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道后我成了师兄的白月光——卢贝多
时间:2022-05-21 07:39:33

  一名十五六岁的女孩从门中出来,她的面容清秀,身穿布裙,头戴荆钗,看到韩昭时眼睛明显一亮。
  待她看到后面的谢时,忽然“呀!”地惊呼一声,随即连忙低下头,面色羞红地跑到里间去了。
  老汉呵呵地笑了起来:“这丫头没怎么见过外人,让贵客见笑了。”
  “怎么会呢,”韩昭笑笑,“令孙女很可爱。”
  老汉把两人引到里间,阿芊低着头送上茶水,声如蚊呐:“请用。”
  “多谢。”韩昭喝了一口,不是什么香茶,但贵在有山野意趣。
  双方客套一番,韩昭得知老汉姓刘,带着一个孙女,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十几年了。
  “就如贵客所见,小老儿的家贫,招待不周,还望谅解,就是不知... ...”刘老汉道,眼神在韩昭和谢时两人身上流连,迟疑道,“两位是要住一间房屋,还是... ...”
  谢时坐在一旁,刚要说些什么,却被韩昭的声音打断了。
  “给我们准备两间房就好,”她笑着说,“我们并不是夫妻。”
 
 
第11章 
  刘老汉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
  哎,这样两个标志的人物,没想到竟然不是夫妻!
  他呵呵地乐道:“对不住,对不住!是小老儿走眼了!”
  “只是还有一件事情,我这院子虽然有两间房,有一间却做了谷仓。虽然倒也干净,两位是尊贵人,不知道能不能住的惯。”刘老汉说。
  韩昭闻弦歌而知雅意,她笑了笑:“老丈,不用麻烦了。出门在外,我们没有那么多讲究。”
  刘老汉把韩昭和谢时引到主屋后面,那里有一座小小的厢房,房间不大,却干净整洁。
  厢房的旁边有一口井,距他说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井水甘甜好喝。另外厢房外还有一个小厨房,柴火厨具什么的都是一应俱全。
  告别热情的刘老汉,韩昭掩上门,看着谢时站在房间内若有所思。
  “谢真人,”她挑挑眉,“晚上睡觉的地方我们怎么分?”
  谢时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睡地上。”
  “不用了吧,”韩昭坐在炕上,舒服地叹一口气,感觉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
  她拍拍身下的炕:“这地方够大,我们一人睡炕头一人睡炕尾就好。”
  这几天在野地里面长途跋涉,睡的都是草地树枝,好不容易才找到个有个人住的地方,让谢时睡地面多不好意思啊。
  玄州地处北方,冬日时间长,百姓家多烧火炕,一张炕就和大通铺一样,宽宽阔阔,能睡很多人。
  这时候如果再说睡在地上,未免显得有些矫情。
  谢时点点头:“好。”
  安排好了晚上的大事,两个人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房间内陷入一片寂静。
  谢时静静地伫立在房间的一侧,他垂下眼帘,鸦羽一般的睫毛在皮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表情沉静如霜雪。
  若是别的修士看到蓬莱剑宗的大师兄这副表情,总会战战兢兢,别说上前搭话了,连和别人说话的声音都会自动小上三分。
  甚至有刚入蓬莱的小道童,刚开始还会因为想家而哭闹,被师兄师姐吓唬着:“再哭下去掌门大师兄就会把你抓走!”
  小道童抽噎着想起传说中的掌门大师兄的表情比师父还要严肃,顿时就被吓得不敢哭了。
  不过韩昭知道,谢时一般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并不是说明他此刻的心情有多差,脾气多冷。
  他只是在一旁发呆,安静地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
  韩昭咳了咳,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谢真人,我们距离崇山书院还有多远?”
  “大概还有五日的时间。”谢时看向她,忽然开口问道,“你要在这里待上几日?”
  看来他也看出来了。
  刚才收留韩昭和谢时的刘老汉在看到他们身上带有武器的时候明显眼神一亮,并且询问他们是不是仙师,显然对修仙者已经十分熟悉。
  村子里应该出现了一些凡人不能解决的麻烦。
  韩昭“唔”地一声,想了想道:“我听那老人家的语气,应该是用不上我们。”
  刘老汉的表情虽然有些紧张,但是并没有显露出害怕的模样。
  既然没有主动开口说村子的情况,说明问题不大。
  韩昭抓起腰间挂着的看不剑,“我出去逛逛,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什么消息。”
  谢时低低地“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韩昭乐得自己出去独自逛逛,感受一下玄州的风土人情,她推开门走了出去,往村子的内部进发。
  这里虽然是一个大山内部的村落,但是房屋整齐,道路平坦,生活条件甚至要比瀛洲的村子要富裕得多。
  村里面玩耍的孩子身上的穿着朴素,但十分干净,还有白嫩的小脸,看来家里都把他们照顾的很好。
  这时,道路的尽头忽然响起一阵吵嚷声。
  韩昭看过去,只见几人正围在一起在争论些什么。
  其中有两名是年轻人,他们头戴黑色方巾,身穿黑色的圆领大袖衫,均是高冠博带的模样。
  两人的衣衫只有一点略有不同,其中一个在胸前缀的补子是黄鹂纹样,另一个则是... ...
  韩昭眯着眼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最后恍然大悟:哦,另一个的补子上纹的是鹌鹑。
  看这两人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崇山书院的那群儒生。
  崇山书院以儒入圣,因此穿着和人间的儒生都差不多。
  二者的区别就在于书院的修士穿的长衫上缀有不同纹样的补子,补子用不同的鸟纹来区别修为大小。
  原著里面有详细描写到崇山书院的修为等级划分,不过韩昭还是第一次看到实物,那只鹌鹑绣的活灵活现,还挺有意思的。
  此时那名穿黄鹂衣衫的年轻人正耷拉着眉眼,苦口婆心地劝着:“师弟,师弟,你莫要再争论了!”
  “师兄,怎么能不争!”另一名年轻人怒目圆睁,气的俊脸通红,“他凭什么从我们要那么多钱!”
  “啊呸!”处在争论另一端的人衣衫褴褛,像是村里面的闲汉,他搔搔油腻的头发,粗着声道:“少废话,快点赔钱!不赔钱就和俺去官府,让官老爷给俺们评评理!”
  唉,文嘉平在心中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想,怎么就摊上了这个事。
  “这位... ...”他看着眼前这个闲汉不修边幅的样子,好歹把“先生”两个字给咽了下去。
  “这位贤兄,”文嘉平道,语气有些发愁,“我师弟把你的几个鸡子踩碎了,但这并不是他故意为之,只是你这鸡在路边的草丛里下蛋,我师弟的脚底又没有生出眼睛,他怎能知道脚底下多出两个鸡子呢?”
  “俺的鸡,它爱在哪下蛋就在哪下蛋,”闲汉翻了个白眼,“你们踩了,就得赔钱!”
  他的小眼睛一转,盯向文嘉平和裴卓的衣服。
  那衣服的面料上还有纹样哩!还有刺绣都是金光闪闪的,莫不是金线做的吧?
  “多的不用,”闲汉比了个手势,“你们只要赔我五两... ...阿不,十两银子!十两银子我就放你们走!”
  裴卓顿时炸了:“十两?你就是存心来讹我们的!”
  就算他久居在书院修炼,这是第一次和师兄下山,也知道十两银子对于人间界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两个鸡蛋根本就不值那么多钱。
  更何况他们带出来的还是以灵石为主,剩下的一点钱还要在人间界吃喝用呢。
  闲汉见他们两个是少年人,又是一副文弱的模样,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臭小子,想和俺打架是不是?”
  文嘉平道:“这位仁兄,子曰:‘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求财本是人之常情,但你用错了方式方法,就... ...”
  “我呸!”闲汉撸起袖子,“子什么子!今儿个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们也得把钱留下!小子,看你爷爷的打!”
  说完,他冲出去,要撕扯文嘉平的衣服袖子。
  裴卓站在一旁,早就生了一肚子的气,怎能眼睁睁地看师兄挨这恶汉的打。
  他怒目圆睁,握住剑柄,手中的君子剑就要出鞘。
  “等等,等等!”文嘉平被那闲汉扯得七扭八歪,手上还扶着歪了的方巾,叫道:“师弟,门规规定,对凡人动手,不是君子所为啊!... ...”
  裴卓的手上一顿,随即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个!”
  “你现在放手,还来得及。”一道清亮的声音忽地传来。
  那闲汉一愣,手上松劲,就把文嘉平的方巾放开了。
  文嘉平赶紧把方巾扶正,叹气道:“子曰:‘不知礼,无以立。’我今日是见得了。”
  裴卓看去,只见一名穿着红色衣服的少女双手环胸,正靠在树上饶有兴致地观察他们。
  “对,我说的就是你。”韩昭挑挑眉,“我是个散修,规矩可没有这些名门正派的小公子这么严。”
  闲汉在心中暗骂这女人多管闲事,气势却陡然落了下来,这两名少年人不能对他动手,但是眼前这名少女可就不一定了。
  他畏缩地道:“仙子,这两人踩了我两个鸡子,还不想赔钱... ...”
  “我替他们赔给你,”韩昭的手指向上一弹,两个铜板在空中折射出金色的光,随即整齐地码好,落入她的手里,“不过么,就只有这么多。”
  按照市价,一个铜板能换三四个鸡子,在村子里还要更便宜一些。
  闲汉见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好感恩戴德地走过来接过钱,点头哈腰地道:“多谢仙子,多谢仙子!”
  他在路过文嘉平和裴卓的时候往地上啐了一口,小声道:“反正早晚也是要走的人,还不如把钱留下给俺使使。”
  “你!”裴卓冲过去就要打他,却被文嘉平拉住了。
  文嘉平擦擦头上的汗,对着韩昭拜道:“感谢道友为我们师兄弟解难。”
  “我叫文嘉平,这位是我的师弟,裴卓。”文嘉平把师弟拉过来,“我们都来自崇山书院。敢问道友师承?”
  韩昭看了一眼裴卓,少年人身材挺拔,剑眉星目,脸上还带着气愤留下的红晕。
  更像一只炸毛的鹌鹑了。
  似乎是韩昭眼里带着的一丝笑意被裴卓发现到,他的脸更红了,眼神不好意思地闪躲一下,随即对着韩昭硬邦邦地说:“多谢。”
  “我的道号是一城红衣,没有门派。”韩昭对他笑笑。
  裴卓很快地把脸扭了过去。
  “原来是红衣道友!失敬失敬!”文嘉平没有发现师弟别扭的动作,他热情地道,“红衣道友也是来此地除妖的吗?”
  嗯?韩昭有些无奈,看来这里还真有妖怪啊。
 
 
第12章 
  和之前韩昭与谢时预想的一样,看刘老汉的表现,果然这个村庄发生了什么事。
  “巧了,我第一次听说这个村子里有妖怪,”韩昭有些好奇地问,“是什么样的妖怪?”
  在很久以前,天地灵气充沛的时候,人、妖、魔三族还能和平共处,甚至各大门派里还会出现妖修和魔修的弟子。
  人族自诩为万物之灵长,妖族是走兽树木化成的精怪,魔族诞生于欲望之中,三者的区别只是证道方式的不同。
  可惜现在天道式微,妖族和魔族为了汲取灵气修炼,很多妖魔都动了歪心思,甚至以凡人的血肉为食,因此被各大门派所不容。
  “具体是什么妖怪我也不知道,”文嘉平摇摇头,“我和师弟下山历练的时候,在瀚海城的附近茶馆里听说这里好像有妖物,于是便过来了。”
  像这样山庄里的小村,山里面藏有几只小妖是常有的事。有时候妖怪会骚扰村人,偷只鸡摸个狗什么的,一般会很少出人命案子。
  不过即使是出了人命,修士们也很少会去管。
  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子里的村民都十分贫苦,很难给出他们心动的报酬,一般的修士也就赖得搭理。
  除非是一些不入流的修士,在村子里装成所谓的天师,坑蒙拐骗出银子,也就罢了。
  不管怎么样,这两个少年人既然不远千里来这个小村子里除妖,就足以见他们的心地。
  “刚才的事,多谢红衣道友了。”文嘉平苦笑道,“刚才道友给的那两枚铜板,我用一枚灵石和道友换,可以吗?”
  韩昭对这两名少年还是挺欣赏的。
  崇山书院出来的儒生,做事一板一眼,带着书生气,又有不能和凡人冲突的门规,不怪他们被那闲汉盯上。
  “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事。”韩昭干脆地摆摆手,她扫了一眼文嘉平和裴卓,尽管两个人身上都有清身咒,衣着干净,但脸上都带着轻微的倦色。
  “你们有住的地方吗?”韩昭问,“若是没有,我倒是能帮你们问问住处。”
  刘老汉家旁边还有几户人家,看起来都是和善人,何况文嘉平和裴卓是为了解决村子妖怪而来的,花上几两银子应该能让他们借住。
  “真的吗!”文嘉平的眼睛闪闪,一副‘师父我遇到好人了!’的模样,感慨道,“诗曰:无功不受禄。红衣道友,真是太谢谢你了!”
  裴卓的脸色还是有些发红,他跟在自家师兄后面,干干巴巴地说:“师兄,既然都说无功不受禄,我们就不要麻烦人家... ...”
  文嘉平“欸”了一声,扭头正色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迂腐呢!红衣道友如此热心帮助我们,拒绝的话可就不美了。”
  被崇山书院所有弟子都一致认为最拙朴的文师兄批评迂腐,裴卓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默默地跟在文嘉平的后面,不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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