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死对头——寒月静
时间:2022-05-18 07:34:29

  拜托,那可是顾晏诶。
  无所畏惧、所向披靡的盛京小霸王,居然叫他哥?
  平常虽然称兄道弟的,但陆思齐因为小顾晏一岁,总觉得对方没把自己当同龄人——顾晏管他大哥叫“思渊”,对他则是叫“阿齐”,单从这称呼就能看出顾晏心里还是觉得他是个弟弟。
  而今顾晏心甘情愿地低头叫他“二哥”,陆思齐能不意外、能不震惊吗?感觉自己瞬间长了辈分!
  “咳、咳咳……”
  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二哥就不跟你计较。”
  说罢也学着陆思渊的模样,背着手大摇大摆地率先走进院子里,好像真把自己当顾晏哥哥了。
  陆思妤一阵无语。
  她二哥果然是随父亲了吧?傻里傻气的,哪里有她和大哥的半点聪明劲儿?
  “殿下可真会拿捏人的心思。”
  素来暴脾气的弟弟如此轻易地被摆平,陆思渊摇头苦笑,也是没想到顾晏为了阿妤这么能屈能伸,一声“二哥”张嘴就来。
  “都进去吧,阿妤盼桑葚盼了好几天了。”
  这处庄园是许氏名下的嫁妆,兄妹三人过去每个月都要来上一次,直到陆思渊领了官职、陆思齐也能上战场后,才渐渐减少了来的次数——仔细想想,距离上次来玩已经过去一年有余了。
  陆思妤引领顾晏熟门熟路地行走在桑树林间,对枝叶下紫红色的硕果垂涎欲滴。
  她和陆思齐打了赌,兵分两路比谁摘的桑葚多。陆思齐本来是只想吃不想动的,被她三言两语激起了胜负欲,提着个和他高大身躯格格不入的小竹筐气呼呼地从另一头摘起了。
  正是桑葚成熟的好时节,每一颗果实都饱满多汁,沉甸甸地挂在枝头,压得细嫩的枝条直往下垂。
  顾晏眼底含笑,望着兴高采烈地穿梭在林间的小姑娘,心里是说不出的满足。
  少女用月色的襻膊固定住衣袖,露出两截白皙的小臂,透过叶缝洒下的碎光跳跃在那萤白上,对他而言比满树桑葚更加诱人。
  “你快帮忙啊,我可不想输给陆思齐。”
  陆思妤抬头,却见顾晏仍站在原地不动,有些急道:“输了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要是让陆思齐赢了,他肯定会提出很过分的要求的!上次就让我帮他洗臭袜子!”
  “放心,不会让你输的。”
  顾晏矮身钻进树丛中,动作飞快而熟稔,完全不像是第一次采摘。
  有顾晏的帮忙,两人很快就收获了满满一箩筐,圆嘟嘟的果实在筐里滚来滚去,馋得陆思妤口舌生津,目光黏在上面一动不动,又怕数量减少而输了赌约。
  顾晏看出她的心思,不禁失笑:“已经有这么多了,只吃一点的话不会影响的。”
  “真的吗?”
  小姑娘明明馋得不行还惦记着比试,娇憨的模样让顾晏的心都软了:“真的,不骗你。”
  “那就吃一点,只吃一点点!”
  有了顾晏的保证,陆思妤到底败给了诱惑,拉起他的手往最近的小溪跑,挑了几颗个头最大的桑葚放进溪水里简单冲洗了下,就迫不及待地扔进嘴里。
  甘甜的果肉带点恰到好处的涩意,她心满意足眯起眼睛的同时,也不忘身边的顾晏。
  “给,你也尝尝。”
  陆思妤捏起一颗洗好的桑葚,大大方方地递到顾晏唇边。
  葱白的指尖上残留着桑葚的汁水,未着口脂的粉唇也被染得通红,宛如一朵待君采撷的茱萸。
  顾晏喉头滚动,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水下的那个吻——
  柔软、娇嫩,与他无数次在梦中幻想的别无二致……不、应该是胜过数倍。
  “吃呀,很甜的。”
  陆思妤见他呆住,以为他是怕酸,于是捏着那颗桑葚又凑近了几分。
  顾晏捉住她的手指,准确无误地咬下她手中的果实,粗砺的舌尖状似无意地扫过她的指腹,陆思妤顿时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到般,迅速缩回了手。
  这人吃东西就吃东西,舔她作甚?属狗的吗?
  “阿妤,我还想吃。”
  顾晏嗓音暗哑,双眸镀上一层危险的光芒。
  “真、真是的,你怎么比我还贪嘴。”
  陆思妤无奈,但还是将掌心剩余的一颗桑葚给他:“最后一个了啊,再吃的话真要输了。”
  “不是这个。”
  陆思妤纳闷,还没来得及问出“那是什么”,手腕就被攥着往他怀里带,紧接着一抹熟悉的温热堵上嘴唇,铺天盖地都是顾晏的气息。
  桑葚的甜味还残留在唇齿间,混杂着少女本身的淡淡奶香,比最浓烈的酒都要让他迷醉。
  直到少女呜咽着推拒他的胸膛,顾晏才恋恋不舍地将人放开。
  “你疯啦?”
  陆思妤的脸红得快要滴血:“要是让我哥他们看见了怎么办?”
  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被她哥——尤其是大哥那个正人君子看到了,不打断她的腿才怪。
  “放心,他们要打也是打我。”
  像是读懂她的心声,顾晏轻笑,倾身上前和她额头相抵。
  “再亲一下,嗯?”
  少年笑容邪肆,又生得一双天生勾人的丹凤眼,陆思妤差点就沦陷了。
  “不……不行!”
  她义正辞严地拒绝——她才不是那么容易被美色/诱惑的人!
  “逗你玩的,瞧你紧张成什么样。”
  顾晏笑着倒在她脖颈间,搂在她纤腰上的手逐渐收紧。
  “阿妤,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可爱得……引人犯罪。
 
 
第39章 暗箭难防
  采完桑葚已近酉时, 天飘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众人回到屋内,陆思渊亲手烹茶, 打算等这阵雨过去再打道回府。
  陆思齐挠着下巴上的鼓包, 一脸郁闷。
  他是招蚊虫的体质,在桑林里才呆了一会儿就浑身是包, 于是把摘桑葚的任务交给陆思渊,自己跑进屋里纳凉, 等着坐享其成了。
  自己的妹妹是个什么德性他再清楚不过——肯定是边采边吃,最后能剩下就不错了。而顾晏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会愿意做这种娘们唧唧的事?
  单凭大哥一个人,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但陆思齐显然忽略了两点:他大哥一向纵容妹妹,下棋都能让她, 又怎么会在这点小事上扫她的兴?
  还有就是——顾晏在陆思妤面前从来都没有原则和底线可言, 居然真的肯纡尊降贵帮小姑娘采果子, 回到屋里时神情荡漾,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输了的人要答应赢的一方一个条件, 陆思齐正苦恼着妹妹这次又会想出什么鬼点子整自己时,突然注意到她又红又肿的嘴唇。
  “你的嘴怎么了?”
  “啊、啊?”
  陆思妤做贼心虚地捂住嘴, 绞尽脑汁想着合适的借口:“跟、跟你一样……也被、被……蚊子叮了。”
  她狠狠瞪向满脸无辜的顾晏——都怪他!
  “嚯, 还是头一次见蚊子叮人嘴的, 快让哥哥瞧瞧。”
  陆思齐作势要掰开她的手, 却被陆思渊出声打断:
  “茶好了。”
  陆思渊虽是武将, 但烹茶煮酒的手艺丝毫不输那些文人墨客,屋内茶香四溢, 勾得兄妹俩忘记了打闹, 乖乖就座等着自己的那杯。
  顾晏坐在蒲团上等了半晌, 却见陆思渊没有要请自己喝的意思,纳闷道:“思渊,没有我的份吗?”
  “山野粗茶,怕殿下喝不惯。”
  陆思渊朝他投去凉凉的一瞥,眼底针对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顾晏知晓他聪敏过人,想必早就看穿了一切,于是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喝水,喝水就行。”
  说罢伸手要去拿搁在一旁的长颈细口壶,但陆思渊的动作比他更快,抢先一步将壶调转了个方向,移到自己这边。
  “等会儿过第二遍茶用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渴着吧。
  顾晏:“……”
  陆思妤看他吃瘪,忍笑忍得辛苦,双肩剧烈地抖动,再抬起头来时对上顾晏哀怨的目光,她用力哼了声——活该!谁让他趁机偷亲!
  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行人在天将黑未黑之际赶回城内,途中陆思渊和陆思齐顺道去军营里处理点事务,最后只剩顾晏一个人送陆思妤回府。
  “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陆思妤跳下马背,毫不留恋地转身要走,怎料顾晏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又将她拉了回来。
  “说我是蚊子?”
  他钳住少女的下颔,指腹重重按压在微微肿起的唇瓣上,目露危险的光芒。
  陆思妤只觉耳根又开始发烫,但仍嘴硬道:“哼,你就是!而且还是只急色的蚊子!”
  她冲顾晏吐了吐舌头,本意是想表示抗议和不满,不料少年看见那一小段一闪而过的粉嫩,目光变得更加幽深。
  “你你你你干嘛?”陆思妤顿时怂了。
  “还能干嘛,蚊子当然是要多吸点血喽——”
  “我、我警告你不许胡来啊,这可是在我家门口!”陆思妤挣开他的桎梏,两只小手将嘴巴捂得紧紧的,警惕地看着他。
  她用最笨拙的方式保护自己,殊不知这般娇俏的姿态更引人心猿意马。
  “跟你开玩笑的,进去吧。”
  少女防备至此,顾晏不忍心再逗她,伸手揉乱她的发:“但有一点我要纠正:我可不是个急色的人,能让我急的只有……”
  “行啦行啦,我进去了,改明见!”
  陆思妤不好意思再听下去,小跑着上了台阶,仓皇逃跑的样子宛如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
  顾晏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扉后,垂眸轻笑:
  “明日见,阿妤。”
  想见她的心情不止明日,还有往后的每一天、每一夜,可以的话他无时无刻都想见到她。
  *
  直到跑进自己的卧房,陆思妤的心脏还紧张得砰砰直跳。
  顾晏如今是越发直接了,以前藏着掖着不肯吐露心意,现在倒好,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居然当街说那么肉麻的情话,他怎么好意思!
  “小姐,你回来啦?”
  阿念端着新缝制的衣裙进来,见到她吃了一惊:“那个,有件事要跟您说……”
  “什么事?”陆思妤甚少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狐疑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吗?”
  “也没什么,就……”
  阿念咬咬牙,硬着头皮说:“苏公子送了封信来。”
  小姐如今最厌恶的人就是苏言卿,她本不想提起让小姐徒增不快,只是这封信的由来实在古怪。
  “信?”
  陆思妤果然不悦,皱起眉:“怎么送进来的?我不是嘱咐门房不管是苏言卿本人还是他的东西,一律不许放进府的吗?”
  “信是包在石头上扔进院里的……”
  阿念解释道。
  今日小姐随两位公子出门,特意准她告一天假,但她本来就是被生身父母卖到定远侯府的,那个家不回去也罢,所以闲在屋里无事可做,干脆去整理外头的花圃。
  可当她走到院墙下,像是算准了时机,一个重物“咚”地砸在她脚边,把她吓得魂儿都差点飞了。
  捡起来一看——一张写满字的宣纸胡乱裹在石头上,展开后,上面的内容吓得她六神无主,又不敢告诉夫人和老爷,只好等陆思妤回来再交由她定夺。
  陆思妤直觉不对劲:“写了什么?拿来我看看。”
  阿念慌忙应是,放下手中的托盘,跑向角落的梳妆台,打开妆奁取出一封皱巴巴的信来,颤抖着双手递给陆思妤。
  陆思妤只粗略扫了一眼,就气得将纸揉作一团,用力扔在地上。
  “这个卑鄙小人!”
  苏言卿在信上说考虑到陆思妤已经和夔王定亲,自己留着过去陆思妤赠予他的物品不合适,所以打算交还这些旧物。
  如果只有这个原因陆思妤才懒得搭理他,左右不过一些死物,谅苏言卿也不敢凭这些东西翻出什么花样,大不了派人去拿就是了,根本无需她亲自出马。
  可偏偏苏言卿在信的末尾补充了一句——
  “太子已决定对侯府动手,详情见面告知。”
  阿念担忧地问:“小姐,你要去吗?”
  “去,我倒要看看他在打什么算盘。”
  陆思妤紧抿双唇,脸色十分难看。
  苏言卿以这个理由相要挟,就是笃定她一定会赴约,事关定远侯府的存亡,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当然,也不排除苏言卿在诈她,然而前世的悲剧历历在目,即便明知有可能是骗局,她也不敢冒这个风险——万一苏言卿真的知道什么内幕呢?
  “这么大的事,是不是告诉公子和老爷他们比较好?”
  陆思妤摇头:“先不要说。”
  兄长他们若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让她去见苏言卿的,这样一来就会错过唯一探清顾恒计划的机会,让定远侯府处于被动的状态。
  “明日哥哥他们都要当值,你随我一起去,记得多带几个护卫。”
  有了前几次的教训,她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
  翌日,西街的榕树下。
  “阿妤,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自上次安国公府的风波后,苏言卿久违地见到魂牵梦萦的少女,神情却不知怎的有些复杂。尤其是看见她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府兵时,笑容变得格外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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