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上滴出血,他伏在地上:“母妃听儿臣解释,全是那姜五月在搞鬼,儿臣被那姜五月耍得团团转!”
贵妃顺了顺气,被宫人扶着下了主座,来到他身边:“连一个庶女都搞不定,还被她耍得团团转,你却还有脸说?”
萧礼低着头不敢说话。
到底不是她亲生的孩子,贵妃似乎有些不忍,轻轻抬了手臂,道:“先起来吧。”
萧礼战战兢兢站起来,垂手立在贵妃身侧。
贵妃又说:“雪儿前几日来宫中看望本宫,和本宫提了一嘴,说那姜五月已经出家了,既远在雁云山,你为何拖到现在,被人逼到这种地步了,都还没动手?”
萧礼低声应道:“皇叔竟同她交好,儿臣害怕……”
贵妃眸光一闪:“昌平王?”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蛾眉轻蹙:“真是麻烦。”
她转身看向萧礼,拍了拍他的肩膀:“总之你行动隐秘些,莫要让老五那里再抓住什么把柄。”
萧礼低头应是。
贵妃坐在一旁的坐榻上,示意让萧礼过来坐到对面。
萧礼飞快地用袖子擦了一下额上的血迹,躬身做到贵妃对面。
贵妃道:“淑妃那个贱人医女出身,果真是没多少见识。她不欲与姜初雪为善,老五可有的恨她的。我看雪儿也对你有点意思,孩子,你得抓住机会。”
她意味深长。
姜尚书已经站队五皇子,虽是那样,但他是一届文臣。
重要的姜初雪的外祖定国公。
萧礼心里明白。
他想起姜初雪同贵妃交好如闺中密友,几乎无话不谈,而他也是信任爱重她。
他一直都相信姜初雪对他是真心的,但此刻,不知怎么地,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
只听他突然开口问:“母亲,城郊炮坊一事雪儿知道多少?”
贵妃一惊:“你糊涂了?本宫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萧礼心里一恸,刺骨的冷意窜上脊背。
他想起那天姜初雪面色焦急,提醒他城郊炮坊一事已被五皇子发现,叫他先不要轻举妄动,得细细谋划,否则将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在那之前他从未说过,那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萧川会信任她到,将对付他的筹码告诉她吗?
往前一步讲,他的炮坊那么隐秘,萧川又是怎么查到的呢?
萧礼手指微蜷,微微颤抖着,他第一次对姜初雪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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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悄悄挂一个古穿预收《夫君他秀色可餐》文案一:
赵憬有厌食症,平常靠看美人吃饭,俗称秀色可餐。
一天,手下掳来一位皮相极美的郎君,赵憬惊为天人,当下决定要和他成婚,看着他吃一辈子饱饭。
然而做出决定的当天夜里,她梦见了一本书,书里她是个恶角儿、土匪头子,趁男主角危难之时抢了他逼迫他和她成亲,男主抵死不从,然后被她在受伤未痊愈的情况下施以重刑。
之后男主成功逃脱,回来时将她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
赵憬受了梦中一样的痛,痛入骨髓,恨意滔天。
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男主算账:小登西,反了你了!
于是她坐在被绑在椅子上饿了三天三夜的魏琼祎面前,狠狠吃了一桌子美味珍馐。
魏琼祎:…姑娘,倒也不必如此羞辱在下……
赵憬:给你两个选择,嫁我还是——
魏琼祎:娘子
赵憬:……
魏琼祎:啊不——相、相公?
赵憬呆了两秒,看着魏·应当抵死不从守身如玉将她千刀万剐·琼祎,突然转过身去。
魏琼祎:内个……
赵憬:你等下,我再去梦一梦。
文案二:
魏琼祎穿越初始,就身受重伤,不仅如此,还落到了土匪窝里,被土匪头子看上了。
为了活下去,他委曲求全,给土匪头子打杂做菜兼暖床。
只待有一天能够逃出去。
然而那天,杏花微雨,碧草云天,她环住他的腰,将他从围攻中救出。
微风吹动她的发,雨水打湿了他的睫毛,他对她,一眼万年。
【小剧场】
有一段时间,赵憬热衷于搜罗各种年轻貌美的厨子,像大王选妃一样比皮相比腿长比细腰……
她看上一位长的还行的,魏琼祎微笑绽放,只有在一瞬间,脸上闪过落寞:“这位长得比我更得娘子心意…娘子,开心就好…”
魏琼祎更好看,赵憬放弃。
她看上一位腿挺长的,魏琼祎撩了下袍子,语气很惊讶:“诶呀,我的腿是不是变短了?”
魏琼祎腿更长,赵憬放弃。
她看上一位腰挺细的,魏琼祎当夜里衣衫半解,苦闷地说:“这腹肌也没什么好的,唉,娘子不喜欢。”
赵憬喜欢腹肌,再再次放弃。
后来的后来,赵憬终于明白,除了魏琼祎,再也没人能入她的眼了,魏琼祎是天下第一好。
cp:厌食症患者、重度颜控、钢筋直女、很能打、不是个善茬vs现代厨子穿越成倒霉皇子、心眼贼多、演技帝、柔弱的清新绿茶
第31章
姜五月自然不知道萧礼竟然已经开始怀疑姜初雪了。
只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所有事皆会留下蛛丝马迹,有迹可循。
这时已至黄昏,姜五月走遍了每一间铺子,翻了翻旧账,昌平王世子留下几位府人暂且充作伙计,一切交由李掌柜看理。
姜五月几句话交代完,出了铺门,看了看天色。
姜九星趁机道:“阿姊,天色已晚,雁云山远在京郊,多有不便,今夜不如回家住一晚可好?”
姜五月笑道:“无碍,乘上马车不过多久便到了。”
姜九星闻言连忙说:“阿姊此次下山是为了白云寺建济养院做准备,事出有因,祖母听了也不会怪罪你的。”
他拽住她的衣摆,眉间竟有哀求之色。
他同姜五月虽是同胞姐弟,但从小相处甚少。
但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那天也是这种黄昏时候,他本在祖母的院儿里念书,不知怎么回事,黄昏时竟趴在石桌之上睡着了。
侍候的丫鬟婆子们都不知去了何处,也就给了阿姊机会,偷偷溜进来给他盖上一层薄衣。
阿姊以为他不知道,但他其实早就醒了。
还知道她的手轻轻柔柔地附在他头上揉了一下,还记得她口中骂着:“这般小的孩子刻苦念书,别以后成了书呆子!老太太也真是的,为何要把你逼得这么紧?”
又絮絮叨叨地说,过两天,他的生日便是娘的忌日,让他别太高兴了,也要念着娘的好。
这话说完之后好似找不到什么想说的了,在旁边默了片刻,立在一旁为他挡了风。
等到丫鬟婆子们回来了,她就静悄悄地离开。
他早就不记得那是他的第几个生辰了,但是他从那时起便将亲姊挂念在心里。
他想和阿姊好好说话,但前几年她又是那般执迷不悟,他见了不免规劝几句,但到底惹了阿姊不快。
频频不愿见他,就算见了也是臭着一张脸。
阿姊是不是不喜欢他?姜九星以前常常这么想。
但现在的阿姊明显不一样了,在吃过那次苦头过后。
她变好了,会对他笑。
他身为弟弟想和自己的亲姊亲近,有什么错吗?
姜五月看清他的委屈,不禁一怔。
可怜他还不知道,其实他真正的姐姐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了。
姜五月抬起手臂,附在他头上揉了揉,她轻轻笑道:“小九都长这么高了啊。”
姜九星听此,却越发委屈,不禁撅了撅嘴:“阿姊,我已经快高过你了。”
“是啊,可是小九,阿姊今夜不能回姜府,”她微微低头,认真地向他解释:“阿姊有事要做,你今天先乖乖回去。等以后有机会了,阿姊一定会回来陪你。”
姜九星与她对视片刻,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妥协道:“……说定了。”
“嗯。”
姜五月看着他坐上回府的马车,拐过街角,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姜五月跟着萧诩回到了昌平王府,当天夜里,东井巷空空荡荡,唯有王府一处门口亮着灯,大门口与东西两个角门上挂着灯笼,昏黄的光洒在地面上,姜五月和萧诩下了轿走着,同旁边的八抬大轿速度持平。
月色温柔,星光璀璨,一路上比来时安静很多。
初意回来时脚歪到了,坐在轿子上有些郁闷,琴萝与柳淳在一旁和她说着话,脸上这才恢复了笑意。
她们三人偷偷瞥着走在一处的萧诩姜五月二人,一个个掩嘴轻笑。
时不时偷瞟过来的视线让姜五月浑身不自在,萧诩也不自在,不过他拥有一张厚脸皮,因此还和平常一样,至少看起来是很无所谓的。
姜五月觉得这样不好,她抬起脚掌,一点一点的往右悄悄挪了二三十公分。
萧诩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侧脸看过去,她皮肤细腻,府人提着纸灯笼侍候在侧,昏黄灯光下,她侧脸朦胧,看得不很真切,只看见她轻轻咬了下唇,脸色莫名有些奇怪。
他低咳两声,抬头看看天空:“今晚月色似乎很美。”
姜五月闻言也抬头看看,月亮高高悬在天空之上,像一个白玉盘,她赞同:“是挺美。”
之后也不在说话,两人相隔半米左右,皎洁月光倾泻在身上,在地面上拉出两条长长的暗影。
众人回府,皆尽散去。
不多时,王府中又传出了笙歌燕舞之音,奢靡之音遥遥传出,很快,空荡的东井巷因这一幢王府瞬时热闹了起来。
还好这巷子里原来的人家都纷纷搬走了,不然也太烦人。
也还好这巷子里的权贵们搬走了,给了某些人夜探王府极大的便利。
此时深更半夜,门房已经准备要安歇了,他正要关上屋门,偶一抬头间,看到一片黑影闪过。
他一惊,揉了揉眼睛,却只见屋前一颗柳树被风微微吹动,在垂花门两侧的障墙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只当是看错了,深觉是因为平日里被院里嬉闹声吵得他出了幻觉,朝着正院的方向呸了一声,转身准备回房睡觉。
转过身的下一秒,他被人当头一棒,砸晕了过去。
此时正院正屋里,萧诩与姜五月默默无言,相对而坐。
萧诩换了朱红绸质中衣,领口处绣有暗纹,下面半露着的裤腿被他卷进了一双黑色短靴中。
他坐在铺满锦被缎褥的雕花大床上,对着姜五月,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
“你过来坐啊。”
姜五月矜持地闭着眼睛,非常有礼貌地不去看他。
因为她知道,这是在古代,一男一女如此亲密,竟于夜深人静的晚上同塌而坐,是非常不合规矩的。
为了避免两人之间传出什么不实的谣言,以至于她以后不得不对其负责,姜五月坚定地拒绝了他。
她是没想到,萧诩一个古代男人,竟然这么开放?
“Are you serious?”姜五月试探般地吐出一句话。
萧诩没听清:“你叽里呱啦的说什么呢?”
姜五月就想,看吧,这人和她不一样,果然不是穿越的。
她叹了口气:“我说,你至于吗?”
萧诩严肃正经道:“以防万一,要是别人怀疑我怎么办?你不结草衔环就罢了,也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恩将仇报?”姜五月乐了,“我倒是还不知道世子您有什么需要我报恩的,为何要无缘无故地帮助一个曾经试图算计过你的人?”
萧诩没说话。
姜五月走到床边,离他近了几步。
她还真的在他面前思考了起来:“我想想,你是为了我的铺子钱财?还是为了我的花容月貌?”
萧诩沉默。
他确实有私心,一开始他因为对她的翻天变化产生了怀疑,想一探究竟,说不定她真实的身份可以于日后帮他一帮。
后来,是想看看她面对萧礼的针对,会如何应对。
再后来,于她在难捱的时候拉上一把,今天早晨在看到她的崩溃大哭时,他是这么想的。
这一天下来,还挺有意思的,他回想今天闹的那一出戏以及她说过的济养院的事情,心情不知怎么回事,越发愉悦起来。
以及她是怎么知道琴萝于萧礼和萧川之间游走的,原因他尚且不知,还有待探寻。
很有趣,很愉快,想护着她,还有一丝紧张。这就是此时的萧诩对姜五月的全部想法。
姜五月还在等着他的回答,萧诩微挑眉梢,全身放松,倚在床上,一双眼睛看向她,语气像是在开玩笑,吊儿郎当:“不图你铺面钱财,不图你花容月貌,小爷我图你以身相许。如何啊?”
姜五月无言,这一副不想好好回答她问题的模样,真是气人,她微笑:“世子赶快入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屋内燃着香料,缕缕细烟蜿蜒而上,烛光摇曳,姜五月居高临下站在床边俯视着他,在某一刻烛火影动之时,她望着萧诩的眉眼,突然感到一阵熟悉感。
姜五月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上前走两步,腿挨住了床沿,一条腿踏上了床,膝盖怼在柔软的被褥上,另一条腿仍然支撑在地上,然后她伸出胳膊,一只手撑在了萧诩的脑后,将他咚在了床头上。
萧诩没来得及反应,眼前人的面孔近在咫尺,鼻息间的热气打在他面上,一双水润的杏眼一眨不眨地凝注着他,她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暗影,越发衬得眸色乌沉,像是漩涡一样在勾引他进入。
萧诩呼吸屏住,心跳加快,甚至在她的攻势下,准备闭上眼睛。
然而下一秒,姜五月抓起一角锦被,荡住了他的嘴巴和鼻子,只露出来一双眼睛。
打量了一瞬,姜五月点点头,果然有点像。
确定完后,姜五月拿着被角,拿开手,放在床上的腿也没有下去,反而将另一条腿也放了上去,脱了一双鞋,靠在与萧诩相对的床尾上。
她向萧诩招招手:“你过来。”
萧诩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见她神色认真,便从床头起身,移到了她所在的床尾处。
姜五月接着说:“你压住我的两条手臂,扣住我的关节。”
一听,萧诩愣了:“啊?”
“啊什么啊?快点!”
萧诩缓缓挪过去,摸了摸鼻子,看着靠在床尾的姜五月,心跳比之刚才跳得还快了。原来是要他主动,咳,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