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漂亮女配——舒书书
时间:2022-05-20 08:09:19

  自小到大只有索取没有半点回报,白眼狼也不过如此。
  就是养条狗,那还知道看家摇尾巴呢。
  骂都懒得去骂,刘杏花深吸一口气说:“这要是分了,可不准他后悔。”
  阮志高道:“他指定不会后悔,小五子确实不成器,以后八成是个拖累,都是你惯出来的。还有小溪也不是做裁缝的料,你又纵着她去学,白浪费家里的东西。”
  刘杏花听这话不高兴,微微高声道:“再不成器也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再说这山里有什么成器不成器的,都是地里刨食,老二这个年龄的时候比小五子好多少?还不是一样事事都是我们操心操办。小五子现在还小,等娶了媳妇成了家,自然就知道养家过日子了。老裁缝是刁钻,保不齐就喜欢我们小溪呢,真当了裁缝,你们只能眼红!”
  阮志高笑起来,“我眼红什么,小溪是我这个爷爷亲手养大的,她要是当了裁缝,我这个当爷爷的第一个享福。”
  刘杏花瞪他,“你享个铲铲!”
 
 
第5章 
  阮溪和阮洁在房间里躺下来睡觉。
  阮洁问阮溪:“姐,我们真要分家了吗?”
  明明昨天还是一家人,现在正儿八经提出分家这事,突然觉得很快就不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在一起十几年,突然说要分开,她还挺不能接受的。
  阮溪对这事没什么所谓,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人,她更适应人口少的小家庭,而不是十来口人的大家庭。人多事情就多,矛盾多口角也就多,有没有血缘关系都一样。
  像阮长贵和孙小慧这种只想占便宜不能吃一点亏,满肚子算计的人,越早分开越好。不然等她学成了手艺,他们不知道要怎么想尽办法占她身上的便宜呢。
  分了家,各过各的日子,到时候他们想占便宜也占不到了。
  她说:“应该是的。”
  阮洁躺在床上叹口气,“可我不想跟着爸妈。”
  阮长贵和孙小慧对她这个女儿不好,她可以说是奶奶刘杏花一手带大的。阮长贵和孙小慧除了上工干活,剩余的心思都放在阮跃进和阮跃华身上。
  每天若是嘴上叫到她,那肯定是有事情找她做。
  阮溪出言直接:“那你直接说呗。”
  阮洁犹豫,“可以说吗?”
  阮溪道:“为什么不可以说?但是你要是跟了爷爷奶奶,以后可别吃里扒外。你得记住你是爷爷奶奶养大的,要对爷爷奶奶好,爸爸妈妈得往后排。”
  阮洁想了想,“那我明天私下问问奶奶。”
  阮溪不纠结这些事,侧起身子闭上眼酝酿困意,很快进入梦乡。
  睡得早次日醒得便早,她起来洗漱一番扎好头发,帮刘杏花一起做早饭,又和阮洁一起洗了脏衣服。吃完早饭她没在家里多留,直接便背上书包往金冠村去了。
  等家里人都出去了,阮洁去问刘杏花:“奶奶,如果分家的话,我能跟着你和爷爷吗?我不想跟着爸妈,他们眼里只有大哥和小弟,根本没有我。”
  刘杏花道:“分家也还住一起的,跟谁都一样,跟你爸妈,能吃得好点。”
  阮洁果断摇头,“不一样,有好吃的他们也不给我吃,都是大哥和小弟的。”
  刘杏花转过头看看她,自己的孙女自己疼,便说:“那看你爸妈的意思,他们要是同意,你就在我们锅里吃饭。但奶奶要攒钱给你五叔娶媳妇,平时会省点。”
  阮洁笑起来,“我不挑嘴。”
  刘杏花像个挡风遮雨的大靠山,“那你就跟着奶奶。”
  阮溪背着书包精神满满到裁缝铺的时候,老裁缝还在吃早饭。
  阮溪和他打了一声招呼,随即便放下书包,拿起扫帚到屋里扫地去了。
  老裁缝吹着冒热气的粥自语一句:“挺上道。”
  他吃早饭吃得十分悠闲,等阮溪简单打扫完屋子,他刚好也吃完了早饭。
  阮溪仍旧十分上道,忙过来帮他收拾了碗筷,拿去洗干净放起来。
  老裁缝再刁钻,这下也说不出什么挑剔的话了。
  阮溪看懂了他脸上的微表情,看出来他对她还是挺满意的,于是擦干双手站到他面前,笑着问:“怎么样?师父,现在可以教我踩缝纫机了吗?”
  老裁缝清两下嗓子,背上手转身往正厅去,“跟我来吧。”
  阮溪跟着他去到缝纫机旁边,看他扯开盖在缝纫机上的蓝方布,弯腰在缝纫机前坐下来。她一副虚心学习虚心求教的模样,好像真的一窍不通。
  老裁缝又清一下嗓子,“我只教一遍,学不会不教第二遍。”
  阮溪应得十分干脆,“好。”
  听到这话,老裁缝有些讶异地抬起头看她,然后悠悠嘴吐了两个字:“宝器。”
  阮溪眼睛微微一瞪——嘿!这老头嘴里怎么没个好话呢!
  她抿抿嘴唇咽口气,看着老裁缝说:“您还真别看不起我,我真的生下来就绝顶聪明,过目不忘。我就学一遍,你想教我第二遍,我都不学!”
  老裁缝向来不爱给人面子,“吹牛皮。”
  阮溪咬咬牙,微仰着下巴冲老裁缝,“话不多说,那我们这就开始吧。”
  老裁缝也懒得多说,他从装针穿线开始教,中间不做停顿,不留给人消化和记忆的时间。手上一边操作嘴上一边简单解释,详细多说一个字也不肯。
  “这样把线穿好,用上面的线把下面的底线从针孔里给引出来,上下两根线理顺,把要缝纫的布料放进去,再放下压板。扳动右边这个轮子,同时用脚踩踏板,缝纫机这就转起来了。转的时候轮子只能正传,不能反转,不然线立马就断。”
  教完他也不问阮溪听懂没有记住没有,他直接把缝纫机上的线全部抽掉,起身站到一边说:“来吧,聪明绝顶的牛皮大王。”
  阮溪:“……”
  她这就成牛皮大王了?
  她轻轻屏住气,不与老裁缝多计较,直接坐去裁缝机前,捏起线头穿线,穿好后轻松引出下面的底线,再放块碎布放下压板,踩出笔直的针线来。
  老裁缝一开始还是不大愿意多看的神色,他料定了阮溪学不会。但看到阮溪引出底线踩出针脚,他脸上的表情慢慢就僵住了,甚至眯起了眼睛来。
  要知道他以这样的方式带过不少徒弟,那些徒弟中十个有三个记不住线怎么穿,有五个引不出底线,有九个一踩踏板线就断,还剩一个泡线踩不出平整服帖的线脚来。
  他是个没耐心且脾气臭的人,所以一个徒弟都没带出来。
  他受不了那些人笨,也没耐心手把手去教,那些人则受不了他嘴巴刻薄性格古怪没人缘。教东西不会好好教就算了,嘴里还没一句好听的话。
  他以为阮溪和之前来拜师的那些都一样,结果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一遍会。
  他眼露疑惑:“你这丫头是不是学过?”
  阮溪挺直腰板与他对视,眼睛里闪烁着笑意,“当然没有啊,凤鸣山上就这一家裁缝铺,只有师父你一个裁缝,也只有这一台缝纫机,我跟谁学啊?”
  说得倒也是,凤鸣山上虽说有十几个村子,但只有他一个裁缝。
  他家是祖传的裁缝手艺,闹革命之前就靠这门手艺吃饭,但没有正儿八经开铺子。闹革命之后,和公社商量下来正式搞了个裁缝铺,铺子算是公家的,但由他一个人管,毕竟别人不懂。
  看他不说话,阮溪又笑着问:“怎么样?我聪明吧?”
  老裁缝哼笑一下,“还不是我教得好。”
  阮溪笑而不语。
  太阳西坠,山峦逆光。
  夕阳把人影拉长,曳在窄窄的小道上。
  目的达成,阮长贵接了孙小慧回家,一边爬山一边跟她说:“爸妈同意我们分家,今天已经找高武砌灶了。等灶砌好置起锅碗桌凳,再把别的东西各分我们一半,就分锅吃饭。”
  孙小慧心里十分高兴,嘴上却说:“我可成了你家的罪人了,你爸妈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我呢。可让你妈抓到把柄了,从前就不待见我,以后更没好脸色给我看了。”
  阮长贵无所谓,“你就当看不见好了。”
  说着他想到点别的,忙又说:“对了,小洁说她不想跟着我们,她想要跟着她爷爷奶奶。爸妈那边是愿意的,你这边怎么说?”
  听到这话,孙小慧两只眸子歘一亮,“唉哟,这不是巴不得的么?小洁跟着他们,少吃我们一口饭不是?帮我们白养女儿,谁会不愿意?”
  阮长贵道:“你愿意就让她跟她爷爷奶奶好了。”
  孙小慧笑着说:“当然愿意了,小洁这孩子真是懂事,知道给我们省粮食。她吃她爷爷奶奶的,平时还是给我们做事,多好的事啊。过几年嫁人,我们轻轻松松得份彩礼。”
  说着想到阮溪身上,又道:“听说你大哥那边方便了还是要接小溪过去,要我说都长这么大了,接过去干啥?留在家里随便说门亲事嫁出去不好么?哦,难道说想到那边给她说个干部家的儿子?小溪这乡下长大的土丫头,人家看得上么?”
  阮长贵明白她的意思,接话道:“即便不接过去,小溪嫁人的彩礼怕是也到不了我们手里。她是妈带大的,这事你可做不了主。”
  孙小慧道:“事在人为。她从小是在家里长大的,她爸爸妈妈不在,我们这做叔叔婶婶的就是她半个父母,凭啥子不能做她的主?不过她要去军区,这话就是空谈。”
  说着扯回话题:“我能做小洁的主就行。”
 
 
第6章 
  阮溪跟老裁缝学了一天的手艺,一看就会的本事算是让老裁缝开了眼了。到傍晚临走前,老裁缝对阮溪的称呼已经从“牛皮大王”变成了“绝顶大聪明”。
  绝顶大聪明把书包套到身上,和老裁缝说:“师父,你今天教的东西我都学会并且记住了,该整理的也都整理好了。我这就先回去了啊,明天再过来。”
  说完她抱起脚边的大黄猫,抱在怀里撸两把。
  老裁缝不送她,只道:“去吧。”
  阮溪撸完猫心满意足,挎好书包转身离开裁缝铺。
  她沿着山路往家走,走下来大半路程的时候,忽看到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一群男孩子在打架。在这穷山僻壤,没学可上,男孩子结伴打架可不是什么稀奇事。
  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或者约了一起打群架,都是常有的事情。
  阮溪原没打算多管,但她忽然觉得其中那个在被打的男孩子有一点眼熟。为了确认,她停下步子仔细看一会,然后忙高声叫了一句:“哎,干啥子哎!”
  听到叫声,几个打人的男孩子回头看一眼,并没有出声搭理她,回过头继续手脚并上,又是往人头上扇巴掌,又是上脚往人身上使劲踹,手脚都不留情。
  阮溪看言语阻止没用,便吸口气冲上去拽开了其中一个男孩子。
  都是一个大队的,他们互相之间自然都认识。
  男孩子们都知道阮溪是大队书记的孙女,而且她五叔阮长生又是个打架非常厉害的,在凤鸣山混得开,所以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并没有冲她出手。
  阮溪把打人的几个男孩子都拉开,微微蹙着眉道:“你们干嘛呢?”
  不动手不代表态度会好,其中一个男孩子不大客气道:“他爸是黑五类,他是黑五类的儿子,我们在这里教育黑五类的儿子,关你球事?”
  阮溪屏住气看向被打的男孩子,是凌爻没错了。他一直用胳膊护着脸,现在还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没抬头。他头发被薅得凌乱,身上有很多的泥脚印子。
  阮溪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她还没再说话,凌爻弓腰用手挡着脸说:“你不用管我,我没事。”
  他一说话,旁边的男孩子笑起来道:“哟,原来你不是哑巴呀?我们还以为你是哑巴呢。不是哑巴也应该是个呆子,瓜兮兮的。”
  阮溪屏气看向说话的男孩子,阴着脸道:“你给我闭嘴!”
  说话的男孩子收了收脸上的笑意,“我就不闭嘴,你能拿我怎么着?你替黑五类的儿子出头,你阶级立场有问题,别以为你爷爷是大队书记,我们就不能整你。”
  阮溪手捏书包带子,盯着他,“你整一个给我看看。”
  男孩子还要再开口说话,他旁边的同伴拉了他一把,小声道:“你敢整她,阮长生不会放过你的,他能锤死你。我们跟个傻子较什么劲,赶紧走吧。”
  男孩子敛敛神色,没再和阮溪较劲。
  他和其他男孩子互相递个眼色,转身便走了。
  看他们走远,阮溪收回目光,看向凌爻道:“你怎么都不还手啊?你就这么让他们打,他们看你不吱声好欺负,肯定认准你欺负啊。”
  凌爻此时放下了挡脸的胳膊,小声说:“你不用管我的,会给你惹麻烦。”
  阮溪看他这样,忍不住有些心疼,抬手给他拨了两下乱糟糟的头发,“我五叔是凤鸣山上的扛把子,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你放心吧。”
  凌爻没有躲,好像接受了阮溪的关心,屏口气犹豫片刻问了句:“我……脸上有伤吗?”
  阮溪仔细看看他的脸,“没有。”
  凌爻松口气,“没有就好。”
  阮溪想了一下,“怕回去被你爸妈看到?”
  凌爻看着她点头,“嗯。”
  阮溪明白,他是觉得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反正也不会被打死。他家成分不好受歧视,她父亲母亲平时活得谨小慎微不敢惹半点事,他自然更不会给他们惹麻烦,而少惹麻烦最好的方法就是忍。
  阮溪没再说话,伸手又去帮他掸身上的泥脚印子。
  掸干净了又帮他赶猪,和他顺一段路。
  回到家阮溪心里还惦记着这个事情,她连书包都没放下,直接把阮长生拽去外面,和他说:“五叔,你帮我去警告一下高海洋那一帮人,让他们以后不准欺负凌爻。”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