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妖——聆聆明月
时间:2022-05-16 07:12:17

“我叫汐月。潮汐的汐,月亮的月。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我叫延风。”
 
“延风,真是个好名字,大哥哥,你口中的璐雪是不是和我长得一样。”
 
“你怎么知道?”
 
“呵呵,我当然知道,走吧,我们去见她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
 
“见了璐雪,我自会告诉你。她在哪儿?”
 
“大寒镇外。”
 
“好,走吧。”汐月拉着延风的胳膊,快步走向镇外。
 
而我在等待延风的过程中,也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他是个和尚,穿着一身青色的袈裟。
 
他开口叫我:“汐月!”
 
“小师傅怕是认错人了,我叫璐雪,不是你口中的汐月。”
 
“汐月,我知道是你。我是昀星,你不记得了吗?”昀星抓住我的胳膊。
 
我正要反驳,汐月拉着延风已经找来此地。与汐月对视,果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如若不是衣服有别,任谁也分不出,我突然想到罗生罗执想必也是如此相像,才能称之为双胞兄弟。师父说,我是捡来的,难道,汐月也是我的姐妹吗?
 
天空飘起了小雪,昀星拉着我,汐月拉着延风,我们面对面,不知该从哪句说起。
 
延风挣脱开汐月,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从昀星身旁拉到他的身边。
 
汐月见状哼笑一声,走到昀星身边,拍拍昀星的肩,用奚落的口气说道:“怎么了,昀星大师,看傻了吗?”
 
昀星并不理会汐月,只是看着我们,准确的说是看着我与延风紧握的手。
 
“真正的汐月找到了,可是昀星大师没想到,汐月已经不是你的汐月了吧。”汐月继续说道。
 
“真正的汐月?”是说我吗?可是我从生下来名字就只有一个,我叫璐雪。
 
汐月慢慢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另一只手,收起玩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汐月,是你的名字,而我只是一块印有你画像的绢布。”
 
“汐月,汐月。”我呢喃着这两个字,努力的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是璐雪啊,我不知道什么汐月。”
 
“那昀星呢?你曾爱如生命的昀星呢?”
 
“爱如生命?”我愣在那里。
 
汐月看我神情,松开我的手,转向昀星:“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就算你告诉了过去的一切又能怎么样,那些刻骨铭心的情感,是你说出来,她就能感受到的吗?”
 
“汐月,汐月。”昀星看着我无助的叫道。
 
“其实,汐月早就已经死了,就算她现在回来了,也不再是原来的汐月,昀星大师,何苦非要回头追寻呢?”
 
“不,汐月,我要我的汐月回来。”
 
延风忍不住,挡在我身前看着昀星道:“我不知你们到底是何人,也不知和璐雪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可是现在她是璐雪,与我在一起的人。”
 
“她会记起来的。”昀星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汐月,你会记起来的。”
 
我走上前:“昀星大师,我真的不记得你了。”
 
昀星听到我的话,慢慢闭上眼,嘴里念道:“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
 
好熟悉的词,好像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悄然揭开。
 
我不由自主的接道:“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汐月,你记起来了?”昀星睁开眼,脸上满是期待。
 
“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这首词,不时的时候总会哼唱几句。”
 
“没关系,我可以陪着你,一点点的记起来。”
 
“昀星大师,我要去雪山找我师父,和延风一起。”
 
“我也陪你去。”昀星道。
 
“我也去。”汐月笑着站到延风的旁边,“大哥哥是个有意思的人,我要和你们一起。”
 
雪停了,我们四人踏上雪山之路,雪山连绵,要穿过一座大雪山,两座小雪山,我们才能到达雪山的最高峰。也就是我和师父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夜晚休息,在雪山之中我却觉得异常温暖,左右观察才发现,是一个隐形的光罩。
 
汐月告诉我们,昀星属仙界法师。所以和昀星在一起,从来不觉得冷,他一直在默默用佛光照护着我们。
 
昀星一直待在我身边,却也不和我讲过去的事情,只是一直在问我,他问,我就答。我看着昀星,当真是有一种亲切之感,好像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
 
汐月嘻嘻哈哈的拉着延风远离我和昀星。
 
“大哥哥,你别管他们了,等璐雪记起昀星,到时候她自会选择。”
 
“选择什么?”
 
“选择跟谁走。”
 
“璐雪她曾经真的那么爱昀星吗?”
 
“那是当然了,要不,大哥哥,你还是和我在一起吧?”汐月笑问。
 
“你?”
 
“对啊,我怎么了,和她拥有一样的外貌,而且也十分喜欢大哥哥。”
 
“汐月,别闹了!我知道,你只是想帮助昀星。”
 
“我帮助他,呸!”汐月气道,“我帮谁会帮他!”
 
“你这样帮璐雪回忆过去,不就是想让璐雪记起他吗?”
 
“那我这也是为了汐月,哦,就是你的璐雪,她应该知道真相,再说,这样不是也可以看出她的真心吗?”
 
延风若有所思,不再说话。
 
汐月看延风紧张的样子嬉笑道:“诶呀,大哥哥,我都让你放心了,如果她最后没有选你,还有我啊,大哥哥这么俊朗专一,我愿意和大哥哥在一起。”
 
“你真的和她不一样。”
 
“大哥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以前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敢爱敢恨,直率洒脱。不过,正如你所说,她现在是璐雪。”
 
延风回头,望着我和昀星的背影。汐月拍拍延风:“好了,大哥哥,我还是给你说说的我的故事吧。”
 
延风转过头:“我知道,你是一块绢布。”
 
“那你知道,这块绢布是谁的吗?”
 
“我猜应该是璐雪的吧。”
 
“答对一半,原来是她的,后来被昀星抢了去,昀星便在绢布上画下了她的画像。”
 
“原来如此。”
 
“大哥哥,怎么样,你考虑考虑我呗,和我在一起吧。”
 
“汐月,你可知我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
 
“我是个伏妖师。”
 
汐月冷笑一声:“大哥哥觉得我由物化人,是个妖喽!”
 
“不是,可能我以前会这么想,但是自从遇到璐雪之后,我才明白不是所有的妖都该杀,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该救。妖也分善恶,汐月你就是个小姑娘,定不会造杀孽。”
 
“实话告诉你吧,我与璐雪都是万万界都不能容下的人,只能飘荡于人间,若是你心中介意,倒不如早些放手,省的以后伤人如尖刀。”
 
“我不在意,璐雪是什么人,我都会和她在一起。”
 
“那你呢,你是凡人,你是不可能和她永远在一起的。”
 
“只要我还存于世间,就一定会陪着她,护着她。”
 
汐月的眼神变得温暖:“你真是个好哥哥。可惜,我没有早点遇到大哥哥。”
 
“汐月,你会找到相爱相守之人的。”
 
“可惜,我想我大概等不到了。”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原因,好了,我累了,要睡觉了,借你的腿一用。”
 
延风还没反应过来,汐月就已经躺在了他的双腿之上。延风无奈,也躺下身去,枕着双手,看着天上的月亮。
 
我与昀星又说了一会儿的话才靠在他的肩上睡着。
 
 
星月风雪(二)
 
 
第二天,我们继续赶路,昀星照顾着我,延风照顾着汐月。五天之后,我们终于走到了我和师父曾经的住过的雪山山洞。
 
山洞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我终于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师父,师父,璐雪回来了。”我大叫着。
 
身后一身着绿衣的仙姑从天而降:“璐雪,你回来了。”
 
我转身:“师父,师父。”
 
“璐雪。”
 
“师父,你真的成仙了。”
 
“嗯,璐雪,你此去人间,可有收获?”
 
我从怀中拿出画册双手奉于师父:“师父,我所有的感受和经历都在这本画册之中。”
 
师父翻看我的画册,闭目而叹:“璐雪,你是个好孩子,我看得到你心中的善和爱。”
 
“收好吧,这些都是你珍贵的经历。”
 
我收起画册,“对了师父,我来为您介绍我的朋友。”
 
璐雪拉着我道:“这位是延风,本氏姓李。他是个伏妖师。”
 
延风恭敬的向师父行礼:“师父可是水锦仙姑?”
 
“正是。”
 
“师父,原来真的是你。”
 
“嗯。我就是水锦仙姑,一直在雪山等你。”
 
这时,昀星站出来,上前行礼说道:“水锦仙姑。”
 
师父还礼回道:“昀星法师。”
 
“水锦仙姑,我此次前来,是想求你,帮助璐雪记起前世。”
 
“昀星既已成法师,为何不自己告诉她呢?”
 
“因为害怕,害怕我心里所说所想,并不完全真实。水锦仙姑是璐雪的师父,成仙之后,她的前世今生,想必早就了解透彻,还望水锦仙姑指点。”
 
“好吧。延风,你的灵魇镜还带在身上吧。”
 
“带着。”延风拿出灵魇镜,交到师父手中。
 
“其实这灵魇镜,并不是什么妖物,它原是仙四公主之物,后来被妖界盗了去,沾染妖气,才会变得滴血不出。现在,我把它除去妖气,让你们三人回到千年之前。”
 
我、昀星、汐月纷纷被吸进灵魇镜里,师父和延风在外面守着,看着镜内的故事。
 
千年之前,这里还没有雪山,只是天气十分寒冷,我是一只雪妖,名字叫做汐月。因为我的头发已经到了膝盖,实在麻烦,所以学着凡人的样子,随便用一块如手帕大小的绢布把头发绑了起来。
 
我喜欢四处飘散,喜欢下雪,喜欢笑。
 
我在人间自在欢畅,一日偶遇一个小和尚,便化作姑娘上前与他搭话。
 
“小和尚来自哪里,叫什么名字?”
 
“我叫昀星,来自远方。”
 
“呵,远方有多远?”
 
“姑娘莫要笑我,其实我也不知,我小时候跟着师父走,师父飞升之后,我就一个人走,足足走了五年零三个月才走到这里。”
 
“来这里做什么?”
 
“师父说,我走到这里就能和他一样,得到飞升。”
 
“我看你来到这里日日打坐念经,也没见你飞升啊。你师父不会是骗你的吧。”
 
“不可能,师父不会骗人的,更何况师父为人之时,就告诉我,出家人不打诳语。”
 
“好,那我倒要看看你要念经念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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