愣,她抬头想了许久才道“应该是三十年前那一场战争吧…当时将士们战胜了,可是在回悦城时,突遇风沙,悦城…没有给他们开门,后来也没有去寻找过,其实…”确实是悦城辜负了他们。
但是这句话她还是没有说出来。
绛妁也听出来后面的话阿若没说,她抿了抿嘴“没事,我们去看看阿泐真和封公子去哪里了。”
“啊对,那守宫看起来很凶。”阿若也猛然想起来“我还没见过封越打架呢。”说着她傻笑起来。
然绛妁却微微皱起眉头,心里也带了些担忧,她道“我觉得不太对,那守宫猛然攻击,要么对自己自信要么就有同伴。”
打斗痕迹明显,看出来那守宫不依不饶,但到底是什么吸引着封越和阿泐真一直与其纠缠。
“绛姑娘,这眼看天黑了,也找不到他们两个啊。”她紧紧拉着绛妁的衣袖,这林子安静的很,似乎只有她和绛妁两个人,脚踏在地上,呼吸都下意识缓下来。
“天黑我们就找地方休息,阿若姑娘,你好生休息,我守夜。”
闻言阿若摇了摇头“那怎么行,你夜里不睡觉身体怎么能受得住,不行不行。”
“那这样,上半夜你来,下半夜我再来。”
“那行。”
夜里两个人甚至连篝火都没有点燃,绛妁抬头看着月亮,脑袋里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念想都没有,她看向守夜的阿若,阿若撑着下巴很是警惕的看着周围。
她复又闭上眼睛,身子很是疲惫,她本来就没好透,如今操劳起来更是难熬,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
阿若眼皮越来越沉,但是又不想叫醒绛姑娘,然而她只觉得下一刻就能昏睡过去,拍了拍自己的脸捡起树枝,突然想起来自己也不认字。
那,封越两个字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写。
但她心里忐忑,从前封越虽然看样子也不心仪自己,但是不像现在这么疏离,从前几天被风沙中石头击中脑袋以后,他就这样了。
手随意的划着地面,她心里愁苦,脑子也精神起来。
她偷偷回头看向绛妁,绛姑娘可真好看啊,像天上的仙女一样,绛姑娘的模样有些不像沙漠人,沙漠女子皮肤都不太好,但是绛姑娘并不是那样的,而且绛姑娘虽然会打架,但好像很温柔。
这样的女子一定很招人喜欢吧,封越也会喜欢吗,她一愣,摇了摇头,封越也不是那么看脸的人吧。
就这么看着绛妁,突然绛妁睁开眼睛,略显疲惫的眸子眨了眨“怎么了?”
“你怎么醒了?”阿若抬头,她原本打算不把绛姑娘叫醒的。
绛妁按了按眉心,声音有些沙哑道“估摸着时间快到了,所以醒了,你快休息吧。”
“我不困。”阿若摇摇头起身走到绛妁身边,绛妁侧头看向她“你在担心封公子吗。”
“啊…”阿若愣了愣,她竟没有想着担心封越,是因为自己对封越自信吗,见她没有说话,绛妁心底觉得阿若对封越很是喜欢。
“你莫要担心,我瞧阿泐真身手也好。”绛妁轻轻笑了笑,虽然她现在记不得阿泐真这个人,但觉得应该还可以,而封越嘛…
“我知道,我不担心,绛姑娘你要不要继续睡啊,我现在确实还不困。”
绛妁摇摇头“我也睡不着了,都已经睡过了。”她点了点阿若的眉毛“你该睡觉,明日还不知要走多远的路。”
阿若正准备说话,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绛妁按住阿若的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绛妁缓缓起身拔剑出来,草丛里突然出来一个人打过来,绛妁反手用剑挡住,而后她一猫腰胳膊肘打过去,那人反应也是极快的伸手挡住,然后一用力紧紧握住绛妁的胳膊肘。
那人把大刀往下一砍,绛妁趁机抽剑单手握剑抵挡,左胳膊肘被那人紧紧握着,绛妁毕竟是女子,气力敌不过对方,但她紧皱眉头左胳膊一用力还是挣脱,整个人翻滚出来。
她看了一眼左臂衣裳带着鲜血,再看向那人,接着月色她一愣。
“阿泐真?”
话音刚落,似乎听出她的声音,阿泐真卸了力气昏了过去倒在地上,阿若颤颤巍巍走过来“是阿泐真?”
绛妁点点头,起身走过去,她抬头看了看月亮,估摸着快要天明,点火应该没事,便对阿若道“看来我们得起篝火,阿泐真受伤了。”
“好,我拾柴去。”
篝火点燃,绛妁才看见阿泐真身上伤痕累累,阿若抿着嘴“阿泐真都这样了,封越会怎么样呢。”
替阿泐真包扎的手突然一顿,绛妁想了想道“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等阿泐真醒了,问问他吧。”
掀开阿泐真的外衣,阿若捂住嘴睁大眼睛,阿泐真腹部几乎溃烂,她甚至想不出来阿泐真经历了什么,下意识看向绛妁,只见绛妁并没太大波动在继续查看伤情。
“阿若姑娘。”绛妁为阿泐真包扎结束以后看向阿若。
“绛姑娘,怎么了?”阿若有些疑惑。
绛妁看了一眼阿泐真低眼道“明日我为你和阿泐真找个安全的地方,我去找封公子。”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去。”阿若猛然站起来,绛妁轻笑“阿泐真是伤者,需要人照顾,这绿林危险,我一个人探查总比你一个人探查安全,毕竟我可以自保。”
“可是…”
绛妁弯腰收拾了一番,她打断了阿若的话头道“你不必忧虑,你也想见到封公子,不是吗。”
闻言阿若也是思虑一番,自己确实不会打,也不能自保,还不如留下来照顾人来的实在些。
天将亮,绛妁和阿若一起把阿泐真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这地方后面是一条小路,左边是大山右边是大石头,已经算是隐蔽之处。
“阿若姑娘,麻烦你了。”绛妁微微行礼,阿若摆摆手“这是该做的,绛姑娘请你找一下封越吧。”
安置好阿泐真和阿若,绛妁便一个人踏入这深林之中,昨晚她主动要求,一确实如她所说的,阿若不如她能自保,另一个方面也确实是她想看一看封公子能不能坚持。
她耳边是鸟鸣声,显得生机勃勃,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会知道,这里面危机四伏。
她一路顺着阿泐真昨晚出现的方向走,查看到昨天白天的痕迹,她弯下腰查看,竟发现这里面不仅仅是一只守宫。
各种各样的,不下五只。
但是这里又没有血,明显也不是在这里阿泐真受伤,她站起来看向周围,到底在哪里呢,她探查的仔细。
她向前走着一个不留神竟踩到一个大坑掉下去,而后一只守宫出现,似乎是听见动静,但是左看看右看看又没活物,只得回去继续睡觉。
西城(二十九)
一滴水滴到绛妁额头,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四周围,黑暗里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摸黑站起来,四周听声音应该很空旷。
绛妁揉了揉眼睛,努力看着周围她缓了一口气,听见周围有动静她蹲下来在黑暗里摸索着那把剑,屏住呼吸等动静停下来,她似乎摸到了火把,想起昨晚留下的打火,她拿出来点起火。
黑暗里慢慢亮起来,她看了看周围是石壁,前方有一个黑洞一般,她抬步走过去,刚踏进去周围就有箭射出来,绛妁动作极其灵动的躲开。
不知在黑夜里走了多久,她听见身后终于有声音,她握着剑回过头,是满身是血的封越,在看到她那一刻封越紧绷的精神松了下来,他眼睛一闭就向后倒去。
绛妁下一刻松开手中的剑跑过去堪堪接住封越,封越倒在自己的怀里,她看着封越又看了看周围,这地方太容易让人迷失方向,不过几瞬她已经分不清自己从哪个方向来。
她伸手探了探封越的气息,她不明白封越和阿泐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两个人都这么狼狈,她站起来把封越拖过去,靠着墙壁。
自己出来的急,并没有带太多东西,幸好封越伸手没有阿泐真那种令人惊骇的伤,虽然出伤痕多,但大部分都不是大伤。
她拿出药物替他包扎,动作轻柔担心触碰伤口更疼,封越紧皱眉头似乎很疼。
在这里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不见天日,而火把早就被绛妁熄灭,她在这期间带着封越来到一处宽阔地方,那地方有火烛可以点燃,竟有些乱了眼。
她走回去,封越这段时间总是在高烧,幸得现下缓和过来,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更不知道阿若姑娘那边是否安好。
“咳咳。”封越咳嗽了几声,绛妁看过来。
迷迷糊糊有火光在眼前闪烁,封越眼皮很重睁开眼睛,他看到那一身红衣女子正望着自己,定了定神他才发现是绛妁,果然没记错,晕过去之前看到了绛妁。
绛妁凑过来问道“你还好吗。”
等她凑过来封越才看出来绛妁那不是红衣,而是衣服被鲜血染红又凝固,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是我的血吗。”
绛妁愣了愣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裳,不禁抿了抿嘴“也许吧。”也许还是阿泐真的,她也没注意衣裳什么时候成这样了。
封越又咳嗽了几声道“你穿红衣服,挺好看的。”他长叹了一口气“阿泐真呢。”
闻言绛妁才道“他没事,阿若姑娘在照顾,说到这个想起来你们遇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