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和前夫都重生了——怂怂的小包
时间:2022-05-22 07:18:38

  胡家人得到了胡五郎血肉模糊的尸体,又从胡夫人那里得知惹怒了定北侯,直接乱成一团,胡夫人则是白眼一翻厥了过去。
  胡家乱了,与胡家有姻亲关系的吕家却是从天而降一个福运砸了下来。
  晚上设宴的时候,定北侯当着潞州众多官吏的面亲口夸赞吕通判教女有方,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吕通判的女儿真的被定北侯给瞧上了!
  次日,季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施岐亲口告诉她的,宴后吕通判的女儿直接一顶小轿进了定北侯居住的别馆。
  季初半垂着眼眸,诧异都被掩在了眼睫毛下面,根据她往日对聂衡之的了解,须得是个完美无瑕的神女才能入得了他的眼睛,他看上吕通判的女儿有些难以捉摸……
  而且,她眼睫毛一眨一眨,聂衡之晚上和吕通判的女儿在一起,那他的神智也恢复了?
  应该是恢复了吧,季初昨夜辗转反侧,并未听到细细碎碎的哭声,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户,铁销也好好的。
  可不过才一日,聂衡之的神智可能恢复如初吗?这样一想她心中发虚……猛然抬头对着目光幽深的施岐开口,“葛知州可有说要授予你什么官职?”
  作为一州之长,潞州城中七品以下的官吏,葛知州有权任免。
  她急着转移话题,聪慧的施岐怎么不清楚,他略过了定北侯先前许诺一事,摇了摇头,“不过才两三日,还是先等年节过去再说吧。”
  “年节?”季初念叨了一遍,这才发觉她竟然略过了日子,马上就要是年节了。
  强迫自己将不合时宜的事情和人从脑海中赶出去,她浅浅地露出一个笑容,眉眼带了些喜气,“年节要好好准备,偌大的季家只有我和双青几人,堂伯父和堂伯母肯定要忙着和堂兄团聚,施岐,今年你和沈公子便一起在我这里过年节吧。”
  施岐本来就住在季府,闻言茫然了几瞬,突然明白过来还有一位沈公子是娘子的意中人。他颔首应下,心下却一紧。
  施岐有一种预感,这个年节怕是要生波折。
 
 
第四十九章 
  临近除夕, 季初上门关了开业不过几日的画馆,她给画馆里面的伙计发了银钱和肉食糕点,一天街上满是即将过年的喜庆, 她的脸上也洋溢着笑意。
  双青跟在她身旁, 见娘子关了画馆后并未直接回府中而是转道乘马车去了南城,不免有些疑惑,开口便道, “南城那地方人口繁多, 娘子, 若要采买的话不如让奴婢一个人去, 万一遇到些无赖冲撞您了怎么办,再说您对南城也不熟悉。”
  怎么会不熟悉?上辈子季初同族人起了隔阂后心烦意乱索性带着双青离开了季家老宅,一主一仆悄悄地住在南城的市井中数年, 后来她与沈听松互相确定了心意才搬离那里。
  “沈公子就住在南城。”季初一句话湮灭了双青的疑惑。
  双青恍然, 原来娘子是要寻沈公子,只是她忍不住看了看娘子的神色, 内心的情绪翻滚。娘子这么快就认定了沈公子, 真的好吗?
  还有娘子与沈公子的婚事,答应的好生仓促……
  婢女的心思直白,心里想什么脸上直接带了出来。季初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担忧,莞尔一笑, 水盈盈的眸子浮现出些暖意, “傻双青啊,我虽喜欢沈公子, 沈公子大概对我也是有好感的。但这桩婚事是堂伯父为了应对胡家人想出来的权宜之计。我怎么不明白?所以, 这一次去见沈公子便是和他商谈这桩婚事。”
  其实, 那日胡夫人走了之后, 季初就想先和沈听松道歉,进而商议婚事。不曾想,聂衡之突然闯了进来,而且面色阴森……
  她心系沈听松是因为她有上辈子的回忆。上辈子她和沈听松相识,相处了两年的时间才慢慢地走近,对她而言这些都是美好的回忆,也是她逐渐喜欢上他的一个过程。
  然而,这个过程她经历过沈听松却没有。她不能因为上辈子的记忆,直接要求这辈子的沈听松娶她对她好。
  所以这桩婚事目前不成,而是要等沈听松也拥有了那样一个过程后,一切方才水到渠成。
  否则,对于沈听松而言,不公平。
  这对季初而言是一个时间问题,然而双青听了这话却狠狠地松了口气。
  沈公子虽好,可着实是家世来历都没了解过呢。万一沈公子在老家有了妻妾欺骗娘子怎么办?话本子里面可都是这样写的,双青看的多了。
  季初循着前世的记忆,熟门熟路地停在了一处小院的门口,她下了马车没有按照双青所想地上门,反而多走了几步,敲了敲隔壁小院的门。
  从前,她带着双青便是住在这里,沈听松的隔壁。那日她才感激沈听松为她解围,转过头就发现他竟然是自己的邻居,于是两人便相识有了来往。
  这一次,季初还想将这处院子给买下来。
  然而,院门开了,出来的人却不是季初上辈子见过的屋主,而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头发斑白面色红润,颌下光洁。
  季初的脸色悄悄地变了,这个老者她认识,沈听松身边的老仆,对他极为忠心和恭敬。
  可她的记忆没有出错,明明沈听松该住在旁边的小院,莫非他只是来串门的?
  “老翁,您是这处房子的屋主吗?不瞒您,我看此处安静屋舍平整,有意买下它。”她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明了自己的用意。
  “房院都是我家主人的,这位娘子,不好意思,郎君他并无意卖出房舍的意思,你还是到别家去问吧。”老者难得在市井中见到周身气质如此清雅温婉的女子,多看了两眼,说话的态度还不错。
  “不知,贵郎君可是姓沈?”季初脑子有些混沌,迟疑地问出她心中疑惑的地方。
  闻言,老者先是眯着眼警惕地看了一眼她的身后,见她只带了一个神色单纯的婢女,沉声开口,“娘子如此一问,可不是像是要买房舍的样子。”
  “不瞒老翁,我仿佛见过一位友人进到此处,他便是姓沈。”季初笑笑,一颗心却慢慢地沉下去。
  “季娘子?”季初正在与老翁解释的时候,旁边院子的门开了,沈听松身边的侍从陆行看到了她,有些惊讶。
  季初和老者也看到了他,老者率先开了口,目光带着审视,“这位娘子与郎君相识?”
  陆行对老者的态度很恭敬,先是拱手喊了一句孙伯,然后再点头语气意味深长,“郎君和季娘子关系匪浅。”
  说一男一女关系匪浅,其中蕴含的意思当然不简单。
  孙忠进闻言颇为诧异地又看了季初两眼,除了关系匪浅,季初的姓氏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一时间季初被他打量地笑容有些维持不住。
  “原来是季娘子,季娘子不知这两处院舍是连通的,只不过一左一右开了两道门。所以这房舍是不好单卖的。”孙忠进让陆行去请郎君出来,含笑又与季初解释了一句。
  居然如此?季初的心里像是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所以上辈子她根本就是从沈听松的手里买下了宅子,但沈听松为何遇见她的时候装作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模样,而且之后他从未提起来宅院曾是他的。
  季初有一次请他做客,他看到原本是自己的院舍脸色也毫无变化。
  沈听松,为何要瞒她?
  这一刻起,季初终于意识到上辈子她看似平淡的生活底下藏着许多暗潮。
  不过,在清隽的男子含笑向她走过来的时候,她暂且压下了心中的疑虑,眸光潋滟地朝着他而去。
  这院子就算是沈听松的也没什么,反而她倒不用再买回来了。
  “我听衡表兄说你住在此处,果然如此。”季初又不是个傻的,立刻将自己知道沈听松住处的缘故归于衡家表兄的身上。
  不过,她很多时候的淡定都是从沈听松身上学来的,对着他说谎的时候这股淡定似乎就消失了,她眨着眼睛有些忐忑。
  “衡兄的确上门拜访过两次,也是他说季伯父相邀,我才到了季府,没想到会生出那么多变故。”沈听松很自然地与她提起了婚事,也很好地安抚了她的些许不安。
  “胡家居心不良,总是想要使坏,我也没想到他们突然会盯到我的婚事上面。”季初埋怨起胡家生事,同时也将和屋中上辈子如出一辙的装饰收在了眼底。
  沈听松静静地听她讲起胡家的蛮横无理以及胡夫人的软硬兼施来,手中把玩着玉扳指,目光清正坦然也没有任何不耐。只是在她说起自己用父亲的话逼地胡夫人耍泼的时候,他突然挑眉问了一句,“季尚书曾经真的说过凡娶了他的女儿,终生便不可纳妾?”
  据沈听松对季尚书的了解,他疼爱妻女不假,但身处在男尊女卑的环境中,这个终生可能要留个余地。
  果然,下一刻,他就看到女子白润的脸庞飘起了红霞,眼神也有些闪躲。
  “父亲其实,没有说过这话。不过,他对母亲做到了这点。”季初的眼中带了些怀念与向往,“所以,我也想要我日后的夫君能做到这一点。只要他能做到这一点只专心地爱我一人,我会将我所有的爱毫无保留地都给他!”
  曾经,她就是如此去爱聂衡之的,真真正正地毫无保留,满心只有一个他。
  只是一切都枉然,她的爱没有被珍惜。
 
 
第五十章 
  季初说起想要未来夫君对她一心一意的时候, 杏眸亮晶晶的带着向往,她偷偷瞥了一眼面前的男子,刚好被他沉静的黑眸看个正着, 眼神一下变得不自在了。
  季初想到了这辈子荒唐情况下促成的婚事, 连忙开口,“其实,我今日来找你, 便是想说堂伯父提起的婚事可以……不作数的, 施岐对我说胡家那位五公子已经死了, 胡家人现在估计哭天抢地地办着丧事呢, 不会再有心思打到我的头上。”
  那日被聂衡之一拖,她也并没有收下沈听松的玉佩,其实所谓的婚事也只是口头上的, 连最基本的信物都没有。
  他们完全可以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只要她寻个合适时机和堂伯父堂伯母他们说清楚就好了。当然,聂衡之那里是不必理会的, 季初故意用这桩婚事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可能。
  “人无信则不立, 即便只是口头约定,但我既然已经应下了便会遵守婚约。”沈听松听她急急的解释,看她脸颊红通通的模样,心中沉寂已久的弦像是被悄悄拨了一下, 突然起了促狭的心思, “阿初偏偏在说过对未来夫君的要求后再说这桩婚事不作数,莫不是也和那胡夫人一样不相信我可以做到此生不纳妾吧?”
  “这样仓促的婚事对你不公平。”季初下意识地反驳, 不过却未斩钉截铁地说出她相信他的话, 也许是她内心深处发现从来对她很好的沈听松其实也瞒着她一些事情。
  沈听松自小到大接受的是天下最好的教导, 又因为身份特殊, 一直在各州府游荡居无定所,见过许许多多的人和事,此时他轻易看出了季初心里的一点点迟疑,摩挲玉扳指的动作骤停。
  他垂了眼眸,轻描淡写地笑问,“我不觉得公平是个问题,傻姑娘,我是在问你相不相信我的话。如此,你相信我今后不会纳妾吗?”
  季初嫁给聂衡之的时候刚好十七岁,如今她二十岁,沈听松比她长了差不多六岁。听到他又是如此长辈和晚辈说话的老成语气,她不免有些不服气,“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我信你纳妾你不纳妾最好,你就算纳妾了我也可以再和离一次。反正,这说到底还是公平的问题,你不觉得公平是个问题,但我觉得是!”
  而且,季初有一句话埋在心里没说,她对眼前男子带着上辈子的爱意,可眼前男子如今肯定对她仅仅是一丝好感,如此含含糊糊地成婚了,对她还不公平呢。
  季初一有些生气,就不太想搭理人,唇角直直地抿着,冷白色的小脸绷地紧紧的。
  沈听松忽然就笑了,从身上拿出那块玉佩,动作优雅地放在气鼓鼓的女子面前,“莫要总是将和离挂在嘴边,这玉佩是定亲的信物。选择权我交到你手里好不好?若是你想要定亲就收下它,若是你暂时还挂念着公平与否,就将它推开。”
  他语气温和,黑色的眸子中洋溢着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在桌案上轻轻点着。
  闻言,季初清凌凌的目光直接看向了近在迟尺的玉佩,然后又看了一眼沈听松,他面色没有任何不耐,也没有任何不满。
  于是,她推开了玉佩。
  沈听松见此,神色未变,从容地将玉佩收了起来,季初看到了他的动作微微松了一口气。
  “胡家五郎虽然死了,但胡家那边你不可掉以轻心。所以,未来一段时间,我依旧还是你的挡箭牌。”沈听松和她说起了胡家的事情,问季初有无其他应对的办法。
  季初实话实说,她对沈听松总是很信任,“施岐得了葛知州的青眼,年后便会在葛知州的手下任职。我已经在私下收集胡家人这些年的罪证,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就将其交到葛知州的手上。”
  没有这桩突如其来的求娶,不久后胡家人也会在征丁一事上动手脚祸害季家,季初无论如何都要尽快扳倒他们。
  “阿初的方法很好,只是有些疏漏。”沈听松为她点出了其中不足的地方,“胡家跋扈,做下不少错事,你能收集到的证据葛知州身为一州之长难道就真的不知道吗?他既然选择不动胡家,施郎君递上了证据也无济于事。”
  “胡家目前最大的依靠是吕通判,知州大人应该是顾忌吕通判。”季初一点就通,将目光重新放在了吕通判的头上,掌管征丁的那个胡姓官员正是吕通判夫人的亲弟弟。
  而吕通判最近献女拼命想要讨好聂衡之,怕是有意再往上一步,他已经威胁到了葛知州的地位,葛知州想必不会容他。
  “所以,阿初,你收集罪证的那个对象可能要换一换。”沈听松想起近日传来的消息眸光深沉,朝中为了一个太子之位斗得火热,吕通判有一个妹妹送到了宁王的府上做妾,宁王在费力讨好定北侯……
  “如果是吕通判,那可能要请堂兄帮忙,好在他临到年节已经归来了。”季初喃喃自语,她自己的力量终归是小了。
  这话沈听松听到了耳中,险些脱口而出他也可以帮忙。可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与身份,他沉默地往下弯了唇角。
  季初终归没有提起让沈听松到季府过年的事情,不只是因为老仆的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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