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福运绵绵——归去闲人
时间:2022-05-20 08:05:32

  从年初至今,弹劾乔家的折子一波接着一波,早已惹得乾明帝十分不快。

  如今周曜一来,所查之事皆有据可证,便似怒火上浇了一瓢油,勾起乾明帝的滔天怒意。

  非但乔家及涉事的走狗遭了彻查,便连公府之尊的陆家也没能求得半分情面,在老公爷被召到御前狠狠训斥一顿后,从里到外,但凡牵连这些事的人都被盘查了一遍。

  陆凝母子虽不至于下狱问罪,但在沸沸扬扬的查案风声里,早已颜面扫地。

  暮春时节满城欣悦,一场场的赏花春宴摆开,贵妇闺秀看花品茶之余,言语闲谈中自是将乔陆二家嚼了个遍。

  潘氏紧赶慢赶地藏尾巴都来不及,哪有脸去赴会赏花,听人议论耻笑?

  忿怒之下,难免让人去查消息是如何泄露的。细细查问了一番,才知道先前亲眷宴饮时有人不慎酒后说漏了嘴,当时朱逸之对陆家还十分殷勤,正巧安排在席末,大抵是听到了几句。

  而如今朱逸之转投王府,早已不加掩饰。

  可想而知是谁卖了整个陆家!

  潘氏一腔怒气没处撒,既然早就跟淮阳王府撕破了脸,也懒得卖面子,仗着公府在朝堂还有些人脉,一双双的小鞋尽往朱逸之脚伤套。朱逸之哪有能耐跟陆家打擂台,且他一心钻营求取富贵,并无多少骨气,吃了暗亏之后,屁颠屁颠地求着钟玉嫱,想与她一道去王府拜见,借着姻亲之便,求个王府照拂。

  钟玉嫱藏了许久的和离书,便在此时丢到了跟前。

 

 

46章 养肥

  从发现私养的外室到如今, 数月时光倏忽而过,于钟玉嫱而言,心情却颇跌宕起伏。

  最初得知此事时, 无疑是伤心的。

  曾温存求娶、情浓意洽, 突然得知丈夫背着自己做出这种事, 她的心里可谓五味杂陈。看惯了双亲的全然托付, 她当然不愿与人共侍一夫,更不齿于朱逸之的隐瞒与背叛。但毕竟曾真心相待, 哪有那么容易乍然分割?

  哪怕决心和离, 午夜梦回时对着空荡的孤枕,仍难免伤心落泪。

  直到朱逸之的面目一点点的露出来。

  在她言语试探时, 瞒着外头的事故作温柔;在玉妩来探望时, 碍于王府的身份屈意赔笑;在玉妩有意抛出诱饵后,便迫不及待地去攀附王府的富贵,在她面前百般讨好,而后彻底抛却跟陆家的交情,沉浸在攀龙附凤的美梦里。

  点滴举止,尽数落在她的眼里。

  钟玉嫱也终于明白,她曾真心相许、期盼白首的那个男人, 在温良才子的外表下竟藏着那样不堪的心性。

  原来是她被初嫁的喜悦冲昏了头。

  若说最初玉妩提议教训朱家母子的时候, 钟玉嫱还是伤心与不舍交杂的情绪,到了如今, 钟玉嫱心中就尽是坦然了。

  春尽夏初, 天气一点点的热了起来, 墙外的槐树也已枝繁叶茂, 遮出满地的荫凉。朱逸之早已以淮阳王的连襟自居, 最近被人在公事上稍加刁难, 又没能耐反击回去,哪里忍受得住?这会儿压着燥火赔笑进来,就是想请钟玉嫱与她一道去王府,婉转陈情后借玉妩的手稍加弹压——毕竟是琐碎小事,他还不敢去打搅周曜。

  见钟玉嫱从信封里取出纸笺,上头清晰分明地写着和离书时,他着实愣了许久。

  而后,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渐渐涨红。

  “这是何意?”他怀揣最后一丝侥幸,不愿往最坏处想。

  钟玉嫱抬眉,只说了三个字。

  “观后街。”

  这个名字于朱逸之而言,实如晴天霹雳——那是他如今养着外室的地方。为免露出马脚,自打周曜回来之后,他只偷偷去看过外室和孩子两次,其余时候都是托了挚友帮忙安排,生怕此事被钟家得知,闹到无可挽回。他甚至已哄得外室死心塌地,只消每月多送些银钱,安稳养着她们母子,往后便可另做打算。

  可钟玉嫱怎会知道的?

  或者说,这只是她的怀疑试探?

  朱逸之拿不准,竭力镇定地笑问,“这是哪里?”

  “去年冬天我就见过她了,在花枝巷。”钟玉嫱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想起那个怀孕的女子时,心里竟已没了波澜。她懒得虚与委蛇,径直道:“推算时日,她也快生了吧。从前的事,我已懒得细说了,在这儿多留半年,不过是为今日的清算。朱逸之——”

  她站起身,有些嫌恶般往后避开两步,抬手指向许久没让他踏足的寝居,“当初的聘礼我都已清点过,半分不少,都会留在这里。你诓骗我那么久,将我们钟家当傻子来看,今日的这处境就当是回礼。从此之后,咱们就两不相欠。和离书我放在这里,你若想通了,明日到我娘家招呼一声,咱们一道去府衙把事情办妥。”

  说罢,接了丫鬟递来的披风罩在身上。

  朱逸之原是赔笑而来,碰上这般态度,脸色几乎青白交加。

  积压许久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他大约明白了钟玉嫱这半年来的心思,亦隐约明白了最近被刁难的缘由。仓促之间,他来不及细想种种曲折,只一把将那和离书揉成纸团,有些恼羞成怒地道:“陆家的事,是你在背后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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