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炮灰女配,美食赢家——逾淮之橘
时间:2022-05-21 07:13:33

  进入厨房,视线瞬间锁定灶台上勾他腹中馋虫的罪魁祸首,就见四四方方的暗红色小方块层层叠叠垒在碗中,洁白的热气腾腾上升。
  而掌勺师父安乐无暇顾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锅里。
  锅中热油烧至七成热时,她迅速把油舀出来。
  “磁啦!”
  热气腾腾的热油浇到血豆腐上,激得血豆腐上的花椒粉爆发出微微呛鼻的芳香,微麻的香气瞬间把先前的酸辣味盖住,在这小小的厨房里称王称霸。
  “这是刚刚那碗鸡血吗?”
  他指指灶台上装菜的碗。
  安乐点点头,悉心擦掉碗边不小心溅的汤汁。一碗整洁而诱人的红烧鸡血豆腐在她手中诞生,她交给许裴昭,小心叮嘱道:“碗边有些烫,你端过去的时候仔细手,我再弄个时蔬就开饭。”
  发烫的碗入手,许裴昭想说别太辛苦少弄些。
  可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也不忍打断她的热情,只有关心地说道:“时辰不早了,你连早饭都没来得及用,快些来吃饭。”
  “很快很快,你们先吃。”
  安乐一门心思在锅里,很敷衍地对他摆摆手。
  旁边簸箕里已经晾好了要做的菜,她手执菜刀快速准备辅料。
  还有一道菜是炝炒时蔬,做法简单又不耗费功夫,所以她才决定把这道菜放到最后。
  起锅烧热油,油温五成热的时候,把干红辣椒段、花椒粒、蒜片全部下入锅中。
  蒜片由白慢慢变为金黄色,瞅准这个时机把莴笋下锅,大火翻炒断生后,撒入一点点盐调味,一盘炝炒莴笋便完成了。
  苍翠欲滴的莴笋叶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油膜,再鲜红的辣椒段的衬托下,令人垂涎三尺。
  她端起蒸好的木桶饭与炝炒莴笋去厅堂,许母和许裴昭已经坐在桌边。
  他们面前各自摆着碗筷,除了许母的碗中有装过汤的痕迹,许裴昭的碗筷分明没动过。
  安乐忙说:“你们先吃呀,不用刻意等我。”
  许裴昭站过来接过她怀中木桶,许母在旁边搭话:“也没等多久,一家人就是要同时开饭才香。”
  安乐笑了笑,替许母续添碗汤。
  许母端着碗吹了吹,小口小口喝汤。
  透明汤底上漂浮着金色的油花,随着摇晃的碗起起伏伏,鸡汤独有的清香味混着葱末的香气扑鼻而来,在诱惑喝汤人一口、再一口,直到把整晚汤都咽入腹内,才发出满足的叹息。
  许母捧着残存余温的碗,欢喜地说道:“也不知你是怎么做的鸡汤,汤头清澈见底,看起来如清汤寡水,可是喝起来却香气袭人,汤中滋味回味无穷。”
  “您喜欢就好。”
  安乐见许裴昭不动筷,夹了块血豆腐给他:“尝尝?”
  暗红色的小方块上带了不少汤汁,汤汁顺着米饭间的缝隙浸透下去,把一小块的米饭染红。
  他试探地向小方块伸出筷子,只不过稍稍使劲,小方块便碎成了两半。
  “嘶?”
  不敢相信这血豆腐居然这么嫩,再夹时,他使的劲更轻。
  筷上血豆腐摇摇晃晃地被送进嘴里,舌尖轻轻触碰,便化做细腻的汤似的,融化在唇齿间。
  泡菜独有的酸酸辣辣盈满口腔每一个缝隙,两者之间微妙的平衡,谁也不会盖住另一方的风头,共同演绎出一台精彩绝伦的戏。
  许裴昭不由自主深扒一口米饭,口中那出上演热烈的戏剧被注入第三个角色,场中激烈的情绪因它的到来也渐渐变得缓和。
  米饭香与酸辣融为一体被咽下,嘴里慢慢开始回甜。
  那种甘甜让人回味流连,迫使他忍不住再去夹块血豆腐,继续享受这抹短暂的甘甜。
  许母把他的举动收入眼里,欣慰地笑了笑。
  她伸出手,握住安乐放在桌上的手,充满感激地说:“我一直担心裴昭身子弱,今日见他这般喜爱你做的菜,我相信不久之后他一定会变得健硕。”
  对此安乐十分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觉得他现在过于瘦弱。”
  听到此话的许裴昭不由顿住,把视线放到她身上,就见她拍着胸脯保证道:“不过您放心,以后我一定会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走出去任谁看了都以为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公子哥。”
  “好好好。”
  许母听得喜笑颜开,就着她的话饭都多吃了一碗。
  一锅鸡汤喝了过半,菜也没剩下多少。
  安乐起身要收拾,许裴昭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
  “怎么?”
  他无视她诧异的眼神,挽起袖子去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
  看得出他做得很熟练,许母拉着安乐的手说:“裴昭虽然不会做吃食,但打小家里便是我做饭他洗碗,你且安心坐着,厨房剩余的那些活计让他去收拾。”
  对此安乐难免有些意外。
  要知道这可是封建社会,儿子都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哪家不是恨不得把儿子当祖宗般供起来?
  像是瞧出了她心中所想,许母柔柔说道:“咱们家人丁单薄,没有那些讲究。身为家里的一份子,就应该为这个家出力。”
  顿了顿许母又说:“往后日子还长,乐儿你也别惯着他,有什么事能让他去做的,便交给他去。”
  心底柔弱的地方再次被什么暖暖的东西包裹住,安乐发自内心地微笑道:“好。”
  半刻钟之后,许裴昭才从厨房出来。
  趁着他们都在,安乐把心中筹谋已久的事情说了出来:“有件事我想同你们商量商量。”
  “什么事?”许母问道。
  安乐说:“我想去镇上出摊,卖吃食。”
  她看了看许母和许裴昭,见他们脸上并没有强烈反对的神情,她才继续说道:“咱家现在的经济状况属实算不上好,而娘也需要长期滋补身体,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话音刚落,他们二人脸上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自责,安乐赶忙把未说完的话一股脑吐出来:“我自认手艺尚可,所以想去镇上试一试。万一能够赚足银两,既能让娘不缺进补,我还想送阿昭继续去书院上学。”
  “你不必如此。”
  许裴昭冷清拒绝,令安乐脸色一白。
  她这才只是试探的伸出脚,就要被踢回来了?
  婚前说好的给她自由、让她凭着这双手立足于世,现在许裴昭就想翻脸不认人?
  骂人的话滚到嘴边,她刚要张嘴,就听他说道:“家贫因我而起,却要连累你为此受苦,我心中有愧。”
  ……
  四十米长刀收不住了兄弟。
  快穿上敌军衣物,会为你好好厚葬的。
  而许母看她神色有异,也忙说道:“裴昭之话言之有理,怎能把这么重的担子全压在你一人身上。”
  许母笑笑,又说:“我这身子骨再养几天,便又可以继续做绣活。日后你去镇上出摊的时候,顺带帮我把绣品带去给成衣铺,也省得我再跑一趟。”
  言外之意分明是同意她去镇上出摊!
  许裴昭紧跟在许母之后对她说道:“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不用担心我们会反对。至于去书院的事你也别担心,我已寒窗苦读数十载,便是不去书院又如何?”
  从未见过的自信绽放在他脸上,安乐忍不住想,要是许裴昭家世再好一些、没有让他分心的因素,或许最年轻的状元郎这个称号会花落谁家还两说。
  当即她忍不住在心中许诺,一定要好好赚钱,要把他重新送回书院。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养成心爱的纸片人走花路吗!她可以!
  商定好后,下午许裴昭便陪着安乐去村里的铁匠家里定制出摊需要的工具。
  她要的东西样式奇特,但制作工艺却不难。
  爽快交了定金之后,安乐瞧见铁匠的案台上摆了把窄窄的像水果刀一样的东西,她问道:“师傅这是?”
  铁匠瞥了一眼说:“我侄女想尝试做刀,没想到做出来这么把破刀。切啥啥不行,放着还占地,我打算融了重新做别的。”
  “别呀。”
  安乐阻止,她拿过刀细瞧,用这个削蔬菜水果的皮不正好?
  她掂了掂,商量的语气问铁匠:“既然是把废刀,卖给我如何?”
  “你要拿走便是。”铁匠不在意地摆摆手,“你在我这定了这么多东西,这把刀就算添头送你。”
  “谢谢叔!”
  部分东西明天就能做好,部分还得多等些时候,安乐和铁匠约定明天来取先做好的那些,然后和许裴昭一起离开。
  只是刚出门,正好遇到张富贵从对面走过来。
  张富贵目光锁定安乐,带着嗜血的锋芒,他摩拳擦掌道:“啧啧啧,这不是安乐吗?我正好想找你聊聊关于安家和陈家的婚事,你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第9章 
  “你想要什么交代?”
  安乐防备地看着他。
  她紧张的样子明显取悦到张富贵,他勾勾嘴角,挂上让人后背发寒的微笑。
  他朝安乐逼近,抬手就要去抓人。
  就当他要触碰到安乐的那刻,突然横空出来只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拦截在半空中。
  “你要对内子做什么?”
  许裴昭挡到安乐身前,黑漆漆的眼眸死死盯着张富贵。
  过瘦的脸颊因没了笑容变得阴沉、怖人,寒凄凄地宛如厉鬼。
  有那么一瞬间,张富贵心底升起丝丝寒意,忍不住想往后退去。
  但他忽然意识到抓住他的是谁,散去的底气再次聚集,并一把摔开许裴昭的手:“怎么?我替我姑姑教训闺女,你敢拦着?”
  许裴昭毫不客气地回道:“她现在是我许家的媳妇,你张家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难道你们张家教女儿不教出嫁从夫吗?”
  “你少胡搅蛮缠!因为她毁了安喜和陈大少爷的婚事,这笔账我不找她算找谁算?”
  他理直气壮的模样让安乐叹为观止,论不要脸果然当数张家这一大家子的人。
  她从许裴昭身后冒出头来,冲张富贵翻白眼:“那婚事是安喜跟陈家少爷的吗?你们张家真是把不要脸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给我闭嘴!”
  怒气在张富贵脸上汇聚,他表情愈发狰狞。
  他蓦地撞开许裴昭,挥拳砸向安乐。
  拳头触及到安乐软嫩的脸颊时,他露出得意而又张狂的疯笑,安乐被打倒在地。
  抽搐般的钝痛在脸上炸开,牙龈阵阵发疼传染给了耳根,耳畔隐隐听到轰鸣。
  被猝不及防撞开的许裴昭稳住身形回头看,瞳孔不自主地猛然收缩。
  安乐的脸颊肉眼可见肿得老高,她呆呆地坐在地上,像是被打蒙了。
  忍无可忍的火炙烤心肺,他气得眼睛充血,呼吸急促。
  发狠的目光锁定张狂在笑的张富贵,他趁其不备扑过去。
  许裴昭跨坐在张富贵的胸膛上,一拳一拳砸到他的脸上,失去血色的嘴唇不断在重复:“我让你打她!我让你打她!”
  很快张富贵被打得进的气多出的气少,安乐才过来抱住许裴昭的手臂,阻止他继续打下去。
  许裴昭回过头来,从安乐担忧的眼神里,看到打红眼了的自己。
  顿时他脸色一白,木讷地看了看他的手,还有近乎昏迷的张富贵。
  他跌跌撞撞爬起来,瞟到安乐脸上的伤后,又忍不住踹了张富贵一脚:“往后你要是再欺负她,我还打你!”
  地上张富贵除了呻/吟毫无反应,许裴昭才牵住安乐的手,把她护在里侧一起离开。
  回到家里,许母看见安乐脸肿得老高,心疼极了。
  她下意识拉下脸骂许裴昭:“你是不是欺负乐儿了?”
  许裴昭表情龟裂,不可置信地看着许母。
  而安乐也是哭笑不得,忙把在外面发生的事情给许母讲了一遍。
  许母听完眉头紧皱,握着安乐的手骂道:“裴昭打得好!张家真是欺人太甚,下次他们要是再敢欺负你,你就带裴昭去打回来。”
  旁边许裴昭虽没说话,但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有那么一瞬,安乐感觉身边的空气都变得暖洋洋的,舒适得想靠到许母身上。
  被母亲爱护的感觉原来这般美好。
  “咕咕咕……”
  所有人看向许裴昭的肚腹,那里正在鸣唱饥饿之歌。
  薄红覆上他面颊,他捂住肚子,不好意思地垂下眼:“我没想让它叫。”
  “噗。”
  安乐笑出声,但因她的笑,许裴昭的脸变得更红。
  她站起身,边挽袖子边往厨房走:“也是时候吃晚饭,别着急,我这就去弄吃食。”
  因为中午还剩了半锅鸡汤,只需要热一热就能喝,因此安乐便不打算再做别的汤菜,再添道炒菜即可。
  她从灶台下扒拉出几颗土豆放入盆中,仔细清洗掉泥沙后,用铁匠送的新刀削皮。
  新刀小巧方便,她用起来趁手极了,不一会儿脚边便多了一叠土豆皮。
  削好皮的土豆嫩黄嫩黄,逐一被摆到砧板上,等她削完最后一个土豆,换上许家原本的菜刀,锋利刀刃将土豆切成两半,她换个姿势切片、切丝。
  这时,许裴昭从外面进来,看到她把宽细均匀的土豆丝放入盛了水的碗中不禁问道:“除了蒸食,土豆还有别的食用方法吗?”
  “可多啦。”安乐一心二用地回答他,“蒸炸煎煮炖、焖煲烩卤烤,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不能用土豆做的。”
  眨眼间三个土豆全部变成丝,她又去处理其他辅料。
  半刻钟后,所有的辅料都准备好,许裴昭很有眼劲自觉坐到炤前烧火。
  锅中放入清水,盖上盖子闷烧。
  等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时揭开锅盖,刚好能看到锅底在起细细密密的透明小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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