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绿茶演技成为万人迷——山月不语
时间:2022-05-21 07:45:42

  沈念看到自己伤心,也很不是滋味。
  她终于明白别人看见她委屈可怜的样子是什么感受了。还挺招人心疼的嘛。
  阿瑶抬起头来,脸上又再次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好像刚才难过的要哭了的人不是她一样:“没关系啊。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现在和霁夜在一起,就是我和他在一起。我们两个,本来就是一个人。”
  沈念被她这句像绕口令似的话弄昏了头,但最后一句话,她听懂了。
  她说,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可是,什么叫本来就是一个人?
  “你忘记了吗?那个时候你刚成为坠魔,四处被人追杀,为了自保抽出一缕魂魄。我就是你的那缕魂魄呀。现在,我来把和霁夜所有的回忆都给你,好吗?”
  说着,阿瑶微凉的手指就轻点在沈念的眉间,像插.进一个U盘,一段段过往仿佛电影画面一窝蜂涌入她的脑子里。
  她看见了,她和霁夜在月色下亲吻,在山河见证下说着最缱绻温存的誓言。哪怕他们妖族不会老去,但曾想过岁岁年年...他们说过的话,经历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美好的像在易碎的水晶球里相拥而舞的公主与王子。
  可故事的最后,童话还是会幻灭。
  她看见自己死在了锁妖塔里。
  轰然崩塌的锁妖塔将她深埋其中,在朦胧的火光中,她看见那身紫色身影跌跌撞撞而来。只是,他奋力伸出手想要抓住的,却是一片虚无。
  他黑暗无涯的生命中出现的唯一一束光,熄灭在了他的眼前,死在了,他最爱她的那一年。
  如果从未见过光,他本来是可以承受那些黑暗的。
  所以,在她离开的后的日子,他又回到了冰冷的王座,变回那个阴鸷乖张的君主。
  雨雾苍茫,他捧起落在废墟上,脆弱到仿佛一碰就会化成齑粉的白莲。带着最后的希冀,回到了与他同生同长的海岛。
  像一只被人丢弃的幼犬,躲在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独自舔舐伤口。
  那些日子,他用心血日夜浇灌白莲,尽管知道唤醒她的可能微乎其微。但这件事,几乎成了他活下去的所有理由。
  直到,他再次遇见她。在魔界,那间小小的卖各种珍奇玩意儿的小铺子里。
  在看到她的那一秒,他就已经失去了全部理智。哪怕知道或许她们根本不是一个人,哪怕看出来她接近自己别有目的。
  可,他又能怎么样呢?
  他做不到对她不闻不问,做不到不去关注她不去想着她。
  她就像一缕风,偶尔吹到他的身边,却常常吹向别人。这令他又痛苦又折磨。
  他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不明白对她的在意究竟是因为那张脸,还是她本身。
  然而巧合的是,当他领着她,像个孩子展示自己最珍爱的宝贝那般,把她带到了海岛上,冰室里根茎已然断裂的白莲,竟再次生长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那一晚他是如何度过的。
  他恨不得立刻到沈念身边,把她死死攥在手里再也不要放她走了。可是,她总是很忙,忙到抽不出一点时间来主动找他,但总是有无数借口去找别人。
  她有上古战神顾月时,有凡界渡劫的神尊玉应寒,她看起来根本就不需要再多一个他。
  桀骜冷傲,从来都无比自信的少年妖帝,竟也会有跟别的男人争风吃醋,摇尾乞怜的一天。
  沈念从回忆中抽离过来时,阿瑶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下意识伸手抹了抹脸上淌下的残泪,低头看了一眼被泪水沾湿的指腹,有些出神。
  从现在开始,她,也是阿瑶了。
 
 
第47章 他该死!
  陈国, 淮阴城内。
  日月无光,满目疮痍。
  一具具惨死的尸体瞪大了血丝遍布的双眼,长着嘴巴似乎想要呼喊, 光是从狰狞的表情就能想象出死者生前究竟承受了多大的苦痛。
  血流成河, 阴云笼罩。下过淅沥冷雨后,就汇聚成一滩滩散发着腐烂气息的血池。
  原本繁华安宁的淮阴城,不过半日就沦为巨大坟场, 宛如一座死城。
  能逃离的人都已经连夜逃走, 剩下不能走动的老弱妇孺也都躲进了妄宗,企图寻求短暂的庇护。
  此时的了妄宗外,站着十几名守护结界的和尚, 手握佛珠, 吟诵经文。
  一遍遍的经文把结界织得固若金汤。
  寄修是淮阴城中最后一个离开的, 立于城楼之上最显眼的位置,独自咬牙抵抗着骷髅黑鸦一次次疯狂地进攻。
  仿佛人间的守护神,一个人承受着来自地狱所有的怒气。
  绛红的僧袍被鲜血染成深红,像是在水中浸泡过,嘴边渗出黑血,目光依旧苍凉悲悯。
  直到它们彻底放弃进攻的那一刻,他才捂住胸口,蹙眉闷哼一声, 喷出一口血雾。
  勉强费力地撑着城墙,一步步往下挪去。
  每一步, 都在身后留下深深浅浅的血痕。
  他很庆幸,她已经离开了。
  没有让她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
  -
  沈念从昏迷中渐渐清醒过来, 虚虚睁开眼睛时, 看到的是霁夜的脸, 神色焦灼憔悴,半分往日里张扬的样子也没有。
  她原以为自己倒下后就直楞楞地倒在地上,没想到,他竟把她带回到了小木屋里。
  霁夜半跪在床边,把她的手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手心,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不见。当看见沈念终于醒来,漂亮的眼睛里竟有一些微红,声音颤抖着,满是自责: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
  沈念晕过去的那一刻,他是真的被吓坏了。
  他太害怕再次看见她倒在自己眼前,不能接受再一次失去她。更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她真的醒不过来,要他怎么办。
  如果...
  他可能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但的确,沈念差点就要醒不过来了。
  幸好她在虚境里听见了霁夜低声的呼唤,一遍遍呢喃着她的名字,像是指引着她从迷蒙之中苏醒。
  睁开眼睛看到他的时候,像是与他相隔了一个世纪那般遥远,浑身的血液都奔涌着对他滚烫的想念。没有等到他说完话,她就半支起身子张开双臂猛地抱住了他。
  一个满满当当的拥抱。
  让他把所有的顾虑都吞了回去。
  他先是不知所措了一瞬,然后掀唇轻轻一笑,继而更加用力地抱住她。他贪婪地想要和她更加贴近,于是伸出手臂环过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送。
  “天呐,霁夜的攻略进度直接加了10分!目前排名第一了。”
  如果不是玄安的突然打断,沈念可能还会任由霁夜继续抱着自己。
  但她分得清,这是身体里阿瑶那一部分的欲念。
  她太久没有这样拥抱过他了,就让她,再抱得久一些吧。
  “我快没法呼吸了!”
  沈念轻轻推了推霁夜。她被他抱在怀里,他的另一只手还按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脸按在他的胸膛里。要是他是个36D的大胸妹子的话,估计此时的她已经窒息了。
  霁夜放开沈念,难得温柔地拂了拂她的脸:“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放屁,他刚刚差点就把她闷死了!
  -
  寄修回到了妄宗的时候,已经将嘴角的血迹清理干净了。他不希望任何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尤其是在大家都需要他的时候,指望着他能化险为夷。如果连他都已经伤痕累累了,寺里未曾经历过风雨的师弟们只会更加不安。
  了妄宗的和尚看到寄修的身影从山间走来的时候,无不从寺里哭着喊着跑出来,扑上去围在他身边。
  “师兄,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受伤?”
  “师兄你还好吗?”
  “师兄...”
  ......
  一句句关切的话语噼里啪啦砸向他。
  他只是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甚至连话都不敢说。因为只要一张口,嘴里含着的血就会涌出来。
  所有人里,只有寄安看出来他是在逞强。
  如果说他没事,怎么会忍到连额间的青筋都暴起,藏在袖口里的手又怎么会在颤抖。
  他太了解寄修了,永远都是把牙齿打碎了往肚子里吞,永远把自己的破碎包裹起来,不让别人看见。
  他走过去悄悄扶住寄修的手臂,却摸到一手的血。
  没有停留,也没有惊讶,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搀着他往寺里走。
  寄修只是稍微顿了顿,就明白了寄安其实都看出来了。他淡淡一笑,以示谢意。
  了妄宗里的挤满了上百号避难的百姓,都像丢了魂儿似的,麻木地坐在地上。
  一双双绝望灰暗的眼神在看到寄修的到来时,却都忽然亮了起来。
  他们知道,这个时候,他才是他们唯一的救世主。
  以前对了妄宗的诋毁,对他的不信任和失望都因他站在城墙笼罩下佛光结界的时候,皆化成了崇敬。
  与其说是崇敬,其实更多的是希望。
  他们希望他,有能力可以一直保护他们。就像掉进湍急的河水中的人抓住岸边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
  他们只是自私地希望他,能替他们抗下所有。
  是夜。
  冷清的屋子里烛火微微摇动,映在墙壁上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单薄。
  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已经被血浸湿泡软,一戳就破。
  这封信,绑在破空而来的令箭上,狠狠钉进城楼的柱头。他那时只顾着施结界,并没有怎么仔细看内容。
  借着不那么明亮的烛火,他又重新读了信中的内容,低头沉默了很久。
  信里说得很直白,他们要他的命。
  他不知道他们为何想要他死,甚至都不知道这群人是谁。
  他只知道,唯有遂了他们的愿,他们才会罢手,才会放过那些无辜的人。
  信里说要他独自去城郊的军营,他们的军队已经驻扎在了城外。
  他没有犹豫,把信纸悬在烛火上燃尽,换了身干净的僧袍。在走出房间的时候,他脚步忽而停驻了一下,回头望了一眼床上的那个位置——曾经她最喜欢团着身体睡觉的地方。
  他仿佛还能看见她沉睡时候的模样,安安静静的,世间所有的美好好似都发生在她的身上。
  如果没有发生这场变故,如果相遇是在太平的岁月里,他大概也会因她动摇佛心。
  他不知道再和她相处下去会不会褪下僧袍,为她还俗。他不是没有想过。
  所以,这大概是佛祖在罚他太容易就入了情劫吧。若妖作了业就会被收降,佛子既沾染了红尘,也该受到惩处。
  他认了。
  没有人知道他拿着禅杖从容走出了妄宗是为了什么。他只是告诉寄安,自己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就会回来。
  也不会有人知道,他说的很快是再也不会的意思。
  -
  【鬼界大军营帐内】
  这是一个令人见之胆寒的营帐。
  中央的王座之上悬挂着一个巨大的乳白色兽骨,上面的血渍已经干枯,像一条条暗红的纹路点缀在白骨上。
  营帐四周燃烧着幽蓝色的鬼火,在空气里还不时发出“噗噗”的声响。
  整个空间都呈现出极为压抑的气息。
  更确切来说,是死亡。
  王座上坐的黑发青年,像是死亡的宣判者,斜斜靠着椅背,手心里玩弄着宛如长蛇般的火焰。
  一身玄色长袍纹着瑠火,脸上一道从额角勾勒到下颌骨的细细红纹,令他的诡异阴冷更盛了几分。
  “鬼君,他到了。”
  听到属下传话来,他这才把眼睛从火焰上挪开,半撩起眼皮,露出一双如银灰色的冷眸,如恶狼在茫茫雪原看见猎物时那样兴奋。
  “带进来。”懒懒地动了动嘴唇。
  寄修背脊挺直从帐外走了进来,脸上丝毫不见惧色。他直直盯着鬼君,始终都保持着从容自若。
  “好久不见了,玉应寒。”
  寄修皱着眉,听着鬼君嘴里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他总是这样,即使面对的是对他发出死亡威胁的人,依然可以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不悦。
  他是真的听不懂这个男人在说什么。
  玉应寒?
  什么鬼名字。
  真难听。
  他不打算回话,傲然如一棵翠竹,立在鬼君眼前。
  眼神淡漠如寒冰。
  融厌手里本是小小的一朵蓝色火焰倏忽变得猛烈,仿若盛开在掌心的冰色蓝莲。银灰色的浅瞳里跳跃着火光。
  “你可真是一点也没变过。就算现在是个凡人也这么让人讨厌。”
  寄修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他讨厌的。
  难道说,他是讨厌他这张脸?
  他还是继续保持沉默,不想开口搭理他。
  可在融厌看来,他的沉默就是对他无声的挑衅。
  他还是神尊的时候就是这样,冷眼漠然地看着一切。他是神尊,是六界之主,需要他主持公道的时候,却什么也不说。
  分明,分明他只用说一句话就可以拯救鬼界。
  他恨死他的沉默了。
  该死。
  他真该死!
 
 
第48章 回归神位
  在寄修还是神尊的时候, 他就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让融厌觉得自己卑微又渺小。仿佛万千生灵中最不起眼的蝼蚁,或是任人践踏的烂泥。就算有一天突然消失了,也不会有任何人记得他, 这世间也并不会因此不同。
  而眼前的这个人, 不过区区凡胎。他若是想要他今朝死,就活不过明日。
  可他竟然还如此不知死活地用淡然冷傲的神情盯着他,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如古井般毫无波澜, 似乎没有什么能撼动他的内心, 甚至不会有什么能让他皱一瞬眉头。
  孤高无情,和从前并无两样。
  笔挺挺地站在融厌对面的寄修并不知道,他的面无表情究竟给他惹了多少麻烦。
  在了妄宗里, 大家都明白寄修是冷面心软, 所以从来不会和他计较。久而久之, 他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样子,外表看起来极致的疏离冷漠,出了事却也第一个去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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