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和前夫都重生了——怂怂的小包
时间:2022-05-22 07:18:38

  胡夫人不识得定北侯的身份,她在潞州城嚣张惯了,方才又受了季家人的气,猛然被人拦下自然是怒火中烧,直言要送聂衡之进大牢。
  “她们对本侯不敬,砸了马车,直接扭送到知州府去,如何处置葛知州应该明白。”聂衡之十分不耐,若不是今日他心情不错,可能当场就挥剑割了胡夫人的舌头。
  金吾卫应是,冷脸上前。
  胡夫人瑟瑟发抖,如同一只鹌鹑,本侯?她撞见的是定北侯?!
 
 
第四十七章 
  胡夫人从来都没有见过定北侯, 但她从妹妹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定北侯是个极其不好惹的贵人,妹夫吕通判在他面前只有谄媚讨好的份儿。
  妹夫献女都没能得定北侯一个眼神,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不肯放弃, 足见在潞州城中定北侯的身份有多么高贵。
  眼睁睁看着胡家的马车被不留情地砸了, 胡夫人瑟缩着身子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欺软怕硬是人的本能,她敢在没落的季家人面前摆架子, 对上脸色阴冷, 身份尊贵的侯爷, 扑通一声, 她跪了下来求饶。
  连妹妹妹夫都要讨好的人物,她怎么敢惹了他,而且她是胡家长媳, 世家妇最注重颜面, 若是真的被送到府衙去,她以后还如何在外交际。
  “侯爷恕罪, 是民妇眼拙不识得您, ”胡夫人跪下来求饶,低声下气的模样和方才的嚣张判若两人。
  然而,聂衡之仅有的耐心已经耗尽了,他迫不及待想要光明正大地去见季初, 哪里会理会一个粗鄙的妇人, 不等胡夫人将话说完就烦躁地摆摆手,让金吾卫行动迅速些。
  这粗鄙妇人从季府出来, 口中责骂季初, 定是和季家有仇怨, 聂衡之眼睛微眯, 他顺顺手处置了她,等下也多了一个理由到季初面前邀功。
  他想起以前在定国公府的时候,季初就傻乎乎的,软趴趴的,总是被人欺负。要么是李氏,要么是府中的老嬷嬷,就连比她后进门的陈氏都敢明里暗里地排挤她。
  季初有时候会忍着,聂衡之冷眼旁观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滋味,仿佛忘记了没有他这个世子的支持,世子夫人如何能威慑底下的人。
  后来,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会出手替她处置那些人,便是他明面上的母亲李氏,也被他用聂锦之敲打过,之后他便会若无其事地到季初面前提起此事,不出意外收获季初一个感激涕零的眼神外还能得到她更精心的服侍。
  久而久之,尝到甜头的聂世子在想到了恶劣的花样折腾人后,就会主动提女子铲平障碍,邀功之后达到他的目的……
  重活一世,季初任人欺负不吭声的本性还是没有变,当然他恶劣的脾性也没变。胡夫人不求饶还好,她一求饶,聂衡之心中的火气又大了些,既然要替季初出气,他自然不会手软。
  得知这妇人和那个谄媚的吕通判有关系后,他漫不经心地撩了撩眼皮,瞥了仲北一眼。
  仲北会意,连忙开口,“吕通判授意冲撞了侯爷,属下立刻派人去吕通判府上。”
  事情牵扯到了妹夫,这下自己成了罪人了!胡夫人闻言惶恐不已,磕头请罪,发钗散乱到地上,巨大的惊慌让她开始口不择言起来,她看到侯爷是往季府的方向,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季氏女的话,失声大喊,“侯爷,冲撞您的不是民妇啊,是季尚书的女儿季娘子,她大言不惭地说不准您纳妾,主动与您和离,民妇一时气愤与她争执不欢而散,故而才在出门的时候忽视了您哪。”
  明面上说是和离,实际上换个说法,主动提出的一方就是将另一方休弃了。
  胡夫人始终认为季初是在扯大旗说谎,她胡编乱造将冲撞侯爷的罪行安到了季初的头上,有意一举两得。
  她的话成功挡住了聂衡之的脚步,他转身看向地上的妇人,眼神骤然变得凶狠,和离一事算是他的逆鳞,周围的人都默契十足忽视了这一点,依旧对季初口唤夫人。她竟敢就这么直白地提出来,提醒他和离这个不容忽视的事实。
  顶着定北侯阴厉的目光,胡夫人心中一寒,可在季家人那里的愤怒占了上风,她强忍着恐惧一五一十地说了季家人的不识好歹,明明带着诚意来求亲,季初不仅不以为意羞辱她还刻意搬出了侯爷欺骗,以及……最后那个虚伪的不纳二色。
  胡夫人也有自己的算计,她弄砸了公婆交给她的事情,回去不好交差,可若是她将季初另嫁他人的事情告诉定北侯,变相的达到了妹妹的目的,她交差的时候也有底气。
  然而,胡夫人万万没有料到定北侯的反应那般的大,她刚嘲讽了一句所谓不纳二色的愚蠢,就被暴怒的定北侯一脚踹到心窝上,狠狠地跌落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聂衡之脸上的神情十分的精彩,从不敢置信到惊慌失措,从委屈不解再到最后的阴森扭曲,他咬牙切齿地咀嚼了一遍季初的名字,恨不得咬碎了吞到肚子里面,可即便如此也不能缓解他浓浓的嫉恨与愤怒。
  季初居然答应了野男人的求亲,他明明和她说过的,性沈的野男人是个骗子,上辈子季初死后根本就没再出现过!
  不,这一定是假的,是季初为了应对妇人装模作样答应了求亲。
  聂衡之在仲北骇然的目光中闯进了季家,他朱红色的袍子因为迅猛的动作往后扬起,墨玉冠束的整整齐齐的发凌乱飘飞。
  季家的护卫要拦,一句话没说出来来就被金吾卫扯过去强压到一旁。
  他如同进入无人之境一般阔步迈向季初在的正院,一张脸阴森可怖,浑身挟带着暴雨欲来的气势。
  直到他在门外听到了女子清脆悦耳的笑声,以及下一刻他看到了女子朝着他人巧笑嫣然的侧脸,从前这些全是属于自己的。
  聂衡之的脑袋当即就炸了,他看不到房中还有其他人在,甚至忽视了那个深深令他嫉恨的野男人,直直上前拽住了季初的手臂,此时他布满了红血丝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屋中的气氛因为聂衡之的突然闯入以及涌入的数十金吾卫变得死寂。
  季初被生生地从沈听松的面前扯开,整个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禁锢在了聂衡之的身边。
  而沈听松和堂伯父施岐等人被金吾卫拦住,脸色大变。
  沈听松沉着脸看向阴冷如鬼魅的男子,脑中不合时宜地出现了秃鹫盘旋之下那具气息全无的……尸体。
  这人是谁不必再说,他手中紧紧地抓着玉佩,目光晦暗。
  “聂侯爷,您这是要做什么?!”施岐最先反应过来,迅速地开口,他想到了方才那桩猝不及防的婚事,唇舌发干。
  莫非,定北侯这么快就知道了季娘子应下了沈公子的婚事?
  聂衡之红着眼睛对施岐的话恍若未闻,他拽着季初,轻而易举地将她拖进了内室,狠狠地关上了房门。
  转过身,他大手握住了季初削薄的肩,强迫季初抬头看他,牙齿咬地咯咯响,“你应下了那个野男人的求娶,是真是假?”
  季初的一颗心因为突然其来的变故嘭嘭直跳,直到此时被抓着质问才仿若找回了神智,轻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是真的。”
  这是一刻钟前才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聂衡之会知晓?即便他在自己身边放了眼线,消息也不可能传的这么快。
  除非,他本来就要到这里来,撞到了听说了此事。
  季初想清楚这一点心下稍定,她没有再提起自己和沈听松的婚事,而是挣扎了一下,转移话题,先让暴怒的男子冷静下来。
  “聂侯爷到我这里,应该是知道了昨夜以及前夜发生的事情吧,你神智清醒了是件好事,刚好昨夜你不小心将一只令牌遗落在了此处。令牌就在我袖中,侯爷拿走就好了。”她没敢看双目赤红的男子,挺翘的眼睫毛遮住了眸光,语气十分平静。
  她刻意维持的平静让聂衡之四肢发冷,是真的,她真的答应了野男人的求娶,就在他以为她态度松动缓和欢欢喜喜上门的这一刻。
  也是在他不顾身份不顾伤势卑微地站在她床前哭了两夜之后,她依旧相信那个骗子,而且还要嫁给他。
  “季初,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季初,你怎么就能对我这么狠心绝情?”
  “季初,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回头?”
  这一刻,聂衡之的心里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要么这火被女子熄掉,要么他的所有理智被火燃尽后,彻底发疯。
  他在等季初的回答。
 
 
第四十八章 
  他想要季初的回答, 而季初的答案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没有变过。
  “因为,我不爱你了。从我再在这具身体上睁开眼睛的时候, 我们就已经是陌路了。”可能是见过了哭哭啼啼的男人, 季初看着他这副可怖要杀人的模样也不怕他,她开口给了他一个答案。
  不爱他了?聂衡之的薄唇霎时失去了所有的血色,看着女子一开一合的唇眼里刺痛, 但他又舍不得移开视线, 执拗地盯着她。
  “上辈子我们不是陌路, 这辈子也不是。”他咬着牙, 艰涩地吐出了一句话。
  “你也不爱我,你只是想回到过去。”季初突然有些可怜眼前的聂衡之,因为她认定了他不是真正的喜欢自己放不开手, 他只是执着地想要回到上辈子他张扬耀眼光芒万丈的时候。
  上辈子, 他以为的母亲李氏,与他血脉相连的父亲定国公, 他的属下, 他的亲朋,他所忠心耿耿的圣上,全都明明白白地放弃了他,任他自生自灭, 任他猪狗不如地活着。
  他们全都辜负了他, 唯有季初是那个被他辜负的人。
  说起来也挺可笑,聂衡之的身边除了几个忠仆, 竟然只有她一人曾真心待他。所以, 重活一遍的聂衡之迫切地想得到从前季初给他的爱, 想要抓住温暖不放。
  然而, 季初也想要去抓住属于自己的温暖。
  她从来想的很明白,也很清楚一句句地说给聂衡之听,掰开了揉碎了涌入他的耳中。
  可她的明白清楚却像是对聂衡之的一刀刀凌迟,一字一句让他不停地大口喘气,头痛欲裂。
  他额头上的伤疤用了药粉遮掩,可此时映着他惨白的脸色,直接暴露无遗。唯有一双眼眸赤红,以及唇角被他死死咬着渗出了红色的血丝。
  季初稍微用了些力气挣扎开了他的手臂,看着他的模样,眸光中意外地浮现了淡淡的同情,“人总是要往前走的,我早就不在原地也不会回头了。聂侯爷,重活一世,你也要往前走,莫要留恋过往了。”
  她最后终究还是忍不住好言劝了他一句,尤其想到前两次神智不清的他,她柳眉微蹙,从袖中拿出了令牌。
  细白的手指抓着乌黑的令牌,向前递给他,聂衡之的眼神触及令牌的时候骤然变得阴鸷,他狠狠地从女子的手中夺走了寒意彻骨的令牌。
  “好,本侯就如你所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既然你说我们已经是陌路,日后无论发生何事本侯都不会再见你一面。”
  “季初,你我从此见面不识。”
  “但愿日后你还记得你今日说下的话,莫要再哭着去求我。”
  他最后目光冰冷地看了她一眼,转头一脚踹开了房门,迈步离开了,从头到尾留给季初的只有一个眼神。
  冰冷中带着绝望、绝望中夹杂着癫狂的眼神,与他猩红的眼睛一同在季初的心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直到数十年后,她依旧还对这个眼神心有余悸。
  随着聂衡之的离开,金吾卫也全部从季家撤离,季府重归安静,季初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中莫名地慌张起来,手指头也不由地紧紧地绞着裙摆。
  她隐隐感觉到有一头不受控制的野兽被她放了出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
  沈听松走到了季初的面前,似是感受到了她的心神不宁,他的一只手没有忍住放在了她乌黑如缎的头发上轻轻抚了两下,“莫要担心,这辈子所有的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他语气温和,话里的意思更是复杂无比,然而此时的季初无暇顾及,她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中。
  她还在呆呆地回想聂衡之离开前的那个眼神,上辈子他做下了太多疯狂的事情,可这辈子似乎在好转,是不是她又放了上辈子的那个他出来了?
  看着女子低头不语恍惚的模样,沈听松另外一只手默默地将环形的玉佩抓的更紧,目光深不见底……
  季初的堂伯父堂伯母担心有事发生,隔门看到了两人一高一低和谐相依的画面,心下安慰,转而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和她父母相比,鸳娘的路怎么就那么的曲折。
  现在他们也看清楚了,鸳娘先前的夫君定北侯对她还是念念不忘,偏偏鸳娘自己心中的人已经变成沈公子了。
  这世间的事情,凡是牵扯到情之一字,谁亏欠谁谁又对不起谁,很难有一个结果。
  ***
  聂衡之如同一头发了狂的野兽冲进去季府,不到两刻钟出来的时候却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就连眼中赤红的血丝都消退了不少。
  然而,他的这副模样更让仲北骇然惊惶,他贴身服侍了侯爷十几年,从未见过他这般冷硬得仿佛失去了人气的样子。不过想也知道,他那般欢喜地来见夫人却听到夫人已经答应了他人的求娶,以侯爷的性子如何能善了!
  从侯爷出来季府的时候,他就心头猛跳,果不其然,侯爷竟然直直走到了瘫坐在地上的胡夫人面前,仲北的手心冒出了汗水。他现在摸不准自家主子会做些什么……
  “你要替你儿子求娶季初?”聂衡之面无表情地看向惊恐失色的胡夫人,唇角的血丝染得他薄唇殷红。
  胡夫人才被踹地吐血,看到定北侯朝着她过来整个人骇的不停颤抖,听到他的话猛然打了个激灵,不住地点头,“是,是。季氏女出身高贵,我儿有意,有意求娶。”
  她害怕不已,如何敢隐瞒?
  “很好,极好。”聂衡之突兀地弯着唇笑了,诡异地如同鬼魅,“本侯等着,本侯会等。”
  他拂袖离去,徒留在原地发抖的胡家人面如土色,定北侯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他们胡家求娶前任定北侯夫人是对还是错?
  然而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彻底明白了定北侯话中的意思。
  胡夫人的亲生儿子胡五郎私通有夫之妇被人当场捉奸,深恨胡五郎的那家人径直告到了府衙。不等胡家人去寻吕通判疏通,定北侯亲自过问此案,当场判了胡五郎石刑!
  石刑,便是将人绑了放在布袋里面,用石头活生生地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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