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锁情深(清穿)——baek蕊蕊
时间:2022-05-18 08:30:25

顾芗抬手抚上皇帝锁骨处的疱疹,专注于涂药的她也压根没有注意到皇帝的表情。弘历只觉得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回神发现娇小的女子正窝在自己两膝之间,微微扬起的头似乎还能若有若无间擦过隆起的胸膛,胸腔间无法控制的震动让他难以冷静地转开头。
这胸前似乎被常常挠过似的,比背后的疮口要严重的多,很多地方都成片的红肿了起来,叫顾芗看着都觉得赫人,下手更轻更仔细了些。
“嘶”
听到皇帝的抽气声,顾芗猛地赶紧收手抬头对上弘历的视线,眼神示意是不是自己弄痛了伤口。四目相对却齐齐一愣,顾芗差点沉溺在皇帝的凝望中,他眼中的柔情让顾芗有些沦陷。
顾芗乱了心也乱了手,几乎是匆忙地上了药便想往外跑,屋内的气氛让自己都有些难以自持,她匆忙行礼起身准备退出去,却被皇帝一把钳住手,硬是拉她到方才吩咐了李玉送进来的热水前,让她用皂角里里外外洗了三次手才出来。
 
第68章 流言(上)
 
68
因为殿内置不了炉火,顾芗又搬来了两床淡紫地龙凤呈祥纹的锦被安置好,就见皇帝缓缓走来。刚沐浴过头发也散落着,身上已经穿好了明黄金丝内衬袍。
顾芗自然地接过李玉递来的托盘,小步绕到椅后替皇帝编发。取了篦梳,沾了香油先密密匝匝地顺着顶部篦发。
她自入宫来时常替富察昭婉梳发,早已经练就了这项功夫。顾芗手快将鞭子编好,转头看着托盘内放置的几条练子发起愁,犹豫挑选了片刻才选了一串翠玉镀金用明黄丝线穿好的练子绑紧。
许是方才一事,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室内保持着沉默,独她一人忙活着,倒真有几分默契在空气中流动。
顾芗一直待到皇帝准备就寝,忙活了一天她也只想着回去休息,毕竟这长春宫到养心殿可得她好些走呢。
李玉今日守夜,顾芗在院子里拉住李玉问道。
“李玉公公,那奴才今日就先回去啦?”
李玉却满面疑惑的看着她,似乎对她的话真的听不懂似的。
“顾芗姑娘,这都下钱粮了,您上哪儿去?”
“那我今夜睡哪儿啊!”
顾芗急了,累了一天连个睡安稳觉都不允呐。
李玉却嘿嘿一笑,豆大的小眼睛眯成缝,声音里满是笑意。
“哎哟顾芗姑娘,皇上都安置好了,让您最近这几日就安置在养心殿西梢间。”
“养心殿?!”
顾芗惊叫出声,她一个宫女若是宿在养心殿还不知道明早要闹出什么风波呢,再加上富察昭婉这几日病着,她也放不下心,本想着晚上回去还能照看娘娘。
“这几日养心殿封闭着,人员皆不可随意出入,姑娘放心,西梢间前几日才刚翻修完,姑娘可放心住。”
顾芗虽然知道素日里李玉对自己的态度好,但是今日他对自己的笑中似乎又掺着些不同寻常耐人寻味的感觉。
顾芗被人领着到了西梢间,抬头看着匾额上“华滋堂”,殿内可谓是真的富丽堂皇,光桌椅摆设皆为上品,殿内似乎是已经有人安置好了一切,连殿内的鎏金火炉中都已经架起了红螺炭,温暖着整个大殿。
顾芗并不知道这华滋堂究竟是何地,可就这般装饰都可知道绝不是其他人可任意踏入的地方,她心里泛着嘀咕,却也相信李玉也不会坑自己,只能坐在柔软的床榻间,望着徐徐垂下来的明黄床幔上的云龙纹发呆。
“姑娘,奴才侍奉您更衣。”
突然,门口传来了一个细细的小姑娘的声音,顾芗起身拉开门看见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宫女立在门口。
“啊?”
有些摸不清状况,疑惑地看着小宫女。
“奴才是来侍奉姑娘更衣的。”
顾芗一愣,心里隐隐的明白了情况,果断的回绝。
“姑娘你弄错了,我也是个宫女,自然用不上别人伺候。”
说罢便干脆地关门,不理会小姑娘差异的眼神。
旁的不说,华滋堂的几床锦被倒是真舒坦,她也是心大不记事的人,累了一天沾了枕头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她自己收拾好往又日新去的路上,却发现了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从她出了后殿西梢间往明殿走的路上,遇见的人瞧见她的反应都反常的紧,一个个见了她都恭敬的很,等她走过去了又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似乎在说她什么,嚼着舌根。
顾芗停下脚步自己打量了一番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异常变化啊,怎得今日的眼神都遮遮掩掩地照在自己身上。
进院子看见德胜,急急地唤住他。
“哎哎哎——德胜公公”
德胜扭头看见顾芗,本是习惯了笑脸相对,今儿却也多了几分谨慎似的低头。
“顾芗姑娘叫奴才怎么了?”
“唉我今儿个怎么了,煞气外露吗?你们一个个怎么这么奇怪?”
顾芗瞧见连德胜都这般德行,更加坚定了一定出了什么事情,严肃地问着德胜。
“唉,顾芗姑娘您还是快进去吧。”
德胜倒真是溜得快,只是催她进殿侍奉,自己脚底抹油开溜。
顾芗今日觉得怎么都觉得不对劲,走哪儿都能收到瞩目的眼神,去哪儿都能看到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见她来了却立刻散开。实在是忍不了了,顾芗直直进去拉住端着茶盏准备换茶的李玉,李玉端着盘子被她疾步拉倒院子偏僻角落里。
“李玉公公,今儿我都快被憋死了,到底是发生什么了啊,怎么我走哪儿都觉得大家乖乖的。”
李玉一愣,挂上不自然地笑,含糊道。
“哈哈哈——有吗?”
顾芗瞧他这一副不自然地模样,肯定的点点头,又瞥了眼假笑的李玉开口。
“有!非常有!包括你!”
李玉讪讪地挠了挠额头,说道。
“姑娘真多虑了,其实真的没有什么,您等着,我回去就收拾养心殿里嚼舌根的人。”
李玉也答得含糊,但是看他真难为的样子也再不好意思追问,只得作罢。毕竟他们不愿说得事,自己总有一天也能知道。
宫中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传的最快的便是在这片四四方方的紫禁城内。
“召各姐妹们今个儿来储秀宫实在是形式所迫,皇后卧床不起,这正值入冬之际,后宫琐事繁多,担子今个儿便落在本宫身上。”
慧贵妃歇歇靠在方枕上,漫不经心地揉着太阳穴,看着后宫内的新旧老人皆坐在自己座下。众人讨论完了各宫冬季的开支,炭火的用取量后,高宁馨开口。
“诸位还有什么事情吗?”
“贵妃娘娘,如今皇上患疾,臣妾们都挂心的很,可是皇上的面却是一眼都见不上,臣妾担心啊。”
淳嫔娇滴滴地说着,似乎是憋着什么话按奈不住似的。
“皇上疥疮易传染,免了我们的侍疾也是合情合理的。”
舒妃回头看向坐在自己身后的淳嫔,面上仍是一贯的微笑。
“可…皇上不许臣妾们侍疾也就罢了,却在养心殿留了一个小小的宫女。”
淳嫔初入宫不久,性子使然也是娇滴滴地本性,自然是受不得这种委屈,索性就当着众人的面将牢骚发了出来。
“淳嫔,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坐在第一排的娴妃扶额理了理鬓角的发钗,只当看淳嫔是在说笑罢了。
“臣妾可不是扯谎,如今西梢间的华滋堂里住着一位奴才,整个养心殿上上下下没有人不知道。”
上位的高宁馨听了已经是绷不住脸,怒目而视,呵出声。
“养心殿内留宫女,笑话。”
“这养心殿的西梢间是皇帝前不久刚刚命人修缮好的,这华滋堂乃是受宠嫔妃长居之所,怎可能会让随意的人就住进去呢。”
愉贵人也插话,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并不太可能发生。
不料碧荷凑近在慧贵妃耳边说了一句,便瞧着贵妃的脸色瞬间变了颜色,伸手狠狠拍案。
众人瞧着贵妃的反应,心里也明了了这动怒的根源在何处,皆面面相觑了一阵后便起身请安告退。
人刚走净只留下苏若安时,高宁馨便忍不住发作,狠狠将手中的茶盏掷在地上,上好的青瓷便碎成一片。
“姐姐可别动怒了,你头疼刚好几天啊。”
纯妃担忧地拉住高宁馨,扯着她坐下才问缘故。
“富察昭婉个贱人,手段真是高啊。平日里天天装着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纯形象,怎么做事情还是这么伪善这么下作。”
纯妃从没见过高宁馨这般埋汰皇后娘娘,一惊迅速遣散奴才们下去。
“皇后娘娘如今病重,还能做什么呢。”
“她?她可真是伟大呢,自己卧病不起,为了固宠便能把自己身边的宫女巴巴地送到皇上身边去。”
苏若安听了皱了皱眉,只觉得这件事情根本不像是皇后娘娘能做出来的事,看着正在气头上的高宁馨,她也只能好言相劝。
“你也别太较真,皇后娘娘再如何也不像是会献人固宠的啊,说不定可能是有些误会。”
“误会?也就你这种对圣宠一点概念都没有的人才能说出这种话。”
高宁馨死死地扣住炕桌的桌角,指尖被掐的苍白。
“你可知皇上患病,未安排嫔妃侍疾,却让皇后宫中一个小小的宫女留下照顾?你又知这宫女留宿养心殿,皇上让她宿在何处?”
“——华滋堂!”
高宁馨语气中流露出的不甘与恨意如浪般袭来,她又颓然坐下说道。
“又是她,又是她,这个狐媚子是怎么哄着皇后疼她,连皇上都被她蛊惑!”
苏若安知道高宁馨嘴里的这个她是谁,顾芗,那个她只匆匆见过几面的女孩。
她并为与顾芗有过交集,仅是与皇后请安时见过这个新来到长春宫却似乎很受皇后疼爱的小宫女,在自己的印象里也只剩下那日在众人云集的殿内,坚毅地站出来护在皇后身前的藏蓝色身影。
许是她真的有过人之处吧。
众嫔妃们从储秀宫出来便三两凑在一起,谈论这留在养心殿的人是哪里窜出来的狐狸精去了。娴妃今日紧了紧胸前斗篷的带子,正被宫女扶着往东走,却被人叫住。
“娴妃姐姐请留步。”
娴妃转头看见的是急促向她方向走来的亦舒。
“我有几句话想要跟姐姐说。”
“这甬道风口风凉,我的宫就在前面几步,不如进我宫里喝杯热茶慢慢说?”
“不必叨扰姐姐了,我就是想说——”
亦舒对上娴妃的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对四阿哥的好不需要别人知道,也从未想过让人知道,希望姐姐别误会。”
“呵,我当什么事儿呢,我从来都没想过拿这事做什么文章啊。”
她执帕捂嘴掩面笑道,鬓间的佃翠蓝的钗子在光下熠熠生辉。
舒妃直到看着娴妃背影走远,才转身向长春宫走去。
“娘娘,这不是回宫的路啊。”
宫女诧异地问道,却见自家主子转头一直朝反方向走。
“皇后娘娘今儿早上醒了,去看看皇后娘娘。”
 
第69章 流言(下)
 
69
长春宫如今是弥漫着满屋子的苦药味,奴才们也都静悄悄不敢打扰皇后娘娘。亦舒被扶着踏进殿,迎面正好碰上了端着托盘的枳画。
“舒妃娘娘,舒妃娘娘怎么这会子来了。”
枳画屈膝行了礼,看着这还不到中午,也免了请安的时辰来的舒妃有些迷惑。
“我听说娘娘今早上醒来了,就来看看娘娘。”
“舒妃娘娘对主子的心可真是实,娘娘今儿早上醒的,皇上派人送来了民间寻来的方子,吃了倒真真管用。”
枳画这几日的阴霾都一扫而空,只觉得皇后娘娘醒了,自己心中绷紧的弦也适时松了下来。
“皇上对娘娘自然上心,那本宫进去看看娘娘。”
枳画在前面领路,一路到了暖阁间,两边的小宫女帮忙打起帘子。
“娘娘,舒妃娘娘来看您了。”
舒妃进殿便瞧见坐在床榻上的富察昭婉,脸色仍是苍白,但是看着精神倒是充盈了些,瞧着也有了力气。
“娘娘。”
舒妃上前握住富察昭婉纤细的手,只觉得如今这一大病她又消瘦了一圈。
“臣妾听说娘娘醒了,刚从储秀宫出来便匆匆赶来了,看见娘娘好转真是太好了。”
“本宫本就没什么大事,还劳你记挂我了。”
“娘娘说得这是什么话,幼时起至今,臣妾一直将娘娘当做长姐,如今娘娘卧床,臣妾怎么能不担心。”
富察昭婉看着亦舒,回握住她的手,冲她安心一笑。
“今儿怎么去储秀宫了?”
富察昭婉自然是知道这种时候定夺自然是少不了高宁馨。
“这不入了冬嘛,贵妃让各宫的主子们都来安置分配了过冬的物什,只是还没说完呢就——散了。”
亦舒说着却又顿了顿,犹豫着只说了句散了。
“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听贵妃提了…顾芗。”
富察昭婉听了,搅动勺子的手一顿,有些着急地问道。
“顾芗怎么了?她可是受为难了?”
“娘娘,顾芗没事,只是最近宫里出了些风声,说皇上在养心殿留了一位宫女侍疾,还……还让人住在了西梢间华滋堂。”
亦舒说得犹豫,也仔细打量着皇后娘娘的脸色,生怕刺激了她。可不料皇后却在听到顾芗没事后便松下气来,似乎压根不在乎后面那句话,只关心顾芗有无出事似的。
“她没事就好,是本宫放心不下皇上让她去养心殿搭把手侍奉。”
“只是这宫内风言风语的传的快,不过才一个晚上就传到慧贵妃耳里了,臣妾也是担心……”
富察昭婉听了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毕竟流言蜚语传的多了,口耳相传间便扭曲了真相,平白受了侮也不成。
亦舒看着皇后的反应,只觉得疑惑。
“顾芗在养心殿照应着,娘娘也能放心些。”
富察昭婉许是听出了舒妃话中的意思,抬头浅浅一笑说道。
“不必多虑,本宫心里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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