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宠妃和三个黑化大佬——荒无言
时间:2022-05-21 07:30:13

  待到第二天天明,众姑娘重新汇聚一楼厅堂,等待审核官宣判自己的命运。
  楼外门口挤着无数颗脑袋,想尽可能探听到第一手消息。
  风春楼的老鸨热情地挥舞着红丝帕,给自家的两位姑娘打气,嗓门比打鸣的公鸡还要响亮几分。
  “施姑娘、柳姑娘,千万要争气些,拿个魁首回来呀!”
  瞧她这般激动,瑶姬估摸着待会儿她直接晕厥过去的可能性也不小。
  正好趁机逃走,妙哉妙哉。
  审核官开始念号了。
  “下面宣布落选编号:第一号、第八号……”
  瑶姬等啊等,等啊等。
  等到四十名落选名额满员,也没听到自己的名字。
  她入选花车了。
 
🔒第五十章 花车
  风春楼的老鸨乐上了天, 一声令下,早早就备下的锣鼓手立即沿街奏乐,众小厮更是甩着大红绸吆喝开来。
  万没想到两位姑娘都能入选花车, 这可真是几世修来的造化啊!
  “施姑娘、柳姑娘,你们可真给老身长脸呐!”老鸨扒着楼门前侍卫交叉相拦的差棍,踮着脚冲里面嚷:“戒焦戒躁, 今晚便是最后一哆嗦了,千万挺住啊!”
  此番一连淘汰了三分之二的佳人, 理事上下嘴皮子一碰,就碾碎了无数姑娘的美梦。
  为能参会, 在整个绥廉国最繁华的康乐城露露脸,不少人都博得倾家荡产, 以至于每次入楼后, 都有些姑娘因精神压力过大,心智崩溃。
  柳轻卿显然也在此列, 通过初试不过是个开始, 若在花车巡城中未能崭露头角, 一切便都是枉然。
  二十名姑娘, 共分乘四辆花车,每五人一组。
  初审中成绩最优的前四名,有资格站在花车最中央的巨鼓上展示自己, 其余人等只能各自占据花车的一角。
  由于优劣势过于明显, 往年的魁首和乙、丙等,多半也在这四人中诞生。
  花车巡城自夜幕降临后的戌时开始,至子时结束, 每辆车用八匹马共拉, 徐徐缓行, 届时各佳人可自行准备着装,也可拜托宫内嬷嬷帮忙装扮。
  只不过后者所需的银子,实不是笔小数目。
  为了能盛装艳压群芳,绝大部分的佳人,会耗费整整一天的时间打扮,甚至精心设计在花车上做出何等动作,才能更吸引看客的目光。
  因走了一部分人,房间的空余也就多了起来,每位姑娘均可独占一间。
  柳轻卿和萧娇娘立即决定搬走,瑶姬倒也乐得清静。
  究竟谁有资格在花车上独占巨鼓,戌时理事才会统一宣布。
  有些未胜出的姑娘接受不了心理期待的落差,精神萎靡不振,在花车上表现失常,也是寻常事。
  此举,更是考验众佳人应变能力的一环。
  瑶姬关上门,独自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总算偷得半日闲。
  谁曾想没悠哉多久,门又被敲响了。
  打开一看,原来是嬷嬷满脸堆笑地来还银镯。
  “留我下来,你们的良心不会痛么?”瑶姬接过镯子胡乱抛着玩,看得嬷嬷心惊胆战,生怕有个什么闪失,会将镯子摔坏。
  “姑娘蕙质兰心,德才兼备,能留下才是这千娇会的福分呐。”嬷嬷一张巧嘴上来就夸,见瑶姬并未让丫鬟进来服侍,脸色微变:“真是群不懂事的,竟把姑娘独自晾在这儿,老身这就去说她们。”
  “嬷嬷不必费心,晚上的装扮迟迟自有主意。”瑶姬拉过嬷嬷的手,眉眼弯弯:“只是不知,这银镯……”
  她停下抛接的动作,单用两指捏住,在空中挽了个花:“究竟是何来历?嬷嬷休惊,原本也是迟迟在路上捡的,故此一问。”
  听了这话,嬷嬷愣了半晌后,噗嗤乐了:“捡?九鱼银镯消失世间已百年,若真能随处捡来,那姑娘也是天定的富贵命了。”
  那嬷嬷认定瑶姬在诚心隐瞒,也不好追问缘由,只诚惶诚恐退下。
  瑶姬心中纳闷,就目前情形来看,玄行给的这镯子比银钱还要有用百倍,竟能让她在赛制严苛的初选中留下。
  纵然她闹成了那般模样。
  可为何萧娇娘与嬷嬷眼中,皆对她流露出些许畏惧神色?
  百年前之物……
  不管怎么想都晦气得很,瑶姬赌气地将银镯仍在墙角,任它落灰发霉。
  谁爱稀罕谁稀罕,反正她不要。
  * * *
  夜幕降临时,瑶姬心中不详的预感应验了。
  离戌时还剩一炷香时,所有盛装打扮的姑娘皆汇聚于一楼厅堂,门紧闭着,不让外人瞧见楼内的情况。
  主理事亲口宣布四辆花车的分配。
  有资格上巨鼓者,除萧娇娘、白弱婷和孙筱筱外,还有施迟迟。
  柳轻卿面色铁青,施迟迟在初试时如何胡闹,这一日她也有所耳闻。
  其余姑娘也躁动起来,以孙筱筱为首的心直口快等人,更是忍不住直接质问:“施迟迟她琴棋书画样样劣等,能留下已够引人非议,为何还选她上巨鼓?难不成千娇会的‘公平’二字,全都是空话吗?”
  “孙筱筱,这话旁人说得,你还是省省吧。”白弱婷抱臂冷笑,鬓间金叶步摇微微摇晃:“谁不知七王爷为了捧你上巨鼓,足足砸了千金呐。”
  此言一出,舆论的焦点瞬间又偏移到了孙筱筱头上。
  “好啊,这种时候算总账是不是?你们在场的一个个,谁敢说半个铜板都没花过?”孙筱筱杏眼圆瞪,索性跟她杠上了。
  “谁花得也没有你多,大家不过是略表心意请理事和审核官公正些罢了,哪像你啊,连兰叶都能画成韭菜,还得了个甲等。”
  “就是,没了七王爷,单凭你这姿色,怕是连康乐城都进不来。”
  “施迟迟赢得不光彩,你们几个也好不到哪儿去!”
  瑶姬之前从未跟白弱婷说过话,不知她为何会出言帮自己,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白弱婷目视前方,瞧着孙筱筱与其余嘴利的姑娘纠缠,嘴角露出丝苦笑:“连九鱼银镯都出来了,这千金万金砸的还有什么劲儿。”
  按理说,萧娇娘平日里也是个不肯让份的性子,如今却安份地站在一旁,皱眉看着这一切。
  主事官毕竟年轻些,又不敢轻易得罪这些背后有权势的佳人,一时镇不住局面,忙得焦头烂额。
  “噤声!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嬷嬷闻询拾着深棕裙快步赶到,目光森严扫了一圈儿:“哪个对千娇会的审核制度有意见,明儿天亮就去县门口敲冤鼓去!不想上花车就滚远些,也好给后面的人腾腾地方!”
  孙筱筱狠狠瞪了白弱婷和瑶姬一眼,心中虽仍怨气,却不得不给嬷嬷几番薄面,毕竟也是在宫里伺候唐贵妃多年的老人儿。
  千娇会本就是砸钱才能玩得起的,每辆堆金砌玉的奢华花车,主捧的都是背后有权势庇佑的佳人。
  也就只有那些满脑空梦的小城姑娘,还会真信外界虚吹出来的“公平”。
  能博到这一步的,早都心照不宣了。
  嬷嬷冷眼扫了圈儿,目光落到瑶姬身上,见她还穿着初试时佳人们的统一着装,甚至连发饰都未曾变动分毫,不由得呆住了。
  “施姑娘,你……”
  “天然去雕饰,看客自能明白迟迟的美。”瑶姬微微欠身敷衍道。
  嬷嬷眼皮略抽搐,忽想起什么,走到瑶姬面前,将一个物件塞在她手中:“方才老身去各姑娘房间检查纰漏,无意间发现了此物……施姑娘啊,你也未免太粗心了些,还不快快戴好。”
  瑶姬低头一看,啧,那阴魂不散的破镯子竟又回来了!
  跟臭和尚似的难缠!
  “时辰已到,开楼门,迎众佳人上花车!”
  嬷嬷没瞧出瑶姬异常的情绪,只当自己做了件好事,精神十足地对着守门侍卫吆喝道。
  沉重的楼门随着“吱呀”的漫长呻.吟缓缓开启,喧哗到鼎沸的热潮顺着门缝的开合,逐渐加剧,直至随着劲风灌满羽仙楼。
  今晚的康乐是座不夜城,数万民众皆为此二十位佳人欢呼。
  初试后还能见到风春楼老鸨的身影,此时却被狂热的看客不知挤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放眼望去,全是一张张兴奋的面孔,男女老少皆有,连凑热闹带好奇,俨然将此次盛会当成了难得一遇的隆重庆典。
  谁能夺得魁首是与老百姓不相干,可能无视宵禁上街溺于喧嚣的机会,三年仅此一次啊。
  感谢绥廉王,感恩上苍!
  瑶姬和柳轻卿同被分在第四辆花车上,柳轻卿位于南角,同车的另三名女子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拿着帕子擦个不停,又让楼内分配的丫鬟时刻留意妆容有没有花。
  毕竟花车上不能带仆从,且无论中途出现什么样的意外,车都不会停。
  瑶姬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摘下银镯藏在怀中。
  这东西来历不明,眼下多双眼睛盯着,难以丢弃,待之后再寻机会吧。
  花车搭建得一丈半高,玉栏成围,中央便是那足可三人站立的巨鼓。
  孙筱筱是赤脚上鼓的,右脚脚踝佩金铃,每在鼓上踩一步,都可鼓铃相和,纤纤玉足轻巧腾挪,更是让人移不开目光。
  萧娇娘反弹琵琶,白弱婷慵懒醉卧,每每亮相,都引得民众惊喜万分。
  顺序终于轮到瑶姬,作为第四辆花车的主位,瑶姬会先于同车的其余四人上场。
  “说一套做一套,口口声声说要逃,最后还不是上了花车。”
  经过柳轻卿身边时,瑶姬听见她刻意压低的声音。
  有些冤家真是注定要结,解也解不开。
  瑶姬也没兴趣辩解,从随行丫鬟怀中拿过胡琴,拎着裙摆灵巧踏上巨鼓。
  嬷嬷和主理事正盯着别的事,一眼没照顾到,竟连上前阻止都来不及了!
  “呦,这不是佳人们初审时穿得衣裙吗?”
  “好胆量啊,敢素装同前面那三位美人竞争,定是有过人的本事!”
  “施迟迟……之前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风春楼的老鸨倒是吹得挺玄,今儿个总算能开开眼了!”
  瑶姬因先前的职业原因,早已习惯接受千万人的注视。
  她瞧瞧前方不远处姿态各异的那三位,面不改色地坐在鼓上,将小小的胡琴规矩摆好。
  “嘿,自带胡琴的佳人还真是头一次见!”
  “小小胡琴拉断腰,她年纪轻轻就有能在万人面前演奏的实力,难得啊。”
  “就爱看这新鲜的!施姑娘,今晚的花车我就追你的了!”
  站在羽仙楼顶层遥向下望的二十四位审核员互掐人中,几欲晕厥。
  “是胡琴,天呐,她又拿了胡琴!”
  “今夜过后,我等安有命在!”
  “都是你,老夫都说了此女子即便留下,也不能占主位,如今可倒好,圣上怪罪下来,我第一个推你出去!”
  一群精力旺盛的老头子复闹将开,争吵声混入楼下看客如潮水般的议论中,连丝水花都没砸起来。
  每辆花车中间,都有丝竹乐班伴奏,让众佳人翩翩起舞。
  雅音衬绝色,共演一场饕鬄盛宴。
  待所有佳人全部就位后,随着打头马夫的一声鞭响,所有面纱皆摘下,隐匿多时的美景,如夜空烟火炸响。
  前三辆花车周围的惊呼声响彻云霄,唯独这第四辆周遭,陷入了异常诡异的沉默。
  传说中的美人施迟迟,竟生出了满脸红斑!
  “开~巡~”
  前头的马夫哪儿知道后面有什么岔子,鞭一挥,锣一敲,这浩浩荡荡占满长街的队伍,便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前进了。
  瑶姬客气地朝四周的看客微微欠身,将长弓搭好,开始表演。
  抱歉,她又要暂时不做人了。
  * * *
  东顺阁二楼雅间,十八王爷褚守盛搂着怀中美人,独饮了杯酒,咂舌愁道:“思亦啊,非要如此么?”
  “爷,难不成昨夜说的都是哄骗奴家的话?”楚思亦不满地从他怀中挣脱开来,小脸儿拉得难看。
  见褚守盛沉默不语地又去抓酒壶,冷哼着作势就要走:“罢了,奴家命贱,这辈子都只能任人欺辱,还以为后半声许了个能做主出气的男人,没想到……哼!”
  褚守盛哪舍得就这么把美人放走,连忙将其重新拉回来,捧着玉手心疼地亲个不停。
  “诶,人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美人何必当真呐。”
  楚思亦眸光一亮:“当真?花车马上就要拉过来了,爷若扯谎,奴家便这辈子都不理人了。”
  “你看你,爷什么时候说过谎话?”褚守盛宠溺地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安排的是南方的吹箭手,那毒针还没有拇指大,擦皮便死,绝无生还可能。”
  “果真如此,奴家就先谢过爷了。”楚思亦闻言,这才肯乖乖躺回他的怀中,指尖柔柔弱弱地在他胸膛画着圈儿,眼中尽是狠毒神色。
  自打那日被瑶姬摆了一道后,她便困顿与王府,整日被褚守盛纠缠不休。
  也不知赵郎究竟有没有听到风声,竟连一次都不曾过来寻她。
  楚思亦不过挣扎了半日,便看开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十八王爷褚守盛是个见色起意的浑人,若是态度稍软,肯哄他笑笑,日子也算过得好。
  在风月场所混了那么多年,楚思亦的手段根本就不愁使,没过两天便把褚守盛迷得服服帖帖,甚至连府中的那几房小妾都休了。
  当家主母知她风头正盛,暂时也没来寻她的麻烦。
  眼前的日子过得不错,楚思亦却知并非长久之计。
  若哪天褚守盛又看中了别的小娘皮,那时节主母新仇旧恨一起算,哪儿还能有她的好果子吃。
  她努力派人打听赵郎的下落,却始终了无音讯。
  不过却也由此探听到,风春楼出了个顶替她位置的施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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