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失败后我摆烂了——某某君
时间:2022-05-15 06:59:31

“啊,瞧我这记性,”阮思无奈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都忘记给你买毛笔和字帖了。”
“姐姐,‘阮’字是哪个呢?”宋广白指腹小心的抚上发黄的书页纸上。
*
当巷口阿婆家的大公鸡长鸣的第一声,阮思又爬起床了。
又是忙碌的一天。
她摸着房门走了出来,却见屋角的炉灶前映着火光,少年就坐在灶火前,手捧着本书,淡粉的薄唇无声的一张一合。
“……”
昨夜,阮思睡去时,宋广白还在用手比划着繁杂的“虞”字。
现在,望着如此渴求的少年,阮思忽地生出几丝难以言状的心疼来。
若她来的早些便好了,或许也能让他少受一些苦。不会有那么多的伤疤,不会那么缺乏安全感……想他也能像寻常人家的孩子,有些调皮,有些叛逆,但活泼开朗、自信阳光。
“姐姐……”宋广白小心合上书,脸有些热。
*
所有的努力都渐渐从不同方面得到回应。
阮思晨起卖的胡辣汤和傍晚时分卖的酱香面,都打出了响亮的招牌。
每次出摊,阮思的小推车前都围了许许多多的顾客。
甚至,那个穿着青灰色长衫脾气古怪的阿公,也会硬邦邦的站在摊子前,拿着饼子捧着个碗,“勉为其难”的喝了两碗胡辣汤。
“姐姐,鸡蛋必须得吃。”
冒着热气剥了一半壳白嫩嫩的鸡蛋递在唇边,阮思抬眼,少年表情固执而认真。
两人早上起来后忙得很,往往都是卖光胡辣汤忙完后才有时间吃早饭。
可那个点,两人的肚子早已饥肠辘辘,饿的冒泡了。
“好好好”,阮思嘴里的肉包咽下去,她刚想吃,可又有两个客人拿着碗走了过来:“阮姑娘,两碗胡辣汤!”
阮思避开鸡蛋,就准备忙活。
“我来。”少年把鸡蛋放在她手里,二话不说挡在她前头,动作连贯的开始盛汤。
胡辣汤的热气腾腾的冒上来,少年的肩背不知何时变得宽阔许多,阮思咬了一口白嫩的鸡蛋,笑靥如花,对未来的日子带着期盼。
日后……
“来一碗辣汤”低沉的声音响起,推车前不知何时又站了一个一袭黑袍身材伟岸的男人。
“……”
自宋广白生辰那夜与周秉烛见过面后,之后的好些日子,阮思几乎每隔个三四天便会见着周秉烛。
隔三差五的,阮思卖胡辣汤时,男主会领着三两个带刀的捕快若无其事的经过,有时,又会独自提着一个食盒突兀地出现;阮思推着推车依旧挨家挨户的叫卖时,男主又会不知从哪儿现身,买下了两碗炸酱面。
男主什么多余的话都不说,每一次,就睁着一双阴沉沉的眼睛扫着她,以及她身后的广白。
来的都是财神,财神光顾哪有不接的道理。
阮思接过动作僵硬的少年手中的汤勺,扯起虚假的笑容给男主盛了一碗热腾腾的胡辣汤。
“嗳,客人,您走好。”阮思笑眯眯把食盒递过去。
周秉烛冷淡的扫过她的脸,瞥了一眼她身后抿嘴不语的少年,抬手接过转身离开。
“……”宋广白暗自松开了拳头。
*
连连下了好几夜的细雨,今早,雨水依旧不见消停,反而落得愈发汹涌。
虽是下雨,但阮思还是风里雨里继续在七尺巷前摆摊。
可阴沉沉的雨天,注定是个不愉的日子。
路上打伞的行人皆是行色匆匆,甚至几个来买胡辣汤的老顾客,表情也是比往日严肃了许多。
卖包子的何大哥以前摆摊总是来的极早,就算这几日下雨,也从未来迟过,可今日,何大哥却姗姗来迟。
“阮妹子,小宋,昨天夜里……你们听说了没?”
昨夜阮思有些疲惫,睡得早,况且夜里一直在下雨,哪儿听到什么声音?
阮思望着一脸异色的何大哥摇摇头。
宋广白也摇头。
卖包子的何大哥皱着脸把手挡着嘴:“你们怎么不知道啊?昨天夜里,就往这走几步路的吕大汉溺死了!”
“这几天不是下雨吗?那运河上的水也跟着涨起来了,那尸体就漂了出来。”
“……”
何大哥自顾自的摇摇头,一脸的恶心和后怕:“昨天夜里吕大汉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动静闹的挺大的,我也被吵醒了,也自找没事的去看了一看,结果……”
“啊,尸体早就泡烂了不说,胸膛上的心啊肺啊全被挖了干净……更可怕的……呕……”
“舌头也没有了……嘴里还有不少依附的水蛭……”
这属实有些恐怖了,阮思跟着恶心的捂了一下嘴。
何大哥抬起眼底青黑的眼睛,面皮抖了抖,脸上忽地显现一种显然的惧怕来:“你还听说没?”
“数月前,三十里外的景安镇,有个杀父毁尸的少年,他……”
“……”,阮思抿着嘴,点点头:“这个我听说过的。”
何大哥看向一侧木着脸的少年,比划两下:“是啊,那杀人犯许就是和小宋这般年纪,那个杀人犯啊,也是割了他亲老子的舌头,还让狗吃了他老子的五脏……”
“作案手法是一样的?”何大哥的表情太过阴森,阮思头皮有些发麻:“为什么会一样呢?”
“就是一样啊!”何大哥一拍大腿:“昨天夜里,大家就说,那个残忍的杀人犯,跑到咱们这庆阳镇来了!”
“……”
“因着这杀人犯,镇里的人都是人心惶惶的,捕快还在查了,阮妹子,小宋啊,你们年纪轻,又没个大人在家,晚上记得锁好门呐……”
*
阮思收了摊后,两人刚回到家没多久,巷口的阿婆又一脸担心受怕的来提醒了。
“保不齐,就是那杀人犯逃到这庆阳镇了”,阿婆摇摇头:“小宋呐,这把刀你拿着,做防身用,更要照顾好你姐姐!”
阿婆拿了一把匕首出来,紧张担忧的递给宋广白。
“……”
宋广白拔出匕首,静默的望着那被打磨的锃亮的尖刀。
他望向门外,门外的雨水砸在地砖上,沙沙作响。
宋广白轻皱起眉,咽下口水转头去看姐姐。
阮思的目光先是顿在他身上,见他回头,下意识的又将目光瞥向门外。
“希望不要打雷。”她张了张嘴,缓缓道。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
 
第41章 这个弟弟是伪白莲(10)
 
那惨死的吕大汉死的蹊跷离奇,短短一天,各种各样的流言和猜疑便满天飞来,纵使是向来不问闲事的姐弟二人,都从巷口的阿婆那儿听到一波又一波头尾拼凑的消息。
阿婆说,吕大汉是个撑船为生的鳏夫,整日是酒不离身,经常醉酒,为人作风不正,与旁里的左邻右舍都吵闹过。
阿婆骇然道:“这吕大汉和景安镇死的那个多像啊,肯定是景安镇的那个杀人小子跑到咱们这儿来了。”
“那个杀人犯虽说还是个少年,但能杀自己老子指定心里已经扭曲残忍的不成样子,这种人,杀了一次人可是会上瘾的!”
“咱们庆阳镇,要遭难了……”
阿婆捂着胸口,语气加重,表情露出些许担惊受怕,阮思沉默的听着,期间只应了几声。
屋内燃着熹微的烛火,屋外雨声哗哗作响,水滴沿着屋檐飞速掠下,阿婆最终把话说尽,喝了一杯滚茶后,便打伞回家了。
“阿婆,您慢点啊。”阮思站在门口,招呼着老人离开。
豆大的雨水令人厌烦下个不停,抬头去看,天上成片的黑云翻卷而来,阴沉的浓云低垂在房顶,雾蒙蒙的天边有几条光线。
好死不死,这是打雷的前兆。
*
天越发寒凉,冷空气透过大门的细缝,“呼呼”的吹进空荡荡的屋里。
大锅“咕噜咕噜”煮着什么,滚热的热气从盖子四边腾腾的晚上冒。阮思就手捧着一碗放了不少辣子的胡辣汤挤坐在灶火前烘火取暖,她从容吃着胡辣汤,身边的宋广白正拢着她披散在肩背上的长发。
宋广白骨节细瘦的手拢起她的长发,防止落进碗里,他目光默默地在她白嫩的侧脸上游移,而后松开一手,捏了捏她还有些湿漉的发尾。
“姐姐,景安镇弑父的那事儿,你是什么时候听说的?”宋广白嘴角含笑,漫不经心的开口:“我天天待在姐姐身边,我都不知道这事呢。”
“就是前一段日子,我去阿婆家闲聊时听说的。”阮思低着头吞了一口滑嫩的豆腐,眼睫落下:“当时你在家练字帖,所以才不知道。”
其实……是周秉烛说的,后来,阮思才从阿婆那儿问了两句。
“原来是这样啊。”
“扣扣扣”,话音刚落,大门忽地扣响了。
天还未黑的完全,透过纱窗的天色还有几丝光亮,阮思还以为又是阿婆来串门了,她转头吞了吞口水:“是阿婆吗?进来吧。”
“吱呀”一声,大门被人推开了。
风雨声清晰的响在耳边,门外站了一个与夜色相浓的黑影,打着把伞,满身水气的站在门外。
“你们在做什么!”
打着伞的男人骤然一道低喝,震的阮思促不及防。
*
周秉烛收了伞,拎着滴水的伞抬脚走进来,他轮廓分明的面容紧绷着,肃然的望着坐在炉灶前动作亲密的二人,眼底闪过一瞬暗芒,周秉烛一手搭在后腰上的剑鞘上,厉喝道:“阮虞,你过来!”
“……”
阮思耳后的头发尽数披散开来,阮思身后的宋广白站了起身。
这么些天,宋广白一直可笑的以为,周秉烛已经放过了自己。
可……宋广白凝向他腰上的剑,平静开口:“你来做什么?”
“住口!”
周秉烛犀利的目光刺向阮思身后少年,他上前走近两步,愠怒的伸出手来,再一次不耐烦的厉声喊道:“阮虞,你赶紧过来!”
阮思敛去嘴角的浅浅笑意,她静默的坐着瞧他,不紧不慢道:“镇子里死了人的事儿你知道了吧?可我与我弟弟很好,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来操心。”
“倒是林小姐,几日前我见着她,据说她也搬来了镇子,外头的杀人凶手还没有捕获,你该好好守在林小姐身边才是。”
“以及那杀害吕大汉的凶手,你……”
“你也住口!”周秉烛拧着眉,睨着表情愣愣的她,意味不明的扯起讥笑来,他的声音越发冷冽,“你身后的那个小子究竟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弄得你这般是非不分?”
“我没有。”宋广白攥紧拳头,他手掌覆住了上半张脸,话语几乎是从牙缝中逼出来的:“你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我念你与我姐姐是旧识,也唤你一声周大哥,还请你不要……”
“吕大汉的死是你做的吧?就如你在景安镇杀了你那个酗酒亲爹一样,割了他的舌头,捅烂他的五脏六腑……”周秉烛直接截断了他的话。
他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表情变为茫然的阮虞,抬起淌着水的伞柄冷冷的指向少年,嗓音极冷:“你心知肚明,你和阮虞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你还能一边伪装成纯善的模样骗取阮虞的信任,一边又能以同样残忍的手段不断杀人,像你这样的臭虫,真是……该死啊。”
“阮虞待你不薄,你心里该感恩的。”
周秉烛欣长的身体横挡在门前,高高在上睥睨着浑身僵硬的少年。“若你能乖乖与我去衙门自首,死时倒是能给你个痛快。”
“……”
宋广白用尽所有力气一点点放下眼前覆盖着的手,少年双眼血红,脸色煞白,他唇角颤栗的抬头去看眼前的姐姐。
他如坠地狱,彻骨冰寒,他真的不敢看她。
“姐姐,你别信他的话,我…我没有,我就是你的弟弟。”
“姐姐……你回头看我。”
“哼,宋广白,我这个捕快若没有十足的确定,你觉得,我现在来这是来看你继续做戏的吗?”周秉烛向前走了两步。
“姐姐”,宋广白死死的抓住阮思的手,眼眶极快的滚出泪水来,他一边拼命的摇头一边矢口否认:“吕大汉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景安镇的也不是我!姐姐,你信我啊!”
“阮虞,你退开来!”周秉烛丢了伞,沉着脸走上前去:“你究竟是不是凶手,到时候去了衙门自有定夺!”
“还有……你的模样,景安镇也是有几人识得的!”
“铁证就在衙门,还狡辩什么?去了便知。”
宋广白脸色一白,力气向被一瞬间抽干一般,他张了张嘴,眼睛慢慢变红:“姐姐,你看着我。”
阮思看向他,少年的唇角哆嗦,眼眶也跟着泛红,却还是紧咬着唇去握住她的手。
宋广白拼命摇头:“姐姐,你别信他,我没杀过人。”
“……”是么?
阮思张嘴想说什么,可又一下被周秉烛霸道的往后拉扯开来。
阮思半分招架力气都没有,就被拉倒在地。
“姐姐!”
外头的雨大得出奇,如山洪一般倾泻砸下,天空闪过几瞬无声的电光,阮思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目光静默的望着双手被周秉烛缚在身后的少年,最终呆滞的转过头去。
“……姐姐……你看看我……”
“阮虞!你别不要我!”宋广白双眼猩红,脖颈的青筋也跟着暴起,他猛地发力想要挣开身后的人。
仅仅一瞬,他怀里的匕首就亮出了锋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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