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锁情深(清穿)——baek蕊蕊
时间:2022-05-18 08:30:25

亦舒看皇后的态度也岔开了话题,不再提这件事,只顾着聊了几句近些日子后宫的事情就匆忙离开。
待舒妃离开,枳画才敢开口问娘娘。
“娘娘,顾芗她……”
“没事,只是这几日这谣言四起,怕是该整治一下嚼舌根的人了。”
顾芗自来了养心殿,反倒觉得日子比以前更轻松了,眼瞧着是除了侍奉皇帝以外什么事情都落不到她身上,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落得了个清闲散人的名头。
倒也不是她自己不愿意做,只是每次她想动手时,这养心殿其他奴才定会从她手里惶恐地把活抢了去,愣是让她迷茫却也整日无所事事。
皇上勤政,虽仍是病着也坚持白日里处理政务,顾芗便出来在院里闲逛,走到后厢房的拐角处却听见几个人凑在一起交谈的声音,本是不在意的想直接走过去的,却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停下了脚步。
“这新来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嗨,你们不知道吧,她啊可能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
一个小宫女细尖嗓的声音极为刺耳,语气中的不屑意味让偷听的顾芗心里涌起无名火。
“这皇后娘娘的大宫女不是枳画姑娘吗?”
一个小太监的声音,听着年纪不大。
“哈,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手段呢,进宫才几个月就挤进长春宫当差了,哄的皇后娘娘一愣一愣的,现在原形毕露了吧,还不就是一个攀龙附凤的人。”
“那日在华滋堂,我不过是好心去帮帮她,结果呢她却摆起谱了把我堵在门口,还没当上主子呢就已经这样了,过些日子真册封了可了不得了。”
这个声音熟悉,听说的话也应该就是那日晚上在华滋堂门口的小宫女。顾芗听着这些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诽谤着自己,心里的火炸起只想让她们说个清楚。
“哎哎哎,都少说几句吧,人家日后若是真成了主子,你们今日的话要是传出去了,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哈,怎么就说她一定能成主子呢?我瞧着这么多日了,皇上也怎么呀。”
“皇上可是亲自说的让她住到华滋堂去的,谁不知道这养心殿东梢间是皇后长居住所,这西梢间华滋堂历来都是宠妃长居之地,若是随意住,咱们养心殿有多少房子,可是怎会偏偏叫她住进去?”
顾芗一听猛地愣在原地,这几天自己困惑都在这一刻有了合理的解释。本还想着冲出去讨公道的自己也被定住,如今这个形式自己贸然出去更容易唠人口舌。
她知道自己如今在华滋堂的事情定是早已经传遍了六宫,有些无措只愿皇帝早日康复,自己也能安心地回长春宫。
傍晚,又到了按时给皇帝上药的时候。弘历似乎带着病处理政务,神色十分疲惫地坐在榻上。顾芗走上前服侍他更衣,因为这些天的经历,顾芗做得得心应手。
她跪在弘历膝前,伸手取下石青色常服的附带上挂着的香袋玉石,又摘下绶带统统放在一旁的黄梨木托盘内。
突然她却发现,坠着玉石玛瑙的黄线络子却似乎是蹭到哪儿了似的,脏了一片。
“皇上,这络子脏了,奴才取下来给您换一个吧。”
弘历本一直闭着眼,听见她说话才抬眼看了看,随即又闭着眼养神说道。
“你给朕打条络子吧。”
“唉?奴才手笨,哪能做的了御用之物呢。”
“只要是你做的朕都喜欢。”
皇帝仍是闭着眼,说出来的话却紧紧揪了一把顾芗的心,她心里难以压制的喜与甜。
“朕曾经做了个梦——”
弘历睁眼,正好对上伏在膝头的顾芗的眼,眼前的女孩眉眼间仍有掩不去的青涩,皮肤莹白,柳叶纤长,鹿儿眼晶莹地望着自己。
“朕的梦里,你就陪在朕身边,闹着小性子不愿意替朕打络子。”
顾芗听着,心中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浮上心头,她的眼中也染上了不可思议的震惊。
“皇上……”
她自知自己不该追问下去,只是脑中已经渐渐有了一个猜想。
“那奴才遵旨。”
顾芗领了旨意,皇帝也再没有开口继续讲有关梦境的事情,而是顺从的任由顾芗轻轻地将硫磺膏点在自己的疥疮上,再缓缓推开。室内一片静谧,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音,初始还交错混杂着,渐渐地却一齐变得绵长。
“今天皇后醒了。”
“娘娘醒了?”
顾芗今日所有的不快都在这一句话间烟消云散,她兴奋地看向弘历。
“嗯,有枳画照顾你也不用太担心。”
似乎是被顾芗的情绪感染,他也轻轻的笑了起来,温柔地回应。他知道皇后这些日子昏迷,她又在养心殿不能随意走动,心里自然是牵心记挂着她,自己今日一听到皇后醒了,欣喜之余也想早点告诉她,好让她也能安下心。
“顾芗姑娘,这是您要用的东西,我都给您备齐全了。”
夜里,德胜敲着门,手里捧的盘子里全都是打练子要用到的东西。
“谢谢啦!”
顾芗笑着接过盘子谢了一句,打量着盘子里的物什真是一应俱全,这德胜瞧着年纪不大,倒是在李玉手底下这么好些年,脑袋是真的机敏。
她有些犯愁,毕竟手工的事情自己是真不擅长,活在二十一世纪的自己哪儿还能有这机会体验亲手打练子呢,左不过都是用手敲键盘罢了。
看着面前摊开的一堆东西,皇上都亲自开口了,还能怎么办,她只能自己硬着头皮试着来做。
冬季夜里黑的早,顾芗挑了挑蜡烛的芯,罩上琉璃灯盏,案桌前瞬间变得亮堂了起来。殿内正中央燃着红螺炭,熏得整个华滋堂温煦如春。
“这怎么搞啊!”
顾芗才刚上手缠了两下线便打起了退堂鼓,这明黄色的丝线在自己手里愣是捋不整齐,有些泄气,自己做完怕是皇上带了出去自己都嫌丢人。
她拿起案上摆着的那条旧络子,仔细琢磨学习了半天,照猫画虎地将碎玉玛瑙穿起,一次次失败努力了两个时辰才做了一个差不多能入眼的络子。
第二日清早,顾芗照例服侍皇帝更衣,皇帝身上的疥疮已经消下去了大半,疱疹都已经消肿只剩下星星点点的小红点,看着皇帝今日起身的精神状态,顾芗心里也安心了不少。
弘历张开臂站着任由她替自己理整衣袍系好绶带,顾芗屈身将自己昨日做好的络子挂在绶带上,细心将上面的穗子理好。
“奴才第一次打络子,皇上就算嫌丑,也得挂一天。”
弘历伸手抚上新的络子,嘴角扬起。
“你的女工确实不精。”
虽然嘴上数落着,可来回摩挲把玩的动作也出卖了皇帝。顾芗看着皇帝这副模样,松了口气,也不枉费她熬夜替他费心思做手工。
李玉今儿个只觉得自家万岁爷不正常,最近几日皇上病着,整日瘙痒难捱,睡不安稳,又偏偏西北战乱频发,各个部落的小动乱已经威胁到了中央集权。皇上病着都坚持理政,那眉头紧锁,三清茶都泄不了怒火。
可今儿个皇上却似乎心情极佳,平日里看折子紧绷的脸在今日都柔和了起来,想必这能让皇上情绪变化起伏如此大的人,也就顾芗姑娘那一位了吧。
顾芗自诩是对外界声音无惧无畏的,如今不用去听都能知道外面传的流言蜚语都是些什么版本,左不过是说她狐媚子,小小宫女还妄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再者就是说她背信弃主,皇后娘娘待她宽温仁厚而她却想攀上皇上。这几篓子话她也真真儿是听腻了,如今旁人的眼神他都一概不理会。
可她却没想过,这外头传的话却是愈来愈离谱。
储秀宫内,淳嫔正津津乐道地跟贵妃说着这几日宫中的传闻。
“贵妃娘娘,您听说了吗?住在华滋堂的那个小贱种是使了不干净的手段才得逞的。”
她脸上表情生动,眉飞色舞。
“手段?”
听到是关于顾芗的事情,方才懒洋洋的神情陡然转变,眼中的恨意仿佛淬了毒一般。
“臣妾听说,她是用了巫邪之术。”
她说的邪乎,倒真是激起了高宁馨的好奇。
“娘娘您想啊,她一个新入宫不久的小宫女,才不过数日就被调进了长春宫侍奉皇后。富察皇后是什么样的人呐?皇后娘娘那么敏感谨慎的人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如此相信并且疼爱她的?再仔细想想,这后宫百花齐放,长相俊俏的海了去了,又怎独独她一人竟然能入了皇上的眼?”
高宁馨细细一想,也觉得淳嫔说得有几分道理,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她扬起嘴角挂上一抹冷笑。
“对啊,宫中禁止这些巫蛊之术,她尽然能胆大至此。只是——”
高宁馨顿了顿,看着座下单纯地纳兰淳雪笑了笑,又换上了一副犹豫的表情。
“只是——这空口无凭的说她用巫蛊之术,没有证据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这——”
淳嫔也愣了愣,毕竟这些都是听下人们嚼舌根传来的罢了,若要拔草除根,定是少不了证据。
“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高宁馨伸手招着纳兰淳雪过来,抬手搭在她耳边悄悄说起了计谋。
纳兰淳雪本就年龄尚小,又是打小宠在府里面宠大的孩子,论宫中的心机手段她是一点都没沾手过,整日里不过嘴上说得起劲,真正让她动手去害人,她也是面露犹豫。
高宁馨看出了她的犹豫,抬手端起茶盏抿了口清茶。
“唉,你也入宫一年了,见皇上的次数——呵一把手都数得过来吧。这宫里的日子本就难熬,若是不努力为自己开路,家族、地位终究都会被输的一干二净。”
纳兰淳雪低着头听着贵妃的话,似乎是下定决心似的坚定了眼神。
“多谢贵妃娘娘,臣妾先行告退了。”说罢便匆匆出了储秀宫门。
碧荷在一旁看见走出去的淳嫔,有些担心的问道。
“娘娘,这淳嫔娘娘不会是要……”
贵妃一副轻佻不屑的笑了笑,“本宫就是要她来指正这件事,你看她从头到尾这么关心顾芗,倒不如就借淳嫔的手来除掉那个她。”
“可是……若是事情不成,连累的娘娘怎么办?”
“呵,本宫从头到尾可什么都没做,只是与她说了几句话罢了。”
“娘娘好计谋。”
碧荷听明白了贵妃的计策和用意,宽了心松了一口气。扣上这在宫中使用巫蛊之术的名头,她顾芗再怎么能耐也没法。
 
第70章 危机(上)
 
70
清晨,入了冬的北平的天总像是泼了层淡淡的水粉,显得阴沉朦胧。顾芗早起推窗往外瞧愣一阵以为下了层薄薄的雪,细细一看才瞧着院子里的树叶枝丫上敷的是层白霜。
“姑娘您醒啦?快把窗子关上吧,这清早的风冷的紧,您这刚起就被这风迎面打了头怕是要病一场的。”
听见动静的小宫女急匆匆端着铜盆进了门,唤回了顾芗的魂。
“姑娘您先洗漱收拾吧,奴才给您新换水来了。”
这个新换来的丫头是个机灵的,任这宫里的风言风语传遍,对顾芗的态度倒是一直恭恭敬敬,看着坦荡真诚。她像是能瞧出顾芗这些日子里的不自在,次次也不紧逼着顾芗,都是点到为止把握好分寸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
顾芗已经在华滋堂待了快半个月,至今还是不习惯受着人们的侍奉,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把打好的水放在桌案上,便叫她出去不再插手。
“姑娘今儿个多穿些,瞧这天阴的,过会怕是要落雪。”
小丫头推门走之前,又转身叮嘱了一句。
顾芗扭头看着满脸挂满关心的宫女,经过这么多日的相处也了然她没什么坏心,自然也多了几分亲切,对上眼对她微微笑了笑。
“冷了这么多日,也到了该落雪的日子了。”
随着太医院日日夜夜的悉心照料,皇帝的病情也渐渐好转,身上的红疹消了大半,肿起来的脓包都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红印。
虽说病情消减,但是这日日上药的工序还是要顾芗日日顾忌,成了她在养心殿唯一的工作。
“姐姐,您要的芦荟我给您取来了。”
“吱呀——”
厢房的门被外面的来人匆匆拉开,养心殿的小太监苟着身子进来把怀里揣着的东西放到顾芗坐着的桌子前。
屋内烧着的红螺炭烧的正红,养心殿内的物什自然是内务府最上心的,送来的炭火也全是宫内最好的。
小太监也是个机灵的,这些日子顾芗每日都摘新鲜的芦荟捣汁用来止痒,本一直都是自己清早去取,可自从有一日让小顺子撞见了,便日日抢着这活来做。顾芗也嫌麻烦,索性就放手让他帮自己来做了。
小顺子进了屋扫了扫自己肩头的袍子上落下的雪打了个哆嗦。
“姐姐今儿个可得穿厚些,外面的雪可大,已经积了可厚一层了。”
“又麻烦你这么冷的天帮我跑这一趟。”
顾芗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看着小顺子冻红的脸上还咧着笑,心里也暖暖的。
“你快在这烤烤手暖和一下吧。”
“唉我就不麻烦姐姐了,姐姐快些忙活自己的事情就成。”
小顺子和善地笑着摆手准备出门,顾芗也起身想出去看看她来到这紫禁城的第一场雪,红墙黄瓦映白雪定是美不胜收。
“哐——”
门突然被狠狠地推开,动静惊得两个人猛地一怔,却瞧见是枳画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枳画?你怎么来了?”
顾芗看着脸色煞白的枳画,心里紧紧一揪,生怕是皇后娘娘出了事情。
“快,快些跟我走。”
枳画自顾自上来钳住她的手腕就要往外走,顾芗握住枳画的手急忙问道。
“是娘娘出事了?”
“什么啊!你赶紧顾顾自己吧!”
枳画急火攻心死死地横了她一眼,语气满是焦急。
“刚淳嫔领着人硬闯了长春宫!”
“什么?!她疯了吗?”
顾芗被这话惊得变了脸色,这淳嫔怎么敢硬闯皇后宫殿。
“不是!她是冲着你来的,一进来便往后厢房走,愣是领着人要搜查你的屋子,娘娘下不了床,派小桂子去拦着,可是淳嫔非说是你有见不得人的罪证压根拦不住。娘娘也瞧这样子形式不对,才叫我来先问问你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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