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不得不承认,她手有点痒……
手指无意识地揉搓,她清清嗓,正色道:“言归正传,我们说说约法三章的事情。”
“你说。”
许裴昭耷拉着耳朵听候她的发言,并在心里决定,只要是她的要求他一定会办到。
“第一,往后不可日日荒唐,我们得定好规矩,一个月只有哪些时间可以做。”
“不行。”
想也不想他便拒绝,刚下的决定瞬间被他抛到脑后。
他看见她脸色突变,急忙辩解:“之前你我聚少离多,好不容易开次荤,你还要限制我……”
越说他月觉得委屈,他垂头低语,难过极了:“你我成亲这么久,我们才有过几次夫妻之实……小乐你得让我补回来。”
安乐快要被他的说辞气笑:“先前是我不让你碰的吗?”
许裴昭也不顺着她的话,反正就是不答应:“我不管,这条我做不到。”
瞅了他一眼,安乐没办法,只有继续说下一条:“第二,每回做的时候,次数不许那么多次。”
每回由着他胡闹,她都像是历经生死般。
这种经历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此次就来,她还要不要活?
万一那回他过分了,是不是她真要死在床上,然后一命呜呼再穿回现代去?
原本安乐以为许裴昭会因为这条发出剧烈反抗,但没想到他只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着点头应下了。
第169章
心中升起疑虑,安乐不太放心地追问:“你真答应了?”
许裴昭点点头,完全不勉强:“既然是小乐的要求,我肯定不会拒绝。”
“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安乐不信,总觉得他藏着什么阴谋,可她又想不出来他到底藏着什么。
就听许裴昭理直气壮地说:“一个是吃不着,一个是怎么吃。前者会让我挨饿,后者起码能让我馋馋肉味。”
红着脸猛瞪他,安乐揪住他腰上的嫩肉一百八十度旋转。
他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的?
“嘶!”许裴昭倒吸口冷气,表情狰狞地惨叫,“小乐你在谋杀亲夫。”
“谁让你不害臊……”
松开他,怕再听到什么小猫咪听不得的话,她赶忙转话锋:“第三,不许在乱想些奇奇怪怪的姿势。”
一想起昨晚,脸就烧得厉害。
刚听他说什么站着,她完全呆住,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然而后面发生的事情也的确超出她的想象……
本来就是件费体力的事情,她还被迫只能单脚站立。
头场结束时,她仿佛跑了场马拉松,腿肚子又酸又软,又像灌入了泥浆。
许裴昭没应是,也没直接拒绝,反而捧住她的脸同她对视。
灼灼目光似要将她燃烧,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要从她眼神中找寻答案。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快乐吗?”
安乐呼吸顿住,下意识想扭头别开视线。可下颌被他紧紧箍着,她闪烁的眼神被他捕捉。
薄薄的茧子刮得脸颊发痒,他慢慢勾起唇角:“小乐想剥夺我们两共同的快乐,我不依。”
“谁、谁快乐了!”
安乐打死都不承认,这要是应了,改明不得被他折磨死?
她可不想在这偌大的京城留下传说——某女子因房事过度,X尽人亡死在床/上。
“是我不好,没让小乐得到快乐,难怪小乐这般排斥。”
顿了顿,许裴昭幽幽地说:“今晚我便使出浑身解数,好好伺候小乐可好?”
“!!!”
还有完没完了!
怎么说都迈不过去了是吧!
气鼓鼓地瞪他,安乐打开他的手,背过身去不理他。
不管怎么说,他总能兜着圈子绕回来,把她说得哑口无言。
小猫咪又气得炸开浑身的绒毛,留给他可爱的背影,独自生闷气。
凑过去从背后拥住她,亲亲她的耳廓:“我错了,别生我气。”
“哼!”
小猫咪哼唧唧,到底没再扯开他环在腰间的手。
*
卢成办事的速度很快,没过几天,安乐要的那块地便被他租下。
他将房契交给安乐时,好奇问:“东家打算怎么做?继续开分店吗?”
安乐摇头:“光一家店,采购就供不上;再来一家店,你是想让我亏空所以家产吗?”
“不至于。”卢成忙摆手。
虽然京中店面没有大赚,但是听其他分店的掌柜说,他们在全国各地生意都做得红火,给东家挣了不少家产。
安乐回房拿出准备好的图纸,让卢成带她去找木工准备新店铺。
木工拿到她的图纸仔细端详后,眉头紧皱:“姑娘,半亩地都不做分割,直接做成一片?”
头回接到这种委托,木工有些拿不准。
这单子做倒是能做,但他害怕收工出来的成品不够美观,雇主不付工钱。
安乐只当他是没见过这么新潮的设计,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于是她点点头,像是害怕他看不懂,仔仔细细地同他讲解:“这一片面用琉璃做鱼池,其他地方则是要定制这种开放式的货架,可以吗?”
见她反复确定,木工也不再多问,收下订金后,便和她商量开工时间,尽量用最短的时间交差。
卢成在旁边听得稀里糊涂,完全摸不准安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从木工铺子里出来,他忍不住问:“东家,新店您真不打算做烤肉店了吗?”
安氏自助烤肉生意红火,多开一家店,便能多得一分利,如此好的买卖她竟然要放弃?
却听安乐胸有成竹地说道:“不搞雷泉爻一回,怎么对得起店里这些日子惨淡的收益?”
“???”
卢成欲言又止,那雷泉爻怎么说都是京中地头蛇,在京城横行霸道这么多年,想要整他们这种外来户简直轻松。
他实在想象不出来,她能有什么办法把雷泉爻的菜市场挤垮。
在等铺子装潢的日子里,安乐再次陷入忙碌之中。
早出晚归是常事,最忙的时候天色见黑她才回来。
本就消瘦的人,因为这段时间身形变得更加单薄,仿佛风一吹就能把她吹跑。
又是一天辛勤劳累,回来时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强打着精神洗漱归来,她几乎沾到枕头就要睡过去。
许裴昭吹了灯,躺下后习惯性地拉她入怀,安乐察觉到他的动作,强忍着困,迷迷糊糊地说:“抱歉,这段时间太忙,又冷落你了。”
边说她边拉扯领口,一副随便他要如何,她都全力配合的模样。
许裴昭忙阻止她的动作,替她整理好衣领,重新搂住她:“在你眼里我有那么畜牲吗?”
“啊?”
困得意识快要模糊的安乐,完全没反应过来他怎么突然骂他自己。
她不过是突然想起又有很长时间没有好好陪他,也让他饿了许久。
额头被贴上温软,他轻声哄着她:“快睡,眼睛都睁不开,还想这些色/色的事情。”
“我哪有……”
安乐不满嘀咕,在他怀中找寻舒适的位置。
既然他不做,那她就安心睡觉了。
不一会儿浅浅的呼吸声从怀中传来,许裴昭心疼地亲了亲她,下巴抵到她发顶。
这段时间她的劳累他尽数看在眼里,他帮不上忙也就算了,怎好意思再让她更加辛苦?
他与她来日方长,不需要急这一时。
比起这些,他更希望她能够有时间好好休息片刻。
伴着她的呼吸声,满心忧虑的许裴昭慢慢合上眼,和她一起奔赴梦想。
翌日天还没亮,哪怕安乐依旧睁不开眼皮,在第一声鸡叫响起时,她依旧像装了弹簧似的,从床上弹坐起。
许裴昭看到她眼底快要掉到脸上的乌青,不忍心她又要顶着疲倦出去奔波。
因此他抓着她的手,哄骗道:“再睡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叫你好不好?”
安乐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努力恢复清醒,摇摇头:“今日木匠要交工,我得去看看到底如何了。”
抓着她的手没有放开,身畔之人低落地说:“小乐,你有没有觉得我好没用?”
强行撑开像喝了柠檬汁的眼皮,安乐侧过头去。
他垂头丧气地坐在那,小扇子般的睫毛在发抖:“从在宁禾镇开始便是你赚钱养家,我身为家中唯一的男人,什么都没做,就任凭你出去操劳琐事。”
“瞎说什么。”
双手捧住他的脸,安乐十分认真地说:“你好好读书,便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做打算。”
怕他不信,她忽地打趣他:“你可是答应过我,要让我做状元夫人的。我还等着你高中回来,让旁人都羡慕我。”
“假如没考上呢?那你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
他不敢看她,自暴自弃地说着。
这些日子,他就像是被封印在房间里,除了必要的出门,他只在房中看书。
可是,随着安乐一日比一日憔悴,他心中忽然产生了动摇。
像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真的是对的吗?
任由安乐一个弱女子在外面奔波,他等在屋里享受她带回来的成果也是对的吗?
他也想能像卢成那样,能站在她身旁为她分忧。起码能让她的疲惫、她的压力都分摊些许到他身上,她不需要过得这般累。
听到他的话,安乐紧紧拧住眉头。
“啪!”
那双小手忽地拍了拍他的脸颊,她沉沉地说:“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安乐迫使他抬起头,要他看着她的眼睛,坚定不移地告诉他:“我喜欢沉醉在学业之中的那个许裴昭,他明事理、不迂腐,安静看书时,他是全天下最有气质的读书郎;提笔书写时,他说全天下最有气势的读书郎。不论他考不考得上状元,他就是我心目中的状元,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状元。”
黑黝黝的眼睛淌着诧异,他似乎没料到安乐会这样说。
他觉得他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若不是早时形势所迫,她又怎会嫁与他?
他配不上她的。
没错过他眼中流露的伤感,安乐只觉得心肝被人扯住,颤抖得疼。
她柔柔地看着他,循循善诱着:“所以许娇娇可以告诉许娘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在难过吗?”
“……我想帮帮你。”
垂下眼,许裴昭低声道:“我不想成日关在房间看书,我想站到你身边,把你身上的压力分走些。”
“噗。”
没想到他竟然是因为这件事在闹别扭,方才还抽痛的心肺,此刻像是被人拿羽毛划过,痒得厉害。
她扑过去,用力抱住许裴昭,仰头贴上他的薄唇。
谁也没有再进一步,只是那样温柔地贴着,他们注视着彼此,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丝暖意。
良久后,安乐抬起头,圆溜溜的杏眼笑成两弯小月牙:“充电完毕,许娘子又活力满满,不知道许娇娇有没有充满电量?”
许裴昭根本没听懂充电是什么意思,但看她笑得像个小太阳,失落的心情总算开始回温。
安乐搂着他的脖子,俏皮地对他眨眼:“许娇娇不要急,属于你的光亮只是暂时还没来临。等时间到了,你会成为众人面前最闪耀的那颗启明星,到时候还请许娇娇不许抛弃许娘子,否则许娘子会哭哦。”
第170章
店铺竣工之际,烤肉店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岑夫子站在冷清的门前看了又看,不太确定地问靖邬:“这里真是安丫头开的店?怎么看起来像要倒闭了。”
面上挂着嫌弃,他提着衣摆跨进店里。
小二坐在挨着门口那张桌子边打瞌睡,睡眼惺忪地说:“今日店里食材已全部售罄,客官明日请早。”
他慵懒的样子,让岑夫子不由自主皱起眉头
小老头满脸不蕴,沉声道:“这就是你们开店的态度?难怪生意这么差,远比不上漳州总店。”
这口气听起来就是熟客,小二鲤鱼打挺惊醒,拘谨站起身。
他不过是看今日没客人,才--------------?璍忍不住打瞌睡,没想到竟会被逮个正着。
岑夫子没闲工夫和他瞎扯,混浊的目光在店里打量。
比起漳州城的烤肉店,京城的分店从装潢上来看,确实要豪华得多,也符合京城人的审美。
收回视线,岑夫子问小二:“安乐和许裴昭在哪里?叫他们出来见我。”
一听他这架势,他显然认识东家和她的相公。
又是小二战战兢兢地回答道:“许解元在楼上习书,东家带着我们掌柜的出去了。”
话音刚落,他又跟了一句:“最近一个月,东家为了城西分店的事忙里忙外,你若要找我们东家,恐怕得夜幕降临她才回来。”
原来是去忙分店去了,难怪看不见她人影。
靖邬见缝插针,忙劝岑夫子:“安姑娘现在在别处忙,您在这也没别的事,不如随我去见见公子。想必公子此刻已经等在家中,就等先生上门……”
“嘁。”岑夫子睨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从我打算进京起,恐怕飞鸽传书便已经送到了你家公子的手里。”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靖邬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忙跟上去。
别看岑先生在安姑娘面前活波得像个老顽童,那也只是因为有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