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人夺娇记/死不了的御史大人——湘也
时间:2022-05-22 06:42:01

罢了,这空间升级还需等上一个月,目前不宜多想,等解决庆王谋逆一案再说,反正对策已经早早备下,皇上一答应了,只等请君入瓮。
*
安知珺这一日回到安尚书府时,向来在明惠郡主治下清明安宁的府上几房人都乱了。回非花苑的路上,还听得奴婢下人面色惶恐,更有窃窃私语者。
等经过跨院附近的院落时,她听得安大奶奶的痛苦跟尖叫,似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安知珺怀着满腹狐疑,回到非花苑,便见柳梅跟木梅惶惶然地迎上来。
“姑娘,你可回来了!”
“府上是发生甚么事了?”安知珺问。
“是堂六姑娘出事了!”
今日端午,承皇上恩典,在京中举行赛龙舟盛事,并亲设丰厚的彩头跟赏赐,不仅吸引了京中诸多权贵郎君参与,在河道边更设彩棚锦帐,供百姓观赏。据说,京城里的朝官人家以及天家贵胄几乎倾巢而出,便为观赏皇上与皇后亲临的竞舟盛景。
明惠郡主自然也是携带着乐宁县主跟府上的几房女眷都去了,那安大奶奶与安知瑶自然也在行列。
安知珺因婚期眼看在即,不宜出行,又因父亲叮嘱,去了母亲坟前扫墓,才错过这一盛事的,却没想到,回到便听说安知瑶出事的消息。
“她出什么事了?”不过便是看一场龙舟赛罢了,众目睽睽下,能出什么事?
“听说是在河道边的锦帐中,不小心摔进河道去,至今没寻着人,怕是凶多吉少。”
落水?“怎么会?”安知珺吃惊。
“为能近距离观看龙舟赛,原本明惠郡主的锦帐就离河畔近,又选在离天家之人不远的高台上,赛事开始时,那安知瑶兴奋得很,走出锦帐后不小心就摔了下去。”柳梅说着她打听得来的小心,心悸,“听说落水后,安大奶奶因在观望河道上的龙舟,一时还没察觉到女儿摔下去了,是那安知珑叫起来才知晓的,当即整个锦帐里的人都乱了,还惊动了太后跟皇上,马上着护卫下河道救人,却到现在也没寻到。”
柳梅说完,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幸亏姑娘您没去,那场面听说乱得很,明惠郡主因此还遭皇上训斥了。”
安知瑶不会当真出事了吧?安知珺眼皮跳了跳。那般鲜活的一条性命,便因为一次意外,便没了?
“安大奶奶可伤心了!”千里迢迢从彭城到京城,不到一个月就没了女儿,那滋味儿怕是难受,无怪乎她从事发到回府,情绪一直激动亢奋,完全冷静不下来。
对于千方百计想破坏自己婚事的安知瑶就这么突兀地便死了,安知珺只叹了一句,毕竟她心里对安知瑶三番两次破坏自己的婚事并无半丝好感,但对于安大奶奶,则多了一丝同情。
可怜天下父母心。
想到自己的母亲柳氏,安知珺脸色晦暗起来。今日,那位范左侍郎证实,当年母亲并非重病不治,当真是中毒身亡的。
父亲,当真是狠心。
为了攀附上明惠郡主,连结发妻子亦敢下毒手,那明惠郡主,天家出身,有那般尊贵的地位,竟也选择跟父亲沆瀣一气么?
安知珺怨恨父亲之余,亦有点不解,当年父亲初到京城,也不过是吏部的六品小官,怎么就入了明惠郡主的眼儿呢?当真,是因为当年父亲郎艳独绝?
安知珺正疑惑,那柳梅惴惴然问:“姑娘?”
“什么事?”安知珺抬眸看了一眼柳梅,见柳梅神色不对,猜想不会是因为听过安知瑶的事后就被吓怕了吧?
“今日,奴婢怕是遇见了一件怪事,或许,铸了大错也不定。”柳梅说着,双膝一弯,在安知珺跟前跪了下来。
 
第51章
 
听闻柳梅说自己铸了大错,安知珺更为惊愕。
柳梅原本便是祖母见聪慧能干,才送与自己的。安知珺对柳梅很满意,祖母交代可让柳梅学着管事也正中她下怀,她跟了自己一些时日,办事稳妥,为人可靠,怎么今日会说自个儿铸成了大错呢?
“姑娘不是让奴婢跟张妈妈学高门大户的规矩么?今日奴婢亦跟往常那般,与张妈妈一起打理非花苑的事儿……”
非花苑原本也没啥事,外有祖母给的秋阳跟另一个小厮跑腿,内有的便是青翠园住的两个仆妇,非花苑的主仆四人,后来便是加上了张妈妈跟红棉,也就不过六个人,而后最近非花苑要忙的便是安知珺出嫁前的一些婚仪跟嫁妆,基本上都备全,只等查漏补缺。
因为张妈妈是明惠郡主的人,跟别的院子里的奴婢也有几分交情。端午节,各房的主子们都去看龙舟赛了,留下的各房管事活计一下没那么繁忙,便忙里偷闲,几位管事借端午过节小聚,过来非花苑找张妈妈。
不知道是为了讨好得安知珺信赖的丫鬟,还是存了跟柳梅打好关系的心思,张妈妈邀请柳梅同行,柳梅想到自家姑娘让自己多学学张妈妈,也想着跟其他房的管事结交或有裨益,于是便去了。
聚会就在奴婢们的厨房里,因柳梅是未来护国公府上三奶奶看重的丫鬟,那管事们对柳梅也颇为客气,吃吃喝喝寒暄着,很正常,后来柳梅喝多了几杯小酒,醉倒了,还是张妈妈着人一起送她回非花苑耳房的,安知珺回来时,柳梅才醒过来没多久。
“便是跟几房管事小聚喝醉酒的事,有何大错?”安知珺听完后,不解。
柳梅直接将腰上的一串钥匙摘下来,放到了案上。
安知珺看了看,不解何意。
“这是姑娘让奴婢管事后,给的各房的钥匙,今日醉酒醒来之后,奴婢发现,这两根钥匙被人动过。”
被人动过的钥匙,是存放安知珺嫁妆的库房的,有非花苑里的一间厢房,也有青翠园的厢房。柳梅之所以看出钥匙被人动过,是因为这两根钥匙她是用自己做的彩绳串在一起的,打的绳结也不同一般,所以柳梅在察觉到这一点后,才知道事情不对劲。
“你是说,张妈妈在打我那嫁妆的主意?”正值端午,就如同裴三爷趁众人的视线都在龙舟赛上,自己偏巧又出门扫墓,于是趁机替母亲验尸一般,这张妈妈也趁着府上的主子都走了,没人看顾,所以就设计迷醉了柳梅,去偷她的嫁妆?
安知珺站起身来,“你有去看过嫁妆少了什么?”
柳梅摇头,“奴婢还未有来得及查看,姑娘就回来了。”
“走,去看看。”
安知珺的嫁妆放在两处,她们先对照着嫁妆册子,清点了非花苑里的五十六厢嫁妆,发现并无遗漏,再去青翠园后,着白汀与木梅帮忙,也没发现少了什么。
柳梅松了口气,面色缓和下来。
“这张妈妈既然不是手脚不干净,那她为何要偷拿奴婢的库房钥匙呢?”
安知珺也不解,那嫁妆大部分是祖母置办给她的,还有便是裴皇后赏赐的,跟裴彬添置的,应该无甚问题才是。
“姑娘?”
“若张妈妈不是打嫁妆主意的话,怕是在找什么东西!”安知珺道,或许,还是替明惠郡主在找的。
明惠郡主跟太后亲近,时常进宫,上一次乐宁县主还因为羡慕裴皇后的赏赐而来青翠园见着这些添妆。莫非,她们是想在裴皇后赏赐的东西里找什么不得了的珍品?
*
积香囿里,明惠郡主一脸晦气。
龙舟赛事上安知瑶出事,未曾料皇上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落自己,便是央了太后的人来出面说情,也丝毫没有收敛。
换做是平时,皇上怎不敢卖太后人情?
联系皇上今日对自己表露的几丝不耐,明惠郡主的眼神闪过了一丝凛然,莫非,皇上是已经知晓父王的事了?
她想起不久前,去定国侯府探亲后回来的乐宁说,到定国侯府问她亡夫生前病情,带走医案的人,是御史裴家三郎。
好个裴家三郎。
先到彭城搅了个地翻天,将崔祎掀了,还将彭城辖区大大小小的官吏清理了一遍,如今回到京城,是也想兴风作浪么?
明惠郡主才收到密切关注定国侯府的人传回的秘报,瞥了花嬷嬷一眼,才将案上那封密函拆封,将里面的秘报拿了起来,看了两眼,登时脸色发白。
“郡主?”花嬷嬷察觉主子神色不对,叫了一句。
明惠郡主将那密函递与了花嬷嬷,而后看着跪在跟前多时的张妈妈。
张妈妈头也不敢抬。
“郡主!这可不行!且不能让裴三坏王爷的大计。”花嬷嬷见着密函上是定国公世子坟墓被挖,裴彬等人起骨验尸的线报,脸色亦是一沉。
明惠郡主置若罔闻,看着张妈妈:“你当真找仔细了?”原本想趁着安知珺祭拜亡母,自己带走府上几房的人去观看龙舟赛,给张妈妈制造机会,去安知珺的嫁妆里找出父王与崔祎的证物的,却没料到,这张妈妈竟是个不成事的东西。
“郡主,那安二姑娘的嫁妆有将近二百抬,放在两处厢房,奴婢得手也就一个多时辰的事情,那找的物件又藏得隐秘,实在不知放在何处,又该何处下手。”张妈妈告罪。
裴彬,这贼子胆子还真不小。
明惠郡主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花嬷嬷。
她还是不久之前,才接到秘报,父王要求她配合京中人手暗中夺回与崔祎来往的证物,而上一次进宫见太后时,便从宫里的眼线得知,那寿公公将裴彬押送回京的崔祎抄家的财产清查了几遍,当时她就隐隐猜到,或许,宫中已经知道了庆王在暗中活动的事。
但那证物并没被寿公公寻到,否则这事一早被宣扬开来,可皇上怕是对父王起了疑心,今日皇上对自己的反常态度,便是佐证。
至于那要命的证物竟然不在送进宫中的私产里,那会藏在何处?若不是在茶花会上见着安知珑的那套珍珠头面,她还不知道,崔祎抄家时部分宝物该是被裴彬送与了安知珺。
既宫中寻不着,约莫便是藏在安知珺的嫁妆里,于是才起了想让早安插在她身边的张妈妈便宜行事,将证物偷偷寻回来的念头。
怎料,证物没被寻回来,裴彬便又查到自己亡夫身上,以裴彬这人的手段,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明惠郡主拧了拧眉头,眼里闪过了一丝凶光。
不管是于她,还是于父王来说,要想瞒天过海,这裴彬头一个断不能留!
“郡主,你可得想想办法,这事王爷筹谋多年,可不能毁于一旦。”花嬷嬷道。花嬷嬷在宫中当差时,是庆王身边的宫女,庆王后出宫立府后,也跟着离宫,后来才成为了明惠郡主身边的管事嬷嬷,对于庆王,是忠心耿耿。
“既这次寻不着,不偌再寻个时机,让张妈妈再找一遍?”
“你怎知今日张妈妈做下这事后,她们没有察觉?不会防备?”明惠郡主反问。那安知珺是个聪明的,知道这些年伏低做小,低调行事,在她眼皮子底下安生活了这么多年,若说她没半点心机,谁能信?
“那,明知道那东西在她嫁妆里头,就这么眼睁睁放着不管?”花嬷嬷急,“若是,那裴三先一步,从她这嫁妆里头找到证物可怎办?”
如今是裴彬怕皇上知晓自己贪墨,所以才不敢将此事声张,而明惠郡主明知裴彬贪墨也不声张,却是怕事情揭露出去后,从扣押在安知珺嫁妆里的证物寻出来,落实了父王的罪证,但万一,这些嫁妆随安知珺出嫁,搬去了护国公府,裴彬便随时有机会接触崔祎留下的东西,找到证物。
又或者,万一哪一日,裴彬便来府上借见安知珺之名,去嫁妆里头搜寻证物呢?
“万不能让安知珺将这些嫁妆抬入护国公府。”明惠郡主再度拧了拧额头,思忖了许久,才冷冷道:“既找不着,那便毁了它便是!”
毁?如何毁?
花嬷嬷不太明白,明惠郡主只冷冷一笑,亦不解释。
安知珺虽知张妈妈或许是奉明惠郡主之命在她的嫁妆里寻东西的,却不知道,这个时候,明惠郡主已经做了毁掉她嫁妆的打算。
次日用过早膳,听柳梅说,那负责搜寻安知瑶下落的护卫回禀,至今未曾又收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安大奶奶昨儿闹了一夜,没睡一会儿的功夫,见着护卫,又开始痛哭起来,令人闻之心酸。
没过一会儿,便有安知珑身边的奴婢,过来非花苑请安知珺过去看望主子。
“知珑妹妹是怎么了?”
“我家姑娘应是昨儿该被吓坏了,晚上回来便神情不太对,入睡没多久便发起梦魇,屡次惊厥,没得安寝,今儿早上便起了高热。”
“有请大夫么?”
“请了,我家姑娘与府上别房的姑娘也不熟,便只有跟二姑娘您亲近一些的,奴婢斗胆,想请二姑娘您去看望一下我家主子?”
该不会是被安知瑶出事吓坏了吧?安知珺心里这般想着,来到了安知珑栖住的院落。
一进院门,便听到安大奶奶的哭嚎。
安大奶奶跟安知瑶与安知珑一起来的京城,花嬷嬷安排厢房时,便都将三人安置在同一个院落里。
安知珺与安大奶奶亦不亲近,径直进了安知珑房里。
躺在榻上的安知珑一双纤纤玉指放在衾面微微颤着,面色潮红,双眼微眯,眼角还带着泪痕,见安知珺来了,那奴婢凑到她耳边低声唤了一句,慢慢睁开眼,见着她如同见着救星,失声唤了出来:“二堂姐,怎么办?你可要救我!”
 
第52章
 
救她?怎么回事?
安知珺才坐到榻上,安知珑便一把将她攥住了:“二堂姐,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八妹妹你到底是怎么了?”安知珺安慰着,问,“听奴婢说你昨夜便没休憩好,是被龙舟赛上的事吓坏了?”
安知珑哭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哽咽着让身边的奴婢退出了房门,抽噎了好久,才凑到了安知珺耳边,颤道:“是,是六姐姐的事。”
“安知瑶她怎么了?”安知珑生病,果然跟安知瑶有关?安知珑是跟着大婶婶一起去看龙舟赛的,怕是见着了安知瑶不慎摔下河道的事魇着了。
安知珑泪眼看着安知珺,欲言又止。
“知珑?”
“我想回家,回彭城。”
安知珺一愣,“知珑,三婶婶不是说要在京城给你相看……”
安知珑使劲摇头,“不,我不要继续呆在京城,我要回家。”
“好,你要回彭城,那也得等过一阵地,你病好了才能启程……”
“我没病,离开京城,我的病才能好。”安知珑坚持。
龙舟赛上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安知珑这般惊惶,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安知珺心里困惑,“不等大婶婶了?”
安知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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