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旁边就有弟子上来要带云眠去刑罚台,他们一左一右架着她的胳膊。
云眠被萧振鸿的笑刺痛,一把挣脱开桎梏,打开系统商城。
上次完成打败萧振鸿的任务后恶毒值又加了5点,现在自己总共有22点恶毒值。
早已将商城摸熟的云眠,几乎不用思考就打开了自己想要兑换的东西,系统十分惊恐,【宿主你要想清楚,这会花掉十点恶毒值!!】
云眠呵呵一笑,她现在脑袋十分清醒,她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纤长的睫毛下,一双圆眼染上疯狂的神色。
她要抽死他丫的,一群狗东西!
一点犹豫都不带的,云眠指尖飞舞,紧接着一道华光飞入她的丹田。
——云眠浑身灵力节节攀升,一眨眼的功夫直逼大乘后期,离渡劫期仅有一步之遥!
堂中所有人都感受到她身上溢出来恐怖的灵力波动,金正庸甚至在其中感受到无法抗衡的绝对压制。
云眠抬眸,万钧之力压在金正庸身上让他几乎寸步难行。
虽然兑换来的灵力只够她到大乘后期,但是眼下用来对付这群渣滓已经够用了。
只见云眠脚尖一点,轻盈的身子眨眼间便出现在被控制住的金正庸面前。
金正庸甚至连反抗都不能,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她,“你,你,那凡人说的果然没错,你一定是入魔了才能用这种旁门左道的禁术!!”
就算在这种极度的恐慌下他也费尽心思地想要诋毁云眠,说云眠是魔族。
但是很可惜,云眠现在已经不会因为他的话而愤怒了,看着他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只蝼蚁。
她扬起手,白皙的掌心二话不说直接扇在了这为虎作伥的老蛀虫脸上。
“啪。”清脆的一声巨响,绝对的力量之下金正庸被云眠一个巴掌打的吐出一口血来。
鲜红的血液混着白色的小点在地上,定睛一看,金正庸才发现那是他的门牙!
金正庸趾高气扬了半辈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所有人面忤逆他,尤其还是如此直白地打他的脸!
他气疯了,“云眠!身为羲和宗的弟子你竟敢殴打宗门长老,简直就是敢欺师灭祖的行为!你信不信明日我就可以逐你出宗门?!”
云眠觉得这老东西真是好笑,她要是普通弟子或许现在就怕了,但很可惜,她爹跟掌门是旧交,她师父是羲和宗第一战斗力琅星子。
她冷冷地瞥了金正庸一眼,开口讥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师父收徒也归你管了,不过要是他老人家出关,看到你让弟子上供月薪,抢走其他弟子拜师的名额给那些乡绅富豪,你觉得,我们究竟是谁先被逐出去。”
金正庸贪财,这些年在长老的位置上捞了不少油水,这些事情明里暗里其实有不少人都知道。
金正庸一头冷汗,他没想到云眠竟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些,“你,就算你知道这些又有何证据!”
他强装镇定,好在这些年他做事也算谨慎,就算用人也都是自己的心腹。他不相信云眠能找出他所有的把柄。
云眠自然没有证据,她只是听闻这些传言随口一说,谁知金正庸还当真承认下来。
既然这些事是真的,那等琅星子出来,说不定当真能将金正庸扳倒。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秉承着能动手绝不bb的信念。云眠闭上双眼,全身灵力倾注璇玑剑中,暴涨的剑意刮在金正庸脸上留下一道道细小的血痕。
旋即浅棕色的眸子睁开,羲和宗最强剑招——万宗归一,式成!
云眠轻喝一声,“去。”
此刻的璇玑剑才是完完全全发挥出天灵至宝的水平,承载着九九归一剑意直袭金正庸门面。
“眠儿住手。”就在这时得知云眠大闹善恶堂的掌门才姗姗来迟,虽说他已有渡劫期的修为,但是面临盛满剑意的璇玑剑终究还是慢上一步。
这样凶悍不留余地的攻击,一旦使出,就连云眠这个使用者都收不回来。金正庸若是面门上挨上一剑,估计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正当所有人都捏了把汗,以为云眠闯下大祸之时,少女双手环胸不屑地发出一声,“切。”
只见璇玑剑几乎是擦着金正庸的脸刺入他身后的玄石柱中。
掌门松了口气,就连许久不开口的系统都出来说话,【宿主,我还真的以为你要杀他。】
云眠不屑地哼了声,“开什么玩笑,杀了这只臭老鼠,我还得付出代价,要是为此被逐出去完不成任务,那我不是变相送死?跟这么个东西一起死,我才不要呢。”
系统:……他这宿主疯是疯了点,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拎得清的。
明明一点事都没有,反观金正庸那边就很好笑了,璇玑剑震荡开来的余威将他击倒在地上,那贪生怕死的老匹夫竟是以为自己被打中了,躺在地上抱着脑袋嗷嗷痛哭。
“你们快看啊,掌门快看啊,这疯丫头入了魔要杀了我!”
虽然萧掌门是来镇压云眠的,但是看见金正庸这副胆小如鼠的做派,也免不得为他尴尬,“咳,正庸,眠儿的剑并没有伤到你。”
金正庸抬头一看,削铁如泥的璇玑剑正笔直地插在他正上方的柱子上。
自知丢了大脸,金正庸忍不住为自己辩驳,“但是掌门,她方才分明就是想杀了我!一定是她扔歪了,我命好才没被打中。掌门你可一定要严惩她啊。”
萧掌门被他喊得脑瓜子嗡嗡,一个头两个大。
就连云眠都听不下去,“你瞎说什么呢,就你这么大个人在这我还会扔不中,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你的烂命值几个钱,我就这么想要?”
“谁不知道你云眠不学无术,很明显你就是蛇蝎心肠想要我的命。”
眼瞧着二人火、药、味快要掀了屋子,掌门抬手连忙制止,“好了,此时尚且不说,但是今日之事必定有个结果。”
整个堂中都在等着掌门发落,“金长老,云眠说你贪污真假与否有待商榷,但是为自证清白还是请你暂且归还长老权利,改日查明便可尘埃落定。至于萧振鸿,是否强迫歌姬有待查证,但是身为羲和宗弟子流连烟花柳巷,罚扫鹤唳峰一个月不准离开宗门。”
这相当于变相禁足,萧振鸿不满地喊了声“爹!”
但是在萧掌门的眼刀下还是将委屈吞进了肚子里。
总算是恶有恶报,云眠看着金正庸难以置信的脸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谁知下一刻被发落的轮到她了,“至于云眠,本尊知道你未曾入魔,但是当中殴打长老和殴打凡人却是十分恶劣的罪行,罚俸半年,打扫山门三月,即刻进入静室反思,七日之后尚可出来。”
云眠知道那地方,其实就是变相的地牢加小黑屋,关进去一点光都不给留一天就要疯了,十天还不得要她命。
“掌门我不服,云眠未曾想要伤害那凡人!若不是他用刀砍向我,我也不会为了自保将他反弹出去。”
萧掌门冷下脸看她,“你能自保,但是倘若你一旦失手,那凡人该如何自保?”
萧昊苍为天下苍生奔波劳碌了一辈子,到了晚年却被这么个纨绔儿子败坏了名声,可是也不能掩盖,他确实是个胸怀万物的好修士。
哪怕所有人都嘲笑他坚持的东西迂腐,全天下也只有羲和宗坚持着不对凡人动手的规则。
云眠愣住了,她第一次看见掌门满头的墨发上掺这几根不显眼的银丝。
满腔的愤怒与不甘在那几根银丝下化为乌有。
她虽不是心怀苍生的伟大之人,但是却会对别人坚持一生的信仰感到尊重,云眠收回璇玑剑,走到萧昊苍面前低下头。
“掌门,眠儿知错了。”
第35章
萧昊苍愣了瞬,看着云眠稚嫩白净的侧脸露出几分怔然。
浦和从小便将云眠这孩子交给他抚养,她什么秉性萧昊苍再清楚不过,小时候她的性子不羁被条条框框拘束,每次被罚时都忍不住埋怨他这个掌门。
她埋怨他迂腐,埋怨她爹为什么不把她托付给其他门派,让他这个老腐朽管这管那。
这还是头一回,眠儿能听得进去他的话,甚至开始反省自己的言行。
萧昊苍严厉的眸子里难得流露出几分欣慰。
他想摸摸云眠的脑袋,指尖动了动很快又放了下来,但是作为掌门,他有太多的无奈,不得不维持着威严的模样,“连山,带她去静室。”
云眠散去了一身的灵力,大乘期的威压敛得一干二净宛如同凡人一般跟着连山离开。
她前世是个孤儿,不懂得别人口中面对长辈的苦恼。但是穿书以来萧昊苍都待她很好,云眠知道自己对那凡人动手是无心之举,但是还是忍不住懊恼,要是自己能再克制一下就好了。
连山拎着一串叮叮当当的钥匙带她来到善恶堂的后院,这是一片荒地,除了一口枯井什么东西也没有。
云眠疑惑地看着他,“这就是传说中的静室?回归自然就能心静?”
连山白了她一眼,走到枯井旁边用钥匙在地上捯饬半天,突然咔哒一声,在云眠惊恐的目光下他拉开了地上快要被苔藓长满的破烂木门。
连山转过身让她进去的样子,像极了打开另一个次元的门欢迎她。
云眠:……
里面漆黑一片,云眠踩着台阶小心翼翼地走进这传闻中让无数羲和宗弟子闻风丧胆的静室。
“咔擦”一声,连山在她身后点亮了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云眠看清了里面的陈设,静室里面空荡荡一片,除了中间有个不到脚踝的台子,旁边最里边有个草席,其余什么也没有。
况且空气还算流通,进去后除了伸手不见五指其他倒是还能忍受。与传闻中里面全是尸体刑具哭喊声完全不一样。
“静室就长这样?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害怕进来?”云眠把这当家一样自来熟的就坐上地上的台子。
“起开。”连山对她翻了第二个白眼,踢了踢她旁边的地方,看似实心的台子发出清脆地一声“咚”。
云眠被这声响吓了一跳,弹簧似的直接跳起来,“这居然还是个空心的?”
“嗯。”连山闷闷地掀开台子上的板子,里面放着几根又粗又大的铁链,最中央是一颗暗沉沉的珠子。
连山拿起铁链上面的镣铐,咔哒一声直接套住云眠的脚踝,“喏,你期待的脚铐。”
云眠:“……我谢谢你啊。”
紧接着连山扭动了台子中间的珠子,那颗不起眼的珠子经过几番折腾之后竟然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
云眠猝不及防被刺得眼睛都快瞎了,一阵眩晕之后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见,连眼前的连山都消失了。
“我去,连山你公报私仇!你把我弄瞎了出去我就告诉掌门!!”
又是“咚”的一声,似乎是连山将板子盖了回去。
云眠的世界又恢复了光明,连山举着火折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是夺光,顾名思义有夺光在的地方会夺走人眼睛里所有的光。”
紧接着他像是看大傻子似的,生怕云眠听不懂又加了一句,“你刚刚没瞎,是夺光在你看不见了而已。”
云眠无言以对,“我知道了不用补充,谢谢你。不过盖上盖子夺光就没有用了,那静室里为什么还要这样设计呢?”
连山满足了她的好奇心,让她亲眼看着自己脚铐上链子的另一端锁在角落的铁环上,“现在你就碰不到板子了。”
拴着过不去不就碰不到了。
如此简单粗暴,云眠目瞪口呆,还没等她说些什么,连山又重新掀开板子,世界又陷入了黑暗。
“好好待着,七日的光景很快就过去了。”兴许是对她还有着最后的怜悯,连山临走前还安慰了一下云眠。
连山离开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带走了静室中最后一点声响。
现在她的世界没有光彩也没有声音,不到片刻便让人觉得难捱起来,这大概才是静室真正可怕之处。
没有光明没有声音,她开始越来越无法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就好像无边无际的虚无包裹着她,连呼吸都忍不住局促几分,仿佛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
七日……这该怎么熬过去。
云眠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依稀记得地上还有个草席,蹲下身子,一寸寸往前用手摸索着草席的边缘。
忽然,手边摸到了一个冰凉的触感,云眠像是有寄托了一般,整个人躺在了草席上面,紧紧闭上双眼。
她忍不住骗自己,睡一觉就好了,正好她这些日子高烧反复,一直没能睡个好觉,说不定睡着之后就能出去了。
——
另一边,薛逢自被沈清澜委婉劝走之后就终日闷闷不乐,他不吃不喝连着练了三日的剑,像是不知疲惫的傀儡,竭力用完自己身上最后的气力。
“噌。”随着手臂的脱力,薛逢难以控制地让手上的合樾剑掉在地上。
他抓住自己忍不住颤抖的右手,汗液随着面庞一滴滴往下落。
“啊!”薛逢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脑袋,他不知道该怎么才好,所以机械地练着一招一式来妄图麻痹自己。
他忍不住伤心,只要片刻的功夫,那种难以掩抑的伤心与绝望就爬满他的心头。他忍不住去思念,忍不住在每个相似的场景寻找与云眠有关的痕迹。
来寻薛逢的师兄见到他的状态都被吓了一跳,对方赶忙上前扶着他,“师弟你没事吧?”
薛逢向来不愿在外人面前示弱,他敛起痛苦的神色装作无事发生一般,“无事,只是方才有些头痛,多谢师兄关心。”
师兄见他虽是红着眼睛,但是周身的气息已经平稳下来,于是便松了口气将袖子里信笺拿出来给他。
原来这位师兄今日驻守山门,山脚下有人派小厮来给薛逢送信,他寻了好一会才在一片寂静的竹林中见着薛逢的身影。
薛逢知道给人家添麻烦了,轻声说了句,“多谢师兄。”
“无妨无妨。”师兄说完特意压低声音问他,“是哪家姑娘寄给你的,这信笺香得很,我才拿一会,整个袖子都是这个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