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杀了他!”
歇斯底里的嗓音回荡虚空,犹如尖刀哧啦划着铁皮,尖刻的声音刺得人精神崩溃。
就在怨鬼刚触及银水之际,谢稚眼底笑意褪去,泛起丝丝冷意。
他一把将闻宴推到身后,锁魂链自袖口钻出,追上了暴动的小怨鬼,哗啦啦捆粽子似的捆成一团。
小兰花印堂被浓郁怨气遮蔽,已丧失理智,在地上凶狠地挣扎,恶狠狠瞪着要杀的人。
“啊——!!!”
饭桌上,被围在中间的银水似有所感,抬头望过来,似乎察觉到什么,莫名裂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嘴唇无声翕动。
是你吗,我的好妹妹。
看懂了唇语的闻宴,冷冷盯着这披着人皮的恶鬼,眼神定在了他身上。
还在得意的银水,突然感觉到头皮发麻,警惕地眯起眼睛,四处巡视。
谁?!
闻宴扭头,瞧了眼赤红双眼,疯狂撕咬自己手指的小女孩,心下一沉。
这孩子心里的怨气比她估测的要深,几乎是走在厉化的边缘,随时都会崩溃。
一旦理智彻底被怨气吞噬,化为厉鬼,只能立即带回去,然后……打入九幽之地。
“她不能再受一点刺激了,先离开这里。”
谢稚颔首,用锁魂链将小兰花捆紧,提溜起来,纳入袖中。
时间紧急,闻宴不在那一家三口身上浪费时间,快速在二楼房间翻找证据,翻找一遍后,又被气得不轻。
别说证据了,就是小兰花生前穿的衣服、鞋子、用的碗筷……不到一月,家中竟再无小兰花存留的任何气息。
有这样当父母的吗,儿子金贵,女儿就命如草芥,一点不值钱?
砰——!
一声柜子翻倒的巨响,惊动了正吃饭的一家三口,当即往这边望来:“谁。”
闻宴望着紧张朝这边望过来的两夫妇,冷哼一声,转身离开房间。
隆山夫妇飞快赶到地方,见柜子摔倒在地上,满屋子凌乱不堪,脸都白了。
“他爹,是……她,又又来了?”苗阜哆嗦着询问。
隆山摇头,沉默了半晌,一咬牙,狠声道:“死了就死了,还不肯消停,非要把这个家闹得家破人亡才甘心!下午就去找麻衣婆,把她赶走!”
说是赶走,可麻衣婆一出手,鬼魂哪还能存在,只会魂飞魄散。
苗阜鼻子一酸,凄声道:“别,那孩子够苦的了,能不能放过她……”
隆山怒道:“咱们放过她,她肯放过咱们吗,就算放过咱们,她肯放过儿子?”
听到儿子,苗阜犹豫了。
直到饭桌上,正在吃饭的银水,突然尖叫一声,眼睛诡异地一翻,他抬起右手,反手掐住脖子,死命用劲。
“儿啊……”
终究是儿子更重要,苗阜一见儿子这样,哪还想的了别的,立刻就同意了丈夫的决定,“去找麻衣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闻宴冷眼站在饭桌前,望着神经病似的,突然自己掐自己的男孩,冷呵了一声。
为了除掉妹妹,不惜自导自演一出戏,真是感人肺腑好哥哥。
出了门,闻宴定住脚,深吸了口气,一个回旋踢往门上踹去!
大门猛地震动了一阵,轰然倒下。
不是栽赃闹鬼吗,假的有什么好玩,来个真的。
果然,随着大门砸下,这双父母发出高亢的尖叫,就连银水,也停止了翻白眼,惊疑不定地望着大门。
门头紧贴的符箓已经消失了。
屋内,苗阜着地板上揉成一团的符纸,蓦地瞪大了眼,哆嗦道:“鬼,鬼!”
眼白一翻晕倒了过去。
第022章
闻宴走下二楼, 又到一楼搜找一番,一楼堆放了些杂物,喂养了些鸡鸭, 地上尽是粪便, 臭气熏天,闻宴在里面快憋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