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梦境里的食物并不是真实的食物, 可是肚子的食欲是真实的。
封东语咽了口水,无视周泗鳞的嘘寒问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后低声问道:“我好饿, 能买一份外面的面食给我吃吗?”
她并没有故意说得惹人怜爱, 只是普普通通说话而已,毕竟已经上了这车, 顺利离开缪冷了,她根本不需要再装什么可怜以便达成目的, 反正周泗鳞怎么对她她都无所谓的。
可是她现在没有妆容的样子真的显得太憔悴了, 想要的还居然是那么普通的一份食物,周泗鳞怎么看她, 都觉得她像一只可怜巴巴的流浪狗,心生爱怜, 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种小事。
“好,来人, 停车。”
这浩浩荡荡的车队一停,瞬间吸引了街上无数人的视线。
下马车的是一名衣着普通的青年, 幸好面容俊朗, 看着的确贵气, 众人都想到他估计是为了隐藏身份而故意这样穿着而已,不觉得奇怪。
只是这青年并没有离开马车,面色温柔且小心地扶出另一个女子,这女子的外貌就……撑死了就是清秀的婢女,让人难以理解为什么会得到这份优待。
封东语对于别人的视线都是很敏感的,自然很快发现有不少人用奇怪的视线凝视了她几秒。
只是她还是忘记了自己素颜,也不需要考虑这些路人甲的心情,于是大大方方地走去了一家看起来挺香的小摊上,直接叫食物准备开吃。
小摊的食材很一般,不过调味还不错,封东语饿了,吃得非常香,完全顾不上也不想顾着在周泗鳞面前装淑女。
她动作也不粗鲁,可是对比之前她在周泗鳞面前吃饭时那慢条斯理的优雅样子,现在就显得没有那么赏心悦目了。
周泗鳞则只吃了一口就放下筷子,这食材不够新鲜和突出,实在不合他胃口,他只能面色复杂地看着封东语一个劲地吃。
“夫人受苦了。”周泗鳞在封东语终于放下筷子吃饱喝足后,有些心疼地这样说道。
封东语没搭理他,想从身上掏手帕擦嘴,暂时没找到,便耷拉着眼皮有些倦怠地问道:“君上,您带了手帕了吗?”
她对周泗鳞很敷衍了,殊不知这不积极的神色,看在周泗鳞的眼里,更显得她经历了什么苦难的事情导致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一样。
周泗鳞立刻满足她,从身上掏出手帕递给她,见她缓慢地擦拭嘴角,手部有气无力的样子,还特意抓着她手上的手帕,帮忙擦拭。
“谢谢啊,吃饱了有点困。”封东语像咸鱼一样随口说道,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说完就忘记,根本不上心。
“那我们立刻上马车,继续回宫。”周泗鳞更是殷勤且体贴地扶着封东语走动,非常惯着她懒惰无能的样子。
明明周泗鳞才是那个容貌英俊、气质突出的人,却要这样体贴地服侍一个态度礼仪都一般,容貌还中等的女子,怎么看都不觉得匹配,周围的群众视线不免得又多集中在封东语的身上,表情都暗暗带有困惑。
这次的视线更多了,封东语不由得往人群里多看了几眼,忽然眼眸顿住,因为她看到了祁姜。
他挤在人群里,用一个摊位高高摆放的东西掩盖他一半的身躯。
他还是用那副病弱的陌生人的躯壳,但和之前见面情况不大一样的是,他的眼神有力了,乌黑的头发浓密了许多,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封东语错觉,她还感觉他身形更加高大了。
周围人那么多,但他周围半米没有人靠近他,让他做什么都显得比较舒适自在的感觉。
联系缪冷提醒的,祁姜可能受刺激变得更强了,那他现在这些变化也很是正常。
祁姜与封东语终于对上了视线后,本来面无表情的他瞬间露出渴望靠近的神色,嘴角微微勾起,明显心情因此变得好了起来。
他专注地看着封东语,那眼神仿佛有魔力一样,仿佛一个不断吸入东西的黑洞,想要勾着封东语一直看他。
不过封东语根本不吃这套,就算他表情再勾人,也勾得封东语的心湖微微泛起了波澜,但封东语考虑到身边还有周泗鳞,忍住了不再看他,而是把视线转而看向了周泗鳞。
她看了周泗鳞后就冷静下来了。
周泗鳞人生顺遂,并不懂那些花花绕绕的勾人本事,眼神的爱意非常正直坦荡。
封东语与周泗鳞快速对笑一眼,就快步走到马车边上去了,灵活得根本不需要周泗鳞帮忙,仿佛终于睡醒了一样。
她上了马车才小心地掀起车帘一角往外看。
这掀起的幅度特别小,别说外面的人看不清车帘被掀开的痕迹,连跟着一起坐在马车上的周泗鳞都看不到封东语在看什么。
这个车帘的方向是封东语特意选择的,按照马车行驶的方向,移动起来后,会路过祁姜站着的地方,如果祁姜没有走开,她就会看到他的。
马车徐徐动了起来,果然,封东语看到祁姜定定地停在原地。
这祁姜明明没有看到车帘被掀开,可是他的目光却下意识紧紧跟着车窗移动。
他现在没有与封东语对视了,脸色又变回面无表情的状态,看着没有什么阴沉的气息,好像只是一个无害的高大男人而已。
封东语现在看不透他什么心情,只知道他从昨晚就待在她睡着的房间门口站着,今天在人群里候着,那迟早他们还会再见的。
封东语看不到祁姜后,就果断放下了车帘,这掀开车帘的时间挺短,看着好像只是因为她对外面的世界好奇,这才多看两眼这样。
周泗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和她聊起她消失的这段时间的遭遇。
封东语吃饱喝足精力够,终于有时间去胡编乱造了,她表示她也不知道怎么被绑走的,只记得被个鬼魂篡改记忆,恍惚里觉得自己和那个鬼魂有一段情,但又对那鬼非常排斥,于是偷偷逃跑时遇见缪冷后就跟着跑了,缪冷帮忙做了些驱鬼仪式,那鬼才没有跟上来。
而她的记忆,直到见到周泗鳞才全部恢复。
这一圈的谎话是不得已为之,她总不能说她是祁姜的卧底,专门坑周泗鳞来的吧,那周泗鳞肯定不留着她。
缪冷和祁姜都对她虎视眈眈,她两个都暂时不想跟,想要多个周泗鳞来牵制他们。
【你好像越来越会从容面对修罗场了,还下意识就搞什么牵制了。】很久没有出现的系统吐槽道。
这吐槽让封东语顿感轻松,因为她的确是下意识轻松布局的,没有任务压迫后,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像玩游戏一样,根本不用考虑剧情会不会崩坏,比起之前,当然是轻松许多的。
系统过来还是提醒她再调整心态享受游戏,这游戏毕竟只是在一个梦境里展开,时间有限,再不弄点娱乐观众的内容,投资方要有意见的。不找出什么白昼帝神也没关系,但起码尊重一下这是一个恋爱攻略游戏,享受一下恋爱吧。
系统说话的语气逐渐抓狂起来,明显对封东语看不过眼。
封东语想了下人家投资方的钱,想想的确要尊重一下游戏了,不然任由着白花花的钱跑掉,她肯定是傻蛋。
她目前玩游戏提不起兴致,但赚钱还是很有兴致的。
考虑到目前时间真的有限,谈恋爱她也只能打算和一个人来。
马车里,封东语闪亮的目光忽然投放到周泗鳞身上。
只要她主动起来,周泗鳞就会特别有感觉,这种心动感是比被绝美外貌吸引还要来得强烈的,也比什么我见犹怜的感觉还要更胜一筹。
周泗鳞立刻兴趣就来了,上头一样立刻凑近封东语,虽然他表情还是优雅的,但封东语总觉得他像是看见了什么好吃的垂涎三尺的狗一样,格外期待地问道:“怎么了吗?”
封东语不禁怀疑她刚刚的眼神是多么热情和多么赤.裸.裸啊,这才勾起周泗鳞那么多的情绪。
她的眼技有高到这种程度吗?
不过话说回来,她忽然想到,祁姜那个人也很神奇哦,以前根本不懂尊重人的,自从想要她的回应后,居然能不要脸一样学着她吸引周泗鳞时的举动来吸引她,今天更诡异了,也不知道哪里学的,居然能做出那种让她身体微微酥麻的眼神,他的眼技又是哪里学的啊?
封东语心中满是疑惑,瞬间也对周泗鳞兴趣缺缺了。
而且怎么说呢,周泗鳞太容易被她攻略,没有什么难度,也没什么神秘感,也容易让她感觉这个恋爱攻略游戏没有什么意思。
现在对比其他人,她好像……对祁姜的兴趣是最多的。
封东语避开了周泗鳞的视线,便说道:“没事,刚刚看到你脸上好像有什么,现在才发现是眼花了,可能是什么的阴影吧。”
她这样说,周泗鳞也不好揭穿,不过他已经被调起情绪了,便想凑近亲吻,只是刚有凑近的想法,便被封东语推开了。
周泗鳞也没有逼迫人在一起的经历,虽然因此脸色有些难看,但也默认不靠近了。
那么明显的拒绝的肢体语言,再多说也是尴尬。
他只能转移话题好奇地问:“你是不是被掳走的时候遇到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放心告诉我吧。”
语气很可靠,封东语不想说,模棱两可地迟疑地摇了摇头。
气氛开始僵滞起来,幸好王宫终于到了,一进入里面,周泗鳞便被宫人找上,估计是有要事要处理。
周泗鳞没得空,但也对封东语被掳走的事情有阴影,于是离开前特意安排了一堆仆人看护封东语,里面还包括一些会有神通的人。
周泗鳞原本并不大相信什么鬼神之事,只是现实由不得他不相信,他还是在宫中集结了这样一帮人。
封东语被这么多的人包围着,好似被无数个摄像头死死盯着一样,有点不自在,便上了床,拉上床帘。
虽然床的位置不大,但起码那种被监控的感觉少了一点。
这种情况下,她觉得祁姜要出现应该是很艰难的事情了。
第101章 女配她四处留情33
现在不是睡觉时间, 封东语也刚清醒不久,到了床上后她半点睡意也没有,只能在床上睁着眼睛。
现在缪冷、周泗鳞和祁姜都是她需要扯东扯西应对的人,她能唯一随意见到的, 好像就只有老是被关在罐子里的严物施了。
之前她和缪冷说过, 七天期限一到就放走严物施, 但她后来已经完全忘记这件事的存在,由于事情太多, 缪冷也忘记了,导致严物施还好好地被藏在罐子里。
而现在,这个罐子像一个装饰品挂坠一样, 牢牢地挂在她的脖子上。
封东语面无表情地摸了摸那个罐子, 她虽然对曾经杀死过她的严物施有所膈应,可是现在有他作伴肯定聊胜于无, 于是她还是打开了那个罐子。
打开前她特意高声让侍女在远处奏乐,然后借用音乐的嘈杂掩盖自己的声音。
她轻声提醒准备出现的严物施:“你出来动静小声一点, 这里附近都是管着我的人, 不能被他们发现你。”
那罐子钻出的黑色魂魄在空中顿了顿,才凝聚成人形。
宫殿的侍从里有好几个是周泗鳞特意安排的玄学大师, 严物施一出现,便让整张床鬼气森森, 按理来说这些大师肯定能发现异常。
可严物施毕竟是攻略角色之一,加上这赫国的王宫正是害死严物施的地方, 严物施在这里理所应当地是叠加了几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