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家主在线追妻日常——禾有鱼
时间:2022-05-22 07:16:48

  秦悦一翻,果然如此。
  “阿远,你原来也被你师兄罚抄过家规呀!”
  俞远一愣,他倒是抄过,但那是头一世的事了,糟了,他下意识说得太多了!
  于是补救道:“没有!我有一次在宗主书房中等他时,一时好奇拿出来翻了翻,阿悦别告诉宗主。”
  秦悦:“嗯,好。”
  她并没有多想。
  二人不知的是,他们一墙之隔的门外,此时正站着俞祝。
  俞远的一席话他听了个分明,脸上表情越来越严肃,眉头紧蹙,时而疑惑不解,俞远为何会对那本《俞氏家规》这样熟,这本手稿一直放在每任家主的私室内,怕是连审言都不知这两句话出自谁口,他为何,能脱口就出?
  谁告诉他的?
  俞祝虽觉得从俞远身上得到的线索越来越多,可相应的谜团并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自相矛盾。
  他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哪怕是夺舍,他夺舍前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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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名汤风雨,利辗霜雪——出自《横吹曲辞·长安道》
 
 
第一百零九章 猜到
  门内的二人毫无所觉,闲谈依然在继续,只是俞远说话间谨慎了很多。
  “阿悦,你与宗主什么时候成婚?”
  “成婚?还早吧,又不急。”
  不早了,很急!
  俞远忍住才没将这一句出口。
  头一世这个时间你们已经宣布了婚讯,婚期定的是两个月后,成婚后三个月就诊断出怀了他。
  俞远忽然有个小小的烦恼,这一辈子的爹娘晚成婚的话,他还能被生出来吗?
  也或者说,生出来的,还是他吗?
  秦悦见小少年一脸失落,不解道:“阿远为何希望我和你家宗主早成亲?”
  俞远一时卡壳,好在脑子转得快,极快找了个理由将秦悦糊弄了过去。
  说起成亲,秦悦也有自己的烦恼,面对着弟弟一般的俞远,她哀叹一声道:“你知道我头次的月考,得的是哪一等吗?”
  俞远:“哪一等?”
  “一般,连良都不是。”
  俞远对书院中的考核安排了如指掌,此时认真安慰道:“头次考的是后山猎妖,阿悦灵脉有损,一般也挺好的。”
  “那你知道你家宗主,以前在书院中每次考核都是什么成绩吗?”
  俞远当然知道,毕竟书院中是以课业来定排名的,俞宗主自从入学后,长年霸榜大师兄的位置。
  当然,他少时也一样,俞家的男人在这一点上,可谓是十分执着和不讲武德了。
  不过,这和阿悦不想成婚有什么关系?
  秦悦不好说得太明白,她才知道,俞祝居然自小是个学神,书院流传他门门第一,回回第一,年年第一,自进书院起就是大师兄,那他们以后有了孩儿,她这智商,岂不就成了拖后腿的那一个了?
  岂不是要害孩子失去大师兄、大师姐的宝座!
  于是烦恼道:“我们的孩子,智商要是随我更多可怎么是好!”
  出生就艰难模式。
  不得不说这二人不愧是亲母子,烦恼的问题居然都神同步。
  俞远惊呆了,唇角微张,一双眼睁得圆圆的,他脑中忽然就蹦出阿悦头一辈子记在手札中的那一句:“儿啦,你可千万别随你老母亲我!”
  原来,是这个意思!
  屋外的俞祝愣神儿半响,阿悦她!不知怎的,倒自己先红了耳根。
  “不会!”俞远斩钉截铁地安慰了秦悦,“你与宗主的孩儿,自然是聪明伶俐,取你们二人长处而生,阿悦多虑了。”
  毕竟他也不能违心地说,他像阿悦更多些。
  说完后的俞远忍不住失笑,心间一动,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如果,阿悦以后的孩儿与我差不多呢,阿悦会喜欢他吗?”
  这次轮到秦悦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抬手揉搓着小少年的发顶,玩笑道:“那可就太好了,阿远这样的儿子,也不知道上哪里可以领?”
  说完后叹气道:“咱们虽差着岁数,也当不了母子呀,当姐弟还差不多。”
  说着再次揉了揉小少年的发顶。
  俞远眉眼弯弯如初月皎皎,一脸高深道:“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谁知道呢?没准我与阿悦上辈子有母子缘分呢!”
  门外听墙角的俞祝:母子?
  他感觉有什么在他心中破芽而出,朝着一个令他心惊的方向而去。
  **
  秦悦老老实实奋战了十余日才将三遍俞氏家规抄好,今日二人同在风雅涧内,俞祝端坐一侧翻着厚厚一本秘籍,见她今日没有奋笔疾书,笑了笑问道:“家规抄好了?”
  秦悦一脸松快道:“嗯,抄完了,明日就交给审言长老。”
  终于完了!
  俞祝挑了挑眉:“倒也不必,交我即可。”
  秦悦:“交你干嘛,我直接交你们家二公子就好,就不劳烦俞哥哥你转交一遍了。”
  “阿悦。”俞祝很是认真的唤了秦悦的名字,见她一脸莫名看过来,才认真说道:“长幼有序,不可废。”
  秦悦迷糊片刻,彻底理解这四个字后,脸颊瞬间红如天边的晚霞,窘迫之下,强撑道:“我,还没嫁呢!”
  俞祝轻笑出声,“无碍,我们俞氏一贯是有礼的人家,阿悦不是连咱们的孩儿,以后随谁更多都担忧过了吗?”
  秦悦瞪圆了双眼,他是怎么知道的?阿远说的?
  “那日,本打算去看望清川的,偶然听见了你们的对话。”
  这人居然听墙角!
  秦悦瞬间恼羞成怒,对着俞祝就扑了过去。俞祝一时不察,被她从蒲团上扑倒在地,看着压在他身上一脸羞红的女子,也跟着红了耳根,半响没敢动。
  “俞祝,你早说这是交给你的呀,我就,不抄这么多了!”秦悦将人扑倒后才反应过来,这种事被另一个当事人知晓了,她不是应该立即撤走吗?
  她居然还敢扑人家!
  于是只好借题发挥,试图倒打一耙:“俞祝,我可是个女流氓,你以后再敢罚我抄家规,我就让你天天,抄经!”
  说完对着俞祝狠狠啃了一口。
  俞祝眼中有暗光翻涌,呼吸骤急,狠狠压了压自己的失态后,暗哑着嗓子吐出几个字:“有人来了。”
  秦悦红着脸一愣,下意识问道:“谁?”
  “审言。”
  秦悦大惊,赶紧起身,见俞祝还在地上,立马双手并用将俞祝扯回来坐好,并极快将他身上微乱的衣衫一抹,然后提着裙角速速回了她原本的位置,并装模作样拿了那本《俞氏家规》慢慢翻看。
  俞祝:“……”
  秦悦表示:你们家二公子可凶了!
  “兄长。”
  俞审言进来时,恭恭敬敬给他兄长行礼,见秦悦也在,微微颔首道:“秦姑娘。”
  秦悦立马将手中的家规往桌上一扣,找了个借口道:“我想起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审言长老和俞宗主了,告辞。”
  说完对着俞审言行一礼后,飞快地消失在风雅涧。
  “打扰到兄长与秦姑娘了吗?”俞审言看着秦悦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回身皱眉问到他兄长。
  俞祝难掩笑意道:“没有,阿悦她性子有些活泼,审言你平日里多担待。”
  对着他睁眼说瞎话的兄长,俞审言选择了点头,“好。”
  “兄长前些日子吩咐的事,我已经办好。”
  俞祝点点头,下意识看去了秦悦离去的方向,他要再确认一遍,才能决定俞远的身份,阿悦,不会怪他吧?
  “开始吧。”
  **
  “不好了,那个叫秦向阳的女子被人骗到后山禁地中去了。”
  俞远才从他祖父崇山长老那里回来,就听见了这样一个消息,心中陡然一惊,后山禁地?那里面压的可都是厉魂。
  他爹俞宗主今日接到周继望的消息,出门去了,那阿悦怎么办?她的灵脉会再次断裂的!
  想到此处的俞远,向着后山禁地飞奔而去。
  俞远将自己的伤勉强养好后,便老老实实日日去书院上学,最大的爱好就是跟在秦悦身后,几乎是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最高兴地莫过于他、阿悦、俞宗主他们三人一起呆在山月涧内,手中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他和俞宗主偶然被阿悦奇奇怪怪的言论逗笑。
  俞远总觉得这样的日子简直是天赐,不断抚慰着他缺憾的童年。
  至于他爹俞宗主,爱怎么怀疑就怎么怀疑,他有所求,他才能不费工夫靠近他和阿悦,连个借口都不用想,还不会被赶走。
  受周继望一掌的他活不过一年了,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俞远不是不知道,这几日他爹俞宗主对着他做了很多局,就是为了找出他的身份。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拿阿悦引他上钩。
  闯进禁地中心的俞远,看着躺在地上安然入睡、毫发无损的女子,还有她身边立着的那个神思韬晦的男子,知道自己这次赖不掉了。
  “清川,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俞祝目色沉沉看着眼前额头汗如雨下的少年,好快的速度,每一剑都很准。
  俞远沉默片刻,“没有。”
  三年前开始布局的时候没打算说,如今目的达到,命不久矣自然更不可能说,何苦呢?
  “那我让阿悦来问你呢?”
  俞远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沉默地对着俞祝,见对面的俞宗主不罢休的神色,最终叹口气,隐忍道:“别告诉她!”
  “让她这一辈开开心心的吧。”
  “她,‘以前’不开心吗?”
  父子二人这一问一答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俞祝脸上的神色渐渐坚毅起来,今日于公于私,他都要得到一个答案,遂开始将俞远做过的事一件件摆上台面。
  “你外祖家的势力你是怎样拿到手的?”
  俞远没再拒绝这样的交谈,毕竟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我那唯一的舅舅及几个表兄实在太过纨绔,压根撑不起赵家,被我钻了空子,外祖父年迈,只能偶尔清醒,纵然知道了也无能为力,我承诺他以后定然照拂赵家。”
  “句容城,是你做的局?”
  “并非,我只不过推波助澜而已。”
  “周继望和周老城主忽然反目,你做的。”
  “我递了点‘证据’而已。”
  “钟陵城外那两头凶兽是怎么回事?”
  “原本就在那儿,我提前用乐氏的手法控制了采花贼的心智,将你们引过去的。”
  后面的事俞祝已经不想再问,他看着眼前的少年,直击他内心道:“当日在云中城,你用来刺周继望的那一剑,是我二十岁那年自创的剑招,因不甚完美,我从未在外面使用过。”
  “你用得,比我好。”
  俞远竭力压下自己的情绪,再次沉默以对。
  “调用暗部的密语每代俞氏家主要亡故时才会口口相传,看样子,我应当是,英年早逝。”
  “风雅涧那本家规你既能脱口而出,抄过很多遍吗?”
  俞远眼中有一滴泪在汇聚,他不怕俞宗主逼问他,可他这些带着一点疑惑的猜测字字如刀,割得他心中鲜血淋漓。
  直到他听见俞宗主声音低哑地问道:“阿悦呢,她好吗?”,那一滴泪再也控制不住,重重坠落下来砸在了地上。
  俞祝脸上了然神色,语调隐忍道:“看样子,不好!”
 
 
第一百一十章 往事
  “宗主,世间事世间灭,有的事何不让他随风而散。”
  怪就怪他露出的破绽太多,尤其是今日闯进来使的这一套君子剑,小时候他爹亲自教的,他运剑的动作,俞宗主怕是眼熟到了极致。
  “你我二人都非懦弱之人,避不开的。”青年怜惜地抚慰着眼前的少年,“我也并非一定要逼你,沟壑难平,山海不在,清川,你心中那些隐秘的欢喜和痛苦,不能同我说说吗?我与阿悦,不该是你最亲近的人吗?”
  俞祝此时将攻心二字用得淋漓尽致。
  俞远心中的坚冰一点点融化,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爹俞宗主果然最知道怎样打他七寸,他的坚持,此时已经摇摇欲坠。
  他眼眸落到安然入睡的秦悦身上,苦笑一声,承认道:“俞宗主没猜错,我是夺舍重生之人。”
  俞远心中仍然坚持着最后一点倔强:“我给俞宗主讲讲我头一辈子的爹娘吧。”
  俞祝呼吸骤然紊乱了一瞬,“好。”
  俞远将目光落在秦悦身上,心中酸涩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终选了台城开始说:“我的外祖母曾经是台城有名的美人,嫁为人妇后夫妻恩爱,很快生下了我母亲,可惜天降横祸,我母亲半岁时,外祖母被一个恶霸掳走了,外祖父找上门去救人,被直接废了灵力、打断腿扔了出来,外祖母的尸身是在乱葬岗收的。”
  短短一句话,道尽了一对夫妻的生离死别。
  “外祖父为了报仇堕入魔道,心智大损,在我母亲七岁那年找到了仇家,将人绑到了乱葬岗,还没来得及报仇,便被一个发现他是魔修的大宗们长老,除魔卫道。反观那恶霸因和这大宗们有点拐弯抹角的关系,轻松取得了信任,颠倒黑白,借着别人的手捡回来一条命。”
  “只不过,这人此后倒多了一个爱玩弄娈童的爱好。”
  “我母亲当年藏在一旁,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可惜她也没能逃过厄运,逃跑时被仇人的儿子拿石头狠狠砸了脑袋,然后滚下了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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