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拐个皇子做趟子手——墨相杀
时间:2022-05-23 07:26:54

  夺取《玉女心经》。
  养郭襄……
  到如今,葬身火海。
  一生浮华慢慢在眼前闪过。
  眼尾落了一滴泪。
  泪水还未落地,就在火海之中化为蒸汽散了。
  随着这滴不甘的泪水从她面颊落下,消散于灼热的空气中。
  李莫愁的心境瞬然澄明,彻然浮现在一双美目里。
  随着想通了困了她一生的情恨怨仇,身体的疼痛也随之减轻。
  浑身灼热却不再疼痛了。
  红色的火舌燃烧得肆意,带着情花燃烧后的味道混着高热的气体一道进入她的鼻腔。
  对陆展元的这股执念终于断了。
  她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普一睁眼,室内昏暗。
  周身微微摇晃,她不是在陆地上,也不是在火海里。
  这里应是船坊之内。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粗暴蛮横地传入她的耳朵里。
  李莫愁感觉自己半跪在地上,背脊挺直,她想站起来,却无法变换姿势,这具身体不受她控制。
  她是在别人的身体里?
  李莫愁心想,她葬身火海,尸骨合该荡然无存,魂飞魄散了。
  忖度眼下境遇之时,这具身体倏然抬起头。
  一个光秃秃的大脑门儿率先进入她的视线。
  乾隆皇帝身着藏青色的长袍,四面开衩,灰黄色的马蹄袖端绣着精致的云锦花纹。
  露出半个身子,疾言厉色地训斥着皇后乌拉那拉氏。
  脸随着震怒而扭曲,眉毛紧蹙,凤眼微眯,用谴责的眼神看着她。
  李莫愁想要捋顺眼下境况。
  奈何眼前这个剃了半个光头的异族之人喋喋不休。
  偏生李莫愁还听不懂他说的什么。
  觉得聒噪,下意识想杀了他,以让他闭嘴!
  她正准备向肘间寻拂尘,却忘了,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她没有没拂尘,也没有剑。
  李莫愁这才打量起四周。
  空气中透着诡谲。
  船坊之内,一应吃穿用度,都是上品。
  除了上手的咆哮的男子,还有一个弓着身的男人,瞧他姿态,应是个太监。
  他们说的不是中原话。
  还有几个女子,倒是汉人的打扮。
  装扮额外露骨,香肩裸露,纤细的腰肢缠着铃铛。风尘妖娆的气息满满。
  她们战战兢兢,手揉着帕子,眼神透着些许恐惧。
  两个男人,脑袋前面的头发剃光,后半头的头发编成一条长辫垂下。
  诡异的发型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的打扮。
  说的话,李莫愁听得不甚明白。
  但她能看出这个男人在斥责她附身之人。
  他指着她劈头盖脸一顿骂。
  他的语气真的很恶劣,听得李莫愁心里的怒火愈发无法遏制。
  李莫愁是能忍的么?
  想她堂堂赤练仙子,江湖人见人怕的女魔头,纵然不晓得眼前是何情何境,又岂能被这么个宵小之辈满口污秽的斥责?
  她试着调动丹田,丹田也半点气没有了。这具身体没有内力、不会武功!
  李莫愁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李莫愁的一切动作表情,都是她一个人在乌拉那拉氏身体里的表演,除了乌拉那拉明晚能稍微觉察到身体里好似有点异样,周围无一人察觉到她的存在。
  只是身体的这点异样,眼下,完全分散不了乌拉那拉明晚的半点注意,她的心思完全在乾隆身上。
  这感觉,很不好,李莫愁很不满,心生凶顽。她的表情,或多或少也映射在那拉明晚的身上。乌拉那拉明晚的眼底深处也有一抹凶狠闪过。
  乌拉那拉氏跪在船坊的板上,眼神冷冷地,好似寒冬的冰一般。
  他怎么敢,用如此污秽的语言来说她;怎么可以用如此恶毒的想法来揣测她?
  乾隆瞧着她,一抹冷意从心底升起,他们相识于青梅竹马。
  他刚刚好像还从她的眼睛里瞧见一抹狠厉。
  眼前的女子,他的皇后,结发之妻,同榻而眠多载,如今怎会变成这般相看两生怨的模样。
  “我自十五入宝亲王潜邸,与皇帝夫妻三十几载,一腔赤诚。”
  乌拉那拉的话,说的李莫愁也跟着心酸了。
  不免又想起陆展元,她同他也是相识于豆蔻之年。
  不过葬身火海后,她对陆展元释然了。
  听到那拉明晚的这些话,他侧过身,一脸不耐烦。
  “你说这些作甚?今日朕便是要接她入皇宫。”
  说罢了,就用手指着众多歌姬中的一位。
  众歌姬舞女无一不瑟瑟发抖,她也是,只是她的眸子里有野心在闪烁。
  她穿得单薄,艳丽不失清灵。
  “你这妒妇,哪里有半点皇后的大度?”
  乾隆指着那拉明晚的鼻子,愤恨地说道。
  皇后还想再解释,嘴唇蠕动,瞧着男人盛怒的面容。
  这个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对她没有半分理解和怜惜,她解释又有何用?
  她晓得,这么多年,她这个皇后就是个笑话。
  乌拉那拉明晚,只觉一股腥甜从喉间涌入,一阵恶心袭来,她压制着恶心,用手绢状若不经意地擦了嘴,手帕之上,星星点点的红。
  她看在眼里,浑不在意,没有半分惧意。
  莫大的失望,会让人心神涣散,却也会给心一个新的归处。
  她还是皇后,还有一国之母的责任。
  她垂着头,一手攥紧拳头,一手发狠地掐着大腿内部的嫩肉,让她自己冷静下来。
  良久,她抬起头,眼神清冷,半点不见之前起伏不平的激动。
  “皇上,您若真想纳水筠心,可以!
  但万不可如此明目张胆。
  请您掩藏她歌妓的身份,给她个好点的身份,纳入宫中。”
  她这话,倒是让水筠心大吃一惊。她的心底升起感激。
  听得她这话,乾隆的怒气更重了,他蹲下身,钳制住那拉明晚的手臂,双眸带火,一眨不眨地直直看着那拉明晚。
  那拉明晚的身子孱弱,眼神淡漠,冰冰冷冷没有神采,却不失坚毅。
  半晌。
  任凭他如何给她死亡凝视,他的皇后仍然是一副淡然模样。
  “朕偏生要迎娶她,纳她为妃,以这西湖歌妓的身份让她入宫。”
  乾隆讥诮地看着她,他的手不自觉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
  听着他故意挑衅的话。
  明晚柳叶眉微蹙。
  “您这样做,对水姑娘好么?您考虑过她入宫后的境遇么?”
  她声音沙哑。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乌拉那拉明晚笑了,“做你的女人,真惨!”
  这劳什子皇后,她也懒得做了,索性损他一顿,跟着他这些年,她乌拉那拉明晚,已然是尽力克忠职守,打理后宫,协调内外了。
  “您也不怕将花柳病染遍皇宫。”
  “呵呵,这皇后,不作也罢!”
  她的这话刚落了。
  一个巴掌朝着乌拉那拉·明晚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
  她白皙的面容上登时有了个红色的印子。
  明晚瞪大了眼睛,乾隆的掌风凌厉,她挺直的半个上身半摔在船板上。
  脸已经木了,摸上去已经没有感觉了。
  李莫愁的怒气更是滔天。
  我去,好疼。
  李莫愁在感受到那拉明晚的心理反应后,也能感受到她的生理反应。
  这辈子都只有姑奶奶我给别人赤练神掌,眼下倒好,呵呵!她竟然被掌掴了。
  李莫愁打定主意,将来待得她能掌控身体,定要给他一掌。
  她活动了活动身体,好像能控制点这具身体。
  她转动手腕,准备扬起意掌。却发觉手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量。
  李莫愁心头失落。
  那拉明晚秀发被打理得端庄,眼下,被乾隆一巴掌打得七零八落。
  鬓发散乱,脸颊红肿。
  蝉鸣声声在她脑中嗡嗡四起。
  她的心头余下的只有浓烈的失望。
  她抬起长臂,乾隆不明所以,她的眼神空洞,取下发簪,墨一般的秀发如瀑布一般披散下来。
  她腰间挂着银饰,不奢华不起眼,她摘下来,打开银饰,是把小巧的剪刀,她玩弄着剪刀,全然不顾这杭州船坊中莺莺燕燕神色中透露的惊恐。
  李玉连忙走上前,护在皇上和皇后中间,唯恐,皇后娘娘一怒之下,做了失了分寸的事儿。
  那拉明晚笑了,笑得凄楚。
  她亮起剪刀。
  乾隆倒是不惧的,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能做出什么名堂。
  那拉明晚,朝着头上秀发剪了一刀,又剪了一刀,秀发散落一地。
  她望着船板上的头发,笑了,笑声渐渐变大。
  表情越发夸张浓烈,极尽疯狂。
 
 
第7章 
  太后娘娘带着一众娘娘嬷嬷,推门而入。
  正就瞧见了皇后断发这一幕,她盯着满地秀发,眼神凌乱,身子后倾,一旁的宁瑞嬷嬷扶住了她。
  容嬷嬷也在她身后。
  她是明晚的乳母,从小将她带大,明晚进入宝亲王潜邸的时候,她就跟在身侧。
  多年相伴,见到这处,心疼极了。
  情急之下,她也忘了礼仪,着急忙慌走到那拉明晚跟前。
  “皇后娘娘,我们满人的头发金贵,您这是作甚?”
  她语中嗔怪,暗含的是神情。
  那拉明晚进去直言纳谏、尽献忠言的时候,把她留在了门外头。
  里面帝后诟骂争执愈发严重,气氛一度剑拔弩张,她着急忙慌去请了太后娘娘。
  纵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太后娘娘,眼下也愕然了。
  乾隆面若寒霜,因为愤怒,眼睛瞪得滚圆,额角青筋一鼓一涨。
  满面通红,像一只被劲敌追赶窘迫了得野兽,他咬牙切齿道。
  “传福隆安。”
  他未理会推门而入的众人,甚至都没给太后娘娘请安。
  一旁侍奉的大太监李玉立马出去。
  福隆安就在外头守着,他同几位大人一道负责皇帝此次出行的安保工作。
  乾隆皇帝喊地那一嗓子,他听见了。
  见到李玉,立马跟着他进去。
  李莫愁打量着新进来的这个青年男人。
  从这些人穿着上,也能看出个等级。
  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大致也能揣测出他们的身份。
  服装和蒙古有几分相似,但很多地方又大相径庭。不过同汉人的服装是完全不同的。
  “乌拉那拉氏神昏意乱,无皇后之端庄,额驸福隆安领旨。”
  福隆安颤颤巍巍,小声应道,“奴才在。”
  乾隆凝了他一眼,恶狠狠地道。
  “现在便立刻遣送皇后回宫,顺来时水路日行两站抓紧回京,并让首领太监潘凤告知宫内众阿哥格格,皇后疯了!
  乌拉那拉氏自回宫后便于翊坤宫后殿内静养疯病,不得出殿一步,不许任何人拜见。”
  全然不顾在场的众人,甚至连太后娘娘的面子也没给。
  令妃魏佳氏、庆妃陆氏、容嫔和卓氏低眉顺眼地站在太后娘娘身后,不敢多言。
  一道进来的贴身嬷嬷宫女们,更是战战兢兢,低着头站在不起眼处,大气不敢出喘。
  船坊外面。
  彩旗飘飘,大小华灯全部点燃,灯烛辉煌。
  西湖在灯火之下,格外娇媚。
  两个时辰之前。
  画舫内还是觥筹交错,歌声悠扬,曲音婉转。
  透过船上的窗户,依稀可见衣香鬓影,舞袖笼香,时不时有阵阵笑声传来。
  船坊外守着侍卫、官兵、宫女太监。
  眼下,只余下风吹树叶、游走河流、小船划桨的声音,同奢华的灯火相称,更显得安静。
  守在船坊外的众人内心也有些骚动。
  他们看着几位大人带着船伎歌姬舞女进去。
  后来,几位大人零星而走,只留下了几个歌女伴着皇帝,这已经连着几日了,倒也数见不鲜。
  只是今日有所不同的是。
  不多时皇后娘娘单身闯入。
  独留容嬷嬷在外,容嬷嬷站在外面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急匆匆地跑了。
  再后面,太后携众娘娘进入船坊。
  大太监李玉匆匆而出,又带着额附福隆安一道进入。
  能伴驾的自然是受过训练的,见识过诸多类似场面,不会呜呜泱泱地大肆谈论。
  私下虽没窃窃私语,但也眉来眼去隐晦地交换着信息和焦虑。
  福隆安走到明晚面前,明晚的目光呆滞。
  “主子娘娘,您……”
  福隆安低声道。
  明晚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未为难他,起了身,淡淡道,“走吧,莫辱了圣命。”
  乌拉那拉氏跟在福隆安身后,上了回京的船。
  这场闹剧随着皇后娘娘的离去,也散了,空气安静了,只是这安静不意味着结局,而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前的宁静。
  “你们都退下吧。”
  乾隆的声音中透着疲惫。
  众人退下。
  几个歌姬也退了下去。
  只余下太后娘娘和皇上二人。
  “母后。”
  乾隆的声音中有几分虚弱,自他登基,他再也未曾在人前展露出半点脆弱。
  太后鬓发有些许白发,她没有染黑,却被她打理得很规整。
  “皇后,是你的皇后,是你的结发妻子,是一国之母,她性子直,赤胆忠诚,你今日是伤了她了。”
  听得太后为皇后说话,乾隆怒气未消,自然不服气。
  太后按住他的肩膀。
  “皇帝,哀家知道你听不见去,你现在也在气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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