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失败后我摆烂了——某某君
时间:2022-05-15 06:59:31

他离开时,什么都没带。
床头的柜子上摆放着一沓写好的字帖,阮思走上去,拿了起来。
一张张字帖,歪歪扭扭写的,大多都是他自己的名字。
练了这一段日子了,字怎么还是这么丑?
阮思抿嘴往下翻,动作蓦地一顿。
百来张字帖,除去上面的十几张字帖,下面的数十张,全是一笔一划字迹端正的“阮虞”、“姐姐”。
“……”
***
“不会有人发现你的,你以后还是别白费力气了。”阮思打开了周秉烛所处的屋门。
“……”
周秉烛手脚被缚,就维持着一个虾的姿势,靠着墙角单单坐了一夜。
此刻,只见他脸颊处尚有点点血渍,男人脸色发白,嘴里包着布,虚软的半眯着,一副马上归西的模样。
“……”
高估男主了。
阮思捂着嘴止住喉头的痒意,她俯下身用手背给男人探了探额头。
许是她的手太过冰冷,周秉烛的头就像是煮沸的热水,滚的要死。
“……”,阮思蹙眉默默叹了口气。
男人嘴里的布条被扯下时,阮思才察觉自己昨夜的确是太过于粗暴了。
只见好好一个身强力壮的八尺男主,狼狈不堪虚弱的靠在墙边,嘴角也都因为她下手太狠而被撕裂。
殷红的血渗了出来,周秉烛头一歪,一双眼珠子无能为力的干瞪她,阮思冷淡的避开他的目光。
阮思把一碗煮好的甜粥稳健的放在他被缚的手里,低声交代道:“若你自觉的闭嘴,我就不会堵你的嘴。可以答应吗?”
周秉烛耐心也已被磨尽,他死死扣住碗,憎恨的瞪着她。
“我周秉烛,还从未受过如此屈辱!”他扯着嘶哑的嗓子一字一句道。
“……”
阮思站起来,俯视着他,说:“周秉烛,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无可挽回了。”
“我做了,我认,以后你要杀要剐,都行吧。”她漫不经心的望着他。
“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我不管宋广白以前是谁,做了什么,可现在,他就是我弟弟,我做不到眼睁睁看他去死,更做不到大义灭亲。”
“吃东西吧,你若想吃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做。”
“你受凉了,待会我会找个毯子给你盖,再去抓些药来煎给你。”
“只要你老实的待在这里,其余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尽可能的满足你。”
阮思静默的望着他。
“……呵”,周秉烛眼珠一转,脸上显露出无力的灰败来:“阮虞,你为了那个杀人犯,竟做的出如此狠毒的事情来。”
阮思抿了嘴,难以遏制的咳嗽两下:“是啊,可无论你说什么,这段日子,我还是不会放了你。”
“你慢慢吃,还希望你……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女子反手关上门,再次将门外的光亮与里屋隔绝。
“……阮……”周秉烛被缚的双手捧着尚且冒着热气的粥碗,望着这扇门许久,最终还是吐出一口气来,咬牙收了声。
**
外头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阮思端着木盆,站在大门口观望着门外的雨水,静默不语。
木盆里,是昨夜被她换下的湿漉漉满是脏泥的衣裙。
可令人厌恶的这雨天,衣服是洗不了了。
阮思抿着嘴转头淡淡的扫过,却猛地停住。
巷角封死的最里头一直是随意堆砌了一堆废弃的木头和箩筐,可现在木头却高高撑起几个破洞的箩筐,中间留出一些洞口来,被两块木板有意遮挡住……像极了孩童玩耍时所建的木屋。
这隐秘的角落里,漆黑如墨,足以藏着个人身。
“广白……”阮思恍然想到什么,眼皮一跳,下意识便喊出了声。
“……”在雾蒙蒙的雨中,阮思再次眯着眼细目观去。
最终,她将目光停在箩筐外的地砖上。
雨水顺着地砖的细缝涓涓细流着,而青灰湿漉漉的地砖上,粘附着好些的黄泥和青草根。
“……”阮思屏住了呼吸,她快速往巷口和屋子里看了一眼,小心的咽了咽口水。
一时之间,除了雨声,四周都是寂静无声,阮思望着那箩筐,似乎也觉有一双眼睛透过木板的缝隙在紧张的瞧着她。
阮思或许真的是魔怔了,她捧着木盆,任由雨点儿砸在她身上,她脚步轻轻的走向那搭起的箩筐。
……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
 
第43章 这个弟弟是伪白莲(12)
 
细细的雨点滴滴答答砸在脸上,阮思抬起手,俯下身屏住呼吸把箩筐外的木板掀开来。
“广白……”如她所料,搭起的箩筐里,果然躲着一个少年。
可是他浑身带着血迹,是毫无知觉的模样。
宋广白就歪着脑袋靠在箩筐里,他闭着狭长的眼睫,面容苍白如雪。
可少年的额头却破了一道两指宽血肉模糊的口子,殷红的血染红了他半张清瘦的脸颊。
他两手垂下,同样血腥的青衫淌着雨水皱巴巴贴在身上,少年像是睡着了一般。
阮思抬起手动作凝滞去触碰宋广白的脸,却怎么也不敢接近他触目惊心的额角。
“叮咚!杀毒进行中:50%……51%……51%……”
杀了一夜毒的【系统】声音忽地再次响起,却又很快戛然而止。
*
夜色昏沉,毛毛细雨沙沙沙地飘落而下,夜色深沉的七尺巷里,停了一辆陌生的马车。
“阮虞,你还要将错就错不成?”
屋内杂物间的木门敞开一半,周秉烛手脚被缚,他虚弱的如同缺了水的鱼一般,靠在门扉上,不知是第几次了,周秉烛咬牙切齿的望着阮虞。
可这一次,他眼中的暴怒却远甚过去。
他的脸上因为愤怒回春般由青白涨成了猪肝色,他双眼冒火望着忙个不停收拾着包裹的女子。
“阮虞!你若带他走了,那你便再难洗脱嫌疑,你会成为协助杀人犯的共犯!”
“我知道。”
阮思将准备的包袱放进了门外的马车里,她重新进了屋,平静的望向斜斜欲倒聒噪个不停的男人。
周秉烛捆着手脚,咬牙怒视她,与阮思刚来这个世界所见到气质沉稳的男主完全相反,眼前的周秉烛,怒火中烧,额角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阮虞,你不要命了?!”男主虽是虚软无力,可从未停止过歇斯底里:“你这个疯女人!赶紧停手!”
……这个世界的男主,许是最为可怜的一个,竟被她一个女配角折磨羞辱成如此地步。
阮思摇摇头,面上表情不变,但心里却还是难免有几分内疚。
“门我不会再锁了,你就这样靠着吧,巷口的阿婆隔三差五就会来串串门,你早晚会被解救的。”阮思仅看了一眼,又极快的收回眼,转身进屋去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
少年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衫,他安静的躺着,额头缠了好几圈白纱,一只被折的手也固定好了木板,他闭着双眼,嘴唇毫无血色,依旧处在昏迷当中。
他身上有好几处摔伤,而额头的伤口最深,因着这伤,他陷入昏迷中始终未曾醒过。
阮思俯下身,小心的拉起他一只无碍的手臂,撑着少年精瘦的腰身,半背半扶着他,向屋外马车走去。
“啪嗒”一声,眼看着阮虞扶着杀人犯出门,周秉烛用身子碰倒了身边小凳子上的碗。
茶水和烙好的鸡蛋饼子掉在地上,饼子粘上脏灰,清澈的水渗入泥巴里。
正欲出门的阮思听到动静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
“阮虞,我做捕快七年,我打赌像宋广白那样敢杀亲爹残忍至极的人犯,就算是你带他逃走了,他也还是本性难移,无法压抑骨子里暴戾的杀念”
周秉烛挣扎着爬起身,却又脚步不稳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咬着牙槽阴恻恻的看向女子略微停顿一瞬的背影,声音如冰:“他会再次杀人,而且,会越发娴熟,并以此为乐。”
“你带他走了,日后见他再杀人或者自己被他害了,你定会后悔!”
“……”,阮思。
“我最后给你一句忠告,把人放下,让我把他交给衙门,我保证,我会尽可能的为你开罪,也…能保住你的名声。”
“周秉烛,你怎么婆婆妈妈像个娘们一样?”阮思表情冷了许多,也有些不耐烦:“他如今这幅模样,你要我把人放下让他去死吗?我做不到。”
“呵,他为何会一身伤?你就不怀疑?万一是他伤人时弄出的呢?”
“……”阮思已无话可说。
她继续往外走着。
周秉烛咬牙:“你可见过吕大汉惨死的模样?舌头被割,心脏被挖……你可知你背上扶着的这个少年有多可怕?至亲之人他都下得去手,又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阮虞!你不要再被这个恶徒蒙蔽了双眼了!”
“……”
阮思抿着嘴闷了一瞬,却半句话也未说,她继续勉强的扶着少年,艰难的将他扶上了车厢里。
雨点忽大忽小,这时,“沙沙”的雨点砸在阮思的脸颊上,冷而刺痛,阮思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一段日子温暖的小屋,再望了一眼再次摔在地上还在挣扎的男主,闭了闭眼,不再犹豫的关上了大门。
“嘎吱嘎吱”,咣当一声,大门被彻底紧闭。
“…”周秉烛动作凝滞,他眼里满是严寒的望着空无一人的屋子,直到外头细微的车轱辘声消失,他才一字一句从唇齿里逼出话来:“我真是个废物啊。”
“……阮虞,我好言多劝,可你非是不听……我再不会留情了。”
“日后,我定会亲手逮捕你们归案!届时,遵循当朝律法,处以极刑!”
***
阮思上一世,学过几日马术,可如今自个驾马,还是有些艰难的。
虽是夜里逃亡,镇子里的人都梦回周公了,但阮思依旧不敢声张。
快些再快些……
阮思低头再次扯扯缰绳,扬起马鞭抽了两下,可这白日“斥巨资”买下的马没成想竟是一匹懒马,阮思又抽了两鞭子,可无论阮思如何急切,坐下这马却是依旧懒洋洋、晃荡晃荡的漫步走着,这速度竟比不上脚步稳健的青年大汉。
“……”
可恶的马贩子!说这马跑的快!竟是在诓骗她……
就这一匹懒马和一方车厢,竟骗取了她大半身家。
“……”,阮思看了一眼身后的车厢,脸上的镇定终究是有些裂痕,她深吸了一口气,发狠挥下了的一鞭子。
“聿聿聿!”前头的懒马终是觉得痛了,它猛地向半空撅蹄子嘶鸣一声。
手中的缰绳被往上扯起,阮思被缰绳带去,一个不稳,整个人便从驾座上掀滚而下。
“嘶!”阮思重重的摔在街道旁的草垛上。
而前头的马也加了速,脚步快了好些横冲直撞往前奔着。
“……”阮思满身泥水,她痛苦的皱着眉,却连声音也不敢发出,什么疼都顾不上,就爬起来去追。
今夜,注定是一个倒霉苦累的夜晚。
阮思撑着这副瘦弱的身子,足足跟在马车后跑了小半刻,才摇摇欲坠追上了放慢速度的马。
“……”阮思撩开车厢的幕布,只见昏迷中的少年躺在垫着的几床棉絮上,倒是相安无事,阮思满身疲惫与冷意,慢慢松了口气。
借着夜色,阮思重新坐上了驾座上,她握紧僵持,扬起鞭,依旧是咬牙发狠的抽下去。
“聿聿聿!”前头的大马又痛的撅蹄子,这一次,阮思死死握住僵绳,马车速度加快的奔出了镇子的南大门,阮思也再没摔下来过。
***
一路奔腾,阮思紧握缰绳的手已磨出一圈一圈血糊糊的血痕,阮思再一次甩下马鞭,可懒马也是疲惫不堪力不从心,速度越发缓慢。
“……”
天还未亮,依旧是黑昏昏的。
密集的雨点砸在阮思的面皮上,她的全身,已冻得僵硬。
而脑袋,却滚热的不像话。
再这样下去,怕是还没天亮,她就坚持不下昏倒了。
*
庆阳镇十里外的一座破庙门前,破烂的大门紧闭着,里头看不分明,阮思紧握着冰冷的手骨,踩过一地泥泞的泥巴地,僵硬的推开了破庙大门。
破庙乌黑一片,静悄悄的没有半点人声,接着月色,阮思隐约瞧见头顶泛着幽幽的绿光。
细目一瞧……原来荒废的破庙里原来供奉的是一座两人高的菩萨石像,而那反光的珠子,竟是菩萨石像上青石雕刻的眼珠。
“……”
阮思不信神佛,不拜神佛。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转而回身去拉还在雨里歇息的马匹。
*
费尽小半个时辰,阮思才颤颤巍巍的点燃了一小堆篝火。
这破庙里地上的枯叶树枝极多,阮思动作小心的将它们放入火堆里,见火焰渐旺,阮思才又吐出一口气。
转头一看,身侧的少年依旧不省人事的睡着,阮思将被褥给他盖好,摸了摸他微微温热的手指。
手指相触,阮思抿了抿嘴角,终于,没有那么凉了。
破旧的大门“咣当咣当”的抵御着外头的风雨。
“噼里啪啦”火堆里的枯木竹棍发出清脆的声响。
阮思谨慎的朝四下昏暗的角落看了几眼,最后望了一眼闭着双睫昏迷的少年,咬着颤抖的牙,哆哆嗦嗦的拿着包袱走向黑暗的马车。
“恢恢”破庙里的最边角,那匹懒马发出几声响鼻动静。
阮思坐在车厢里,摸黑换下了身上脏湿的衣裙。
“叮咚!杀毒进度:60%……60%……”脑海中的【系统】冷不丁的从脑海中响起。
阮思略微一晃神,她这次没有太过诧异,【系统】若能杀毒成功,恢复运行,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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