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宠妃和三个黑化大佬——荒无言
时间:2022-05-21 07:30:13

  意识发懵了片刻,她才猛然想起,应是霞液丹的功效。
  只要不是严重的外伤,世上不管何种样式的剧毒,都伤不到她分毫。
  “天爷呀,这回可真出人命了!报官,快叫夜巡队的来啊!”
  “毒水是从阳宾阁泼下来的,凶手应该就藏在那里,快,快将门口堵住!”
  “施姑娘,灵儿姑娘,你们没事吧?”
  原本幸灾乐祸的看客,纷纷起了恻隐之心,甚至劝马夫赶紧将车停下,别再管什么规矩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有得是人出面作证,绥廉王又不是那等不明事理的昏君,怎么着都不会为难他的。
  车夫拼命朝周遭的人作揖:“各位老爷行行好,眼瞧着前面那条街就是羽仙楼了,巡城的终点近在眼前,与其停下,还不如直接拉过去,也好让主理事和嬷嬷决断呐!”
  瑶姬眯眼向阳宾阁二楼看去,那里已瞧不见半个人影。
  真是怪事,她来绥廉的时间并不长,除了风春楼这帮人外,也不曾遇到过什么仇家。
  毒药应是老鸨方才传给柳轻卿的,能指示她二人动手,还对她恨之入骨,莫非……
  瑶姬脑海中,蓦然浮现出张楚楚可怜的脸来。
  那个在吉祥客栈内,苦苦哀求她出手相救的楚思亦。
  如今她已是十八王爷的人,若肯潜心运营的话……
  瑶姬想得出神,默默拧干衣裙上沾染的毒液,用袖子擦擦湿发和脸颊。
  不期然转身,却发现花车下的人,全都目定口呆地看着自己。
  眸中的目光或惊艳、或诧异,更多的,是无法控制的痴迷和神往。
  “施、施姑娘脸上的红斑……”
  “这,世上真有此等绝色?”
  “哎,我莫不是眼花了,你快掐我一下……天呐,施迟迟、施迟迟……”
  自己随口编造的名字,频繁出现在那些看客口中,似梦呓般细细咀嚼着,仿佛单念念这三个字,便唇齿留香。
  瑶姬猛然惊醒,掏出随身携带的小花镜仔细瞧瞧,发现脸上用胭脂画的那些红斑,不知何时竟然全都不见了!
  该死,方才注意力全被柳轻卿的惨状吸引,让她一时忘记遮掩面容!
  瑶姬慌忙找回面纱重新戴好,也顾不得此举究竟和不和规矩。
  周围的看客也不劝阻,目光只随着她的行举而动,仿佛追逐萤火的飞蛾。
  原本冷冷清清的第四辆花车周遭,不知何时竟挤得满满登登,甚至连马儿都无处下脚。
  瑶姬避无可避,这花车专门让佳人展示风采的绝妙舞台,灯火照光的明暗、玉栏巨鼓的设计,让置身其中的美人每个顾盼流离的瞬间,都光彩夺目。
  况且面纱方才也被那泼下的药水打湿,瑶姬不管如何擦拭,都改变不了身上衣物被淋个透彻,只得紧贴曼妙身躯的事实。
  犹如出水洛神,带着初到人世间的迷茫和困惑,俯瞰芸芸众生。
  花车巨轮碌碌压过,留下的,是满地被撕掉的绢花花瓣,上面写的,原是其他姑娘的芳名。
  而今,数不清的看客皆重新掏出笔墨,在细细的花瓣上一笔一划,极其认真地写下了那三个字。
  财宝或许动人心,可在今夜,再惑人的富贵也暂时失去了魔力。
  施迟迟,施迟迟。
  单是写下这三个字,便仿佛踏实了自己的心,能令人由衷地长舒一口气。
  或许千娇会的肮脏规矩,真是到了该做出改变的时候。
  便是做一夜游梦又如何呢?
  今夜的魁首,应属于那位羞于展露真容的灵动佳人。
  施迟迟。
  * * *
  “七哥,今夜可能稳妥?”褚守盛与七王爷碰杯对坐,笑着问道。
  自打与楚思亦分开后,他越发觉得长夜无趣,索性真过来寻七王爷。
  “差不多,卢相那边也派出不少人走动,不过按账房方才报给我的数量来看,孙筱筱的支持者,还是比萧娇娘要高出一些的。”
  七王爷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寒声道:“那老狐狸许是也听到了什么风声,偏偏要横插一只脚进来,着实晦气。”
  “嗐,皇城哪儿有不透风的墙呢?圣上究竟有何打算,明白人那都是看在眼里的。”褚守盛摇摇头,为七王爷又斟了杯酒:“往年的魁首可安乐一方,偏偏今年的,啧啧……”
  “时也命也,若能操作得当,今后的富贵,也岂是区区一个魁首能比得了的?”七王爷冷哼道:“孙筱筱虽姿色了得,无奈秉性着实差了些,若非事出突然,我也不至于草草寻她去推。”
  褚守盛见他愁眉不展,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嗨呀,七哥多虑了,那靖炀王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男人,美色在前,定会只顾着往温柔乡里醉,即便心生警惕假正经,也维持不了多久的。”
  “哼,你当谁都跟你似的,瞧见个皮相不错的女子就走不动道……听说你又跟风春楼的楚思亦扯上关系,还私自调动了夜巡队?”七王爷提起这事,脸上不悦的神色又加重了几分。
  “别怪七哥没提醒你,这次的千娇会可事关重大,若真闹出了什么纰漏,怕是我也保不住你了。”
  褚守盛一耳朵听一耳朵冒,只管打哈哈,推说如今时候差不多了,还是赶快前往羽仙楼入位的好。
  花车巡城,是给百姓看的热闹,皇族贵胄怎会追着佳人满城跑。
  待到子时,四辆车巡城三周后,便会在羽仙楼前停定。
  届时贵人们于楼阁处细细品鉴,待底下士兵收集完满城的铜色绢花后,再抛出自己的银花。
  一银抵百铜,朝中各党派也会趁机明争暗斗,拉拢人心。
  等唱票正式开始,统计过所有绢花后,再由圣上出面,投出今夜的唯一一朵金花。
  一金抵百银,可以说往年魁首的最终定夺权,实际上是掌握在圣上手中。
  不过历年绥廉王都会顺从民意,不会强行扭转哪位佳人的败局,故此这朵金花可以说是添喜色用的,无需费心争取。
  两人一路坐马车赶往羽仙楼,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路旁民众的议论声,听着听着,越发觉出不对劲儿来。
  待车停到羽仙楼前,七王爷的脸已经如同锅底一般黑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十八王爷下意识瑟缩着脖子,懵逼地踢了身旁小厮一脚:“问你呢,咋回事?”
  “去,把你那个小相好带过来,马上,立刻!”七王爷气血上头,捂着嗡嗡作响的脑袋,怒声吼道。
  * * *
  数十口琉璃缸已然排列好,各百姓在楼门口的军官处登记完后,便爬上木梯,珍重地将手中写好名姓的绢花投进去。
  楼阁上,众贵胄三三两两站在一起,对楼前那四辆花车议论纷纷。
  情况跟他们预估得差太多了。
  这施迟迟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姑娘,怎么楼下的百姓都在喊这个名字?
  如今那姑娘还遮着面纱,倚靠巨鼓坐着,柔声跟同车那名叫灵儿的女子说着话。
  待花车到达楼前,便有人将柳轻卿给抬了下去,据说人还有气儿,正派名医医治。
  花车上的血迹已打扫干净,可笼罩在那两位姑娘身上的阴霾却久久不散。
  “不好了,下管方才命人前去楼下打探,这满城的百姓,十有八.九写的都是施迟迟的名字啊!”
  李尚书跌跌撞撞跑到卢相身边,面上尽是焦急神色。
  “什么?老夫白白花了那么多银两,他们胆敢违约不成?”卢相重重砸着观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都把钱退回来了。”
  “放肆!”卢相勉强压低声音,瞧了眼不远处以七王爷为首的那群人,眉头皱出“川”字纹,听李尚书急急地将方才发生的怪事说了个仔细。
  “据说动手的是楚思亦手下一名唤做‘王二’的小厮,买通了风春楼的老鸨,让其将毒药交给花车上的柳轻卿动手,自己又在阳宾阁上策应泼药。”
  李尚书擦擦额头上的汗,接着说道:“民众赶上阁时,王二不知被何人击晕在地,未曾逃脱,先被夜巡对捉住严刑拷打,没两下就将背后的主子和全盘计划供出来了。”
  卢相看着楼下狂热的民众,略微沉吟片刻,嘴角反倒浮现出丝冷笑。
  “此事祸起十八王爷,他素来与七王爷交好,待会闹到圣上面前,必受连累,朝中那些中立老臣最会见风使舵,眼前的火坑岂会往里跳?孙筱筱的银花,定然得不到几朵了。”
  “那……”李尚书眼中略闪出希冀的光:“下官这就去联合同僚极力游说,让他们将宝押在萧娇娘身上?”
  “此事乃天赐良机,不管施迟迟究竟长得如何天姿国色,满城的铜花罗满楼,也抵不过咱们手中的银花。”卢相捋捋花白胡须,露出精明的笑。
  “原以为事情无望,没想到峰回路转,此番,还真得多谢谢那位莽撞的楚思亦了。”
  * * *
  折腾了这会子,瑶姬身上的衣服逐渐变干,连带着面上半透的面纱亦恢复了遮挡功效。
  羽仙楼上的贵胄本就离得远,不太能看得清,因此并未察觉到她容貌有多出众,只沉溺在各自的算计中。
  反倒是周遭的百姓,瞧得那叫一个清楚,兴奋地奔走相告,争相传说那惊鸿一瞥的美貌。
  因短暂稀有,更显得弥足珍贵。
  今夜的看客仿佛都入了迷,全部狂热地挤在瑶姬这辆花车旁,弄得其余那三辆,倒是比她先前拉胡琴时,还要冷清几分。
  人命、丑妆、毒水、天仙……
  种种离奇事,每一桩都不断挑逗着普通百姓的神经,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汇聚在一位叫施迟迟的佳人身上。
  明明是争奇斗艳的千娇会,此绝色女子却刻意避人耳目,直至此刻还戴着面纱,如何不教人奇破了心肝呐。
  眼见得琉璃缸略投越满,直至最后一朵铜花飘落后,在嬷嬷的行礼示意下,楼上的贵胄也纷纷洒下银花。
  “投给施迟迟吧!”
  “宰相大人,施姑娘值得啊!”
  “王爷,那孙筱筱也无甚本事,跳的那两下我都能扭啊!”
  楼下不少人扯着嗓子跟着起哄,三年间唯有今夜,能粗着嗓子对贵人说话而不被责骂,属实难得。
  卢相与七王爷等人互相一眼,均面沉似水。
  如今这场面,谁又能料想得到?
  唱票很快开始了,军官当众取来金锤,将琉璃缸底早以虚割好的巴掌大小的圆口击碎,在万人热烈的欢呼声中,一朵接一朵地当众唱票。
  “孙筱筱~”
  “萧娇娘~”
  “白弱婷~”
  每每唱到一票,周围都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待那军士总算喊出“施迟迟”的名时,如潮水般的欢呼立即席卷而来,比那长街上肆意吹刮的劲风还要势不可挡。
  自此算是开了个口子,往后的铜花约有八成,都写有施迟迟的名字。
  唱完票的绢花被军士抛在身后,看客又将其捡起,撕碎洒满空。
  若有人细细观察,大抵会发现写施迟迟的绢花,很多都缺了一瓣。
  那些原本属于其他姑娘的票数,只因花车上的惊鸿一瞥,便尽转离去。
  施迟迟的美,携无法言喻的霸道,能抵得过钱财诱惑,让人甘愿臣服于其裙下。
  直至此夜,康乐城的百姓才真正明白,“魁首”二字的含义。
  在绝对的美面前,任何阴谋算计和苦心经营全都不堪一击,与什么二等三等更是云泥之别。
  魁首就是魁首,一顾倾心,再顾终身误。
  绢花随着唱票的进程在逐渐减少,最终剩下底端后,军士不得不用长竿将缸底的花全部拉到圆口处。
  待最后一朵铜花被宣布后,瑶姬发愁地捂住额。
  虽然她当影后的时,很享受超高人气的追捧,可眼前的情况跟以前不同啊。
  数十缸铜花,施迟迟这个名字竟占了八成。
  从未有过的盛景,恐怖如斯。
  不过好在,那些贵胄抛出银花很快扭转了这一局面。
  萧娇娘出现的频率高得惊人,而被七王爷大力推崇的孙筱筱,竟然落到极下风,甚至只出现了五次。
  卢相与李尚书等人手中均攥着一把汗,虽然已极力游说了一通,可他们万没想到,施迟迟的票数居然会高到如此离谱的程度。
  那楚思亦也真是个废物,既已起杀机,却又无本事做得利落,白白让施迟迟这个名字蒙上了一丝传奇色彩。
  当最后一朵银花被军官抛落身后时,场面出现了诡异的沉默。
  施迟迟和萧娇娘,平票了。
  “你说这帮当官的,是不是眼睛长到了脑袋顶上?怎么一股脑的全都中意上萧娇娘了?”
  “就是,会反弹琵琶又有什么稀奇的,来来回回就那么几首小曲儿,谁没听过啊。”
  “哎呀,其实这事儿也怪不着那些大人,施姑娘只在半路上显露过真容,如今又遮着面纱,他们站在楼上,看不见呐!”
  “施姑娘啊施姑娘,咳……”
  白弱婷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依旧慵懒地侧躺在巨鼓上,活像只饱食后餍足的猫儿。
  不争不抢的淡泊模样,反倒为其增添了不少好感。
  方才民间的票数,她也是在小范围内,以压倒性的优势胜过萧娇娘的。
  瑶姬倒是心里自在了些,既然平票,那最后的胜利便由绥廉王定夺。
  一边是花枝招展的萧娇娘,一边是长发凌乱,浑身狼狈的施迟迟,就算闭着眼睛选,也不会选她的。
  “等等,那缸底还有一铜呢!官爷,您漏看了!”
  人群中忽有眼尖的高声叫道,唱票官纳闷地用长竿将其勾出,奇道:“方才明明确认过了,并无遗漏啊。”
  这一票是打哪儿出的?
  “哎呀,管那么多呢,这票到底是谁,您快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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